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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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主夫人们也模仿她给自己上环。女奴隶怎么脱身呢?她帮助别的女子做惊艳打扮,奴隶主被别的女子吸引了,就丢弃了她。她又有了机会跟喜欢的男子在一起。”政政说:“她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做奴隶主,操纵社会?”石竹说:“什么事情是最吸引自己就会去做,她更想要爱情。”政政笑眯眯的说:“是的。一般人少点大视野去理解和主导现实。不过她能找到爱情吗?”石竹说:“就是连爱情都无法圆满,哪里会想更多。”

政政说着拿起一道奏折打开,过了一会儿 “唉”一声放下奏折。咕咕鸟侧躺在榻上,想要休息,听见了睁开眼睛问:“王上又怎么不开心了?”政政说:“给我修建墓地的人死了很多。工人计算不准确,拉石头往坡上走的人不够多,石头滚落下坡,砸死很多人。就知道追责,以为一追责,就解决了矛盾。这些人什么糟烂的事情他们都没有一点好建议,就知道人事斗争。”

咕咕鸟说:“王上我有个看法,我觉得把全国最先进的智慧和最好的财物都集中在咸阳,把权势也集中在咸阳,这样不利于下活一盘棋。在咸阳和秦国的其他国土之间,信息和财物等所有资源沟通不及时。”政政说:“层层的等级造成了很多浪费和灾难。男权思维就是一个头控制一群人和一群物。就好像一个人,手残了腿废了都不行啊。这个问题注意了,不过改革得慢慢来。”咕咕鸟说:“我希望下层的人也能过上上层人那样的好日子。”政政哈哈笑,说道:“好咕咕鸟。”

政政说:“比如你精神聚集注意力在自己某部分肉体上,情绪、精神聚集在这部分肉体上去思考事情状态,也可以看别人的这种状态的情绪、精神。有些人吃害装别人的好情绪、好精神,自己恶情绪、恶精神害别人情绪别人精神。有些人特别擅长用情绪盗版和害人的精神,知道你精神怎样就玩了害了。”

星月说:“情绪我不大理解。”政政说:“比如盗版一个人的呼吸,模仿对方呼吸好像真的,就抓到对方的情绪里的精神。如果不能达到目的,他们用暴力让对方稍微动一下,比如头动一下身体动一下,对方就有情绪了,就可以抓到这情绪和情绪里的精神了。再不行还可以诱惑对方给对方情绪或者装友好给对方要情绪,对方一动就吃到对方情绪。”

咕咕鸟说:“有点理解了。那如果这些办法都不行呢?”政政说:“再比如性互动,玩、害死、奴役、虐让对方痛苦性互动对方会表现出的情绪、精神,性互动的时候人是有精神的,玩死装死骗死害死奴役死精神了。要了解性的精神,其实精神聚集在性那里状态,感受对方那样状态,可以吃害装玩到。”

星月说:“好情绪和坏情绪之分,我没想过分。”政政说:“但你肯定被动和受害过。比如有人吃到好坏情绪,用坏情绪强迫你对他们好,用好情绪欺骗你白和互动得利益。”星月说:“我是这方面没有思考。”政政说:“思考人细致的人多了。”

政政对石竹说:“李牧是一个将军,他没死在战场上,是挺窝囊。”石竹说:“他是被同僚害死的,可是他的尸骨埋藏在他战争过的地方,那是他的遗愿,他身边的人知道。上天不薄待每个人,李牧不薄待每个战士,他记忆着死去的每个人,无法放下。”

政政说:“战士的情谊,不只生命相托,什么魔鬼的诱惑都没用,什么魔鬼的伎俩都没用。虽然有人还是对魔鬼的定义有怀疑。战士的情谊,是万千的荣宠也拉不走危难时分同甘共苦的记忆,和要延续相爱的吸引力,也要在一起。”石竹说:“跟情侣的情谊也相似。我们一起走过苦难,你坠落在苦难里了,我不会丢下你在那里,无论我去哪里,我的心是和你在一起的。我们共同坚持的理想,有你帮助我去完成。就算你坠落在那里,我也总是会来到你身边的,我们同甘共苦、共进退。”

政政说:“听说李牧违反军令,把自己的小妾偷偷带在身边。他说他不能没有爱情,不能没有女人在身边。”石竹说:“他也不一定就真的爱那个女子,他只是离开不了人间的正常秩序。其实很多人都不明白人为什么不能离开另一个性别的人。”政政说:“其实我们的生活都太浮躁,都不记得自己守护着什么秘密好像在沉睡。被各种欲望侵犯,也迷糊,对自己的心和别人的心缺少认识,心的互动也认识少,守不住完整的心。而爱情可以挽救这些,但是有人不追求爱情吧。”石竹没有回答。

政政说:“李牧已经死了,你们怎么相爱?”石竹说:“我感觉到他在爱,我们一直在相爱,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记着他像他还活着说笑,我带着对他的思念漂泊。”政政说:“你没见过他。”石竹说:“这要多谢王上给我看他的画像,还让他身边的人跟我聊天。”

政政说:“我小时候的朋友桑桑死去了,当时我也很痛苦,我希望能够重新获得她,什么希望都不想放弃,甚至想要找到生命的秘密,造一个她出来。”咕咕鸟说:“生命的秘密,太深奥了。小时候我们住在乡下,天不下雨没有鱼,天一下雨就好多泥鳅,我们都不知道泥鳅从哪里冒出来的。鱼卵的种子都在哪里啊?”政政说:“你好好研究这个深奥的问题,研究好了告诉我。你可以跟蒙毅多交流。”

三人一时沉默,各干各的。片刻之后,政政又说:“石竹,一般女人很少说喜欢看书、喜欢思想的,喜欢的代表她们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去实行,容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坏人会觉得不好控制给自己,好人会觉得太过冒险危险。我担心你想法多,但是实践少,出去甚至无法谋生。到异国他乡,你甚至语言不熟悉,也没个朋友互相帮助。我给你派几个人跟你联络互相帮助,但是也没法监督他们。”石竹说:“走出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一步步走,王上别担心。”

政政说:“你不考虑家里人意见吗?”石竹说:“家里人对我其实没什么感情,有些有点感情瓜葛的也去世了。其实在中原就是好吗?”政政说:“你打算靠什么谋生?”石竹说:“我不会受制于人,给人打工往往受制于人。我不放弃了解真实的世界,和在真实的世界里发展。世界里满是泪水还是微笑,都是我熟悉的,也知道怎么沟通的。说不定我就卖首饰呢,要谋生360行可以做的多了。”

政政说:“你都没有在外面生活过。你平常运动都少。你仔细考虑吧。我们年底前差不多能回到咸阳,大概春天花开了,你们就能出发了。如果你坚持,希望你能平安快乐。”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绸布包,打开,是几块小石头,还沾着泥土。咕咕鸟看他宝贝一样仔细端详,问:“什么宝贝?”政政说:“画石。小时候我和桑桑用这个石头在地上画画。这个石头又软又面。思念牵引着我,让我又想回去小玫瑰园桑桑的墓边陪伴桑桑,虽然有再多的困难不得已,比如现在我很疲惫。人沉湎在思念里,不愿意分离是什么劣习。希望过去的没有消失,还在。觉得童年那样纯真的爱很难再来。”

石竹突然说:“我想去看看李牧的坟墓。”政政说:“好吧。赵高……”石竹说:“我自己去。”政政说:“别怕麻烦我,以后你想要麻烦别人别人也可能不理你。”

“春节祭祖祭神,正月初三纪念先人,我们都得准备礼物。”在秦国,昌平跟身边的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说道。那男子说:“又不是生辰,准备什么礼物。”昌平说:“送点礼物好。”

那男子看着路边一个乐器店说:“诗曼小公主突然喜欢音乐,我想送个乐器给她。”昌平说:“又不是自己的小孩,随便买个破的,能糊弄小孩高兴就行了。”那男子收回看向那些高档乐器的眼光说:“买个破的,那能记得我对她的宠爱吗?”昌平说:“她又不知道好坏,关键是她喜欢,几岁的小孩有什么乐感?买个乐器有趣的,又能给她个启蒙作用,她会记得你的。让她知道你是宠爱她的,礼品贵重则是次要的。”

那男子不听他的,走进了乐器店,昌平也跟了进去。昌平拨弄了两下一个古琴,说道:“小孩觉得好玩,她不会想为什么按了发音就不同,去探寻,给她买个敲击乐器吧,太复杂了说不定半途而废。”那男子听了说:“敲击乐器,什么乐器,如果是用手敲击,手敲击的方式不同发出的声音就不同,她可能更难学。”昌平说:“买个鼓?用鼓槌?”他们就去看敲击乐器。

这个时候昌平无意识的四周看看,看到门外路边有个女子畏缩着偷看他们。很快,那个男子看昌平没有跟过来,看看他也看到了那个女子。男子变了脸色说:“你能不能专心点。”昌平说:“我也不想。”

那男子说:“你是一个同性恋却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这就不正常。”昌平说:“是自动投网的猎物,又不是我强迫的,不要白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男女都可以的。”那男子说:“你就借口吧?!你倒是观望四方,你有没一点真的?”昌平说:“你跟我计较?我只不过利用她们。”

那男子说:“搞出人命了都。那杨娟的父亲因为自己女儿迷恋你,为了帮女儿靠近你,倾家荡产,还自杀了,留下遗书大骂你,你一点没后悔?”昌平说:“我后悔什么,又不是我杀死的他。拿着死当要挟,好像重大到我必须在意。”

那男子说:“杨娟的父亲用死,把杨娟从迷恋你这条路上拉开。你觉得你一点没责任?”昌平说:“我都答应见了她一面。”那男子说:“那是你从她旁边走过,正眼没看她,她其实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她现在后悔说你不值得她浪费青春。你也没跟她说对她无意。”

昌平说:“我是用了一些小手段勾引少女,这是情不自禁的,而且那些少女天天的缠着我,我应和一下她们还高兴呢。谁知道这个会是这样的。追星是精神世界的满足,偶像不是那些迷的私有财产,偶像有自己的世界、空间、生活,是迷的动力和榜样、精神领袖。”那男子说:“恐怕你心里想的是,别人会说:‘迷不是偶像的私有财产,迷有自己的世界、空间、生活,是偶像的动力、榜样、精神领袖。都给我。偶像和迷全是我的。’”

昌平说:“治什么气呢?就爱我一个就好了。记得那些都不是人,是一些玩偶。”那男子说:“那你还努力让别人喜欢你。”昌平说:“因为他们不喜欢我就对我不好啊。”那男子说:“你总是有理。”昌平说:“你要想想你自己,有了恋人不公开,为了什么,不放弃喜欢你的小姑娘吗?”那男子说:“我才不像你。看到别人那么伤心那么难过,却置之不顾。”昌平说:“傻子。”

那男子扭了他胳膊一下说:“说我傻子?”昌平说:“你其实也没什么好,唱歌像牛叫,人家说你勤劳,我看你像工人。贵族里的工人真不少。你会装。”那男人又扭他,昌平叫起来,道:“你下死手?小心回去我怎么治你。”那男子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单相思。”昌平说:“我只知道他们让我们现在不愉快,他们活该。”

这个时候店员走了过来,两个人不再交谈,那男子选了一个小孩玩的筑,一起走出来。一个打扮的好像大家闺秀的女子叫了一声:“昌平君。”男子看着那女子兴奋的脸颊和闪闪发光的眼睛,说道:“你自己解决问题。”

他突然附着昌平的耳朵说:“也许因为你豺狼的眼泪,我才追随着你出生在这世间。被人念着是一种缘份。”昌平说:“我不在乎。”那男子威胁说:“别说谎话!”昌平就用手拉着他的手磨蹭了几下又放开,那男子却幽幽的说:“你喜欢的是过好日子,什么时候真的喜欢一下我。”昌平僵了一下,正好那女子走了过来。男子行礼说:“昌平、小姐,我有事先行离开。”昌平和那小姐行了一下礼,他就离开了。

那女子说:“昌平君,我想要的不是爱情,是一个家,一个爱人。”那女子看他不言语,又说:“我希望那个爱人是你。”昌平说:“能满足你这个条件的男人比比皆是。”那女子满目都是难过的神色。

这个时候远处又一个大家闺秀模样的女子看到了他们,向他们走来,那女子对先前的女子说:“秀禾,你在这里做什么。”那叫秀禾的女子看到她说道:“不用你管。”那女子说:“你真糊涂。”昌平说:“秀兰小姐,你劝劝她。”秀兰说:“我会劝的。”

昌平看秀兰冷淡的神色,说道:“怎么你对双性恋也很不屑?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得到公众的承认。全世界都与我们为敌。”秀兰说:“没人阻拦你们呀。是你们与全世界为敌吧?”秀禾说:“我不介意。”秀兰心焦的拉了她一下。

昌平突然对秀禾说:“也许你还不知道我们的规矩,爱慕我的女子认识了我不许跟我说话,要跟其他爱慕我的女子和睦相处,等过个三月、五月的,我高兴了再允许你说话。我愿意会主动跟你说话的。”秀禾不高兴的甩了一下手。秀兰讽刺道:“必须被你熟悉了才跟你说话,占尽便宜呀。”

昌平说:“我知道你也喜欢过我的。”秀兰说:“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爱慕过你。”说着她看向秀禾,秀禾往后缩了缩。昌平说:“你真傻。”秀兰说:“要继续喜欢你这个双面蝴蝶,才叫不傻?请你不要听了谁说的就在那里乱说。”昌平嗤的一声笑道:“可是你的好姐妹却在我面前对你大肆侮辱歪曲呢,她担心我喜欢你。你的确让我好感。”

秀兰听了又看了秀禾一下,秀禾却梗着脖子看别的地方。她对昌平说:“我这个妹妹识人不多,你就做做好事,不要逗弄她了。她是单纯的。”昌平却深思的说:“如果你要求我做你的朋友,我就会做你的朋友,为什么你不再喜欢我了?我记得你对我有点动心的。”秀兰说:“对了,我们在街边这么谈天好像也不适合。我们告辞了。”秀禾却说:“你自己走吧。”秀兰只得也站住了。

秀禾说:“昌平君,你在我眼里是好像神一样的人,但是你又是纤细的,需要被我保护。没有几个人能体会你更深。我最不能看到你憔悴的样子,你的眼神也那么脆弱。你是我的昌平君。我是你的秀禾。”昌平说:“我也觉得我承受的太多,无法承受更多了。你以为你们接近我只是自己名声不好吗?好多人也会对我投白眼的。”秀兰听了有些愣怔。

昌平又说:“这样吧,你如果喜欢我放不下,可以给我写信,我们做个朋友。你把信件交到我这条街商店的收钱伙计那里,他就会转给我的。”秀兰蹙起了眉头,秀禾却高兴的说:“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太好了。我给你写信,你一定会看吗?”昌平说:“可能我的恋人替我整理,替我看,我不一定能看到。因为写给我信的人太多了。”

秀禾说:“我是写给你的,又不是写给你恋人的,他整理、看都不合适。”昌平说:“我知道,就算是信件的包装,也可能包含着你的小心意,可是我要是每封都看,根本看不过来。我的恋人晓得我的习惯,知道什么应该给我看。”秀禾说:“你的恋人是谁?太阴险了。我宁肯把写给你的信烧给月老,也不让他经手。”秀兰有点恼怒,说道:“别让人笑话。”

昌平说:“我也是爱惜羽毛的。”秀禾听了为难道:“我不会让你难堪的。”她突然拿把匕首出来,迅速的在腕上挑了一下,把血脉挑断了,血流出来。她说:“我要让你看到我对你的爱。我要当让你最痛心的女人。”秀兰一看,顾不得搭理昌平,赶紧撕下她的衣襟给她包扎,她却挣扎着不让包扎,秀兰火了,说道:“你少点事吧?!闹出事来我们家也不好看。”

秀禾说:“我爱慕他三年,就差没结婚了,什么都经历过了。三年不是三个月。”秀兰说:“你跟他经历过了什么?你胡说什么?”秀禾却哭泣起来。秀兰对昌平说:“她太傻了就是被人耍的性子。你有趣?”昌平也受到了震动,用手捂着心脏说道:“我实话说了吧,你脸上皮肤嫩手上粗,我看了都没兴趣。”那女子说:“我会变美的。”昌平说:“你变美也没用,我不喜欢你了。你离我远点。”

秀兰说:“谢谢你。”昌平说:“不谢。秀兰小姐对我有误会,希望有机会跟秀兰小姐成为朋友。我知道你还是对我好感的。”秀禾尖声道:“不。她是一个奸诈的人。昌平君是应付她的,我不会放弃的。”说完就哭着跑了。秀兰行了一礼,说道:“让我的妹妹这样苦恼的人,我没有办法跟他做朋友。还可能是敌人。你不要让别人闲话我们两家。”说完她就离开了。

昌平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一个少女嘲笑的声音传来:“爹爹,你是不是想告诉那个秀兰姐姐,勇敢一点不顾世人眼光,跟你做朋友?”昌平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女儿小雪正坐在一辆马车上撩着车窗的帘子看他们。距离这么近自己竟然没发现?

昌平有些恼怒,呵斥道:“没大没小,想挨罚?”小雪笑道:“那你先问问奶奶答应不答应。”昌平说:“爹爹是那样的人吗?”小雪说:“可不,爹爹就是爱骗人。”昌平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怨种。”小雪吁了一口长气,“唉”了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不把你当成父亲。你实在是大大的误解我了,我是很把爹爹放在心上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了解爹爹是个怨种。”

昌平凌厉说:“在我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小雪说:“爹爹说谎。”昌平恼怒的羞红脸说:“我怎么说谎了?”小雪说:“你常常说谎高。”昌平叹口气说:“女儿呀,难道你喜欢这个社会吗?如果不喜欢,你可以想办法改变这个社会的制度。你如果同意进宫,你的这个愿望就可以实现。进宫了你的层次就高了。”

小雪说:“又打我的主意。想把我卖了?明明就是贪图荣华富贵,还骗我改变社会制度。我还小,还不清楚大人的事情,等我清楚一些再决定。”昌平说:“爹爹也是很难过的。你要体谅爹爹。我说什么你都得听,别跟我斗嘴。你长大一些进宫也好。”小雪说:“我有些听你的呀,有些就不想听。你说的有道理我就听。”

昌平吼道:“那还叫听我的吗?你这孩子,将来就算进宫也不一定让家里跟着好过。你记得你是咱们家族的人,就要负担振兴家族的责任。你要谨言慎行,为家族的人打算,认我这个父亲是父亲。你还是跟爹爹很像的。”小雪说:“我在穷人家出生也不会卖自己。”

昌平却说:“你怎么看婚姻?”小雪说:“我了解的不多呢,姜妈妈说男女之间就那些事情,什么都是忍一下就过去了,我只要顺从。可是我觉得姜妈妈告诉我的就是她的经验,我的婚姻肯定不会像她的那样。”

昌平道:“家里养了你这么大,你不能太自私。”小雪说:“爹爹想跟国王是亲戚,最好我做了王后,后宫之主?你们跟着沾光?在一个女儿身上实现所有好生活的梦想?看的到的好处都得到了,这就是爹爹的人生追求?十万男儿齐卸甲,给你的女儿,你的女儿又给你?大不了我以后还给你钱两清。”

昌平说:“小孩说什么人生追求?你自己没好处吗?你怎么又到街上来了,快回去,别让别人看见。”小雪说:“别人看不见的。我跟你新娶的姨娘闹别扭,她又挑事儿,我一再忍让,话都不多,可是最后还是没躲避过被侮辱。我就不跟她和气了,骂了她,跑了出来。她想跟我比试打人,这我可不擅长,我就用保镖。”昌平说:“别到你姨娘面前转。”

小雪说:“我难道想吗?但是有些场面不得不碰面的,她就非找事。知道你喜欢她,她抚摸你像抚摸世界上你最珍贵的宝贝,为了这个宝贝,能作践她自己,你的魂儿都没有了。你也把自己当宝贝吗?喜欢她爱宝贝?”昌平冷着脸道:“这是你一个小孩应该知道的吗?”小雪说:“我不巧看见了。你们太不小心了。”昌平气息稍微平了平,不再说话。

小雪说:“家里还有弟弟欺负我,正好表弟也来了我们家,他们两个一起欺负我。我还不好吗?总是躲避是非。我连不满都很少表达。但是爹爹不告诫、惩罚他们,我也不能让自己被欺负,也省的他们以后闯出祸事来,让家里遭难,替他们背罪过。”昌平没说话。

小雪又说:“刚才那女孩子那么伤心哭着而去,你却心里在欢呼雀跃,因为对另一个女孩子的心思了解多了一分。我又受刺激了。姜是老的辣。你敢说你不想勾引她?”昌平叹了一口气,说:“为何你不顺从呢。把你掰顺从?”小雪说:“我干嘛要顺从,我不喜欢被掰。我学着你掰。”

昌平思忖了一下,说:“那你得有本事。我就喜欢□□聚会。女人只要够不要脸,也可以想要换一个男人好似换一件衣服。我是想要剥开她们沉寂的生命。我是帮助她们。你爹爹我是仇恨帮帮主,那些女孩需要我的仇恨,这样她们才能感觉到爱一个人的幸福。”小雪说:“你的脸,总是面无表情,好像说的都是利益才是唯一重要。”昌平说:“不要议论你爹爹。”

小雪说:“爹爹从来不穿黑色和白色,下等人的颜色。”昌平说:“跟他们的相似让我觉得羞耻。”小雪说:“你今天穿的屎黄色挺鲜艳。对了,我常常没办法一家人却算计的那么细,你死我活的。我装着吃算计也装不过来。我想干脆我离开家让他们都高兴。奶奶也老了不想整天的眼前烦,她也不介意我们不每天过去请安。我听她和几个姨娘说你又买了一套小房子,就想你买那么多套房子干什么,又没人住着,也不能转手卖钱。干脆我去替你住着管着小房子,我喜欢清静,正好学学字弹弹琴,以后如果进宫也有用。我没问过妈妈,我想你答应了妈妈一定答应。”

昌平开怀道:“好,只要你进宫。这两天你收拾收拾,我让人把琴还有别的一些什么需要的给你送去,你身边的两个贴身丫头跟你一起过去吧,我再给你调两个小厮干粗活。保镖你继续用。离家近,来往也方便,为免得你奶奶挂记你,你还是时常回家请安。你这几天有点憔悴,要注意保养,咱家就你长的还好点,只是你的性子老是不上道,年纪大些你就知道了。不进宫又能怎么,嫁给别的男人还不是一窝女人斗,倒不如进宫好。人都是往高处攀,你别净捡低处走。你要进了宫,有爹爹我指点着,谁是你的对手?”

小雪说:“爹爹每每自恋觉得自己举世无双,其实在别人眼中特别好笑。你确定我们能把王上搞掂吗?我记得以前见他,似乎他很深沉。”昌平怒道:“我是他打小的朋友,他的喜好我很熟悉,应该可以。不过你对你爹爹不敬,还指望我对你好吗?你去了小房子,琴别弹了,小厮配一个,丫头也带一个。”小雪又嗤一声笑道:“好吧,我不欺负你了。真可怜。不给我,也别给我要。我以后也什么都会有的,不是给你的。”昌平生气颓然不语。

小雪说:“什么人让我不高兴我都会想办法。奶奶那小性子和黑心思也让我讨厌,有时我也想教训她。我跟你们在一起过,都没有生活欲望。”说完她拉下帘子笑着说:“你去告诉奶奶,看她信不信。车夫的主意你别打了,他是我救回来的命,钱买不了,把他也给我吧。”车子扬长而去,她的笑声也渐渐远去。昌平姣好的五官上,还保持着随和的气度,谦谦君子的感觉,但是眼底是一片凶恶和死气。

他转身在街上走,来到一处宅子叩门进去,院子里对一个小厮说:“准备好的萝卜灯呢?”小厮应声而去,很快提着一个篮子过来了,昌平打开一看,里面有雕刻的鲤鱼灯、花灯、元宝灯、狮子灯、灯笼灯等各式萝卜灯。他又进屋喝了口水说:“把那千羽衣和两件白老虎皮都拿来,装到盒子里。”他看着人装了盒子,又让人把盒子和篮子都放到马车上,叹了一声:“过年是强迫所有人都快乐的日子。”

马车向皇宫而去。来到了宫里,求见太后,等了一会儿,有侍从领着他进去。就见一个侍从正在那里念魏国进贡的财物:“……狐狸皮100张,貂皮100张,红珊瑚10座,珍珠10斛。”念完,花舞说:“赏赐。”花舞身边的一个宫女甲递给下面站着的一个男侍从一个木盒子,男侍从拿了递给魏国大使。花舞又说:“好生安置大使前去休息。”边上一个侍从听命,和魏国大使行礼离开。

花舞对昌平说:“昌平君?”昌平说:“太后吉祥。快过年了,臣在外面看到有雕刻的萝卜灯好看,特拿来给太后瞧瞧。臣问了卖这种灯的商人,可以短时间内提供大量花灯。太后瞧着要是喜欢,大年初三用多少我就能去订购多少。”

宫女甲下来提着篮子到花舞面前,打开篮子,花舞看了说:“果然精巧。好呀。你找邓如。”昌平说:“遵命。臣经营店铺,进了两张稀有的白老虎皮,还有一件千羽衣,臣想着下人们多好东西却少,臣不敢偷偷享用。过年了,想着孝敬王上一张白老虎皮,孝敬太后一张白老虎皮和千羽衣。这千羽衣用了很多鸟兽的羽毛编织而成,十分保暖。”

花舞说:“昌平君贴心。”宫女甲上前接下了盒子。昌平又说:“臣告退。”花舞摆摆手,边上站着领他上来的男侍从又上来领着昌平下去。

昌平下去的时候,隔着远远的距离,眼神的流光好似不在意,朦朦胧胧的往四周一漂,四周站着的宫女似乎都被看到了,好多宫女便看向他。他满脸都是发着光的雪峰峰顶,神情和身体都好似花儿一样纤嫩、细腻,便有好多宫女心生仰慕。

一个宫女乙对花舞说:“昌平君真是一表人才。好多喜欢他的人都去他店铺买东西,有人说那是支持他和了解他的途径。”花舞说:“会贴对方。政政不喜欢别人贴自己。但笨的人才总是要求别人,而不是别人那样做,去想应对之策。”

宫女乙说:“听说芈家老大喜欢昌平君老实,想要自己儿子跟昌平君的女儿小雪结亲,可是小雪却离家出走了,还去芈家店面闹事的。不过很快就被找回来了,但是亲事黄了。”花舞说:“不闹的人尽皆知,也退不了这亲吧。不过小雪再找亲事可能也会有些人家不要了。女孩家的心事,如果父母能知晓,也不会闹成这样吧。昌平君,装的老实不一定靠得住吧。”

宫女乙说:“女孩要结婚的时候,就会考虑利益,什么条件都不如有权有势。这是现实的态度。”宫女甲说:“不管干什么不考虑现实都不行的。”花舞说:“现实是男权。男权要的忠诚,是一种模式化的非人机械,人就是机械人,傀儡。还有人觉得那样生活没那么糟糕,他们活着可是他们已经死了。觉得能玩机械视机械如平常,能得到想要的。”

花舞说:“男人恶在上多,吃女人的付出多。有些愚蠢的乐观主义,危险未除,已经想到自己可以自由的生活。那就表示他愿意接受男权的残暴去忠诚吧,也或者他变身男权。”宫女都不说话。花舞说:“让楚平准备回送给魏国的礼物,尽快经我的眼,今天就好。”宫女乙吩咐了一个男侍从,他领命而去。

宫女丁说:“魏国进贡给我们国家,为什么要回礼?”宫女丙说:“礼尚往来。多少要给些。要有我们秦国的大国气度。你刚来,有事情下去问我,别多话。”花舞摆摆手说:“不碍事。随便说。”说完喝了一口茶。花舞又说:“我向来不喜欢领头的人吩咐下人该怎么做怎么想。少点让别人干什么,让别人看看自己在干什么,更让我喜欢。”宫女丙说:“是。奴才知错。奴才是担心她没眼色打扰太后。”花舞说:“不打扰。”

宫女丁说:“宫外传进来,荣亲王的女儿丽颖邦主嫁过去以后,跟丈夫不和,他丈夫当着外人的面说她不单纯不善良。”花舞说:“那时候荣亲王为自己的女儿求赐婚,王上问过他的意见,他没有意见啊。”

宫女丁说:“丽颖邦主娇生惯养,和丈夫本来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要相处好肯定会有个过程。丽颖邦主真的是很喜欢她丈夫。”花舞说:“叫陈什么,当了邦主的丈夫,就不能在朝廷里干事了,他本来也有些才华的。丽颖倒是不介意他穷。她会赚钱。她觉得不会散财的人也不会聚财。”宫女乙说:“散财就是聚财,怎么花的就怎么来的。”

宫女丁说:“要多花钱才能更有钱?”宫女乙笑着说:“你当真觉得要去多花钱?金钱进出都经过人手,你看别人买什么就可以卖什么给他。那些精打细算的穷女人,她们买到物美价廉的物品,你可以卖给穷人这种物品。那些出手阔绰的人,他们买东西眼睛不眨的奢侈,你可以卖给富人他们想要的划算商品。看看你自己有多少钱,可以卖什么,赚了钱后本钱变多,再做更赚钱的买卖。”花舞说:“嗯。你有生意头脑。不过坏人,就喜欢害钱害物体等去赢。散财多才能得到多。没脑的黑。”

宫女乙说:“我准备过几年出宫的时候,拿攒的钱在故乡开个小店,维持生活。到时候我喜欢的商品,就可以跟故乡的人分享。”花舞说:“嗯。”宫女丁说:“在城市多好?你的故乡是个小地方。”宫女乙说:“可是是我喜欢的地方。”宫女丁说:“你回去不一定那么觉得了。”

花舞说:“农民辛苦一年,才赚那么几个钱,因为农民的成本和收获都被盯的紧紧的,他们所得和付出不相配,有些人巧取豪夺。商人也有辛苦经营者有大鳄鱼,辛苦经营的,一样被盘剥。”

宫女乙说:“太后召见丽颖邦主、静公主、翠公主,估计着再有半个时辰差不多来了,太后是否移步回宫,内庭召见?”花舞说:“这里休息一会儿,去花房见她们。”宫女丁说:“女人不付出,男人才会更想要,给女人更多。”花舞听了,呆呆的想着什么,宫女丙看她不说话了,对大家摆摆手,几个宫女便噤言了。

花舞想到了子楚。想到子楚,就是他忧伤的样子。他穿着长衫低着头浅浅的笑,暖暖的无害,似乎美好有心。就算他有时做着让自己鄙视的事情,他也不让自己反感。他会有愿望是划一个圈,没有外人打扰,跟喜欢的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可是如果你不小心进入这个圈,这个象征所有美好的世界,你就会渐渐的失去自我,离开的时候也会流泪,铺天盖地的忧伤将把你压倒,你无法离开甚至无法翻身。你就会怀疑,他是不是魔鬼、罪恶的同谋?过去似乎是一场游戏,他只是喜欢附和你。

为了他的胜利,多少残酷谋杀都发生了。花舞记得曾经对他说:“如果你不走出那个完美世界踏进低贱,请原谅我的背叛。因为这个世界很多人,就算是流民也有自己的梦想。”子楚却柔软的说:“你不满意?监狱里是最低贱的地方吗?”花舞说:“是一种态度。”他就笑起来,却说:“我们现在过的不够富有,但是也要有富有的态度生活。真爱缩短跟所有的距离吗?”

花舞想着他的样子,是比谋杀更有力的温柔,非常好,非常罪,残忍似乎清风一样理所当然的被他耍弄。花舞的眼睛里是怀疑,他却安静的离开了。

花舞动了一动,宫女乙说:“太后,以前王上说溜达着走路思考问题,比不动思考问题好,说太后动的少。”花舞说:“我年纪越大越不想动了。”宫女乙说:“慢慢动动,有益身体。”花舞点点头,站起来说:“去花房。”几个宫女应命,陪着她慢慢走。

花舞一边走一边继续回忆。那时候刚到秦国,第一次,子楚下令举办宫廷晚宴。来了好多人,他们吃着笑着,说些自己不大懂得的话。子楚笑着说:“你们很难看见有些平民吃饭,他们吃饭的时候把筷子插在饭菜中央,就好像把香插在香炉灰中间。”那些人便哈哈大笑。

笑够了,子楚又拿起个碗比划着说:“我还看见他们喝粥的时候,把碗转着圈儿,嘴巴沿着碗边儿吸,发出很大的声音。”众人见了又笑。

笑的差不多了,有一个邦主又说:“我家下人以前没规矩,等饭菜等的焦急,都用筷子敲碗。饭菜来了,又看到哪里有肉就去哪里衔。还有的人衔的时候把好多饭菜衔一遍不送到口里,这样别人再衔就吃他口水了,就没人跟他争了。”众人这次笑的更大声。

花舞情不自禁的就不自信起来,唯恐自己出身不好上不了台盘被笑了。可是他们不是只嘲笑下层人的。一个邦主又说:“李德大人手下的小官叫西子的,他邀请酒店的大佬吃饭,人家不答应。西子听到说李大人也要邀请酒店的大佬吃饭,就说‘我上次请他吃饭他都不赏脸。’”众人又笑起来:“他请了人家不赏脸,李大人请人家就也会不赏脸吗?”

笑够了,那个邦主又说:“李德大人走路人家推他一下,他都不知道。”众人又笑起来:“他自我封闭,所以不理人。”

后来一次宴会,宫女们铺桌布,在那里说要铺什么颜色的桌布,怎么铺,才上层次有品味。花舞突然觉得不必那么小心翼翼,做真实的自己,就算很难看,被人认为错的很离谱,被人笑,又有什么关系?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她也不喜欢去玩别人的态度让自己不被玩,就算真出丑了就算被冷落了,也没有自由自在来的幸福。

花舞走了几步,又想起吕不韦。吕不韦说:“我的小可怜,你看我怎么把天下都买下来。”在他把她送给子楚前一天,他们还亲热。吕不韦为她总是很舍得花钱,他说:“留着钱干嘛,留后手也没意思。”可是他说:“我的小可怜,我送你去子楚身边,其实不舍得。但是为了大计划,你听我的话,好好的伺候子楚。”花舞点点头,乱世里生活的女人,身不由己,更何况她当时无法拒绝的爱了吕不韦。男人会各种索取被爱,但是索取的方式不一样。

吕不韦不像嫪毐不付出,他会付出,让人因为他的付出而感动。他是个乐于助人的人,看到街头卖菜的少女菜摊被踩了难过,也会给少女几个钱。他似乎有帮助别人过的好的心,也因此他的人脉特别广。他还十分豁达,不像子楚的忧郁。子楚的忧郁是有些戏谑、哀婉,又旁观,嫪毐是发黑的忧郁,狡黠、安静、被动。

花舞觉得子楚的死去也许跟他自己不在乎寿命多久有关,他在乎过的精彩、如意,嫪毐却是想要活的久的。嫪毐给的爱蹩脚又微小,他的内心对这个社会很多对不满,想着报复的方式过得好。嫪毐想要更多爱,于是他就伤害她更多。

来到花房,花木扶疏,高低摆放,有绿色的兰花,有黄色的月季花,还有许多多肉类植物,更多的植物是没有开花的。花舞在一张黑色木头的长桌椅前坐下,宫女去泡茶了。花舞看着眼前的植物,说:“它们似乎没有衰老,常年都绿色。要死去也很迅速。我不怕死,也没有活着的欲望了。”

花舞说:“有些老人就怕死了,不知道多想活着,就算一只狗的摇头摆尾对他们谄媚,他们也感觉到自己的幸福和庞大。”宫女丙说:“她们能活着多一天是一天,太后会比她们长寿。”宫女丁说:“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花舞笑了笑,看着花又想到吕不韦,还是很爱的感觉,如果他在眼前,自己很想抱住他,然后幸福的微笑。他是她爱的第一个男人,那时候自己很不安全感,自己容颜消损,都会担心和吕不韦之间的爱减少。他把自己送给子楚,还对子楚说:“花舞无法被占有。”似乎他和子楚是一起的。

子楚对自己说:“你怎样不打紧,我会配合你。打紧的是你要始终记得我是你的最爱,要始终爱我,就算万一我们分开,诱惑和折磨作用于你,你也要只想爱我。”子楚说:“我也爱你。”花舞说:“誓言的存在不就是为了被打破吗?人依靠什么,失去的时候,会被闪到腰,不是吗?”花舞说:“躲避在黑暗的地方才有安全感吧,也更多的快乐。但是我又不想不去爱。你要求我那样爱你,得到我的爱,我愿意。因为你也愿意把你的花心,和得到的花心财富,跟我分享。就算不是,我也热爱爱着的我。”

子楚说:“在堕落的世界里玩的再开心,也是希望有一份纯洁的爱能让自己摆脱堕落。我知道也许在你看来,我是许多恶劣的,甚至应该祈求你的原谅。但是我是男人,我不会祈求你的原谅。”子楚说:“到天堂的路很多条,不是走过去就可以的,它需要大家的努力。太过善爱的人有罪。”

花舞又想到子楚去世以前,他说喂饭给他的人想要害他,说饭菜有毒,又说自己被诅咒了。他抖抖索索的,被霸占的模样,很可怜。可是自己没有霸占他,那是他爱别人的痕迹。自己给他爱的拥抱,不能让他平静,他需要的拥抱不是自己的。他需要的也不是跟他讲道理,摆事实。

他歇斯底里的发作,真的十分脆弱,还有一份将死的不甘心。他跟吕不韦说:“我瞎了。”吕不韦好像说:“别装给我。瞎着不挺好吗?”子楚却冷然不语了。他们翻脸好像很平常,也还是继续好。

花舞知道子楚不知玩弄了多少男人女人的心,后宫许多女人都把爱情送给他,对他忠贞,甚至为了争宠互相争斗,可是他却越加难过。当日花舞坐山观虎斗,谁求她她都帮助别人。她的贴身宫女是聪明人,时不时的敲打其他妃嫔,说王后帮助她们,王上宠爱王后,太子深得王上和朝臣喜欢,让她们珍惜眼前的福分,别做不该做的事情,否则追究起来,她们的福分就少了。这还是要感谢吕不韦,是他给自己找的宫女。

后来子楚死去了,政政也顺利的做了王上,那些人就更老实了,熄了争斗的心。子楚去世以后,她总觉得子楚的阴灵还活着,有时感觉他在身边,就会发冷,甚至发烧感冒,她让人打开窗户,感觉好一些。她能知道子楚的阴灵有什么心思,有时他不希望自己跟哪个妃嫔亲近,因为他想要单独跟那妃嫔亲近,她就不去接近那个妃嫔。

所以她对巫师所言有阴间是半信半疑的,甚至想也许时间是一条河,有人可能回溯过去,那么也许可以拯救当日死去的人,也或者她和子楚在不同的时空活着,各得其乐。

有些男人就算做坏事也让人同情,子楚就给人的感觉历尽沧桑,多变、冷漠,可是依然似乎坚持着什么美好不放弃,虽然你不知道是什么美好。他也会表现的没有所求的对人好。沧桑是破碎了却淬出风骨,沆瀣处开出花朵,但是却倔强的从来不诉说自己被伤害,和求得被免除伤害,他会想去解决伤害。

他很骄傲,以前贫贱的时候有人骂他,他也不计较。倒是花舞看不过眼会跟人争论,她不能看着他代表的美好被人骂。谁曾想到来到赵国,子楚变了,她对子楚的看法刷新了。但吕不韦跟他比较起来,是步步、处处算计,抓紧别人的灵魂,跟他是同类,但更老辣。

他去世以前还说,自己有福气,身边那么多爱他的人,花舞说:“听了觉得羞愧,有福气到这么绝望?”花舞知道他其实也是放弃了世界,不愿意跟身边亲近的人一句话不留。不知道他为什么放弃世界,他在后宫的每天都是恣意享乐,说快乐最重要。

子楚说:“花舞,你每天的快乐与否,对我来说堪比国家大事。我喜欢你,你真实。”子楚说:“我跟你一样,讨厌战争,连国家战争我都不喜欢。”花舞说:“我也是,我会恨挑起战争的人。”可是朝臣对子楚不能强大秦国有意见,主战的大臣是大多数,子楚说:“能不打就不打了。”

他一直是有些孤独的,花舞觉得他似乎是被别的男女锁住了。他表面上还是对人好,比如有时跟比他年纪大的人在一起会帮助对方拿衣服,上下台阶扶对方一下。记得以前在赵国,有次他看见路边有个女人在哭泣,还会停下来安慰对方,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那样做,他都给那个女人带去帮助。似乎他人缘很好,跟很多人都谈得来,但是实际上他是孤独的。

这个时候花房外面的空中传来鸟叫的声音,像雾一般的浮在那里,花舞觉得有点不舒服,她喝了两口茶,看着眼前的花朵,又想起吕不韦那时候,每到过年的时候,就跟别人一般,买许多花摆放在家里,还囤放许多好吃的。他说他喜欢拜金的女人,拜金女人也懂得怎么从别人那里搞钱,生活的好,可以理解和帮助他。

吕不韦对她极好,无数的鞋子,无数的衣服,无数的包包,无数的花瓣,带她去最辉煌的神殿祭拜,去最有趣的小街游荡、看表演,样样想着讨她喜欢。那都是他对她的爱,他说他的钱是他的能力得到的,她开始时并没有质疑。他们吃美食,骑着马打猎,贵族也对她行礼、微笑。

如果花舞不是一个容易忘记苦难的人,也许真的会爱上这种珠光宝气、酒醉金迷、每天都是玩乐的生活,她那时候不懂得怎么用这样的条件,只是享受。没见过这些的人,被这些好铺天盖地的砸下来,没有点顽固坚持,是很容易堕落的。

吕不韦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他对家人极好,也记挂着帮助他的人,有恩报恩,他还说:“饱知人饥,暖知人寒。”他对贫穷的人是同情的,记挂着他们的需要。而花舞始终记得,有些贫穷的人,在昨日对自己帮助,他们依然过着衣食短缺的日子。而那些贵族,曾经鄙视自己,现在却对自己和颜悦色。

吕不韦给她花一百金买一件衣服,把她带入一个以前自己不能来到的世界。他们本来是不同阶层的人,他愿意把那些美好跟她分享。其实作为一个上层阶级的人,对一个下贱的□□,多看一眼都是难得的,而吕不韦却把她当宝贝一样的宠爱过。

政政对星月说:“有人不知多会装好人好情绪理性的做垃圾事情。情绪如果不能帮助你,就应该控制一下。”星月说:“我是有点不控制自己。”政政说:“有人说人不同月份出生的对应人体不同位置,比如五、六月份对应腹部、性、排泄系统,这部分肉体和有关的情绪、精神。如果跟这部分肉体有关的情绪、精神陷于被动,又总是恶情绪恶精神这些部分肉体就容易生病。”

星月说:“生气也是恶情绪恶精神?”政政说:“你生气时候那种状态你的精神是一种攻击性的没脑的。应该分清好情绪和坏情绪。”星月说:“怎么每部分肉体对应的情绪精神不同?怎么知道这部分肉体有关的精神?”

星月又洗了一些红彤彤的果子,放在一个木头盒里,盒子里有几个格挡,每个空格挡里放着一些水果和干果。她对几个人说道:“刚来的果子,新鲜着。”咕咕鸟说:“我看这果子让人想到跟伴侣亲吻,不如就叫恋人之吻。”石竹拿了一个吃,说道:“甜、面。野山楂好吃。”

咕咕鸟说:“我也想试下操纵别人的大脑,让他们疯狂、执迷、甘愿被控制。就好像狗帮助人捕猎,可是他闻到一根骨头的气味就满足了。”石竹说:“有意思吗?”星月突然大声说:“有意思!我听的坏人坏事生气,肚子气的涨起来了。对付坏人。”大家都笑起来,咕咕鸟说:“将军在战场上,身边羽箭乱飞,也不会星月这样。”石竹说:“生气是必然经历的。问题是经历过后怎么选择。我自己是,从不原谅到原谅是一个过程,从原谅到不原谅又是一个过程,不断循环,然后有天就想开了。”

咕咕鸟说:“很清楚,人们喜欢选择不原谅。喜欢打仗好。”政政说:“像石竹这样,自己折腾自己,打倒又建立,建立又打倒,别人的那些算什么。”咕咕鸟说:“竹良人习惯孤独,自己跟自己玩。”

咕咕鸟说:“王上也会跟恨沟通?”政政说:“是呀。”咕咕鸟说:“没有爱一般是没有恨的。”星月说:“恨弱,坏,黑斗失败了,就会靠近爱了,得到爱,喘口气就又恨。蠢坏相连不分家。恨特别会装。还有的装决策者抢人,装天堂、地狱、人间,装贩夫走卒、名流贵族等,各种装,装捧了全人类、动物,给自己,等。”

星月说:“那管家不是黑?看人先看看黑好。”政政说:“应该不是吧。她有善良被我骗到,她还不知道。她看到工人辛苦,为工人着想,减少虐待,合理安排时间,简化工作活动的不当损耗,给物质和精神的帮助。”星月说:“装善的多,很多人喜欢靠害得到想要的,但是也有很多人不一定只抱着害这一个手段。”政政说:“比如有人破坏别人的恋情,总之就是喜欢破坏、害,来得到利益。怎么能得到最多利益怎么来。恶的方式得到,能加重他们恶有存在感。”星月说:“但是这种人如果能恶恶一起良性互动,互相配合好,在他们看来也算情投意合,比恶斗强。”

政政说:“你对小玫瑰园管家有想法?”星月说:“远远的见过,印象模糊,猜问一下。就是觉得轻易跟男人一起又分开的女人,有些想法。太多人因为同类能沟通,就会模仿别人,包括直立行走。”政政说:“直立行走究竟好不好呢?”星月说:“不知道。人会直立行走,猩猩不行。”政政说:“猩猩宁肯做猩猩也不做人类,肯定有原因。”

咕咕鸟说:“王上,如果有个大恶人,无恶不做,他掉到水里,你会用石头砸他吗?”政政说:“你问石竹。”石竹笑了一声说:“看情况吧。照理论来说,这种救不只是救上身体,还包括精神方面的救。”政政说:“砸就是负面思维解决问题。黑是不知己知彼的基础上也我主导黑白,我以自己利益为中心决定什么是黑白。黑对自己和世界思考少,没有责任感。”

咕咕鸟说:“刚才就睡了一觉,身体软的,现在想软在王上怀里。”政政说:“本王可舍不得让你软。或者让你软硬都失算。起来坐坐,别老是躺着。”咕咕鸟听了坐起来理理头发对自己的侍女说:“萍儿,把我的字帖拿出来。”政政看那叫萍儿的侍女摆上别人写的字,说道:“模仿别人字啊?”咕咕鸟说:“我只是有些字都不认识学写字呢。”

咕咕鸟看石竹在做耳环,银子的,一个是大笑的月亮一个是惊讶的月亮,好像素描,都不圆。她说:“月亮有表情。”石竹说:“可以设计好多表情,买首饰的人喜欢什么表情,就挑选两个表情,组合成一对耳环。”咕咕鸟又看别的首饰。石竹说:”做耳环其实很简单,一个勾坠上自己喜欢的任何。”

星月说:“不知道最开始人们怎么想到佩戴首饰的。”石竹说:“据说是古代奴隶被随便的上环做标记,就好像今天人们给牛羊上环。但是我们可以编一个美丽的故事。有美丽的女奴被上环了,奇思异想,在环上坠上美丽的石头或者花朵,就吸引了好多男人的注意,她就挑选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可是连奴隶主也被她吸引了,强迫她过上了奴隶主小老婆的生活。怎么办呢?她不喜欢那奴隶主。”

石竹对星月说:“把我的首饰簸箩拿来。”政政问石竹:“你对李信还有什么看法?”石竹说:“也是吃人的,装被吃的,什么都会装,装父母、孩子等。反正别人什么都是给他们的,还倒打一耙调到黑白装白装受害者。”石竹说:“我觉得李信会想把我变成动物,让我靠他这棵大树,把我拖下水,让我吃他,用黑让我被迫吃到他装白的黑,包括他的喉结什么的。他装白基础上再装黑。”

咕咕鸟说:“那时候我看李信挎着一个包,给我感觉谁也不能看他的包,黑看被阻挡,白看也是被抓住手,对方什么都是他的了,受制于他,基本就算他的奴隶了。有些傻白傻黑以为可以伸手,去伸手拿他包和包里的东西,就被制的。黑白要足够才能看他包,看就是伸手,就是被制的。”

咕咕鸟说:“王上,那小玫瑰园的管家,是怎么吸引王上的?听说她会赚钱。”政政:“是。”星月说:“王上跟她好过?不会是那种一引诱就上钩的女人?”政政说:“她跟你们想法不同。她觉得可以遇到想谈恋爱的就可以谈恋爱,到了年纪生孩子不耽误就可以了。”咕咕鸟说:“她能赚钱能养活自己,独立性高,选择也跟别人不同吧。”

星月说:“她不要长久?”政政说:“爱的时候不知道长久。”星月说:“她这样的有能力养男人,不过要养人得到好,其实很难。要找到善的男人不容易,善的男人对孩子影响也好。”政政说:“她也重视善。其实善觉得善才有利建设,恶觉得奴役善去建设就可以了。爱跟建设有关。”星月说:“应该认识伪爱、伪恨等作为尺度。”

石竹说:“王上好像很重视他。”政政说:“对。他在人类里唯我中心,在自然里唯人类中心,喜欢人类的文明对他好。人类的文明就是人类喜欢怎么生长,一种欲望的表现,觉得快乐。”石竹说:“但是比如植物也有植物的快乐,它们伸展着枝蔓,往其他空间去,可以得到阳光雨露其他空间多,它觉得快乐。”

政政说:“然后呢?”石竹说:“但是植物那么被动,轻易就被动物害,几乎是完全被动,有些有刺有些有毒,可能收效甚微。同为这个世界的生物,应该彼此都能得到自己生长的快乐,互相重视对方的被伤害。”咕咕鸟说:“唯什么中心的利益,往往是与其他为敌的。人类里自己利益首位,就会不顾其他生物受伤,还想奴役其他生物。”政政说:“是。”

星月把首饰笸箩放在桌案上,咕咕鸟和石竹都有兴味的拿起首饰。石竹说:“大颗的石头切成小的,暴殄天物。可是人们就喜欢把大颗石头切成小的。也没有几个人买得起大石头。”咕咕鸟拿起一颗珍珠说道:“这颗是王上会挑选出来喜欢的。特别。”政政看看那颗珍珠形状不规则,他说:“的确。不过也喜欢圆的。不规则的珍珠让人感觉到辛苦劳累,自然。珍珠让人想到辛苦、磨难。”

政政说:“我一专心,专心的精神都凝固在一个狭窄的方向。我太脑残了。帮我多研究下。”石竹说:“不断提醒自己没用吗?”政政说:“如果这只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强制、虐待自己去改变,不一定让人变得聪明,可能变得更蠢。”咕咕鸟说:“是。那动物就是你训练它成了习惯,它们就失去自由的心了。甚至喜欢被囚禁的快乐。”石竹说:“嗯。不过,那你总要提醒自己然后才能改变吧?”政政没说话。

石竹说:“要明白为什么会那样吧。”政政说:“难道是为了逃避邪恶的精神?被别的精神胁迫的?应该不是吧,那样就好吗?好像不见得。”星月说:“逃避邪恶的精神?害人往往是抱起石头砸的是自己的脚。黑害精神、玩恶,抛出的是伪恶高,自己的真恶不显山露水。”石竹说:“王上的精神喜欢被动角度,可能也会逃避思维。”

星月说:“有时判断一个人恶也不好判断。一个办法,用恶当作尺度,比如把一个人的恶放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和谐不和谐,排斥不排斥,怎么恶互动的。恶吃害人往往是套娃娃,大娃娃吃小娃娃,比如把一个人大头放在另一个人头上,再颠倒放一下,就能看出这两个头怎么互动的。”政政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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