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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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走下石桥,上官泠儿便在身后,□□了一声,放开了萧景琋。

他连忙回身就看到她蹲在地上,神色痛苦。

他蹲下身来看着她,急忙问道“怎么了?”。

“行了,快上来吧”。他说着已经蹲下来身子。

她慢慢靠在他的背上,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那串没吃完的糖葫芦也晃在他身前。

他就一言不发背着她走在行人渐少的街道上,他不说话了,周围的一切都更安静了。

“诶,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事情。”他在想,白日里真应该废了李庆平的那只胳膊。

她便不再多言,毕竟是装不舒服,再多言可就露馅了。

不用自己走路,她觉得果然是快了许多,不大会儿功夫就到了太子府。

“到了,你放我下来吧”。

“也就没几步路了,不用了,你乖乖待着吧。”

进了府门,她那串糖葫芦还握在手里。

“我看你一路上都没吃,要不扔了算了。”

“那可不行,这么好吃的东西扔了多浪费啊。”

“你不吃也不愿意扔,那到底想怎样?”

“你吃了吧,就剩两个了。”她说着上手就掰开他的嘴,想糖葫芦塞进去。

萧景琋加快步子跑起来,不让她得逞,两个人嘻嘻哈哈往兰华殿去。

正巧给太子去送参汤的惠妃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直接将那碗参汤摔在院子里,气呼呼回了瑶华殿。

云霜一大早醒来便发现小豆子跟她躺在一张床上,她一脚把他踢下了床。

“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她哭哭啼啼叫道。

“我,我也不知道……”小豆子也晕晕乎乎,摸不着头脑,努力回想着事情经过。“昨天我们不是喝多了吗?我扶你回房间休息,然后,我自己也晕了”。他抓耳挠腮思索着,“但是你看我们两个都穿着衣服,所以什么也没发生,况且,况且我又不是个男人……”。

云霜抓起枕头就向他扔了过去,“你个死太监,还不快点出去”。

小豆子揉了揉脑袋,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刚走了两步,就又被云霜喝住。

“这件事情你要是敢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掐死你。”

她说着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扑了过来,小豆子立马撒腿就跑。没想到平日里温顺的云霜,竟然也是只厉害的母老虎,像他这么惜命的人,可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

翌日一大早宫里就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宫里的贴身老奴周大海失踪一周后在井里找到了已经腐烂的尸体,后宫之间一时人心惶惶。皇后也因此受了惊吓,太子便携太子妃一同前往景和宫探望。

两人还未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说说笑笑的声音,走进来便看到豫王正搬着椅子坐在皇后病床前,两人有说有笑。

“三哥这又是在给母后讲在外游历的趣事吧?”。萧景琋人还未到跟前就已经声先行。

太子夫妻二人向皇后行过礼之后便都坐了下来。几个人便家长里短,东拉西扯,挑拣着高兴的事说。

突然侍候自己多年的人突然就没了,皇后只是一时心里难以接受,身体倒是无大碍。只是这景和宫里难得这样热闹,就留了三人在宫里用午膳。

午膳后宫人正撤桌子的时候,一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子缓缓从门外进来,慢条斯理,一一向众人行礼。

“听闻姨母病了,纯儿特来拜访,这是家父家母的一点儿心意,江南特产的茶,希望姨母喜欢。”叶纯说着便接过宫人手中的托盘,将备好的礼物奉上。

眼前女子的样貌萧景琋虽不认得,但他记得她的名字。叶纯,安平侯爷的小女儿,说来也是自己的远房表妹。安平侯久居江浙,往年与宫里也没什么来往,他前两年回京养老,这才与宫里有了走动,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其女安乐郡主进宫来。他来皇后宫中探望时见过她两次,但她每次都不怎么说话,总是安安静静的样子,今日也依旧如此。

皇后招呼她坐下来,也是你问一句,我答一句。端庄有礼,娴静文雅。这样一对比,上官泠儿反倒也不敢多言了。

“聊了大半晌,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不如将你拿来的茶给大家解解渴如何?”。

“自然是好的。”

叶纯行过礼便下去准备,她自幼就受母亲的熏陶,对饮茶颇有研究,连一向最挑嘴的豫王也对这茶大为赞赏,还想向她再讨要一些来。

此茶名为碧寒,生长于高山之上,茶叶成熟之时,山上总会下一场大雪,此景很是奇特。经过风雪洗礼的茶叶,就像梅花经历了寒雪一样,泡出来会更加醇厚独特。不过此茶并不容易得到,早年豫王游历江浙,曾慕名前去只为品一杯此茶,却也抱憾而归。后来京中有一显贵其子想入无垢居,听闻他一直在寻找此茶,便与所珍藏的一两送与他,两人各得其所。今日能再品得此茶,实在是美事一桩。

留着皇后宫中已久,太子夫妻二人告退回府,前脚刚踏出宫门,后脚豫王就跟了上来。

“王兄的茶可是讨来了?”。萧景琋看他两手空空打趣道。

“茶是没讨来,只是我再不走怕是自个儿都要折进去了。”豫王气喘吁吁摆摆手道。

“王兄这话从何说起?”。上官泠儿不解,看着萧景琋倒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你看方才母后的样子,又是喝茶,又是叫两个人合奏,明显想给王兄和安乐郡主牵红线。”萧景琋伸出左右手两根食指做出样子,玩味地看着豫王,“我觉得安乐郡主也是不错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更重要的是,王兄若是娶了她,以后不愁喝不到碧寒。”

豫王的扇子上手就敲在萧景琋的头上。

“我一向自由散漫,无拘无束惯了。那个安静郡主,性子实在太过文静,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她。恐怕是要辜负了母后的一番美意。倒是五弟你,方才在饭桌上母后不是特意嘱咐要你多关心关心她的侄女,你府里那位惠妃。”

“……”

豫王逞了一时口舌之快,就借口麻利开溜。

夜里睡下没多久,上官泠儿翻身时觉得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但仍旧是睡得迷迷糊糊。她身下的长耳也醒了过来,叫了一声,跳到了她身上,惊醒了上官泠儿。她还未完全睁开眼睛,长耳就跳下床跑开了。她又懒洋洋倒在枕头上,才发现萧景琋躺在她身边,他伸手拉过一半她身上的薄被掩在自己身上。

“谁叫你睡觉还抱着猫”。他抬眼看着高高的床帐,似乎是吓着了。

“不是应该在瑶春宫,怎么回来了?”。她迷迷糊糊问了一句便又睡去了。

夜色沉沉,萧景琋又想起白日里宫里的事情。周大海的死好像没那么简单。一个人好端端的掉进井中不说,偏偏还是掉进了仁惠宫。仁惠宫当年因为一场大火成为废墟,皇帝最宠爱的贵妃也命丧于此。当年是因为守夜的小宫女夜里打盹疏忽,才让烛台引着了床帐,当时偏偏正值盛夏天干物燥,火苗很快蔓延点燃了整个仁惠宫。皇帝一怒之下下令将所有仁惠宫的宫人都处死,自此仁惠宫就成为了宫中禁地。只是一个月前宫中突然传出说是仁惠宫附近闹鬼,有宫人在夜里看到了鬼影,还有些说是听到了鬼哭。宫人们私下讨论猜测是十几年前无辜给贵妃殉葬的冤魂回来索命。如今皇后的贴身太监又这么巧溺死在仁惠宫的废井中,宫里一时人心惶惶。

“算来,我背你吧”。

“你背我,这里到王府可还是有好大一段路程。”

“许是今天被李庆平伤着了,刚刚你又走的太快,我没跟上就……”

“胳膊伤了总能站起来吧,我扶你起来”。

“我头晕……”她试着起身,又倒了下去。

她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吐句,“老许呢?怎么不见他人。”老许是太子府的马车夫。

“我让他先回太子府了。”

她些微一愣,转脸看着他,无比正经地问,“那,我们怎么回去?”

“我胳膊疼。”她抬眼看他慢慢说道。

“好好地怎么会胳膊疼?”。

“你看今晚的月色多好,星星也多。”他抬头看着那天上的皎皎星河。

“嗯,是啊。”她跟在身后随便的敷衍着。只要天气晴朗,夜晚都会是这样的景象吧。

“走回去”。他很认真地回答她。

“走回去,走回去……”她小声重复着,走回去,从这里到太子府可是还有好大一段路呢,走回去,他不是开玩笑吧。

她立马没了怒意,喜笑颜开看着他,接过那只糖葫芦。甜甜地说了句,“谢谢相公”。

“既然不喜欢看烟花,那就回去吧”。他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握住。

“我们就像寻常夫妻那样一起走走,不好吗?”

“好,好,当然好”她挤出一个笑,连连点头。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一个脚步轻盈,一个步履沉重,生无可恋。

他眼带笑意,看着她,扬了扬手中的糖葫芦。

“白日里答应过你的。”

原来是趁她不注意去买糖葫芦了。怎么也不跟她说一声,他要是再回来迟些,她都早把他给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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