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雾里探花终得果【壹】
无常世事,大道机缘。一场血腥的暴风雨已经隐隐来到。而他们等的,就是这应该死的人。
“师父。”
小吴痕站在大院中,默默南望。
一旁,幻狐独自守在一角,舔着那染满血液的狐毛。这次,它受了很重的伤。
林罗子的那几次重掌,近乎打裂自己的肉身。幸好事先服用了族中的芝甲草,为自己保存了一定的功力。要不然,便只能以魂魄之体归天了。
幻狐看着林罗子悄无声息地盘坐着,悄然呜咽了一声。不知是愤恨,还是畏惧。
棺外,石棺依旧破空疾掠。在它下方,是绵延纵深的古河道。几分钟后,石棺划过一处河滩的上空,进入了遍布岩浆口子的地域。
红光摇曳,烈火肆虐。随着石棺的深入,岩浆地也逐渐变大,由窄渐宽,直至变成了一片汪洋。炙热的熔浆迎风狂卷,肆虐横行。
石棺外围,残留的青铜力量隐隐发瑟,阻挡着如惊涛般的火浪。
此情此景,是铁四蹲难以预料的,这石棺前往的地方,正是起初自己落脚的河滩的下方!张无灵,好手段!
石棺划过汪洋的上空,掠向天际。不知飘行了多久,直至能够依稀看到光束尽头,一个光点逐渐扩大,朝着这边吞噬而来。
越来越近,只感觉石棺一阵抖动,便淹没在了光点当中。
汪洋上空,这个光点抖动了片刻,便又恢复了平静。依旧稳稳地悬浮在原地。
破空,入界。
感觉到了时光穿梭之力和石棺上的吸附力量霎然消失,林罗子顿开双眼,对着墙壁翻掌一击,迎着刺眼的光亮,跃出了石棺。
与此同时,坐落一旁的铁四蹲只感觉身体一重,仿若千斤巨石压来一般,身体紧绷起来。不过当他的脸色刚显露痛苦时,便失去了这股压力。待睁眼一看,原来是沈未央将手放在了自己身前。
“四爷!走!”说着,不待答话,沈未央便将铁四蹲抱在怀中,腾地飞上了空中。
“砰!”
沈未央二人刚飞出石棺,石棺便撞在了一处悬崖上。碎石崩裂,青铜宝镜化为了碎片。
铁四蹲暗道好险,刚想说话,便被眼前的场景深深地震撼在了原地。
万古石林,谁人还知?
只见眼前的空间是一片极大凹地,如广袤无垠的平原般。成片的石柱巍峨矗立,绵延至虚无的黑暗中。千姿百态地石头就像原始森林般,栩栩如生。一些茂密些的地方,悍然就成了一个个石窟和通道。
“天地间的造化啊!造化!”铁四蹲连连惊叹,收不住的激动。
他环首四顾,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块弧形的石头平地上。近处,都是一些树木状的石头。枝桠横生,傲天林立。
“这是?这是?这是?”
铁四蹲断断续续,一张扯天绕地的嘴在此景面前也落了吃。
站在他身后的沈未央也同样震惊地愣在原地。
“绝地。天外绝地!”
沈未央的目光一一扫过这盘根交错的巨石树林,脑海中不禁回荡起一个声音:“神剑必定在此!”
不远处,一处石树冠上,林罗子负手而立,低头静静俯望。眼下,一个白色身影正蹦蹦跳跳地向远处更深的石林跑去。
突然,林罗子勾唇一笑,手中闪出一把断剑。
食指轻划过剑锋,断剑霎时变成了完整剑身。“去死吧!”林罗子脸上挂起邪魅的笑意,剑身一转,破空而去。
幻狐正小心地逃向石林,突然感觉身后有异,回头一看,顿时吓得翻身一滚。
爆声响起,尘烟沉落。一处浅坑中,幻狐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失去了动静。鲜血染红了地面。
见此,林罗子手掌一捏,隔空将剑抽了回来。
心魔动,嗜血生。
林罗子握住剑柄,贪婪地舔了舔嘴唇,俯身飞踏了过来。
他那殷红唇间,几丝黑气显露而出,逐渐扩散。宣示着心魔正在慢慢侵蚀着他那原本孤傲的心境。
消耗精元,相当于将澈气本源抽取出来,当做作力量用。林罗子为了对付幻狐,已经耗了小半精元,加上之前的伤势,此刻实力已经不过澈气三境。不过只要找到这妖狐的精元,那么自己的实力就会恢复大半。这是极具吸引力的诱惑!甚至比鲜血更让人兴奋!
“既然自称是仙境的修玄者,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精元!”面对着已无动静的幻狐,林罗子一落地,便伸出了狭长的手指。贪婪地眼神表露无遗。
就在这瞬间,幻狐突然睁开了双眼,作势就是一口。林罗子连忙抽剑护住喉咙,另一手掌打在了幻狐背上。
哀呜一声,幻狐旋即打了一滚。林罗子刚欲挥剑追刺,突然闻到一股怪味,眉间一紧,神识便模糊了起来。
“破!”林罗子双眸突变,瞬间挡下了幻狐的偷袭。幻狐见迷术不行,奋力一窜,躲进了茂密的石林中。
“可恶。”林罗子挥剑斩向幻狐的身影,只见剑光一闪,剑身没入了石树根里,而幻狐惊险地躲了过去。
林罗子直起身来,回眸望向石棺处,当看见沈未央和铁四蹲两人的身影已不在时,不由愤怒地握紧拳头,仰头撕冷地一笑。
“沈未央。既然你想当这好人,我就连你一起杀!”话毕,林罗子身形一动,也没入了石林中。
铁四蹲依旧低着头,浑浑噩噩,蒙然不觉。
“这石棺何时能够到尽头?”沈未央透过石棺上那层薄薄的能量膜,望向虚无的头顶。只见星点飞逝,暗光流动。
林罗子依旧闭目禅坐,有条不紊地加紧疗养。几次雷击之下,即便是羽化之体的修玄者也难以承受。
浮云石棺、龙精气、这诡异的谷底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沈未央坐在铁四蹲旁边,屈指于空,上下划动,悄悄地为他治疗头上的伤势。
“一千多年。唉。”碎崖旁,一道身影望着深谷低念,寥寥几字,却几经沧桑,
悠悠千古,终为这次欺天之举。得之,战。失之,亡。
只是,如此那般,千年前布下此局的人,他岂能料到。局外,还有局。
翻云浮路,石棺内。
四道身影紧紧地靠在石壁上,任谁也不能挪开半步。奇异的吸力竟然化解了澈气的挤兑。
三个白须老者禅坐在谷口,气息飘渺,却丝丝雄浑。石壁间,三把木刀静浮空中,迎光落滴,仿若水源。
在其不远处,草药谷的山洞洞口,一群背刀之人合围在谷口,严阵以待。其间,一人蓝发青袍,眸若深水,面容严峻。
武郡河,荒草地。
一把断剑斜斜插在杂草中央,阳光下,暗沉无光。剑刃之下,淡淡的泥土味却诡异地夹杂着一丝血腥味,一阵轻风拂过,吹散,又凝聚。
石棺,破开了时空。路,深了。
只是棺中人,浑然不觉。
武郡河,山坳地。
一只长尾白狐静静地趴在草堆中间,闭着眼,仿佛陷入梦萦。久间,一只田鼠刚从泥土中探起头来,白狐突然睁开了双眼。刹那间,它那幽绿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光束。田鼠碎灭,血洒在地。
青溪镇,草药谷。
帝王墓,神兵地。
西有古河道,东有悬崖城。
瑟瑟寒风,划过石棺,带起凄厉的风啸。漆黑死寂的云雾中,闪电隐隐作响,如祭鼓般回荡在广阔的深涧里。这是原始力量的呐喊,天地之间的杰作。一声声,如雨点般点化每个人的心境。心泛涟漪,催人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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