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游魂

巡抚点点头，接口说道：“然后不出两日，上海又有两起血案，被杀者也没有平民百姓，却是黑道人物对吧？”

“大人说的对，这是今天刚得到的消息。不过在这之前，也就是血魔在金陵出没的同时，江北又有消息，一名白胡子老头沿着发生血案的淮水一线到了扬州，却没有杀人。”

“报，扬州府派来差役，说有血魔最新消息！”一名兵勇在门外大声禀报。

消息传回张老家，正在与前来招安的官府周旋的张乐行大惊，立刻召集族中丁壮，数百人杀到了永城门外，立刻震动了永城县大老爷等官员。一面派人四处报警求援，一面封闭城门，巡查城内，如临大敌一般无二。

被堵在了永城之内，一位好汉子名叫苏天福顿时有些上火：奶奶的，这永城县官太过混蛋，不仅税收多，自己和兄弟们数百只绵羊可不能困在城里饿死啊，必须出城才行。与几个羊贩子商量一二，联合起来找到了县衙。

知县绝无通融余地，而且威胁商人说：“如果城内有谁不安分，先关到牢内再说！”

“呸，昏官，老子反他娘的！”族弟苏扬是个火爆性子，人称霹雳火，出了衙门就骂上了。门口的差役还算识相，推聋作哑只当没听见。

苏天福很快通过衙门的朋友搞明白了事情原委，更加着急起来，这老乐可是响当当的好汉子，尽管接触少，听到的却多，人人夸赞其仗义任侠，眼里不揉沙子得主。而且遇难的张德才也曾和自己有过交集，帮着护送过货物的。既然对方有难，咱可不能袖手旁观不是吗。因此暗暗下了决心，托了官吏朋友花了银两保证狱内的张家弟子不受虐待，然后想办法混出了城外，把城内消息通报给了老乐等人。

“这里是兄弟地面，你们放心安营扎寨，生活用度小弟包了！”看着聚集了数千民众，而且大多是来自亳州地面，这吃饭问题自然困难，苏天福可是有头脑的，马上表态，并且当即回到家乡，组织了“后援队”，让张老乐等人少了后顾之忧。

一昼夜对峙之后，龚军师突然找来了苏天福，让他详细说了城内的官兵差役布置，趁着午夜派人爬上了城头，摸进了城内。第二天拂晓，正当人们困顿的时刻，永城南城门突然被打开，埋伏在外面的民众迅速杀了进去，冲散了堵截的少量兵勇和团练，堵上了知县的大门。

人被抢了出来，但是却让张老乐，甚至是苏天福等人被官府列入了黑名单。还好因为南方天国兵马横冲直撞，一年多时间就发展到了十多万人，占领了多个县城，挫败了地方兵勇的围追堵截，正在永安城集结，封王封侯，分兵布阵，打出旗号要杀到京师，推翻大清王朝，建立人间天国了，你说清廷哪里敢松懈，各路大军纷纷调集起来，在大江一线严防死守。另有重兵却不断收缩，囤积到了京师外围，这河南江北可是真的无兵可调了。无奈之下，只好派出了曾经在皖省当过地方官，与老乐等好汉打过交道的，如今已经是兵部侍郎的周天爵，周大人单骑南下，前来处理皖省民变。

此时的张老乐等好汉自然从多次与官府过招当中积累了经验，吸取了教训。加上已经是秋收季节，因而也尽量低调，首先开始维护地方，抢收粮食，官民冲突似乎暂时得到了缓和。却不料因为家族就分，苏天福动了刀枪，惹了一个大乱子，直接引发了更大规模的民乱，这是后话。

且不说上海一群童子军乱了阵脚，这雉河集一带却也出了一件大事情，很快引发了又一场民乱。

事情起因是，保镖头领张德才走了一趟永城，护送几个大商贩带着张家卖出去的样布等货物去徐州一带销售。没想到当天晚上就遭到了官差盘查可疑人犯，并发现了张家保镖携带枪支，立马要拿人。凭着一股血气，十多个保镖很快就打倒了官差，杀出了马车店，冲到了西城门下。很遗憾因为最近被“血魔”事件让各地如临大敌，这城门和巡夜兵丁团练增加了不少。尽管这十位好汉身手不凡，但是好汉难敌重拳，寡不敌众之下就被摁在了城门楼下，押解到了大牢里上了手铐脚镣。

“头，咱们是调动了官军目光，但是很快就会被人看出端倪的，咱这两路人马只顾逃命杀人惨案可是没一件！”龚勤发觉了破绽。

“是的，仓促了！”凝神思考一番，张耿突然从芦苇丛中跳起来说道：“回去！”

老白悠闲了不到半天，突然被一艘炮舰拦了下来。本想强行闯关，当看到水师船上的炮筒子，头皮发麻之下喝一口老酒，嘴里胡言乱语起来。当官军不由分说要带他到水师船上审问，这才有些恼了，突然把酒葫芦扔了出去，接着歪倒在滚滚江水之中没了踪影。

“啊，这个可传闻多了。”中年人似乎好奇心很重，也善谈，头头是道向这位少年讲演起来。直到有人买东西，这才停了嘴巴。

“回去！”天还没黑，张耿马上做出了决定，带着几个少年童子军精锐混出了城门，然后找到了江边一个镇上。没想到，无论如何也顾不到船只过江，因为传闻血魔已经出现在了江南。

“夺船过江！”二愣急了，冒失说道。

“封锁江面，严查可疑船只！”听完扬州来的官差禀报，又有血魔出现在瓜州等地，而且一路沿运河北上，一路顺江西进，马上下达了命令。师爷却更关注所谓的血魔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差役支吾半天也没说明白。

“有人伤亡吗？”巡抚大人追问了一句。当得知没有血案发生，这才捻着胡须说道：“趁火打劫，或者说不安好心之徒作怪！”

“报城外南镇有船户跑来报案，昨日傍晚有人打劫了两艘渔船，向大江上游跑了！”扬州知府刚到大堂，有捕快就闯进来禀报。

“大人，这是血魔出没过的线路！”金陵，巡抚衙门，一位师爷装扮的中年人指着地图解释说：“源头应该在蒙城，安徽地界；然后不出三日类似血案却到了扬州的瓜州渡附近，三十名官军被杀。接下来几天，有人在金陵沿江附近发现了血魔踪迹，证实是一大两小，或者更多的女子。”

“还是买船吧，否则又会引出大乱子！”龚勤老练的说。

“等等！”张耿扔了手里的打狗棍和破碗，竟然否决了公顷的稳重意见，对着二愣说：“去，带上龚俭几个，到前面鱼镇上夺船，然后沿河上行，跑得越快越远越好。但是无论如何可不要被人捉到，明白吗？”

话说张耿带人到了江北，刚进入扬州城就吓了一跳：这那里是繁华的府城啊，简直是如临大敌的兵营了。好在自己几个乞丐一般的装束，那里有人喜欢搭理，这才顺利进城，并且很快搞清了紧张局面的缘由：另一位白发、白眉、白胡须的血魔出现在了此地。

“大叔，这血魔啥时候到的咱这块？到底是男是女？”龚勤凑到一位街边摊贩跟前，小心翼翼问道。

“啊！”众人愣了，老大犯糊涂呢！

“明白了！”龚勤的确聪明不凡，小心补充说：“切不可与人冲突，逃命要紧，三日后想办法回家！”

“报，发现血魔踪迹，据说是几个娃娃干的！朝运河上游跑了。”扬州府瓜州渡口，总兵官突然得到禀报，马上组织了马队向运河上游追杀而去。

“老板，杀人了，快去看看吧！”一名伙计惊慌跑进了张氏商行，对着正在与客人交谈的小六喊道。没等小六训斥，周围十多个精壮汉子围了上来，手里却多了明晃晃的短刀、短剑之类的武器。

“别紧张兮兮的，你们看好家，我去看看到底咋回事！”小六哪能不紧张，急忙招来了两个利落地童子军，跟着报信的伙计跑到了北面的一个码头上，果然见江边围了不少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跻身进去一看，这才明白咋回事：江面上一艘小船游荡着向岸边靠了过来。上面两个劲装汉子已经被人割喉而亡，那清晰地伤口可是让小六看得越加惊心。没等官差赶来，机警的小六就带人退了出来，迅速赶回了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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