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智激帝廷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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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彭见状,唯有默默。

却说张若出城而来,向轩辕禀明榆罔之意,轩辕听闻点头。

有熊众将闻听,一时不免议论纷纷,时见轩辕并无异议,便一起转视柏鉴。

柏鉴道:“我等率数万大军,千里勤王,今兵患解除,讨赏亦不为过。另,前时阪泉城危,炎帝曾亲为许诺,若我等让九黎败退,其甘愿隐位让贤,请君侯为摄政之王。如今,蚩尤引兵退去,阪泉已无大碍,战事休止,此番所遣使臣,亦当与炎帝商讨隐位让贤之事。”

轩辕闻听,正色道:“总兵何出此言?当初,阪泉城危,炎帝乃是情急之下,方许此诺,我等何必再去追究?再者言,炎帝一脉自先圣皇神农以来,已历传八世,为天下君主正统,本侯何敢僭越?本侯若忝为摄政,是为悖逆君臣道统也,岂非贰臣乎?不可再作此言。”

柏鉴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神农氏一脉虽为帝廷正统,但其后裔继位以来,渐为势微,及至八世炎帝,昏迷失道,虽诸侯相侵,民不聊生,亦无梳理之法,由此可见,榆罔实昏庸之辈,无力再掌天下,若任其下去,则天下必乱。若有君侯摄政,以君侯贤德之名,则天下必为臣服,万民则得自安,至那时,生灵免遭涂炭,君侯之功,善莫大焉。”

轩辕闻听,惶然道:“轩辕何德何能,敢觊觎摄政王之位?今蒙七部五十六族信赖,相投于有熊,轩辕已为诚惶诚恐,唯恐虑事不周,负于众望,何敢再摄政天下?”

柏鉴见状,不禁思虑了片刻,转而道:“君侯贤德之名,天下尽知,然炎帝既有此言,即便失诺,或君侯不愿践位,彼此亦需有个了结,令人送还玉佩,是为止也。”

轩辕点头道:“此言却也在理。以总兵看来,当遣何人前往为妥?”

柏鉴道:“上大夫昌寓,知礼善言,可胜此任。”

昌寓闻听,出列道:“属下愿往,定不辱使命!”

轩辕见状,点头道:“那就烦劳大夫走上一遭吧。”

柏鉴遂将玉佩付与昌寓,昌寓领命。

却说昌寓下堂来,至马厩选了一匹骏马,着了二个礼官跟从,打点行装,正欲出行,适见柏鉴款款而来。

二人见礼毕,昌寓笑道:“总兵荐我,必有深意,在下恭听谋划。”

柏鉴笑道:“我之谋划,恐大夫已为洞悉了吧?”

昌寓见状,亦笑道:“在下不才,只得了其中三分,还望总兵详细解来。”

柏鉴适从袖内,拿出一包药粉,付与昌寓道:“此药乃我求医士俞跗所得,善能医治跌打损伤,请大夫受之,备为不时之需。”

昌寓双手接过,笑道:“总兵谋划,在下又得五分矣。”

柏鉴道:“其实无它,此谋划唯有三言而已。”

昌寓道:“请总兵详言。”

柏鉴点头道:“三言者,乃激、骂、忍也。”

昌寓听闻,哈哈大笑道:“总兵之谋划,在下已尽知矣!”

柏鉴见状道:“君侯仁义,不愿越轨行事。然天下之势,将来必为群雄相争,我等若不取先机,反受其害。故而,也只有我等背负君侯之意了。”

昌寓点头。

柏鉴施礼道:“此谋若成,则此天下,君侯可得一半也,大夫功莫大焉。如此,我代君侯及天下百姓,给大夫先行施礼谢过了!”

昌寓亦施礼道:“此谋乃总兵所出,在下只是受点委屈罢了,何堪总兵如此大礼,实折煞在下也。”

柏鉴道:“恭送大夫,马到功成!”

昌寓点头,跨上火畜,并了二个随从,往阪泉而来。

阪泉城内,三日休期已满,百官齐集至朝。

合堂之上,适见郴沃道:“启禀君上,有熊国轩辕现遣使节昌寓觐见。”

榆罔闻听,欣然道:“着其进见!”

须臾,郴沃引昌寓来至。

昌寓施礼道:“有熊国上大夫昌寓奉我君侯之命,拜见帝君!”

榆罔见状,颔首道:“孤与众文武正赞轩辕之德,喜大夫来至!”

昌寓道:“蚩尤逆乱君臣之道,终被我君侯劝退,恭喜帝君转危为安。”

榆罔道:“蚩尤忤逆作乱,却也彪悍勇猛,帝廷堪危,幸得轩辕鼎力驰援,终解此困,轩辕功莫大焉!”

昌寓道:“我君侯乃镇邦之侯,百侯楷模,贤义厚德,帝廷有难,自当鼎力相助。”

榆罔点头,转而问道:“轩辕可是遣你来讨要封赏的?”

昌寓道:“非也。我君侯贤德,作为一方诸侯,维护大统,千里勤王,自是份内之事,何讨其赏也?只请帝君践行玉诺罢了。”

榆罔听闻,纳闷不已,暗道:“我何时曾许诺吔?”寻之左右,亦为不得,便问昌寓道:“孤有何诺?”

昌寓道:“莫非帝君真的忘了玉诺不成?”

榆罔左思右想,忽忆及此前曾言:“若轩辕退了九黎之兵,解了阪泉之围,便请为摄政王”之诺。想那诺言,其乃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此刻大喜过望,时过境迁,怎还记得?

然忆及此事,榆罔心下瞬时一沉,面色不由大变,颓废的坐了下来,默不作声。

时朝中众将,有忆起此言者,有仍迷惑不解者,皆沉默不言。

昌寓见状,又逼问道:“难道帝君尚未忆起玉诺否?”

榆罔听闻,抬首看了看昌寓,又看了看众将,不知作何言语,只好默默。

戏器见状,近前道:“此言乃君上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何可作诺,请大夫不必再为追究。”

昌寓听闻道:“帝君乃天下共主,百侯之尊,一诺千金,既有此诺,怎可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相释?”

戏器见状,不禁愠道:“莫非大夫欲以此言要挟帝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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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鉴出列,禀轩辕道:“我有熊大军已停驻三日,难见上谕,孰为可异。想这数万大军驻扎于此,又无战事,而供应不断,非为善事。为今之计,当遣一使官,往于阪泉,朝见炎帝,打探消息,以作应变。”

轩辕听闻道:“如此却也不妥,若让不明就里之人见之,仿若我等有讨要封赏之嫌。”

柏鉴与众将听闻,只得俯首称诺,遂一起引兵至营丘,暂为驻扎。

如此三日,有熊诸将日日齐聚,却始终不见榆罔谕至,不禁纳闷起来。

这一日,轩辕升帐,众将齐至。

张若禀道:“我君侯现列兵于城下,候等帝君圣谕。”

榆罔听闻,暗道:“若依旧律,轩辕率军来援,勤王有功,即当召见,敕令嘉奖,然连日来,因蚩尤追袭甚迫,我疲于奔命,几近颓废,此时召见,恐有失威仪,且容后再为召见吧。”

想到这里,榆罔便道:“请将军代传孤言:轩辕勤王有功,实乃贤德之侯,当于嘉奖,然此不赏之功,非可擅端,且容孤与众臣商议一番,再行颁谕。现阪泉城小,数万大军却也驻扎不得,请贤侯先行移师它处,暂为安顿下来,等候孤意。”

奈何柏鉴含笑不语,众将不由疑惑。

轩辕已察众将之意,见状后,宽慰道:“想那炎帝,北遁阪泉,连日奔波,已为劳累,暂不召见,也在情理之中。现今,我等劳师征远,亦为不堪,当依上谕,移师营丘,暂安顿下来,再作道理。”

巫彭再要谏言,却见榆罔摆手止道:“祭司不必再言,孤已疲惫至极,精力全无,急需休息。”转而巡视众将道:“连日以来,你等亦疲于奔波,至今,亦为劳累不堪,现蚩尤兵退,大患已除,且休朝三日,以作缓解,一应要事,且等三日后上朝再议。”

众将听闻,俯首受命。

“这——”张若闻听,不由愕然,暗道:“我有熊千里勤王,劳师征远,跋涉日久,方至此地,如今功成,不予召见倒也罢了,却还要移师它处,往返奔波,是为何理也?”想到这里,不禁忿然,却也不便发作,只得施礼退下,出城而去。

见张若远去,巫彭近前来,谏道:“君上此举欠妥,想那轩辕与有熊诸将千里出征,有鞍甲之劳,如今我等不择一词,便让其等往返奔波,徒增劳累,未免不生间隙。”

文武百官闻听,纷纷点头。

至此,榆罔连日来的惶惶之心,终为放下,一时不觉倦意袭来,顿感疲惫。

榆罔听闻道:“孤岂不知其等会为不忿,然数日来,我等奔波劳顿,至今疲惫至极,颓废不堪,如今时召见其等,岂不有失帝廷威仪。是故,此时非召见之良机也。想那轩辕,一向宽厚豁达,定会体会孤意。”

巫彭道:“轩辕虽为贤达,但其手下将领,皆是攫戾执猛的勇士,未免不有怨言。”

榆罔道:“将领者,其之属下也,再有怨言,岂会拂轩辕之意。”

阪泉之野,蚩尤闻天吴北袭穷桑,率部回援而去。

轩辕见战事未起,不禁大慰,遂令有熊诸将就地束立,另遣上将张若入城,禀于榆罔,伺等上谕。

榆罔因阪泉被围正忧心不已,闻轩辕率兵来至,顿时转忧为喜,又闻蚩尤不战自退,更为惊诧,却也不明就里,只当是轩辕劝退了蚩尤,不由赞道:“轩辕真乃贤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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