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死神

听到这个答案，尤拉反而冷静下来。

“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够激怒女神。”她分析道，“女神会因为她的气息而追踪到我们这里，但是那个时候的她未必会真的要对我们痛下杀手，因为我们也并不是为了攻击她才研究她的气息。只要我们克制住自己的行为，不要攻击她，只要防守住她的进攻，情况就不会演变成最糟糕的那一种。”

菲吉利欧打了个响指。

“斯莫，你们一定要小心哦。”茨若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如果埃拉和波拉受伤的话，莱茵丝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天蓝色短发的男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我还以为你会担心我一下。”他噘着嘴说，“结果你是在担心他们？”

“得了吧，你这么皮糙肉厚还擅长逃跑，你怎么会有事？”茨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再说了，我这不也是担心你了吗？如果被莱茵丝盯上，你可能还不如跑到女神面前去送死呢。”

少女没等他再说话，径直把装着各种用品的包裹放到了另一个男子的面前。

“帕特，你要看好这些，我可不放心交给斯莫。”她说完之后，自己反倒纠结地皱起了脸，“哦

，好像也不对……神父大人为什么不能再派些更靠谱的人过来呢？”

“唔，这可真是非常伤人的言论了。”帕特苦笑着说，“斯莫法就算了，为什么我也要被卷进来？”

斯莫法和茨若一齐瞪向了他。

“你需要有点自知之明，帕特。”茨若毫不客气地说，“有的时候，你甚至比斯莫还不靠谱。”

“这是茨若对我最公平的一次。”斯莫法诚恳地说，“我只是会偶尔不太着调，但是帕特是经常。”

“我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斯莫法。”帕特微笑着看向他，“我做·什·么·了吗？”

帕特加重的语气让斯莫法在一瞬间就收住了自己的声音，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但茨若并没有被吓住，她瞪起了眼，将帕特的话语堵了回去。

“你做过的傻瓜事多着呢，帕特。”她用两手掐起了腰，“先不说别的，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自己的事儿处理好？”

“你说的是什么？”这次，帕特似乎真的不清楚她所指的内容，“我自己的事？我记得我应该有向神父大人提交过外出的申请，也报备过这次携带出来的物品，没有缺乏什么手续……”

茨若粗鲁地打断了他说的话。她一把将帕特从椅子里拉了起来——当然，为了避免她用力过度而伤到自己，教会的人们早就习惯了顺着茨若的性子，否则仅凭她的力气是没法把帕特拉起来的。

“在你处理好萝茜尔的问题之前，别想外出去战斗。”茨若表情严肃地说，“当然，这是你们的感情问题，按理说我不应该管。但是你最近总是在走神，如果你在和斯莫出去的时候也这样，我倒不会担心你的生死，但是我怕斯莫会被你连累。”

帕特的表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但茨若拒绝仔细去研究那到底是什么——那太浪费她的时间了。

“要么你别出去，要么现在把让你不安定的问题做一个阶段性的处理。”茨若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要你去答应萝茜尔或者拒绝她，你只需要想办法让你自己安下心去战斗。你的决定不应该被我或者是任何别的人逼迫着做出来，帕特。”

帕特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就是斯莫法才能受得了你这个性格，茨若。”

他温和的语气没让茨若感到任何被指责的意思，就算他是在生气，茨若也不会更改自己的决定。

“去吧，帕特。”她冷酷地说，“我还要想办法让斯莫重视这一包东西，这次可不是什么丢了一两件回去撒个娇刷个赖就能躲掉责任的东西。”

帕特无奈地笑了笑，慢吞吞地离开了房间。

“你都快要成教会的霸主了。”斯莫法忍着笑说，“我怀疑就算是神父大人也没法轻易地改变你做出来的决定。”

“那是因为我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茨若理直气壮地说，“这也是为了你好，斯莫，别在那不识好人心。如果帕特在关键的时候走个神，到时候可会把你也一起害死。”

“我当然没有说你是错的。”斯莫法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我是在夸赞你的气势，茨若。话说回来，帕特最近有什么不正常的吗？我都没有发现。”

“因为你是个毫无观察力的笨蛋。”茨若直白地说，“这种事情太容易发现了。帕特虽然总是在那笑，但是他确实在走神，否则他在知道是你大嘴巴地把萝茜尔的事情说出去之后，就会狠狠地揍你一顿再把你挂在摩尔菲的房顶上了。”

斯莫法不乐意地噘起了嘴。

“这怎么能怪我？”他产生了抗议，“这太明显了，就算没有我，大家也总会知道的。”

“但是因为说出去的人就是你，所以你就得担起来这个责任。”茨若翻了个白眼，“得了，这种基础的道理不应该是我来教给你。”

斯莫法忧伤地叹了口气。

“那么，他们之间会出现什么问题？”斯莫法尝试转移话题的重心，“他们这次和以前不一样吗？”

“这我怎么知道？”茨若横了他一眼，“但不外乎就是那么几种情况。最近萝茜尔也没有外出的任务，她也不可能在基地里发生什么别的意外。大不了就是对帕特告白了呗。”

茨若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斯莫法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震惊，但茨若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而是将那个包裹直接塞进了他的怀中。

“现在给我一个个背下来都有什么。”她气势汹汹地说，“如果你敢少了哪个还不知道，斯莫。”

在茨若的威胁下，斯莫法不得不将他的同伴的事情暂时放在脑后，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面前的包裹。

“但很显然，你又一次没有和我们商量就决定了这件事。”拉诺妲悲悯地说，“所以，如果你被碧雅讨厌了，也不能怪我们。”

在尤拉同情的注视下，菲吉利欧的脸色变得无比的凄惨。

“菲吉，你之前没有说过你要这么做。”

黑发的少女平静地进行控诉，菲吉利欧缩了缩脖子，看上去有一丝心虚。

“这是最有效的做法。”他试图为自己辩解，“你要知道，以人类能够做到的程度，这里不可能长时间地抵挡住女神的攻击。我们不可能指望她自己突然离开战场，对吧？”

“你拥有出色的理解力，女神大陆能够保有魔法的传承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需要从最基础的部分讲起。”

被夸赞的少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清楚地了解女神大陆上家族与佣兵之间纠纷的人们则保持沉默，不去纠正菲吉利欧的认知。

“那么，女神——假设是女神要来攻击我们。”尤拉谨慎地斟酌着自己的言辞，“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改变我们周边的环境吗？比如说制造一场让我们视野受限的沙尘暴，或者降下让我们行动不便的暴雨？”

“没错，就算你们不能长时间抵挡住她，但只要挡下第一轮攻击，我就能够把她从这里引开。不具备理智的好处之一，她只会跟着她感知到的异常走，根本不会去思考那合不合理。”

尤拉敏锐地发现，白发神祇身边的四个人在一瞬间都瞪向了他。

“也就是说，在女神被惩罚拦住之前，我们就会被攻击了吗？”

“准确来说，如果女神铁了心想要消灭我们，在惩罚到来之前，足够我们死上个千百回了。”菲吉利欧停顿了一会儿，稍微地更改了他的说法，“我还是可以姑且存活，但是你们绝对没有任何生机。”

“从理论上来说，她确实可以做到。”菲吉利欧严肃地说，“但是，即便她现在不具备足够的理智，她潜意识里也会遵从创世神的规则。神祇不能够影响人类的生活，这是规则中最为重要的一条。但如果她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刺激或激怒，很可能就会忽视自己的直觉。”

“但是创世神的规则还在正常运行的，对吗？”尤拉疑惑地问道，“如果说她真的违反了规则，那么不是应该受到惩罚吗？”

“也就是说，人类能够使用魔法，是因为自然的环境愿意让人类使用；而神祇能够使用魔法，是因为他们可以直接操作自然的环境？”

尤拉的求证得到了菲吉利欧的肯定，他赞许地对着年轻的女性点了点头。

菲吉利欧点了点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错，在创世神还能够正常地维护这个世界的时候，神祇一旦产生要影响人类的想法，那个惩罚就会开始了。”菲吉利欧面无表情地说，“但是创世神身受重伤，就像我们知道创世神的规则还在运作一样，每一位神祇都能够感觉到，惩罚的速度已经变得迟缓了。就算是最重要的那一条被违反了，也只会在事情发生之后才能够迎来惩罚。”

几秒钟之后，尤拉倒吸了一口冷气。

为了能够帮助摩尔菲的人，菲吉利欧乖乖地奉献出了他的知识。

“神祇能够让自然为他们所用，而人类只是祈求自然的帮助，这就是神祇与人类的一个明显的不同。”

菲吉利欧坐在吉奥内家的会议室里，向他们讲述他认为重要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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