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西海遇仙槎
幸喜海不扬波,水平如镜,一众览高山倒悬,云海涣然,好不惬意。
及至后来,渐渐薄暮,红日由崦嵫山间,渐落下去,仍意犹未尽,遂趁着暮色,泛游西海。
时夜色苍茫,满天星斗,跃然而出,天色海颜,相融于一体。
此刻,其等见是帝尧等人,便一齐立起,拱手作礼道:“圣天子请了!”
帝尧还礼道:“诸位仙人可是奉西王母之命,前来迎接在下的吗?”
一羽仙道:“非也非也,我等乃是世外之人,借得巨槎之力,常为游历四海,今日,不期在此遇到了圣天子,实荣幸之至!”
帝尧闻听,大失所望,便道:“在下巡狩西方,至于昆仑,欲登山拜谒西王母,祈求百福,并询治水之策,可惜无所登途,如今,巧遇诸位上仙,万望载在下到西王母处,不胜感激!”
众羽仙听闻,彼此相视了片刻,适有一羽仙转首道:“此非不能也,实为不必也。
一者,圣天子施行仁政,百福自来,何再求邪?二者,此番洪祸,乃是天意,时日未至,虽西王母亦无可治之法,一旦时日来临,自有圣人,出而施功。
所以,还请圣天子,少安毋躁,听天命,尽人事,不必过分忧虑。”
帝尧听闻,惑道:“天心一向仁爱,何以天意弄人?”
羽仙道:“天心虽为仁爱,但奖惩亦有法度,如世之福祸一般,相依相从,循环往复。
若一贯福临,人必为倦怠;若一贯祸至,人必为灰怯。是故,福祸相依,周而复始,人世方能如车轮一般,循序衍生。
此番洪祸,皆是因昔日,世人对上天多有不敬,故上天略施惩戒。
又有圣人将出,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帝尧道:“既是天意,必然难违,然,在下忝居万民之长,有保护万民之责,现目睹天下狼藉,万民疲惫,心中如何可安,是故,欲藉仙神之力,消此灾祸。”
羽仙道:“圣天子之言,真是如天之仁了,足以感动天地。
圣天子却也不必烦恼,诸仙神虽不能助你消此灾祸,但上天已嘉许圣天子之心,不愿使圣天子长此忧勤,是故,那辅政之圣与治水之圣,不日将奉天命陆续降生,圣天子且宽心吧。”
帝尧闻听点头,不禁欣然,转而问道:“那辅政之圣与治水之圣,何时能够降生,降生于何处,是为何人,还请上仙告之。”
羽仙道:“此乃天机也,怎可揣度,何能泄露?流光如驶,却也是转瞬之间的事,圣天子毋为焦虑。”
闻听于此,帝尧不由慨然。
羽仙见状,接着道:“圣天子还是请回吧,即使寻到了西王母,却也不能相助,务请不要空劳跋涉,我等还要各处游历,言尽于此,后会有期!”
说到这里,各个作礼而别,适见那仙槎,忽然旋转起来,片刻后,径向南方直射而去,俨如激矢,转瞬间,光耀便渐远渐小,及至不见。
众人见状,无不惊诧。
这时,忽闻赤将子舆叹道:“这个便是传说中的贯月槎了,可惜我无缘藉此一游呀。”
和仲听闻,惑道:“贯月槎是为何邪?”
赤将子舆道:“贯月槎,亦称挂星槎也,传闻曰:槎上有光,夜明昼灭,海人望其光,乍大乍小,若星月之出入矣,故名贯月槎,或称挂星槎。
仙槎常浮绕四海,十二年一周天,周而复始,往复循环。羽人栖息其上,群仙含露以漱,日月之光,则如暝矣。
游海之人,偶尔见之,皆传其神伟也。今日,却也是老朽初次见到。”
闻听至此,众人方明,不由赞叹造化的神奇。
和仲道:“今日,若非亲眼所见,怎可为信!”
帝尧听闻,点头道:“天地之大,我等未能获知者,何其多也,又岂止这一项。”
说到这里,一众不禁望着茫茫西海,嗟叹不已。
稍许,只见赤将子舆道:“既然槎上的仙人这般说了,料想再登昆仑山是不可能的了,不如还是归去吧。”
一众皆以为然。
帝尧无法,只得转舵登岸,怏怏而归。
时已至西海,是为大荒之边,非能再向西行,帝尧决意东归,遂起驾而返,绕过昆仑,非止一日,再至西域。
诸国主闻讯,纷纷送行,篯铿欲随行归于中原,帝尧允之。
一众续向东返,穿过流沙,再泛山海,正航行间,适见前方一叶扁舟,兀自漂流。
舟上一人,身着短衣,三绺长须飘逸,束手端立,正怡然自乐。
和仲见状,向帝尧禀道:“船上那人,便是前日遁走的狐不偕也。”
帝尧闻听大喜,忙令舟子向那船靠行。
待至近时,帝尧于船头施礼道:“贤士慢行!敢请同上船来,畅聆教益。”
狐不偕见状,已揣度出几分,此时见无可躲避,只得依言行之,遂与帝尧同乘一舟,于船舱内,攀谈起来。
彼此言语间,帝尧询之国事,狐不谐对答如流,思路之清敏,令帝尧钦佩不已。
及后来,帝尧不免喜形于色,欣然道:“贤士思路之清晰,目光之高眺,胜我百倍,请问,可为天下乎?”
狐不偕闻听,一反常态,登时不悦起来。
帝尧见状,方觉冒失,忙道:“贤士不为天下,可否为朝堂之任乎?”
孰料,狐不偕听闻,更为恼羞,作声道:“我何卑陋如此也!”
说到这里,只见其起立束衣,转身出了船舱,投向了水中,片刻无踪。
帝尧见状大慌,忙令人捞救,奈何,搜寻多时,难觅其人。
至于此,帝尧不禁叹道:“贤士虽为高节,但怎可因一言而寻死也!”悔恨不迭。
和仲见状道:“其或借水遁走,也未可知。”
帝尧听闻,略略宽慰了些。
此后,世人再也没见过狐不偕也,其究竟如何了,未得而知,皆传其投水而死也。
一众续向东返,穿过积石山,将至陇山,帝尧忧北方水患,遂令改向北行。
一众沿着河道,辗转航行,非止一日,至于阳纡大泽。
待靠得岸后,帝尧率众登吕梁而观,只见此时的阳纡大泽,因北阻于阴山,南阻于梁孟及黄原,已成一片汪洋。
假以时日,若水势不得宣泄,梁孟难阻其势,洪水必一倾而下,危及冀州,进而肆虐中原。
帝尧见状,甚为忧之。
下了吕梁,一众舍舟奴马,沿着北首,向东而行,不日,抵于恒山。
时和叔闻帝尧来至,早已率北方诸侯,齐集山下等候。
帝尧遂率其等,祭祀了北岳,因忧朝堂之事,并不耽搁,转向帝都归来。
光即是由根枝尖处发出的,高低上下,不可逼视,火树银花,照得四周,如同白昼一般。
巨槎上栖息着众多的仙客,皆为羽衣霞帔,星冠云裾,有的手执笙箫,有的斜抱云和,或倚或仰,各为不一。
少许,光耀更近,且愈大愈亮起来,透过层层的海暮之色,隐约的可以看到,光下聚集了许多人。
因西海近于昆仑,帝尧见状,不禁虑道:“莫非是西王母遣人来迎接我了?”想到这里,便令停泊而待。
值光亮至于近前,适见光耀之下,仿佛为一截巨大的枯槎,十余丈长,槎桠错杂,参差不齐,根枝翘起,散布空中。
帝尧安抚了诸国毕,起驾续向西行,不日,至于昆仑之墟,玉山之下。
时见弱水环绕,帝尧便令造船,欲渡水登山,拜求百福,并询西王母治水之策。
赤将子舆见状道:“此为弱水也,其水无力,不能负芥,非能浮鸿,造船何用?”
正游行间,和仲忽道:“快看,远处有光哩!”
众人闻听,抬首远望,果然见海面之上,有无数光耀,大者如月,小者如星,不知是为何物,缓缓的游弋过来。
帝尧见状,暗道:“莫非是我俗缘太重,不得渡也!”想来也是无奈,只得作罢。
于是,起驾续向西行,绕昆仑而走,非止一日,至于西海之滨。
帝尧闻听,适为幡然:“朕见西王母心切,一时竟将此忘记了。”言语间,不禁惭然,转而问道:“既然舟渡不得,该当如何?”
赤将子舆道:“尘世之物,之于弱水,皆重千钧,若有仙家之物乘载,方可得渡。
因其等先前系渠搜国之民,渠搜氏从帝尧之命,主犯已诛,余犯宽恕,再纳其等为民。
至此,西域叛乱遂为平复。
传闻此处,有弱水先生摆渡,然仙缘未至者,恐难得一见。君上若有虔诚之心,可于此,立坛祈祷,或有感动。”
帝尧遂依其言,于弱水之畔,斋戒沐浴,设坛而祈,虔诚祷告。
一连三日,无不精诚,然,只见弱水茫茫,难觅一人一物。
六国主归去后,各举兵而起,协同围剿。
一时之间,但见六方出击,四面合围,乱军躲无可躲,遁无可遁,不几,便为溃败。
二王子于乱军之中被诛,余部除战死者外,皆悔罪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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