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人生

听见男孩求饶的声音，陈攀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转身就走，嘴里却不忘警告。

“如果下次你还敢这么做，我不会像这次这样饶你！”

陈攀却不知，男孩坐直身体，右手揉着酸痛的脖子，咳了两声，盯着陈攀的背影，眼中怨恨散出，嘴角却扯起一丝阴谋得逞的冷笑。

男孩那些击打，神经传来的痛感，让陈攀心中怒气化成力量，散布在血液中，并跟着血液到达陈攀的双臂。

之见陈攀双臂慢慢合拢，弯曲成45度，宽大的手掌按着地面，一声暴喝，陈攀双手用力，犹如做俯卧撑一样，撑起，双臂拉直，拱起背和屁股，整个过程十秒不到。

坐在陈攀背上的男孩打得正起劲，却被陈攀猛的动作，掉落在陈攀的右边。

男孩还没反应过来，黑影就笼罩了他，接着他就感到身体被重物死死压住，接着下颚就传来剧痛，然后天晃地转，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正如，半个小时以前一样，男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昏了过去。不过这次在地上，刚才在竹根上。

陈攀含怒一拳，打在男孩下颚，直接把男孩打晕过去。

2005年，5月21日，小满，农历四月十三，雨，星期六，陈攀和陈博打架。

21日下午，天气有些闷热，陈攀和陈国在自家屋后的丁字路口旁的竹根边钓鱼，没一会儿，就来了一伙人。

都是一个院子里的小孩，有陈攀的妹妹和她的闺密，有陈博还有几个小几岁的男孩，陈国的哥陈康最后才来。

一群人本来玩得很好，陈康开了一句陈博的玩笑，大家都在笑，就属陈攀的妹妹笑得最大声。

结果被尴尬的陈博记恨在心，陈博挑拨一个叫虎子的男孩骂起陈攀的父母来。

陈攀妹妹急得破口大骂，脸色绯红，陈博和虎子却哈哈大笑。

“狼狗，一家人都是狗，老汉（爸爸）是蛮狗，老母（妈妈）是狼狗，你就是小狗！哈哈！”

陈攀的父亲年轻时候力气很大人又老实，村里人就给了个“蛮狗”的绰号，而陈攀的母亲却是因为来自凉山，又姓郎，结果嫁给陈攀父亲没多久也得了个“狼狗”的称号。

陈攀从五岁时就很讨厌这种带些歧视含义的绰号，只要听见有人这么喊他父母，他就会动怒，这次也不例外。

“虎子，你再喊，等会儿我发火，你挨了打，可莫哭！”陈攀面色阴沉的警告道。

虎子一看是陈攀说话，马上闭嘴不说了，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然后看着陈博。

陈博当然要给自己的“小弟”扎起，当然不能认怂，于是梗着脖子又喊道：“狼狗，蛮狗，一家人都是狗，哈哈！”

“哈哈！”

笑着还得意的看了眼，气急败坏的陈小妹。

他却不知道陈攀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博儿，人要听劝！”陈攀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哈哈，我不听又怎样？”陈博看了眼坐着钓鱼的背影，眼中有些忌惮，毕竟陈攀才是这个村的孩子王，但是我陈博也不是吓大的，想到此……

“狼狗！”他又喊了一声，满脸不在乎，“喊了又怎么样？”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扑了过来，把他按在竹根上，接着就是一拳，他就昏厥了，两三分钟才转过神来，后面就和陈攀扭打在一起。

他怎么会是干农活长大的陈攀的对手，几下就被陈攀打得鼻青脸肿，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小伙伴们吓坏了，除了陈国两兄弟其他都跑了，特别是虎子跑得最快。

陈国两兄弟劝架无果，天又下起雨来，没了办法，只好回家，然后路上就剩下打架的俩人。

想通这些后，陈攀黝黑的脸有些发红，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像蜈蚣样，蜿蜒在他的脖子上。

你以为压着我，坐在我背上你就赢了，就可任意打我？呵呵，你太小看我了！

“算了？”男孩坏笑着，“攀娃，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你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

鼻青脸肿的脸上挂着冷笑，男孩这个表情有些诡异和可怖。

陈攀挨了几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切都是男孩的诡计，刚才同意算了，根本就是骗他，为的就是起身袭击他，根本没有知道自己错在那儿，心中对犯的错没有一点悔意，不要说认错了，那些都是骗他而已。

四周早已没人影，空旷的丁字路口，道路两旁堆了些烂火砖和油菜杆，路面还有些散落的明黄色冥币和红色火炮纸屑。

那是前几天村上一个老人走了，上山举行葬礼的杰作。

干枯粗大的竹根码在路边，占了三四米的范围，被雨水浸得有些发黑。

打了我，想就这么就算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如此亏。

趁陈攀背向着他，男孩梦的向前，三步并成两步，从背后用右手勒着陈攀的脖子，右脚向左一绊，双手顺势发力，就把陈攀摔倒在地，并且迅速把身子坐在了陈攀背上，压着陈攀，挥起拳头就打。

“还来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陈攀表情狰狞询问，“不来，就松手！”

“嘿嘿！”男孩讨好的笑了两声，赶紧松开抓着陈攀衣服的双手求饶，“不来了，不来了，你凶，我认输，认错！”

此时，陈攀身体压在一个与他岁数相仿的男孩身上，男孩躺在竹根之中。右手掐着那个男孩的脖子，因为用力，俩人的脸色有些胀红。

前者是气的，后者则是窒息导致。

咖啡色的短裤，已经和泥巴的颜色没了两样，上面还混着少许皮毛组织和些许鲜血。

一头短发，面色黝黑的陈攀，双目圆睁，牙关紧咬，鼻孔变大，粗气不乱从中呼出，发出声响。

俩人的身上希脏（非常脏），头发、身体衣服各处，甚至指甲缝和嘴里都有泥巴。

泥巴混合着雨水顺着陈攀的鼻尖滴落，落在身下那个男孩的脸上，顺着肌肤流进脖子，碰见衣服不见了。

高挥着左手的陈攀捏着拳头，他很愤怒，平时他的脾气还算好，只要不去过分，他很少与人动手。这次，却是再也忍不住，更何况被他打的，压在身下这个男孩，是他的发小，俩人在少不更事还拜过把子，喝过血酒的好兄弟。

马上就要小学毕业，时间转到了2005年五月。

天空阴沉沉的，下着小雨。本来已经立夏，白昼相对较长，可还没到傍晚，四周已经黑下来，风把连成线的雨滴都吹偏。

印着姚巨人画像的黑色短袖上面沾着泥巴，变得污浊，隐约能看清楚巨人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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