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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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说:“装白就是不断坑白,直到别人白没有了,他再用黑奴役别人。”政政说:“嗯。白是黑大敌。其实八卦图里有黑白鱼,一般大黑怕黑鱼,白鱼他盯着吃害装,搞的容易,藏身在白里混,搞黑。大白怕白鱼,白鱼里混的黑狠的多,黑鱼肯定也要盯着搞掂。”小雪说:“黑精神往往也是从白精神化来的。”

政政说:“把一个人的黑精神一害白的方式去理解,就能得到白。一个人让你彪给他,就是在奴役你的灵魂,他彪给你,就是先死给你,再害死你,先受后攻。他装白就是装被他搞死的彪给你,要害死你更多白,他要藏着他的大黑不被别人搞彪。要改变现在的制度,还需要做很多事情。你觉得你能成生不老,你会快乐还是痛苦?会与人分享吗?”

小雪说:“如果真的有长生不老,这个世界上的任何都杀不了他,肯定身体也不再是弱点。一定是能克服恶。好像我会长生不老一般。要真能做到延长寿命都难吧。研究应该是一点点的,谁研究谁得益,再分享给谁觉得好的人。有些人肯定想要害长寿,是这些要延长寿命的人的敌人。”

小雪说:“我不喜欢我现在的肉体,肉的感觉,如果可以有一副新的自己做的肉体,该多好。”政政说:“为什么不喜欢,多好看啊?”小雪说:“我看到这肉体就想到我父母,这肉体跟他们像。”政政说:“可是你不是他们啊。”小雪说:“不知道这肉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

政政说:“你很好看,可是别人都不重视你这点。”小雪说:“人不认识自己,就算你看到镜子里或者水里自己的倒影,可是并不如你看别人的身体时候的观感。就算你可以摸到自己的身体一部分,可是跟你摸别人的身体还是不一样。”政政说:“是。但是你可以认识别人的方法认识自己,总有相似的感觉是一样的。”

政政说:“你觉得我如果派人出海去寻找长生不老药、起死回生药等宝药,应该带上什么作为礼品?”小雪说:“我也不明白。就好像人们平时祭奠神仙,献上的那些好东西吧。牲畜、玉、吃的等等。”政政说:“嗯。宣御医徐福。”

政政说:“明天我们去船上住吧?晚上在大海里看星星?”小雪说:“好啊,不过可能黑夜看不到波浪,跟在岸上看差不多。倒是白天在船上,看波光粼粼可能很好看。就让船随意的漂流着。”政政说:“好。你觉得鱼的精神是怎样的?”小雪说:“没想过。”

小雪说:“也许我们以前是在水里生活的,只不过忘记了。遗忘真是可怕的。也难怪我们掉进水里,水会溺死我们,因为我们背叛了它吧,可是我们又需要它。”政政说:“鱼是有腮的,所以在水里才不怕。我们人没有腮。我们以前在水里生活过,还是没有在水里生活过,现在是不清楚了。”小雪说:“乌龟和蛇也没有腮啊。”

政政说:“嗯。的确。我们身体里的水是很多的。如果我们真是从海里诞生的,那么如果我们没有离开海,就没机会变成人了,说不定还跟那些海洋生物一般。”小雪说:“我们觉得我们人聪明,可是在海看来也许不是那么回事。海洋生物拒绝没有水的空气,有些大胆的、好奇的,就爬上了岸,也因此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了水。不是让水包围自己,而是自己可以环抱水。”

政政说:“嗯。如果有一个大大的气泡,透明的漂浮在海洋里,而我们在气泡里面睡觉,那该多好啊。”小雪说:“气泡太小了,而且很容易就破碎了,如果不碎就好了,冬暖夏凉,透明的,还能进出有锁。”政政说:“用什么可以拒绝水的东西做成一个大气泡,还要研究空气,而且,可以让它在距离海面多少位置就多少位置?还可以张开翅膀飞上天?”

小雪说:“人想要在海洋里、天空里什么地方睡觉就在什么地方睡觉。如果小鱼上天也好呀,多有趣。空中海洋,而且最好是小鱼想要游往哪里海洋就跟去哪里。”

这个时候赵高说:“启禀陛下,徐福到了。”政政说:“让他进来。”徐福进来行礼,政政说:“有个事情问一下你,大家都在说齐鲁海边有三座神山,是怎么回事?”徐福说:“禀告陛下,这个事情是真的,臣曾经在海边亲眼所见,空中隐约显出一座山峰,但是很快就看不到了。想来也或许是神仙们不定期的窥看人间,所以才让我们也能看到他们。不只我看到的,很多人都看到的。”

政政说:“传说山上有不死药?”徐福说:“这我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听好多去探看的人回来说的,是有不死药的。”政政说:“如果我也派人去找神山寻宝药,最好是起死回生药,如果再有不死药那就更好了。”

徐福说:“以前齐国的国王曾经派人去寻找过,但是没有找到,他们带的贡品是一些五谷种子,还有工匠,因为有海神曾经托梦说,如果想要获得宝药,带一些五谷种子和工匠。不过因为没找到神山,所以后来的人去寻找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带这些东西。”

政政说:“海神托梦?”徐福说:“根据传说,海神还托梦说要童男童女给他做使唤的,说因为工匠不如童男童女纯洁,所以不喜欢工匠。”政政说:“这好办。这样吧,让王绾负责,找童男童女三千人,并百工技艺书籍,和五谷种子,由你负责,去寻找宝药。”徐福说:“臣接旨。”

政政说:“让占卜官为你占卜一个好日子,让王贲给你找一艘最好的大船,你们就出发吧。”徐福说:“臣接旨。”政政说:“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吗?”徐福说:“陛下,我们去大海里寻找神山,不知道要回来早晚,我们这么多人,要吃饭,冬天冷了要有穿的盖的,万一有人生病,也要有药物。”

政政说:“我疏忽了。这些你自己看需要什么,跟赵高说吧。赵高。”赵高进来行礼道:“臣在。”政政说:“朕派徐福出海寻找仙山,他需要什么你找当地官府好好办理。”赵高说:“诺。”政政说:“没事就退下去吧。”两个人说:“是。”就退了下去。

政政说:“如果真的有不死药,再也不必受离别之苦。”小雪说:“是。”小雪说:“传说神仙们都是骑着鹤,或者凤凰、龙、狮子等会飞的野兽。”政政说:“是呀。不过人一般能骑的只有牛、马。你有没有做过长生不老的梦?”

小雪说:“我只梦过我的头被人砍下来了,然后很多年以后,有一天有一个人把我的身体放到清清的河水里,我的身体就慢慢复活了,并且长出新的头颅。前尘往事不知道是否都忘记。”政政说:“难怪你说水是你的家的感觉。”

小雪说:“陛下,月亮都躲起来了,陛下该休息了吧。”政政说:“好。睡觉。给我水喝。”小雪说:“睡觉以前喝水,第二天起来眼皮就肿了。”政政说:“那我不喝了。真的有点累也有点困,你退下去吧。”小雪说:“是。”

第二天,政政和小雪又上了船,两个人白天在甲板上晒太阳、钓鱼,晚上在月光下聊天、看星星、吹海风。这天晚上小雪说:“晚上尤其荒凉冰冷的感觉。” 政政说:“想跟海神对话。”小雪说:“真信吗?别人口口相传的,难道就一定是真的吗?”政政说:“如果是假的,对话就是某些人之间的。”小雪说:“为了达到什么目的。诡计。”

政政叹息了一声说:“如果你走投无路,你会选择杀人还是被杀?”小雪说:“一时走投无路,不等于一直走投无路。”政政说:“但是你要跟人斗争,没时间找工作什么的。”小雪说:“都已经这样了,就算斗争是更重要的,可是没有吃穿住也不能斗争啊。我走投无路为什么要想到斗争呢?”

政政说:“是。现在可以申请救助,只不过要还。有些商人借了好多人钱财去做生意,结果生意失败了,就自杀了。”小雪说:“别人为什么能借给他们钱?”政政说:“一些私有的钱庄说服储存钱财的百姓说,钱存着不动,会变得不值钱。”小雪说:“不是肯定赚钱?”

政政说:“是。而且商人之间也互相勾连,拉帮结派,会故意对付某些对手。商战。”小雪说:“钱场的邪恶斗争。”政政说:“还有的跟国有商行有关的工作人员私下沟通,获得一些信息,来操纵市场,发财。”小雪说:“陛下要治黑了。”

政政说:“钱财流动的快,创造的财富可能也多。只不过现在流动要怎么流动。还有我不想群众都只想着捞钱,而不管实际做事。”小雪说:“让群众把钱投给值得信赖的组织,产生合理报酬,再分利给群众。”

政政说:“这个事情得好好讨论讨论。小雪,现在好多女孩子找对象喜欢找有钱的,因为可以过的更好,你会不会也那样想。”小雪说:“我自己也可以赚钱啊。”政政说:“是。但是自己赚钱辛苦啊。”

政政说:“你觉得好像三月三群众可以杂交,那样好不好?”小雪说:“杂交万一怀孕怎么办?这是天然的,一次说不定就中了。就算为了孩子有个被爱的好环境也不能这样啊。这肯定不慎重,尤其交过就抛弃,肯定不够爱。”政政说:“是。”

小雪说:“有人说我没有性别,或者说我是禁欲派的。”政政说:“他们会思想把你剥的光了,然后跟你的身体特别接近,进行操纵。让你无限付出爱,还反被更加迫害的付出。脑残意淫就是耍二虎的和下贱的,恶人意淫就是无限迫害。”

政政看看头顶的月亮说:“传说嫦娥偷吃了不死药,飞升到月亮里,但是因为思念后羿,天天寂寞。”小雪说:“我要是吃了不死药,就不会天天寂寞。”政政说:“嗯。”小雪说:“传说嫦娥是因为被河伯纠缠,不得已吃了不死药的。”政政说:“也有传说后羿从西王母那里得到了不死药,本来是想要跟嫦娥一起吃的,这样他们就能长生不老。”

“可是嫦娥起了贪婪心,自己吃了,她就不仅可以长生不老还能飞仙。”小雪说:“陛下的意思嫦娥并不爱后羿,也不爱其他人?”政政说:“是。有了不死药,什么人也不用在乎了,她是仙了。之前的在乎可能是被要挟的。”小雪说:“传说不同。”

政政说:“要是能在海里建设一座宫殿,平日里想来就来,挺好的。”小雪说:“大海太深了,只能在海边建设。”政政说:“嗯。有了船也可以,住在船上。”

又过了几天,这天上午,政政在甲板上看奏折,他对小雪说:“经济发展的每个环境都应该是理性的,没有理性的疯狂可能带来的是灾难。怎么还是这么多问题啊。”小雪说:“钱不好管啊,都在争利益。”政政说:“非常严重的一个部门,金钱也是人们交易的工具。”小雪说:“是哦,什么交易都用到金钱,包括灵魂交易。”

政政说:“有些比如技术研究的,需要投资多,而且不一定有成就,他们就建议减少投资。可是一旦有了成就,那不是现在赚钱多可以相提并论的。还有医药行业,这个是民生重要行业,他们开始想要利用人民的刚性需求发财,这不是杀鸡取卵吗?他们还说如果钱都被人民消费了,回报少,可是人民的消费难道就不是钱财吗?他们就不想在人民的消费这方面花心思。”

政政说:“我们规定了有些商行如果发生了什么小问题,可以获得政府银行的救助,只要有足够的抵押资产作保,有些商行运转良好,想要做大一些,借钱我们也给。但是全国那么多家商行,我们给谁,这个问题怎么处理。现在是各郡自己决定支持自己郡的哪些公司,有些人就暗中给法官送钱,走后门的方式得到政府的支持多一些。”

“一个商行获得的钱财多,发展可能就好,就可能把一些小商行给逼的关停。私有的钱庄出于自利思想,也拉关系支持个别商行,或者不愿意拿钱支持那种不知前途的小商行,更喜欢跟有稳定利润的大商行合作,导致有些商行霸占市场了。”

小雪说:“大商行再大也是国家控制的,小商行再小国家想支持也能支持。”政政说:“是。有些商行经营的是我们社会需要多的,我们就会支持多一些。不过私有钱庄也会想着操纵的,想让朝廷失去作用,但是他们脑袋里一般是想着要差价赚钱。他们还抗议政府钱庄影响社会太多,因为这影响了他们赚钱。”小雪说:“政府钱庄为全体国民赚钱。”政政说:“是。我们尽量让财富能平均分配到个人,让个人获得更多发展的资本。”

小雪说:“人与人之间很多时候只有没有隐藏的金钱关系,而没有其他。其实我觉得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重视赚钱。因为你要养家糊口,怎么会不重视赚钱。而且看到社会上狼争虎抢的,你不去争抢就成为棋子。”政政说:“可是那样往往走入歧路。”政政说:“没有说男人应该怎么女人应该怎么。”

这一天,一个宦官坐着小船来到大船上,跟政政报告说:“在以前各国朝廷里任职过的儒生,已经找了差不多了。”政政说:“好。”当下就命大船靠岸。

政政对小雪说:“我们很少任用原齐鲁儒生。原齐鲁人信仰儒学的多,家族观念很重,也不爱离开家乡。他们妄图用功利控制学术,而我们秦是学术控制功利。在推行新文字的时候我们也遭到了很多儒生的抵制,尤其以前齐国、楚国的儒生。儒家学说影响的势力还是很大的,不得不重视。”

小雪说:“看上去齐国人反映慢,似乎很多都糊涂,也不像对于文字那么介意的地方。”政政说:“主要是一些读书人,儒生,带头抵制。那些儒生说用新文字的人就是忘本。”小雪说:“那陛下为什么只召见在朝廷里做过官的儒生呢?”政政说:“先前那些儒生,不通。”小雪说:“希望陛下今天不要失望。”政政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期望值放低了。”

众人上岸以后,政政直接去见了儒生们。就见堂前站了只有十几个儒生,政政落座以后,说道:“今天找你们来,是想要说说这一块土地上的人民,和秦的新制度有没有什么觉得适应不了,或者觉得不好的?对我有什么建议也可以直言。”

有两个儒生就说:“齐王糊涂,闭关自守,不跟其他国家联手,导致齐国灭亡。”另一个说:“秦国和齐国是友好国家,可是秦国背信弃义,灭了齐国。所有齐国人都记得这个仇恨。齐国人是有血性的,只不过我们想要选择和平,而不是战争,我们不是不能战。可是齐国毕竟没有开战。”

政政说:“没有开战,但是有反意。难道我要委屈求和,等你我的后代再起干戈?还不如让齐国投降,这也是和。你们不是亡国奴。我深知荀子大师说过的‘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有道理,所以大家共同建设这个社会。建设,而不是破坏。”

一个儒生说:“如果陛下真的敬仰儒学,为什么不采用孟子大师所说的‘仁政’,而是要用不讲情面的法律来规范人民。什么事情不是人之间的事情?”政政说:“孟子大师的‘仁政’?是说扩充人的‘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求其放心’,来恢复人的‘良知’,实现‘仁政’吗?”那名儒生说:“是。”

政政说:“我是认为没必要去宣传这些理论,控制他们的头脑,那就不叫各人可以自由思想了。我觉得如果只是一个人与人合作、互动的习惯思维,就算齐鲁之境邪恶也是存在的,被洗脑的善良忽略了恶的破坏力,说不定更倒霉给恶。”

“再说孟子大师的性善论是否经得起讨论,还是一个问题,毕竟没有什么证明,只是一个猜测,甚至没有经过调查。就算有人是性本善那后来变成恶了,又怎么说?齐国以前用儒家治理天下,有过调查孟子大师的理论应用是否有效果吗?你们是怎么应用的?”

那名儒生说:“也没有什么行动去应用或者调查。只不过士人清谈,大家觉得有道理,就自动的推广开来了。”政政说:“哦,思想推广。我是觉得最好有什么可操作性的行动,可以先实验实验,好了再推广。至于思想,我是不想推广什么,不想强迫群众思想。看现实,大家思考觉得有道理的再去想制度化问题,觉得制度可施行再试验一下。”

另一个儒生说:“这跟社会风气有关,性恶论的社会里,人人自危甚至不会互相帮助,而性善论的社会里,人人都是努力与人为善的。”政政说:“会是这样吗?而且,不管在哪个社会里,善恶都是相对的,分大小善恶。”那名儒生说:“不成,不成。”

政政说:“法治是根据人性恶的猜测制定出来的,有一些短处,那么根据人性善的猜测你们有什么制度建议呢?”儒生们都不说话了,政政说:“我替你们说吧,大部分人是觉得推崇‘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小人’,儒家思想不管是利用人性善还是利用人性恶,都是为这少数人奢侈享乐服务的。礼乐制度也是如此。说这是善。用善欺骗人民的善,还让人误会以为自己生活在善的社会里。”

另一个儒生说:“儒家文化讲究仁义。”政政说:“仁义会是因为出身、等级决定了人获得利益多少,和劳动多少?当兵的人付出生命,耕种的人付出辛劳,可是都获得报酬很少,用不上仁义来形容。”

这个儒生继续说:“齐国的私塾都教儒家学说,是因为想要教给小孩懂得善。”政政说:“我是觉得一个学术理论,如果非要强迫别人去接受这个理论,它就是罪孽的了。把没有经过证明的人性善理论塞到小孩子的脑袋里,这不是教育,是把人变成脑残好奴役。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征服别人的脑袋,会不会就发坏呢?”

那个儒生说:“不是,是让孩子懂得善的方式生活。一个国家有伦理纲常,这个是很自然的。要管理国家,就要自上而下的推广一些理论,这是合理的。上下都要善。”政政说:“我希望一个国家的发展,不是自上而下的管理,不是靠推广思想达到的。群众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思考。”

那个儒生说:“一个社会里总是有国王有民众,国王就是上层的代表。人民是不会有什么思想的,只是被上层人主导的。”政政说:“有些人是就想那样,什么都想控制人民。就算剥削人民,也得让人民有可被剥削的吧。吃害的多于生的,就倒退。黑还觉得更好奴役。黑是倒退力量。”

又一个儒生说:“法律是建立在道德基础上的公平、正义,惩善扬恶的,不应该抛弃道德理论。”政政说:“就是因为道德推广不了,所以才有的法治。再说道德是不是真道德,不好判断。“那名儒生说:“可是不要儒家,怎么都没有人味的感觉。道德肯定是有的。”

政政说:“不是包庇错误才叫人味,有人倒霉啊。让人不犯错才是人味,大家都不倒霉。如果道德涉及利益,那就是功利的,不如仔细计较利益。我们是想要调动起大多数人的主动性,参与社会建设工作,而不只是少数人在那里主导和占有利益。”

又一名儒生说:“只是演戏吧。”政政说:“怎么是演戏?我们不相信群众大部分都是天使去治天使,但是我们创造一个天使环境让群众喜欢做天使就需要法治。”那名儒生说:“儒家思想社会里的等级,至少沾亲带故以后就有妥协或者磋商的余地,而真感情也受人尊重,有时候也不是故意的。”政政说:“因为是亲人,就有些人犯错不追究,有些人就倒霉给亲人?”

那儒生说:“谁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成绩不是一个人的。大家也会想不做恶人少赚点钱或者不赚什么钱,也是可以生存的,人与人之间的那种亲昵,不是法治社会里可以有的。”政政说:“哦?”这名儒生又说:“善良是同情心,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换位思维。社会里的人如果能做到这点,形成风气,就治理好了。人人都这样,人人都认为别人是善良的。”

政政说:“装善控制善给自己恶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自私者所谓的道德,所谓的善良,根源还是自私自恋,自以为是,不去认识别人,以为自己怎样别人就是怎样。注定失败。就算你以为对别人好,可是别人不那么认为,难道别人会认为你是善意的吗?甚至不觉得被侵犯?”那名儒生说:“就算别人不认为,但是的确是善意的呀。”

政政说:“你自己觉得,别人不觉得。看到别人那样不高兴,自己也应该有所思考,也提出拒绝此类现象。我也是不希望一个社会里的人把善良看成是必须,把自己获得别人帮助看成是必须。就算是社会中的弱者,也应该自己想办法摆脱困境,而不是希望被救助。人应该有点骨头。”那儒生说:“秦国人做了挺多事情的。但是为什么不讲点情份呢?出力不讨好。”政政笑起来。

又一个儒生说:“我生于斯长于斯,我是这里的人,不会因为现在这里被并入秦国,我就变的不是我。不管谁当国王,我们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习俗、文化,不是那么轻易就背叛的。”政政说:“我不是要强迫你改变你自己,只不过你也别强迫别人不要改变自己。”

“昔日孟子曾经说过憎恶百家争鸣,荀子说诸子借乱世以惑众,他们都认为自己的学说才是最好的,想别人都把他们的学说当成唯一好的学说尊敬,其他各家一般也都这样。不过我们秦国是什么好用什么,不会禁绝哪一种学说,哪种学说也别想不被质疑,和成为权威学说。”

又过了几天,政政说要上街转转,拉着王绾、李斯,还有小雪一起上街,王贲也跟着保护政政安全。王绾说:“秦大人,这里的人恪守着比较传统的家族文化,也是太平之境。我觉得这种家族文化,不容易废除。人们还是觉得有血缘关系的人可以互相帮助。”

“我建议,还是沿袭分封制,把国王的儿子、兄弟还有功臣分封到各地,让他们治理地方,以让国家稳定。”王绾说:“也许旧的制度有不好的地方,只要弥补不好就可以了。我看这里的人淳朴、热情,挺好的。”

他刚说完就见前面一辆牛车因为躲避一个过路的小孩子,侧翻了,牛车里面的都是小鸡,黄绒绒的到处跑,路边的人都停了下来。政政他们以为这些人会帮助捉小鸡,结果他们是捡了小鸡跑了。有人空手就把小鸡放在衣兜里,还有的放在帽子里,有两边店铺的人都跑进屋子,拿着筐子、盒子来抢着装小鸡。那个车主都哭了起来,说:“你们这样抢还有没有点良心啊?!”但是没有人理会他。后来一个人竟然推着小推车来装小鸡了,好不热闹。

政政吩咐赵高:“找法官侦办此事,让哄抢的百姓退赔和道歉。”赵高说:“是。”就到后面跟一个跟班说了说,那跟班就离开了。

他们越过这里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又看到一家商店门口,一个伙计被法官逮捕了,一个老妇人站在法官面前苦苦哀求,那法官拒绝了她,她竟然下跪。

几个人走近了一点,就听到那老妇人说:“我求求你了,我儿子不是故意偷窃的。”周围好多人都围了上来,那法官见状担心别人说他欺负老年人,也跪下来,对她说:“姨妈,我不是不帮你,而是这个法律规定的,他要坐牢的。”

那老妇人说:“你既然叫我姨妈,难道就不能帮帮我们吗?一点情谊都不讲了吗?”那法官说:“我要是违法,我这个工作就不用干了。”就听那老妇人说:“我都这么求你了,给你下跪了,你还不帮我,你真是心坏到了极点。你以为抓了你兄弟,你的工作就能干的好?”

王绾说:“有些人认情,认为情谊可以高于法律。这是事实。”李斯说:“可是如果纵容了这个年轻人,他以后就会改好吗?说不定更偷。要对他作出处罚,这样有些人才懂得知难而退。”赵高说:“老妇人以为求情就可以免于处罚了,在法治薄弱的地方,人情就是可以兑换利益的。人情会导致很多人,不分黑白善恶,纵容和帮助一些坏人。”小雪说:“我觉得这老奶奶看上去好像很难过,她都给自己亲戚的这个法官下跪了。”

就见那老妇人继续说:“你把他抓走了,是让我死吗?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李斯说:“要挟。”小雪说:“她很绝望,之所以以死要挟,就好像孤注一掷的希望都放在这个法官身上,只要他愿意放人,她就得救的感觉。”

就听那个法官又说:“他偷了东西关不了几天就出来了,姨妈你不用太担心。”那老妇人说:“关几天?”那法官说:“要看他偷窃的数量多少决定。姨妈,他进监狱了,你如果自己不能生活,可以到我家,我照顾你。但是你让我违法,就是砸我的饭碗啊。”老妇人方才嘤嘤的哭起来,不求了,那法官把她扶了起来。

政政他们就离开了,小雪说:“那老妇人看上去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一定是她儿子要她求情的。好像都很穷,衣服上都是补丁。”政政说:“为了利益,各人现各人的本事。这个法官要不要奖励一下?”李斯说:“奖励了别人会骂法官的。”

政政说:“奖励他不徇私枉法。”李斯说:“算了吧。惩罚徇私枉法的就可以了吧。他们是亲人关系。”政政说:“越是亲人关系越是。”李斯说:“这个事情小了。”王绾说:“可以讨论一下。”政政说:“那就讨论一下。”

小雪说:“大人,我也觉得如果这里推广法治有难度,就先做别的事情,比如民主啊,建设民主社会。”政政说:“民主他们也不能接受吧。法律的效果立竿见影。加快经济建设,需要人,如果不先推广法律,怎么征发人呢。”

他想了想对身后的王贲说:“各地原先的文化要继承下来,让一批博士迅速把各地的有名的典籍都翻译成新文字,放到市场上买卖。李斯你负责。”李斯说:“是。不过我们翻译成新文字,那些抗拒的读书人,也会继续沿用老文字的。不如把旧文字的典籍全部销毁,带头抗拒新文字的读书人抓起来杀掉。他们不遵守国王下的法令,理应当斩。”政政说:“先想想办法,要是没办法再那样吧。他们非要自成一国,没碍着大事,也不必重视。”

小雪说:“我觉得应该从拯救灵魂开始。”政政说:“灵魂的事情不好立法。法律是不能慢着来施行的,因为太多的罪孽等待法律去主持公道,让那些黑不敢。只不过这样黑不敢,他们也会想别的能走通的黑路。”赵高说:“小雪你有所不知道,我们这样就是民主了。对于那些犯罪分子,法律必须武断的来,那些人看着谁坏得到利益,他们就跟着坏。”

小雪说:“那些成年人,他们已经习惯了用老文字,你让他们用新文字,他们肯定不积极。”政政说:“他们用不上就不用呗,用的上的肯定学。还有些男人想别人不识字的,觉得这样的好操纵,能顺着他们吗?”政政说:“凡是考取法官工作的肯定都要学习新文字,不管你什么身份,就算是一个伙计,只要你肯去学习,就有考上法官的可能。学习新文字不花钱。这是穷苦人的一个出路,如果他们不懂得利用,那我也没办法。”

小雪说:“只要学习了新文字,背下新法律,考试合格就可以做法官,会不会太简单了。要是有些坏人也去考法官呢?”政政说:“得想想。法官也不是仅仅执行法律就可以的,跟群众跟上级都有互动,谁互动的不好,建树少,那就只有干一些最普通的活儿了。”

“我们现在群众部门,什么人的意见都要尊重,不怕这些意见矛盾斗争,就这一点,就启发民智,允许底层的人往上走。那些坏人也可以发他们的言,只不过他们往往无法得逞的。无法得逞的原因恶人会研究,我们会研究恶人。我们的这个制度,就让恶无法为恶。”

小雪说:“那如果听到别人说自己先跑去找法官。”政政说:“有价值的建议都会注明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怎么产生的。我们就好像对待一个可以看得见的商品一样对待人言。”小雪说;“到时候编造还不是容易。怎么产生的也可以盗版。”李斯说:“有些人在什么地方说过什么话,也方便法官判断这个人是怎样的,可以辅助法官判断这个人是否犯罪。”

小雪说:“那不是对一个人跟踪到连他说什么话都知道的地步吗?如果利用这个去打击、报复谁,那怎么办啊?我只是觉得如果谁想要控制一个人,太容易了,这个人方方面面都能了解,连言语都能控制。”李斯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谁的言论都有档案,都被好好的放在那里。不轨言行也是。”政政说:“尽量********。而且本来黑就是能装到别人的方方面面的,什么都装死的,也不怕装的长久,甚至一辈子。”

这个时候众人经过一个花鸟市场,小雪看到一些月季花花心的颜色向边缘变浅,也有些花心的颜色向边缘变深的,说道:“真好看。”政政说:“颜色过渡的挺细致的。”这个时候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嘻嘻笑,一个男子拿着一个水壶往一个盆里倒热水。

几个人定睛观去,原来那些人砍掉了一条巨蟒的头颅,把它放在一个大盆里用热水烫。那大蛇还没死,身体往盆外卷动,可是一个男人又拿着它的身体重新放进了大盆。小雪说:“我看不下去了。太可怕了。那条蛇被砍头还活着,又被烫热水,知道它被砍了头肯定死还烫热水。畜类真倒霉啊,让我又起了报复这些坏人的念头。”政政说:“我起了纵容一些坏人报复人类的念头。都一样是畜生,甚至比其他畜类还更可怕的人,凭什么享受人类社会的好处。”

小雪愣愣的说:“报复人类?陛下,不是把这些坏人抓起来就可以了吗?”赵高赶紧拉了小雪一下,小雪方才醒悟过来,唤错了名字,不过幸好周围没人。小雪说:“为什么要报复人类?只是这些人犯罪。”政政说:“你说的对。这些人违法,虐畜,应该判刑。赵高,找人办了他们。”赵高说:“是。大人。”政政说:“你上去买了这条蛇,把它厚葬了。”赵高说:“是。”便领着一个人上去买蛇了。

小雪说:“他们一点都没有同情心、恻隐之心吗?都是有肉体的。”小雪又说:“如果让自己杀死一些动物吃它们的肉,我做不到。我都是吃现成的。有时看到前一刻还是活的动物,后一刻就变成盘中餐,也会想它们死以前会想什么呢。秦大人,要不然我们回去吧?出来有些时候了。”政政说:“你不开心?好。”小雪说:“我担心你不开心。”

王绾说:“其实人虐蛇有罪,那蛇伤人呢?我们总不能给蛇判刑吧。人要是被蛇杀了难道就是活该吗?人类对自己其实挺残忍的,自己挖坑自己跳。”小雪说:“那人怎么不跟蛇一起生活,要跟不会随便伤人的人一起生活。”政政说:“没什么,我和小雪先回去了。”王绾说:“是。”小雪说:“其实其他动物恐怕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互相吃才能活着。”王绾尴尬的笑道:“是,是。”

政政说:“你们想在街上玩就玩吧,我们走了。”王贲忍着笑,然后正经了一下说:“秦大人,我送你们回去。”政政说:“有其他人就可以了,平时都没什么时间玩,你想玩跟他们一起玩吧。”王贲说:“是。”

政政和小雪往回走,政政说:“那些人他们从来不跟动物交流,没有爱过动物。”小雪说:“他们是死亡折磨着蛇的生命。”政政说:“其实我们冬天穿的皮衣,很多都是活剥动物得来的。因为只有活剥的皮毛才柔软。”小雪说:“啊?”政政不说话了,小雪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说:“杀死动物再剥跟活剥为什么不一样,剥下来的皮都是死的。就算不柔软用什么液体泡一泡,用锤子敲一敲难道就不会软吗?”

政政说:“反正现在都是禁止活剥动物取皮的。有些人不能理解我们为什么阻止人类虐畜。在他们看来畜生就是可以随便对待的,他们的理由就是畜生也会伤害人。”小雪说:“所以他们就更坏。还不一定是谁先坏的,但是他们先抓着别人坏或者自己使坏的理由。他们狭隘阴暗。”

政政说:“他们领导了恶的社会。咕咕鸟说做饭就是杀生,在她看来是一种修炼。你那个同事叫什么小爱的,好像针对你,因为爱慕我?”小雪说:“她是针对我,不过她能伤害的只是我对她的感情,而不会是我和陛下之间的友情。我不跟她玩。”

政政说:“有些人爱你的时候,势在必得,你的什么都想占有,不爱你的时候要你自己离开,否则就害死你。”政政说:“其实有时人们怎么看待别人,他们自己就是怎样。人没有走出自我的世界,说别人好像说自己。”

小雪说:“陛下,我就是觉得你有时偏执,当然你也能想怎么就怎么,甚至造下杀孽。”政政说:“我不想剥夺别人全部自由,也愿意给自己全部自由。有人觉得后者高,前者弱,我用得着不杀对他们杀吗?”小雪说:“这是做自己的一个面吗?”政政说:“也许吧。你产生了一些疑惑?”小雪说:“不是。别人的光再亮也不是自己的光,别人走的路再好也不是自己的路。一朵花开在春天,就算别人说再丑,可是也是自己开的,真实的。自己活着的乐趣自己知道。”

政政说:“我想起来那时候刑芝跟我说,她在魏国还是公主的时候,有好几个男子喜欢她,想要娶她,她就给这几个男子一一发了请贴,在宫里见面。她说她的目的就是让那些男人尴尬,知趣退下。因为她觉得那些男人,有的那样不怎么优秀,却要追她。我当时觉得她真是一个喜欢看人尴尬的女人。”

小雪说:“然后呢?然后就剩下优秀的?”政政说:“那肯定是啊。不优秀的就知难而退了。你怎么看啊?”小雪说:“人是应该懂的知趣吧。”政政说:“可是陷入爱情的人……”小雪说:“我也不清楚。”

两个人回到了住的地方,来到花园里,有一张大床,床的四角栏杆就是四棵树,上方挑着帐子不过已经收起来了,帐子上方还有雨伞,不过也折叠起来了。床的三边是一些粗的木头柱子,截的平平的,截口上放着书。在一棵树上,还有防雨的小灯。政政吩咐人把奏折拿来这里,自己坐到了床上。

小雪在不远处的小亭子外面一上一下的踏一块石头,那块石头是天然的,被搬在那里当台阶。她说:“天然的石头跟雕刻的石头就是不一样,天然的床铺和人工做的床铺,就是不一样。”政政说:“我小时候,随便找个石头或者台阶,就能坐下来,那时候我就觉得那样很自然,跟自然沟通,现在不会那样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雪从亭子里搬出来一个凳子,在草地上坐着,说:“你讲我听。”政政说:“有一个小女孩,衣裳又小又可怜又容易变的陈旧,肮脏的街道、建筑、空气,还有穿着肮脏的人潮汹涌,人欺负人,一座巨大的废墟是她生活的环境。可是她那么纯净、美丽,所有人都会注意到,连那里的土地神也注意到了。”

“土地神不想她的纯净、美丽被废墟吞噬掉,就让她陷入沉睡了,还把她安放在一座美丽的小玫瑰花园里。时光长了脚,不停的飞呀飞呀,小玫瑰的花枝一条条攀上了花园的围墙,开出一朵又一朵火红的花,最后终于把整个花园都给覆盖了。”小雪说:“那是怎样的纯净和美丽呀?”

政政说:“那样的纯净和美丽,是不可或缺的一点。小玫瑰保护着她,没有什么能进入她的小房子,伤害她。”小雪说:“那她就一直沉睡吗?”政政说:“爱能进入她的小房子。”小雪说:“那她能不能自己走出小房子?”政政说:“她在沉睡,不能自己走出来,只有她醒来,才能自己走出来。”

小雪说:“醒来?”政政说:“是。一般人都不明白醒来是什么意思。”小雪说:“那也不能让她醒来了?”政政说:“爱足够多,就能让她醒来。爱会让人变得聪明,有办法,让人丢掉束缚,起飞梦想。”小雪说:“不管多聪明的精神,对于有些人来说都是失败的弱点。”政政说:“爱更多,同时克制恨,尤其装爱害爱的恨。”

这一天,政政和诸位大臣,在海边跟徐福辞行。三千童男童女已经上了三艘大船。政政和徐福在礼仪官的指导下,做了祭祀,之后政政对徐福说:“敬天敬地敬海三杯酒,再敬你三杯酒。此去凶险未卜,万分小心,早去早回。”徐福说:“是。陛下。臣定会不辞劳苦寻找神山。”徐福喝了酒,就说:“陛下,我们启程了。”政政说:“去吧。”徐福便辞别了政政,也上了船。

政政目送着三艘船离开了,下令说:“我们回咸阳。”赵高说:“是。”众人回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不到半炷香便离开了。很快不到一月,众人便回到了咸阳。

回到宫里,政政先去给巴清请安,得知巴清身体有些不适。政政问了御医,御医说:“贞夫人刚进宫的时候就时常拉稀,当时以为吃东西不当导致。御医经过讨论,决定给她调理肠胃,后来她的情况时好时坏。现在也是那样。”政政说:“时好时坏?那说明调理的有对有错吧?”

御医说:“可以判断肠胃肯定出了一点问题。华庭公主孝敬,亲自监工为贞夫人酿造的灵芝酒,贞夫人饮用后情况曾经一时好转。”政政说:“那就补呀?”御医说:“开始有效,后来也无效了。”政政说:“传夏无且。”

贞夫人说:“陛下,我自己知道我的日子大概快到了,人总有一死。来到宫里,什么好吃的也都吃过了,什么好看的也都看过了,别人又都尊敬我,死就死吧,我此生无憾。”政政说:“巴清夫人,我们一定会打败病魔的,你还要活一百岁一千岁呢。”贞夫人说:“那不成了老怪物了吗?”

政政说:“您有这么大的福,享受这么多的寿数的。想夫人一生驰骋商海风光无限,到老又为秦国人作出这么大的贡献,阎王想要收你的寿命,我是不同意的。”巴清垂眉沉思片刻,说:“其实我这一辈子过的挺尽兴的,多希望还有日子可以过。年轻的时候,丈夫死去,对于我是一个特别大的痛苦。后来公公见我脑筋清楚,又对他儿子是真感情,见我有些经商能力,就把家族的事情完全交给我了。”

“我其实心里是不安分的,我知道没有几个女人能掌管这么大的家族产业,可是我不服气。我也喜欢经商,经商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快乐,不觉得心酸,不觉得苦和累。我走南闯北,见了无数人,也跟许多人成为了朋友。我亲眼看着我亲手播下种子的地方,怎么生长出大树。很多人因为我满足需要,因为我富裕起来,因为我改变了思想。而我自己也收获了无数。我老了,身体动不了了,可是我的心不老。我多想还能去创造啊。”

政政说:“您要是还是对商业感兴趣,我让商贸处的法官时常来您这里向你汇报情况。我知道对于您这样风里来风里去一辈子,不知道迈过多少大沟大坎的人,工作就是快乐。”巴清微笑点头说:“好。好。”

贞夫人又说:“陛下你不在的时候嫶曼天天来跟我说话,嫶曼真是个好孩子。”政政说:“她有点愚劲儿。上次跟我说很多人说修筑长城辛苦,不如不要派人去修筑了。真是孩子话,不修长城怎么行?就是一些好吃懒做的人不想干活,她还为他们说话。我下令有些罪犯不给好饭吃,她也听到了,还说我不人道。”贞夫人说:“陛下,嫶曼也跟我说过这个事情,很多人不想去修筑长城,因为很多修筑长城的人都死在那里。”

政政说:“不是的。谣言。那里气候不好,又干重活,可能有些人本来身体就不好,就死去了。扶苏和蒙恬还给我上本,让我减免徭役,但是现在进度就已经很慢,再减免徭役,那得修多少年啊。这也是没办法的,匈奴人虎视眈眈,打仗还不是要死人?再说以前各国也都有修长城,也都是怨声载道。要保家卫国,不出这苦力咋办?修筑长城干的好,一样回报高啊,工资也高。”

这个时候夏无且来了,给贞夫人诊断完毕,告诉政政说:“夫人的病伤在五脏,另有腿疾,需要细加调理。”政政说:“好。以后贞夫人的病就由你全权主持诊治。”夏无且说:“是。”政政说:“夫人,我先离开了。”巴清说:“好。”

政政走出了房间,却没有离开,等到夏无且也走出来,两个人一边走路,一边说话。“夫人的病情怎样?”夏无且说:“夫人劳心劳力,伤在五脏,她骨骼也变得脆弱,腿部移动困难,恐怕不久于人世。”政政说:“没有办法了吗?”夏无且说:“恐怕夫人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才会把家里的财产捐献给国家的。”政政说:“全力救治。”夏无且说:“臣定当竭尽全力。”

夏无且说:“可能贞夫人肠胃问题是最致命的。还有肺部也有问题。我不能担保其它就没有问题。还要再仔细观察。”政政说:“好。不惜代价救治。”夏无且说:“是。”政政又对赵高说:“你见到商贸处的陈法官,跟他说不要让贞夫人劳累了。”赵高说:“是。”

贞夫人的病情每况愈下,后来干脆缠绵病榻了,赵高见她总是不好,政政又总是挂在心上,三番两次的亲自询问,忧愁不已。便想到要送给贞夫人礼物,以讨政政欢心。

这天他回到了家里,夏连理正在“吱哇”教育琼玖的女儿小梦。赵高说:“只要你在的地方你一张口,就没有别人干别的事情的空间了。”夏连理“哎呀,哎呀”的表达不高兴,气哼哼的说:“也不看看你那熊样,也来挑剔我。”她继续变声教训小梦说:“让你再外心,整天往你奶奶家跑,好了,现在被教训了吧。”赵高说:“你天天责备人,就没有一天是顺心愉快的样子。到底又怎么了?”

小梦说:“我给奶奶要钱买猩猩唇和獾獾掌吃,小姑姑突然暴躁,不让奶奶给我钱吃,说把我惯坏了,想吃什么就跑到奶奶家要。奶奶就不给我了。”赵高说:“让你大娘给你零钱。”夏连理说:“小梦真能花钱,花钱的祖宗,真不要脸。家里哪里有钱,过日子都钱不够了,还有零钱给他?你去你奶奶家吃饭、要钱,反正他们有钱,你父亲赚钱大部分都给了他们了。”赵高说:“他们是我父母,我能不给他们钱吗?”

夏连理说:“你爹真是个贪婪的人,那时候给小梦吃冰,竟然一直给她吃,把他吃的都哆嗦。”赵高说:“欲望没有什么贪婪,只有够不够。”夏连理说:“还有一次,让小梦吃葡萄,吃的拉的满炕上都是葡萄籽。你爹脑袋有点问题。”赵高说:“行了。就为了这事?”

小梦说:“我跟奶奶闹翻了,她让我太生气了,她是个无情的人。我再也不去奶奶家了。”赵高一听,跳起来就打小梦的屁股,小梦“哇”的一声就哭了,赵高说:“她是你奶奶,你这个不孝的孩子。”夏连理却突然转变了态度,说:“孩子哭了就不要教训他了。你能跟你妈过吗?”赵高又拿脚踢了小梦的屁股,他继续哭不敢走。赵高说:“我不管你什么原因,你今天就再去你奶奶家一趟,你不去就等着挨揍吧。”小梦说:“是。”

夏连理说:“小孩越打越不听话,越打他就越当自己小孩了。你把他打成狗他就能有出息了?你得不得的暴力恐吓孩子,瞪着眼睛要取孩子性命一般,把孩子都吓傻了。”赵高说:“孩子不打不成器。就是你恶精神让我更瞪眼睛,害我黑,又装白来教训我。”夏连理说:“要不是我为了孩子,我就跟你离婚。小梦你走吧。”小梦一听赶紧跑了。

赵高说:“说的好像你多爱孩子,得不得就把孩子拿出来要挟我一下,那也是你的孩子。”夏连理笑起来,说道:“其实归根到底,就是没有钱,有了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赵高说:“所有的问题都是钱的问题?也许陛下那样富有四海的人,才会觉得有些事情有钱没用。你是装死别人的所有钱有用。”

政政说:“也许人类能生出自己消耗的那些,就长生不老有希望。又吃又拉,吃石头生石头?或者不吃不消耗。”小雪说:“还有出汗,夏天出汗多,干活的时候出汗多,冬天出汗少,不干活也就是不活动出汗少。”政政说:“不管是过热还是过冷,人都受不了。要活着,活动是必须的,什么叫‘活’,不活动也乐趣少了。”

政政说:“听说有时在海边,很多人都看到了神山,包括一些打渔的人。为什么当地这么热衷寻找神山,可能是有点什么根据的。即使不是神山,肯定也有别的什么让大家迷惑的。而且万一真的能找到长生不老的办法,那么会不会还有起死回生的办法呢?我承认我的欲望让我想要关注这个事情,想要支持那些为此努力的人。”小雪说:“如果真的找到办法,那些人会自己不用却留着给陛下吗?”政政说:“总算努力过了。”

这天晚上,政政和小雪在一起,小雪看向墙壁,政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墙壁上有只小壁虎。政政说:“壁虎吃蚊子,蚊子吃人血。神仙会不会是吃人的?”小雪说:“不清楚。那是恶神仙吧。不过我觉得小蚊子鼓着嘴巴,飞来飞去的要喝血,挺神奇的。”

“小蚊子跟小鸟不一样,小鸟吃虫子,小蚊子吃比它大许多倍的人。而壁虎,不知道它怎么能在墙上爬而不掉下来,要是人做一件壁虎衣,穿上去,也可以在墙上爬多好,还可以在房顶爬。小壁虎和人一般都是有四肢和躯干。”政政说:“羡慕它们的本领,一个会飞一个会爬。”

小雪说:“生死是怎么回事,如果破解了原因,世界到处都是生命,比石头还存在的长久吗?要不要吃?吃什么?让谁活着?也或许找到生命和石头之间的关系,吃石头?或者也可以不吃不拉的活着,那可能吗?”政政说:“吃是个问题啊。吃就是害。但人要动也会消耗,克不了动,可能也是被害,所以又需要吃来弥补。”

这天政政和小雪在海边说话,政政问小雪:“你觉得长生不老好不好?”小雪说:“要怎么看了,如果活的不开心,就会觉得生不如死。”

政政说:“那么你觉得呢?正义是什么?让人不遭罪、得好处吗?世间存在害,那别人会不会利用你这个特点,虐待你,对自己好。”小雪说:“那是罪孽。”政政说:“有人觉得自己遭受痛苦了,就应该让别人也遭受痛苦。有人坏,自己就跟着坏,不坏白不坏。其实世界上本来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人和人不同。”

小雪说:“玩了我?!如果能制止害就好了,都不害,是一个努力的方向,也许更能得到长生不老。”政政说:“黑就是那样一个物种,世界是自由的,他们可以他们就那样。世界上的物种会变化吗?古代的人还会去观察世界,看世界的物种,现代的人就少去看世界了。”

政政说:“有些人就会觉得自己得到了,如果别人也得到,就会用恶害自己,别人倒霉才有利自己。欲望的诱惑是可怕的,但是人们往往没有欲望撒野过,也不会懂得欲望会伤害自己,还有欲望陷阱这回事。至于如果我能长生不老,我会快乐。我现在也很快乐,长生不老会有更多乐趣吧。我不能保证自己一点不被欲望迷惑。至少某几个瞬间,可能被迷惑。”

小雪说:“长寿的秘密会不会跟水土有关,吃的一方水土一方食物,不一样。”政政说:“好多人喜欢从吃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但是吃一般都是研究吃的生命,没有考虑吃的水土,也许还有日月星辰。看奏折累了,我们去爬山吧?还可以在山上看日落。”小雪说:“好。要不然我们天天去爬山,锻炼身体?”政政说:“好。”

小雪说:“大黑,不能让它存在起主导作用。他让所有都死。”政政说:“白和小黑往往被大黑盯住害死了。你想反抗,比如为了和平不怕斗争,也早被吃害装死了。都是被奴役的。只有白不愿意被奴役也不愿意奴役人。小黑往往愿意奴役和被奴役。他是黑。”小雪说:“但是小黑要生存,也可以联合起来啊。”政政说:“合纵、连横嘛,黑斗,意义大吗?小黑只是没机会变成大黑。只要黑制度,这个当大黑那个当大黑,争夺个排位和利益,对白反正都是一样的。”

政政说:“其实现在的国王制度,就是从夏启开始的,以自己利益为中心,不怕诛天诛地、占有天下,建立的黑制度。”小雪说:“陛下也想过禅让制。”政政说:“我看看大臣里有多少人还有白追求。结果都是理性追逐恶,害万物让万物都为自己服务,这样的思想高。有些装白的也是为了坑白多。一般都是恶精神好。”

小雪说:“古代的人也曾经因为对万物的了解和不了解,害怕、敬畏、感恩其他动物和植物,有的希望人神性,也赋予了其他动物和植物神性。随着对它们的了解增多,恶就把它们变成了人类的奴隶。”政政说:“恶一直就是害,也吃人肉啊。”

政政说:“最近还有一个说法,被奴役的人因为压力大,会被迫劳动,积极向上,有‘自食其力’的个人责任。”小雪说:“这是有些人装白。”政政说:“嗯。其实黑是只吃就好,恶好。装白害白的,有的害一个人的精神肉体,让一个人不能动,体力活也不能做的。因为他自己懒散惯了,吃害了干活的人的所有,让干活的人也酥软死去好。他酥软再装点白精神,好像被人家干活的恶害。”

秦王兼并了全国,确定了皇帝这一称号,于是抚循东部地区,到达琅邪。列侯武城侯王离、列侯通武侯王贲、伦侯建成侯赵亥、伦侯昌武侯成、伦侯武信侯冯毋择、丞相隗林、丞相王绾、卿李斯、卿王戊、五大夫赵婴、五大夫杨樛随从,他们和始皇在海边议论秦朝的功德说:“古代称帝的人,领土不过纵横千里,诸侯各自固守自己的疆域,有的朝贡,有的不朝贡,互相侵伐,为暴作乱,残杀无已,然而还是刻金勒石,记载自己的功业。古代五帝、三王,实行的知识教育不一样,法律制度没有明确,借助鬼神的威力,来欺骗远方的百姓,实际情况和称号不相符,所以国家命运不长久。人还没有死去,诸侯就背叛了,法令不能推行。如今皇帝统一了四海之内,把全国分为郡县,天下安宁而和谐。发扬光大宗庙的威灵,服膺真理,广布恩德,名副其实地得到了皇帝这一尊号。群臣一起颂扬皇帝的功德,镌刻在金石上,作为后世的楷模。

政政照旧下令将文章刻石为碑,又在琅琊祭奠了四时神。然后政政就在岸边停留,日日观看大海,和小雪聊天。他常常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甚至把奏折也让人拿到海边,在海边沙滩上观看。

小雪说:“黑不想干什么,就让他们全部都得干。”政政说:“他不用自己的黑干啊,装白装小黑干。你非让他用黑干,他会不想活了好,还会装白不想活了。不理他非让他干,他会把干活的这些人,通常是穷人,玩的更死。穷人同病相连啊,互相有点友爱穷互动啊,能生产点钱啊,他都搞死好。”

“就是现在,上层的黑也是奴役底层的劳动人民狠的,上下所有人都奴役,博爱的人早被玩害死了。就连人们用来为自己服务的工具,比如农民用的牲畜、锄头,上层人用的豪华马车等,所有工具,都被吃害装死了。”小雪生气说:“吃害装工具?工具的来源、去处、作用,跟人的精神有关?”政政说:“是。比如他装一个人‘我有豪华马车了’,他吃害装死别人跟豪华马车有关的所有精神,装别人没有豪华马车,让别人都没有豪华马车好给他自己。”

小雪说:“那么房子、衣服、爱人,什么都会被装死了?”政政说:“是。比如你说‘大家都有房住’,他就害你,比如害你头,甚至精神拿出刀子来搞死你头。你装说‘大家都有房不好’,他藏起刀子,暗中害你。他黑就是害人好。我看你要不要去找个巫师,求个化童子身的符,破一下你的孤寡命?”小雪说:“我会考虑的。其实我也想找不到想要的人,就珍惜能得到的人。可是也还是不成。”

政政一队人,接着去了成山、莱山、芝罘等地祭祀完毕,最后来到了琅邪。政政觉得琅邪这个地方风景尤其好,便下令修建琅琊台。台基三层,层高三丈,上级平敞,方二百余步,高五里,下周二十余里,傍滨巨海。又从内地迁三万户百姓来此,免除十二年徭役。还下令在此修建离宫,供自己日后巡游东方,停留时居住。

却说他与王贲、王绾、李斯等人多日在海上遨游,想要寻找仙山,却没有找到,李斯等人在海上评议皇帝功德,曰:

二十八年,刚开始做皇帝。制定了公正的法律制度,这是天下万物的准则。以此来明确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使父子同心协力。皇帝神圣明智而又仁义,明白一切事物的道理。向东巡视东部地区,检阅土卒。巡视已经完全结束,就来到了海边。皇帝的功勋,在于辛勤地操劳国家的根本大事。重农抑商,百姓富裕。举国上下,一心一意。器物有一致的标准,统一书写文字。凡是日月所照,舟车所至,都能完成皇帝的使命,他所作所为没有不符合天下意志的。只有皇帝,根据适当的时机来办理事情。整顿不良的风俗,跨山越水,不受地域的限制。优恤百姓,早晚都不懈怠。消除疑虑,制定法令,大家都知道避免触犯刑律。郡守分别管理地方政务,各项政务的处理方法简单易行。采取的措施都很恰如其分,没有不整齐划一的。皇帝神明,亲自到四方巡视。尊卑贵贱,不逾越等级。奸诈邪恶的现象不允许存在,百姓都力求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大小事情务尽全力,不敢懈怠荒忽。不论远处近处,还是偏僻的地方,都一心做到严肃庄重,正直忠厚,办事有一定的规则。皇帝的德泽,安定了四方。讨伐□□,消除祸患,兴办好事,带来福祉。根据时令来安排事情,各种产品不断增多。百姓安宁,不再进行战争。六亲相安,终身没有盗贼。高兴地遵守国家的教化,人人通晓法律制度。天上地下,四面八方,都是皇帝的领土。西边到达流沙,南边以门朝北开的地方为极限。东边有东海,北边越过了大夏。人们足迹所至,没有不臣服的。功勋超过了五帝,恩惠施及牛马,人人得到皇帝的德泽,过着安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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