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游魂

“就你？手无缚鸡之力，下无可用之兵！”张耿不屑地说：“事情是有些棘手，但是武力不解决问题，还可能引出大乱子！只有和民众说明厉害，顺势引导才是上策，解决问题的关键只在于想法子制约列强侵略，难道你这十多年白干了！”

很快的，被张耿秘密安排在县城之内的情报员，通过官差传递来了情报：民众的确准备起事，却在围堵县衙，还是去法租界示威两者之间产生分歧。按照刘丽川的主意是先礼后兵，同时用万民书形式传达民意给租界和官府，并限期解决问题，然后根据情况开始第二部行动。但是民众集合在城隍庙一带沸沸扬扬，很难控制，说不定一件小事就会引发大乱。

“一定稳住他们，切不可激化矛盾！”张耿提点知县几句，然后出了县衙。

没有想通此历史节点的有关问题，张耿拿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首先加强对自己势力范围的掌控，布置了严密的防守。然后去了宝山，招黑蛇和潘保长会上这新出现的状况。当然给予解决的还是上海马上出现的乱子。

潘保长首先出面与刘丽川等人进行了沟通，尽管没有撕破脸，却也不欢而散。张耿只好硬出头，接着找到了被当地百姓称做善人的商人和郎中，直言不讳说明了来意，然后分析了这场活动的利弊，最后说道：“面上看你是代表了民意，但是一旦双方真的开打，你以为结局会是如何？如果百姓大批伤亡，你这善人的名头可就打了折扣。当然，为老百姓请命没错，但是也要三思后行，要有充分的依恃，或者说足以取胜的保证才行。就如此领着民众围堵了县衙，怎么解决问题？”

“小老弟，本人听说过你的不凡，也知晓你与地方官关系不错。但是你却也曾干过一件光棍事情，那就是借助民众之力，迫使洋人让步，然后获利颇丰对吧？”

“你！”面对刘大善人的冷眼嘲讽，张耿耐着性子说道：“土地是大清国的，是百姓的，替他们出头是好事。本少并没有反对你出头，而且还暗地里钦佩您的做法。这次过来只是希望您能三思而后行，找到一个巧妙地解决手段而已。”

又说：“至于本人的做法是否恰当，那可是自有公论，本少不在乎，天理昭昭而也。言尽于此，请好自为之！”

受到了两大地头蛇奉劝，刘善人还真有些犯了嘀咕，他也不想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之下贸然举事。但是当青浦的周大人成功打败了当地官府镇压，公开打出了反抗旗号，一下子有些激动起来，即可进行筹划并发动了一场行动。

第二天，前往青浦的张五孩等人撤了回来，详细汇报了那边的局势：“因为青浦县违背先前许下的豁免赋税钱粮，遭到了当地百姓反对。当知县余龙光派差役下乡强征的时候，冲突发生了。急公好义的周保长当即带了乡老找县长理论，却是差点被下了大牢，气不过之下，带着民众联合四邻八乡与官府展开了对抗，一下子引发了周围二三十个村镇的联合相应，官差哪里抗得过大批民众有组织的，甚至是暴力对抗，余知县求救于苏州府，这才给时任知府的钟殿轩带来了麻烦。因为他派出的镇压武装也被当地百姓杀的丢盔卸甲，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还给自己带来了撤职查办的悲剧。”

“不仅如此，他们还联络了北面嘉定县罗汉党，据说也派人进了上海县等周边地区，相约共同联合，举行更大规模的暴动呢。”龚俭补充说：“看这架势，一场大的农民暴乱很可能近期就要发生了！”

甚至自己这位以下人自居的师父的品行，张耿点点头，却也觉出了包裹里东西的不寻常，急忙跟着他进了单独隔离开，并且出口北向而去，被隐藏在老白居住的北区大门东侧一栋平房之内的，专供女魔师徒居住的区域，却意外发现里面安静出奇。正要疑问，老白小声解释：“她们很快就会回来，没事了！”

打开包裹，张耿顿时有些无语了：里面乌七八糟，包罗万象，但是却都是值钱玩意。除了绫罗绸缎之外，最显眼的竟然是不少金元宝和十几封银元，老白点点头说：“这是姣姣她们上次回来的路上，从贼人手里劫来的。他们所杀的也应该是该杀之人，尽管老奴不喜欢杀人。”

其实张耿已经了解了女魔这一路血腥，一路恐怖和震动过来投奔自己，的确是动静很大。好在并没有滥杀，也没有什么损伤，倒是没有怪罪她们。关了她们十多天之后，特意在地宫东北角修建了一个大院落，自然是提供给他们居住。没想到，这些女子竟然有秘密没告诉自己，却把掠来的财宝埋在了江北，到现在才让老白帮着分批运回来，声称不给张耿添麻烦。

一把推开伸手阻拦自己的二鬼子，张耿怒斥道：“妈的，这里是中国的土地你们竟然忘了祖宗，替洋鬼子看家护院，真该死！”脚下不停，在两个差役惊慌过后，怒目相向之下，两个二鬼子只好退让，眼巴巴看着这有名的小魔王闯过了封锁，进入了县城之内。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张大少，在进入县城之后很快就发现了不好的苗头，因为不少人正脚步匆匆向县衙所在的附近涌去。当然也有一些人急忙回家或者出城，似乎害怕什么似的。如此这般来往，沿街店铺大多也收了货摊，关了门房，紧张气氛笼罩着大街小巷。

“怎么回事？”飞速赶到了县衙，看着如临大敌的县衙，张耿被放进去之后，正遇到了守在过道之内的陈知县。

“老头，你这是啥打扮？不过还不错，竟然都骗过了自己徒弟。”回到张园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张耿刚进入地堡，就遇到了外出刚回来的白老头，看到对方一手一个大包裹，似乎很沉重的样子，急忙向前帮忙，嘴里小声问道：“是不是手痒了，外出干坏事劫来的？”

“呸，你个混啊大少，老白可是堂堂正正之人，宁可讨饭也不会去做梁上君子！”老白突然有些不乐意了。

“你答应他们了？”张耿盯着对方继续问道。

“答应了还有着许多麻烦么？对了，听说这些欺人太甚，得寸进尺的洋鬼子竟然强行控制了小东门之外到江边一段土地，老啊，下官这几天可是火烧眉毛一般，坐立不安。这外事没解决，内不可又出了问题，难道这些不安分的家伙非要逼迫老子动武吗？”

“有乱党要造反，据说很快就攻打县衙。下官请您过来，看看能否代替本官还对方谈谈！”

“啊！这算什么事嘛！”张耿顿时有些无语了：“到底啥原因，老子又凭啥身份和对方谈？”

这里匆忙处理完商务谈判，上海县官差坐快船跑了过来，递上信件，张耿一看竟然是陈知县的紧急求援。惊讶过后，迅速登船，帮着两个差役用力划船，也使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赶到了上海县东门外渡口。却不料，刚登陆急促赶到小东门附近，却被几个法兰西雇佣的巡差给拦截了下来。

“这里被法兰西帝国强征了，请出示通行证才行！”对方蛮横地说。

似乎张耿的到来解除了威胁，有了精神头的陈知县拉着他进了内室，尽速把起因告诉了张耿：最近法国领事馆强行占了县城西北面小东门之外，到江边的土地，强行驱除民户，强拆居民住宅和商铺等设施，结果自然激化了矛盾。民众投诉无果，这才求当地乡老和几个势力人物出面为他们伸冤。如此情况之下，有道上背景的一位郎中，名叫刘丽川的竟然登高一呼，号召民众联合起来，坚决反对洋鬼子的侵扰掠夺，并要求地方官府给与明确答复。还扬言如果地方上不为民众做主，他们将联合起来推选民众自治机构，自己去和洋鬼子斗他一斗。

“刘郎中这号人物本少爷倒是耳闻过的，听说是一个很仗义疏财，被当地民众和乡老拥戴的。他为当地民众出头自然也不奇怪，但是你老小子为啥任由洋鬼子占了民宅和耕地，难道收了好处？”

“呸，还不是你这小子惹的祸，前日三国领事联袂而至，竟然以丢掉了河北大片土地为由，坚持让本县给他们画出同样地块作为补偿，甚至还动用了松江府的官差一起过来施压，你说老子啊，下官容易吗！”

“你小子真没用，被一个洋女人亲一口就晕乎了，丢人，给咱中国男人丢脸！”张猛听说了小六的故事，顿时大咧咧挖苦起来。他却哪里知道，被洋女人亲了一口之后，晕晕乎乎告辞的小六却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打听对方领事和商务代办最近的活动。结果自然被张耿狠狠训斥了一番，还说他如果被敌人色诱，最容易成了叛徒。等了解了叛徒的含义，立马有些生气：奶奶的，女人怎么了，老子见得多了，以后决不能怕了洋女人，该咋地咋地，咱头可是说了，反正咱大老爷们不吃亏。

“头，南面的消息，青浦出现民乱，打起来了！”龚勤突然乘快船找到了正在浦口镇与外商谈判的张耿，偷偷通报了西面来的一个情报。

张耿脑子里迅速回忆，却也没想通这上海地区啥时候出现的小刀会起义。冷静下来以后，偷偷嘱咐龚勤，马上安排张五孩，带一支便衣人马过去，以了解情况为主，不可轻易出手助拳。龚勤马上调转船头南下，然后转入苏州河赶回了张家老园子，找张猛几个传达命令，调集兵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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