第四 章穷途末路
一刻钟后，当他看到高远脸上也不知是雪融化的水还是汗水流下时，他才缓缓的开口：“有吃的吗”？
“有有，你等着，陈述，快”
“好的”两分钟后在积雪里简单滑翔的陈述奔跑到他的面前，手里拿出了一块城市里特色的大饼，和一个大蒜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没有说话接过东西转身离开了……
“哥，我璐姐说你很厉害几分钟就搞定了三毛他们，我想跟你混”，几句简单的话语，就让他明白眼前的陈述带着一片诚心来拜把子了，他懂，在学校时谁厉害谁就能收小弟，越厉害越威风，小弟就越多！当然了也必须像王石那样罩得住才行。
“你起来吧，我不想做大哥”
“为什么”陈述疾步追上转身的他。
“我明天要找工作”
“哥，你多大了”
“十七”
“那你还是收我做小弟吧”
“为什么”
“你没有身份证根本找不到工作”。他很诧异，转身望像正在低头抖动着身体的陈述，两手速度压住对方的双肩，身体压低前倾，右腿敏捷地插入对方的双腿之间，身体微微左转，两手往后发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陈述，硬生生的被扔出了两米多远，“哎呦”。
“嗯，这次怎么没有站住”
“哥你太快了”
“哦，现在身上没有多少雪了，不过屁股上估计会很多”，此时的陈述屁股还没有离地呢？他不是不想起来，是怕又出什么幺蛾子，从谢璐的口述就知道他很厉害，刚才的接触就知道他不一般，陈述能感觉到他根本就没有认真对待他的偷袭，反而刚刚只是试探，而这次对方估计也只用了一点力吧！
“起来吧，地下冷”，他伸出右手去拉他。
“不会还教训我的冒失吧，哥”
“不会我只是帮你甩掉身上的积雪，没想到你对我太放松了”
“呵呵”
“哥你练过”
“没有，只是经常干农活而已”
“不像，我也经常干活咋没有你厉害”
“这个……”
“唉哥，你叫什么？”
“我叫……”，他很犹豫也很困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哥不用告诉我，我以后就叫你哥”
“哦，你怎么跟来了？为什么不和你朋友一起回去？你多大了？”他问出了一连串的疑问，要知道十几年就连和亲弟弟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的他，身上尽然对眼前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产生了莫名的亲切感。
“璐姐说你厉害，我就跟过来看看，想认识你，就没有和高哥一起回去，我今年十六了”
“哦对了哥你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瞎转悠，看看能不能找个工作”
“这半夜的怎么找？哥，真的没有身份证是找不到工作的，即使有工作也会被老板刁难和欺负，而且经常拿不到工资”
“为什么”
“很简单啊！我们没有身份证，是童工啊！没有人敢要，就算要了，那些老板也会骗你干几天累活然后捻你滚蛋，好的话还能给你个十块八块的，不好的话还会......
此时的陈述像极了农村的妇女。正喋喋不休的介绍没有身份证找工作的艰难！而他内心早已苦不堪言！不知道两人走了多久，而此时眼前的世界让他非常的吃惊，一排排古朴典雅的错落有致的阁楼吸引他的眼球，像是古代的皇宫，一层厚厚积雪衬托着这群建筑显得更具辉煌！楚街。他在工地就听说过这里，这里每当正月十五元宵节时，人山人海，就像农村庙堂的红会一样，一家老小齐上阵，漫步在街道两旁，街道两旁早已经摆满了各种摊货！那场景宏伟壮观，器宇不凡！
“楚街，哥，这条街南北走向分三段中间分别由荷花池和炮楼分段，差不多五百米长的街道分别由大约三百家大小不一的商铺分隔街道两旁。”
“哦对了，这里有大约三十家饭店，有酸菜鱼，排骨，瓦罐，烧鸡公，蟹煲，瓦块鱼……特色菜”
“每家饭店都招聘服务生和服务员”
“都招聘”？
“对都招聘，但是当你去问了，老板却说不要人”
“为什么”
“不知道，也不知马上过年了饭店都忙还招不招我们这些没有身份证的临时工”。他俩漫步在一个人也没有的街道上，眼睛不停地打量着两旁的店铺，心里同时也记下了所有招聘信息！更多的是被街道宏伟的建筑给深深地震撼着！要知道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繁华的街道。
“哥到头了”，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到了尽头。
“哥你去哪”？
“我也不知道”
“要不去我们那一起挤挤”，听到这他转身望向陈述，此时地他早已经羞愧的垂下了头。他知道了他为什么低头，因为那不到十平方米的地方已经挤满了十几人。看着陈述羞愧沮丧的动作，他的心突然莫名的悲凉，他沉思了一小会，便开口说道。
“跟我来”，很快两人就从荷花池旁一个巷口穿过，这个地方他记得刚才路过，平价商贸城，里面有很多宾馆，他带着陈述转悠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旅馆，索性一咬牙，钻进一家宾馆里。‘忘了情宾馆’，老板还没有休息，两眼正盯着电视看的津津有味，见有客人到来连忙起身拿起桌上的纸笔，“住店吗”？
“嗯”
“登记吧”
“我们没有带身份证”，老板打量了他们一眼，然后拿起一串钥匙。
“只有404那房间，三十元一晚上，两人两床”
“啊三十”
“怎么，嫌弃贵啊！那你们可以不住啊，你们没有身份证到哪家都不给住，再说了我又不收你们押金，三十元你们到底住不住？”
“哦没事老板我们住”
“哥三十太贵了”
“没事的陈述”，说完他掏出了100元递给了老板，很快又接过老板找回的七十元。刚走进房间的陈述已经迅速地脱了衣裤一个轻松跳跃钻进了被窝，他洗了洗脚也躺在了床上，此时才能体会另一张床上传来感激于羡慕的目光！
“哥我以后就跟你了”
“我明天要找工作”
“哥你到哪我到哪你干啥我干啥”，断了断又说道：“再说我也不比你小多少，你能干啥我就干啥”
“嗯，好了睡吧！明天再说”
“哦，哥别关灯，老板太黑了，多浪费他点电”，陈述说完又起身打开了电视机，把声音调到静音。不一会就传来了陈述轻微的鼾声，看样子他好久没有睡得那么安逸了。他紧盯着熟睡的陈述。嘴角翘起了十几年没有的笑容，他喜欢这个直性子又真诚的男孩！
“对，哥，觉得我咋样”
“什么意思”？他很疑惑，第一次见面就显得如此亲切。
没有方向没有目地的行走在风雪中，不知雪何时停，风又何时止！眼前的一切就像他的心一样白茫茫！他的身体好似没有了温度，积雪尽然积压了厚厚的一层，感到了变化的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挺起胸膛，双臂张开，右手臂慢慢拉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出拳，抬起左腿，一个快速的膝盖弯曲，接着身体前倾一个后摆腿摆出，身体自由旋转一圈！他笑了笑，身上此时再也没有积雪了。
“呲呲呲”一串声响传来，当他快速转身时，一只拳头迎面而来。“哥，我陪你”，左手臂迅速抬起拨开拳臂，右拳直击对方左腰间，对手迅速收腹，一个半转身，轻松跳起，身体还没有落地，可是左腿已经到了他脸部的太阳穴处，右臂九十度抬起阻挡这突如其来的侧踢，而他左腿早已弯起膝盖直抵对方右腰间。“啊”一身惊呼，对手尽然借着他的力量一个后空翻稳稳地站在雪地，没有任何的多余不稳的迹象，而此时的“敌人”脸上尽然洋溢着满满的得意！是他，陈述。刚就发现他身体速度不一般，平衡度强，却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境界。他仔细打量眼前的陈述，心里暗暗得吃惊！陈述似乎感觉到他的观察。两腿迅速分开两手握拳架于腰间拳面朝上，弯膝扎马！一分钟……一刻钟……一小时……他死死的盯着他的不动如山的身躯！这么久……难怪能在雪中滑翔二十米紧紧停断了三次不超过八秒的时间就到了他的身后！
“陈述”
“回家拿个吃的怎么那么久，喜子你怎么啦？”
“路上被三毛的人打了”
......
而他的脑子里不停的回想刚刚陈述奔跑的动作和速度还有那个雪地滑翔，他看得出，那至少滑翔了六米多的距离，而且竟然没有任何身体不平衡，很轻松地就站在他的面前。此人速度极快，平衡感特别强——他给出的评价！
工地苦等了一天，后又背着个不相干的人硬是走了几里地，肚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右手一握，硬生生的把一头大蒜，握出了渍！皮也不播的就塞在嘴里，慢慢地咀嚼，只感到嘴皮麻麻的刺痛，才狠狠的咬上一口很久没有吃的大饼了，香！即使现在肠胃被大蒜辣的钻心的疼。那种心痛不仅仅来源那头大蒜，还来源不久前的那次战斗，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五个小伙子拳打脚踢那名叫谢璐的女孩尽然没有一丝怜悯！寒风刺骨，风雨依旧肆虐，他肯本就不明白人性为什么总是恃强凌弱，欺软怕硬！面对他的强大可以让一个本能站着的人又从新躺下，但面对那名女孩却可以那么凶残和淫贱！不明白，始终不明白！心凉的不亚于此时的空气！大饼吃完了，可内心始终无法平静。他的路在哪？现在太晚了工地是不想回去了，他怕打扰道门卫王爷爷。今晚住哪？即使身上有八百元的他也不愿意发十元去住廉价的旅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摇摇头叹惜道。
“你叫什么兄弟”？紧跟而来的比自称陈述的那位还要黑！不过脸长的还算帅气，眼睛大大的很有神！“我叫高远，家里排行老二，别人都叫我高二，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们，能帮的我们兄弟所有人绝不推辞。”
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盯着俩人打量，陈述不由得挺起了胸膛，笔直的站在他的面前好像军队里的长官在检阅他们一样……而此刻的高远也在细微的打量着他，一丝也不曾放过，看得出此人擅长观察。
背后乱糟糟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只不过这声音越来越小……
走了快五十米时，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喊：“兄弟等一下”
他放下那个小伙子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的牵挂。
而身后不久后就传来了不小的骚动，回头望去十几名冲出了门外，他惊讶了发现这不足十平方的屋里藏了尽然十几名人。
“谢谢啊！”
最先到眼前的是一位个头不高，黑黑的皮肤，长着个尖脑袋。“我叫陈述”
“刚才谢谢你啊兄弟”
背了大约两里地才到他们住的地方，女孩途中不停地要求他停下来休息，可是没有得到答案，背上的男孩不停地说：“谢谢啊兄弟，我叫朱传喜，别人都叫我喜子”。
“我叫谢璐，我们和喜哥是恋人，你呢帅哥你叫什么？”
一路上他们不停地介绍自己，可是他依旧冷漠！不久后，那个女孩轻轻的呼喊了一句，“谢谢你，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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