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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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着头一个不小心,药瓶子从手中滑落。他正要起身去捡,她已经先他一步捡起了瓶子。

“转过去。”她并未将瓶子给他,却叫他坐好,亲自来给他上药。

“小豆子平日里不是勤快的厉害,现在怎么没了踪影。”

“没有,没问题。”小豆子笑嘻嘻看着他。主子这副样子,他还哪敢再说半句不好听的。

“等会儿去通知上官将军,叫他明日在郊外与我汇合。”

萧景琋只说是要去个地方,上官泠儿就被稀里糊涂拉着上了马车。到了目的地,下了车,她看到上官靖立刻兴奋地跑过去,扑到他怀里。

他抱着她转了三个大圈。

“半个多月不见,泠儿都瘦了,太子府克扣你的饮食了?”他打趣道。

“哪儿有,是泠儿每天都在想哥哥,我看哥哥倒是胖了一些,果然是没有想泠儿。”上官泠儿说着扁嘴,露出一副委屈状。

“你这丫头,真是越发牙尖嘴利,学会拿哥哥开心了。”上官靖一脸宠溺看着她,说着伸手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

“哥哥。”她笑着揉着额头。

萧景琋走过去咳嗽了两声,上官靖向他行礼,上官泠儿这才转过身来敛住了笑容。

萧景琋背手站着,小豆子一挥手,几个小厮牵着三匹马过来。

“是要骑马吗?”上官泠儿说着已经走上去摸马。

“三匹都是我特意挑选的良驹,泠儿你选一匹。”上官靖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一匹白马旁边,伸出宽厚的手掌在它身上抚摸着。

“这匹白色的叫长风,性子温顺,好驾驭。这匹黑色的是烈焰,跟他的名字一样,性子烈,食量大,耐力好。这匹老一点的是七追,当年在西北带回来的,这马还在战场上救过我一命,当初也是个难驯服的主儿,脾气倔着呢。”

“果然是,看眼神就知道了。”上官泠儿盯着七追桀骜不驯的眼神。七追伸着蹄子在地上刨了刨,竟然主动将脑袋凑向上官泠儿。

“看来七追喜欢我,我就要七追了。”上官泠儿喜笑颜开,轻轻抚摸着七追。

上官靖扶着上官泠儿上了马,她战战兢兢坐在七追身上,紧紧拉着缰绳,缩着身子。

“不用怕,放轻松,你以前学骑马可是我教的。”他大掌抚摸着七追,安慰她。

“是嘛?”上官泠儿听他这样说才有了底气,慢慢坐直了身子。

萧景琋和上官靖也各自上了马。

三人驾着马儿慢慢走着,小厮们跟在身后。

行了一段路,上官泠儿已经找到了感觉,完全没了怯意。

“我们比一场怎么样?”她转头对着上官靖说道。

“比一场就……”,上官靖扬眉,想陪她玩一场,萧景琋忽然咳嗽了几声,“算了。大哥常年带兵打仗,你与我比试结果显而易见。不如,你与太子比一场?”

“青嘹可从来没输过,你何必自讨没趣。”青嘹是萧景琋的马,西域进贡百年一遇的良驹。

“我偏要跟你比一场,不一定谁输谁赢呢。”上官泠儿被他的话刺激,下决心一定要搓搓他的锐气。

话音落下她挥鞭先行,萧景琋紧随其后。上官靖慢悠悠跟了上去。

青嘹很快便追上了七追,两匹马都进了林子。上官泠儿奋力直追,很快七追又赶上了青嘹,她用力扬鞭七追加速向前,七追跑得越来越快,上官泠儿已经渐渐控制不住它。她察觉到七追失控,试图叫它停下来,到了终点七追仍然向前跑着,萧景琋这才发现不妙,加速追着。

上官泠儿知道已经无法叫马停下,路况也越来越险,一咬牙从马上跳了下去,萧景琋起身从马上一跃,抱住了上官泠儿,两个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上官泠儿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个人站在桃花树下对她笑,她看不清他的脸,他招手示意她走近些,她走过去那个人忽然就消失了。她猛地惊醒,觉得头疼得厉害。

云霜守了她三天三夜,见她醒过来,又哭又笑。她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寝殿里。她跟萧景琋赛马,她的马失控了,她从马上跳下来,有人抱住了她,跟她一起摔下山坡。萧景琋,是萧景琋。

“太子呢?”

“殿下,殿下在承昭殿,还没醒。”

上官泠儿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往承昭殿去。

“殿下伤了头和胳膊,昨夜里又发了烧。早上太医又来瞧过,不是很严重,只要按时服药,再一两日便会醒过来。”

上官泠儿接过小豆子拿上来的药碗,叫他下去休息。看样子,他也是三天没合眼。她把云霜也打发回兰华殿,自己在床边守着,毕竟他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

她也是刚醒过来的病人,身子还很弱。打了个盹儿,本想在床边趴着眯一会,醒过来已经大天亮。萧景琋还没醒,小豆子看她有些恍惚,劝她先回去休息,自己照看着,叫她放宽心。她也觉得自己有些难受,便跟着云霜回了兰华殿。

晌午萧景琋醒了过来,惠妃边给他喂药,边哭哭啼啼。

“臣妾这几日食不能安夜不能寐,殿下总算是醒过来了。听说妹妹昨日就醒了,不过一直在屋里待着,若是知道殿下醒了,她也一定会很高兴。”

他服下药,惠妃回去了,又睡了一会子,到下午才醒过来。

“太子妃怎么样了?”他将勺子在碗里拨弄了几下,眼也没抬忽然开口问道。

“娘娘昨天刚醒就过来看殿下,一直守到今天早上才回去。”

勺子在碗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摩擦着。

晚上她用完饭,宫人刚把菜撤下去,萧景琋就从门口进来。她没想到他拖着病身子会过来,一时愣了神。

“我不过来这里躲个清静。”他淡淡地说完,越过她向内殿走去。

她不解,小豆子低声回道,惠妃娘娘晌午去看过殿下。

自那日后,他就歇在兰华殿。他是为救她受伤,她心里明白自己照顾他是理所应当。他手受了伤,每日的药都由她喂,朝中的事情也耽搁不得,父皇吩咐的奏章,他看两眼便觉得头疼,太医嘱咐过不宜操劳,索性都交给她来读。

她最近总是多梦,还经常□□着从梦里惊醒。她睁开眼,一转脸却看到他正睁眼看着自己。可能是她睡得恍惚,他的眼神比白日里温和许多,亲近许多。

“做噩梦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伸过手把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轻轻拍着她的身子。

“睡吧。”

“你的胳膊。”她看着他的右胳膊,灵活地动弹着。

“哦。”他停住了手,看着她,缓缓开口:“刚才突然不疼了,看来明天要让太医好好瞧瞧,睡吧。”

她动了动嘴巴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他已经闭上了眼。

“头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胳膊上的伤……”太医顿了顿,“当时伤到了要处,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小心一点儿,每天多按一按有助于通筋活血,也不容易落下病根儿。”

小豆子送太医出去,按照约定的给了三倍赏钱,话都是小豆子提前告诉太医,该怎么做他自然清楚。

“那就去郊外骑马,娘娘不是一直想出府,殿下遂了娘娘的心意,她一高兴,殿下和娘娘之间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萧景琋直接主抓最后半句蹙眉问道。

“如今清水池的荷花正是开的最好的时候,殿下要不与娘娘去游湖,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小豆子看萧景琋手里的兵书,一下午就停在第二百四十三页,两个人最近几天又是不瘟不火的样子,反倒比主子还着急。

“多嘴。”萧景琋抬头睨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书,读了两三行,觉得心烦,便把手丢在了桌子上。他摸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陷入沉思。

“她之前落过水,去游湖不合适。”

“是吗?”他说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勺子。

“云霜,再去拿一碗来。”她淡淡道。

他伸手去夹远处的菜,忽然肩上一疼,他放下筷子,揉着肩膀。

“他若是见了这牙印子,指不定又要怎么想。”

她不再言语。敷完了药,只说了句好了便离去。昨晚的事情,他一时糊涂,他应该跟她道歉吧,可是想开口叫住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只好又生生咽了下去。

上官泠儿在花园坐了一会儿,回到房里,以为他已经走了,却看到他正坐在桌前敷药。

他头向后侧着,能看到伤口,单凭一只左手在那伤口处敷药,并不容易。

“殿下,您没事吧?”小豆子条件发射地立马问道。

“没事,就是肩膀疼。”

她忽然抬眼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吃东西。

“殿下,那碗粥……,是娘娘的,刚吃了两口。”云霜开口有些窘迫地看着他。

“奴才一会儿去请太医。”

“嗯,”他随口应着,忽然想起昨晚之事,若是叫太医看见他身上的牙印子……,他立马改口道,没什么大碍,不用找太医了。

“臣妾吃完了,殿下慢用”,她说着已经起身离去。

萧景琋醒来的时候,上官泠儿正在用早饭。

他走到桌前,她就像没有看到他似的,自顾自吃着东西,不说话,也不请安。

她正夹菜的时候,他端起桌上的粥碗,舀了一勺就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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