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暖阳(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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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凝慧疑惑的接了去,触及手心还是温温人,带着狐疑的笑意将纸壳打开是几只小巧的包子,做成了好看的动物形状,她眉眼弯弯的看向宁冬荣,“真好看!”

宁冬荣摸了摸鼻子,有些欢喜,有些不好意思,“路过酒楼的时候,想着你昨日念着想要吃素包子,今日得空便带了回来。”

徐凝慧抿嘴一笑,伸出手拿了一只递给宁冬荣,“你也尝尝?”

桌子边上的徐凝慧目光直直的看着那封由徐老夫人亲手所书的书信,始终没有勇气将书信打开看看。

“惠儿?”宁冬荣见她许久不言语,有些担心,试探的问了一声。

她茫然的抬头看去。

目光纯然的样子,看的宁冬荣心里一软,“要是不想看,可以放着!”

她摇摇头,“终是要看的!”手指摩挲了许久,最终鼓足了勇气将那份信拆开了。

“见字如面,惠儿,阿奶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告诉你。大概是临终了,越发的惦念你,那些搁置在心里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出现在眼前,你小时候的样子,病重时的样子,刁钻的样子,最多的还是你在你祖父身边沉静的听他教养你的时候。你祖父时常埋怨,若是你生为男子,徐家可放心的交到你手里。那时,阿奶就想,不该教你那么多,女孩子无知才是福气!往事如何,真相如何,不用追究,珠儿的死我们都心疼。不让你知道是我的决定,那个时候你病的不成样子,险些去了,了悟大师便说你心事重,此事若不能妥善处置,会牵连许多人。阿奶不管后事如何,只是希望你妥善安置好自己,旁事如何,究竟是旁人的事情!阿奶此去,便没有相见的时候,唯有期盼你安安稳稳的活着。”还有一些,关于五王之乱和徐老夫人家世,以及徐老太爷为了维护徐老夫人做出的一些举措。

屋外依旧是暖阳高照,徐凝慧放开了手上的那封信,心中只觉诸般感触袭来。张嘴想要说什么,话道嘴边,却似被堵住一样的说不出口。

“我知道!”宁冬荣将她抱在怀里,“我知道!”

“我是不是很坏?”徐凝慧眼泪流淌在素净的脸上,“祖母到死的时候都在担心我,可是我还在埋怨她!”

“不坏,因为祖母宠爱你,你知道的。所以才使小性子,不是故意的!”宁冬荣温声道,“我常去看望过祖母,她每次提及你,脸上都是笑眯眯的,吃饭的时候都能多吃一点,喝药的时候一点都别扭。说是你喝药从不皱眉,一碗饮尽,然后被苦的喝清水。你的事情她记得清楚明白,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只是觉得时间太少!”

徐凝慧靠在宁冬荣的怀里,闷声哭泣,一丝丝压抑的哭声细碎而牵动心肠。

时日过得极快,晃眼便入冬了,徐凝慧一直没有提回宁府的事情,宁冬荣也不提,得空了便到徐府来看望她,夫妻二人倒是有些温情所在。

只是徐大夫人有些微词,一日对着嘉永公主说道,“都是成亲的人了,这样的住在府上不回去,外面的人该说闲话了!”

嘉永公主给幼子一块点心,笑道,“皇上亲封的县主,谁人该乱说什么?何况她这个样子,母亲放心她回去?你是不知道,宁夫人出门了,说是打醮,只怕是要在寺庙多住些日子的。母亲可是心疼米粮了,回头见了四姑爷,我得提一提了!”

徐老夫人笑骂,“我不过担心她名声不好,又是那样的高位。眼看着就十五了,出嫁的时候嫁的急,原本老夫人是说好了请了亲近的亲戚为她热闹的,眼下倒是不好办!”

“媳妇冷眼看着世子或许有所动作,您不用操心。四妹妹也不是冷清的人,常妈妈不是回宁府主持家事去了?”嘉永公主含笑的看着幼子吃东西,“明日媳妇要进宫看望母后,母亲可是有什么要给姨母说的吗?”

“我能有什么,盼着她早些时候离开皇宫,到时候见面也方便!”徐大夫人笑道,“你二婶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吃用上紧着她些。都是养儿女的,她心里难过我也知道!若不是为了四丫头,五丫头兴许还在呢!”

嘉永公主连忙将伺候的下人赶了出去,“母亲这样的话不能说,二婶并不知晓!”

“我知道,总是觉得心里亏欠着她!”徐大夫人叹息一声,“总是我们亏欠了她的!”

嘉永公主悬着的心才稍稍安稳些,“媳妇明白,老太爷也交代了话,要好生照顾二婶!”

三月守孝期一到,徐凝慧才堪堪除服,宁冬荣便禀了长辈要将她接回去。

“快过年了,府上没个主持家事的人,母亲在郊外的庄子上住下了,说是那里暖和吃食也方便,父亲归去也快。”宁冬荣说道,“老太爷同意了,父亲,母亲,大舅兄,三舅兄和小六都同意了。”

徐凝慧便是想要绝对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跟着他回家去。

离了徐府,徐凝慧鲜少再有沉默的时候,宁府的事情不少,也没有徐老夫人生活的痕迹,她脸上的笑意也多了。

流月最终还是因着徐老太爷的一句话被留在了徐凝慧的身边,“她是张大老爷的人又如何,如今知道了总比再有旁人来的好!何况她的手段不差,你也是用惯的,一时间也不能找到合适的人来替代不是!”

“夫人,今日是您的好日子,张府早早就将东西给您送来了,宫里的赏赐也到了,国公夫人的礼也到门口了!”流月笑眯眯的说道,对着徐凝慧就是如数家珍的念叨着各方各府送的礼。

“听的我耳朵疼!”徐凝慧才换好衣服,流月就窜了进内室。

“夫人嫌弃我聒噪!”流月装作委屈道,“吴嬷嬷点的席面,婢子可要多吃一点才是!”

徐凝慧瞧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才跨出内室,宁冬荣就进来了,“收拾好了?”

“恩,早些动身早些回来。”徐凝慧道,因着是十五岁的及笄,徐老太爷为她置办了及笄之礼。

宁冬荣笑了笑,“也好!”说着二人便出了门。

出宫的贤太妃正宾插簪,扬欢公主和宁大姑娘做赞者和有司,在整个京城都是独一份的隆重,此刻却在徐家寥寥几人在场。

“十五了,就不是小孩子了!你该有的小性子收一收,好生伺候公婆,善待姑叔!”徐老太爷一板一眼的对着徐凝慧说道,突然摇着头叹息道,“长大了,不再是打着灯笼找桂花的小姑娘了!”

众人笑声不断,徐凝慧也颇觉不好意思。

渐渐入夜,徐凝慧有些疲累的坐在马车上会宁府,宁冬荣看着她不住的打呵气,“父亲和母亲的礼都送到了。你要不要歇一会儿?”

她点点头,半眯着眼说道,“母亲和父亲真好,抛下儿女在庄子上过小日子!”说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依稀听见宁冬荣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恍如觉得冷风扑面而来,徐凝慧迷蒙的睁开了眼,不见灯火有些害怕,耳边有男子低沉的声音,“别怕,这里是京城最高的地方!”

“怎么来这了?”徐凝慧这才察觉自己是被他抱在怀里的,“夜黑风高,你不会是想要将我扔了!”

宁冬荣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才舍不得呢!”说话间有火树银花在夜空中盛开,点亮了二人之间暖光。

一簇一簇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徐凝慧只觉得五彩斑斓的烟火在眼前一样。

“我不能给你什么,钱财你有,家世你有,连靠山都比我雄厚。我甚至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你,可是我想要如同父亲爱重母亲那样,徐老太爷维护徐老夫人那样,时时刻刻的将你放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谁也不能触碰!”宁冬荣说完这些话,眼里无限深情的看着徐凝慧,“我想要对你好,只对你好!”

眼前繁花似锦,背后有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她想就这样,有人可以依靠也好!

“好!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徐凝慧的脸在盛开的烟火下灿烂如暖阳,将宁冬荣的心照的暖暖的!

------题外话------

写完了,历时10个月终于写完了!谢谢小仙女们的支持,后续会有不定时的番外,么么

番外徐凝玥

徐凝玥怀抱着才出生的儿子,脸上满是慈爱的笑意,林禹将也面带笑意的坐到雕花大床上看着母子二人。

伺候的嬷嬷见状,便有心将内室留给一家三口,正欲退出去的时候。丫头疾步走来在耳边嘀咕几句,嬷嬷脸色微变。

“夫人坐了许久,可是觉得累了?”林禹将将孩子从徐凝玥的手上抱了过来交给伺候在一旁的奶娘,问道,“若是累了,便歇一会儿!”

徐凝玥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孩子,丝毫不理会林禹将的嘘寒问暖,自然是不知道周遭发生的一切,看着奶娘将孩子抱走。这才将怜爱的目光收回,注视到自己的丈夫身上,“国公爷有什么事情忙去便是,我是没什么的!”

林禹将微微点头,起身便要离开,彼时深秋落叶席卷而至,他突然转头看向床上与嬷嬷絮絮说话的妻子心里微微一软。此去,或生或死,可是只要他们母子无恙便知足!

“夫人怎么也不多留一留国公爷,方才卓姨娘方才派人来了,说是肚子不舒服,别又诬陷夫人什么!”嬷嬷恨恨道,“若非她在中间作妖,夫人也不至于还未至产期便将世子生了下来!”

“嬷嬷此话还是少说,云儿也算因祸得福,生下来便是世子!”徐凝玥看的明白,她产期未至,就被小妾卓氏气得早产,林禹将也是明白人,在徐家发作之前,便上奏请立了世子!“即便她生下孩子又如何,大长公主可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血脉白白被贱人污秽!”

嬷嬷沉沉的叹了口气,“幸好大长公主明事理,否则夫人可不得吃亏!”

“也不见得!”徐凝玥淡淡的说道,她一直奇怪与林禹将与她之间的关系,时好时坏,从前还要思量佐证,可是自从他偏帮妾室以后,生了儿子,心思就淡了许多。“只要徐家不倒,大长公主不倒,这座府里的事情还是我说了算!嬷嬷,既然妾室不安分,您看着多少给些规矩给她知道厉害。既然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又是耕读人家,就不是奴婢出身,小才小德没有,但是为人妾室也该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

“夫人明白就好!”嬷嬷脸上一喜,见她生养了孩子,不再耽于儿女情长,心里就安稳了许多。便说起了旁的事情,“早些时候,世子夫人又送了好些衣衫来,又给您的,还有咱们世子的!说起这咱们四姑娘,可是真真对夫人您好!”

“她惯爱操心!”徐凝玥笑骂一句,可是心里的暖意却明晃晃的挂在充满笑意的脸上!“她回宁府了?”

“回去了!”嬷嬷拿了一个靠枕给她垫着,“宁府没有主事的主子在,世子夫人如何不回去!”

“回去也好,出嫁了,终归是不能再娘家久住!”徐凝玥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出嫁了,就不是家里人了!”

嬷嬷低头笑着,“可不是,女儿家原本就是娇客的!”

说话间,大长公主便到了。

“我儿坐着就是!”大长公主见她想要起身,立即制止,“你还未出月子,好生将养着,院子里的事情,母亲会帮你照看着!”

徐凝玥温婉的笑着,“儿媳惯会偷懒,母亲不要嫌弃就是了!”

“你最是贤惠的!”大长公主四下看了一眼。嬷嬷心知她在找世子便言明孩子在睡着。“老大出门去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走的急匆匆的!”心里似乎想到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僵持了一会儿,才转头对着她说道,“这次不凑巧,赶上老夫人的丧期,加之先帝的国丧,只怕会委屈了我们云儿!”

“有母亲和父亲疼着,才不会委屈!”徐凝玥道,“生在这样的人家可是天大的福气了!”

“话虽如此,可是我这做祖母的心里总是不舒坦不是!”大长公主笑道,“也罢,待他周岁的时候,咱们好好的办一场!”

“母亲做主就是了!”徐凝玥道,“家里的事情都有母亲操心!”

“你说起这个,我倒是听说慧丫头病好了?”大长公主问道,“她那个身子,真是该好生将养,你自小不在京城是不知道,老夫人在的时候只恨不能将她时时刻刻的含在嘴里养着。如今老夫人去了,她只怕是最是伤心不过的!云儿满月的时候,给她早些时候下帖子,出嫁了都好些时候没有上门来玩了!”

“祖母待她好,她时刻惦念着,也知道顾念自己的身子,祖父也是时时刻刻的提点着她保养。”徐凝玥道,“早些时候就将一应东西送了来,我看着精巧不过,也亏得她早早饿准备着!”

大长公主与她闲说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徐凝玥着嬷嬷送她,心里却在想着她来时说的那句话,难道大长公主想在她出月之前将卓氏的麻烦解决了?

只是没有思量多久,隔间的小儿啼哭声便将她的心思引了去。晚间徐凝玥看着孩子与她笑,正乐的时候,便见伺候的丫头进来。

“夫人,卓姨娘小月了!”丫头将头买的低低的,“她说是夫人您害了她!”

嬷嬷气愤不已,徐凝玥面上一哂,冷哼了一声。“我已有嫡子,她便是生了儿子不过庶子,我若是出手才是脏了自己的手,当真是小户出身!”

“大长公主以命人彻查,大夫正在院子里!”丫头道,“夫人可要派人去看看?”

“嬷嬷去!”徐凝玥淡淡的说道,“国公爷总是要问的,也不要让人随意栽到我头上!”

嬷嬷点头,即刻便很出了门。

徐凝玥哄着孩子睡了,奶娘将他抱走。顷刻间,怀抱凉了,心里也凉了。她知道,无论是卓氏的小产真相如何,他总是要怪罪到她的头上的,即便真的是大长公主动的手,他也未必肯信!

卓氏的事情闹腾到了半夜,嬷嬷才顶着秋风进来,彼时徐凝玥还醒着。

“夫人怎么还不睡,当心月子里落下病根!”嬷嬷有些担心的将她的被子掖了掖,知道她担心什么,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卓氏听信了下人之间流传的什么生子秘方,悄悄的喝了好些致使毒素留在身体里,这才小产的。那下人却是之前大老爷的人,大长公主将人带走了!”

“空有容貌,却连那人半点本事也无!”徐凝玥幽幽说道,“如何与人比,真是蠢物!”

嬷嬷知道她说的是何人,但是知机的没有接话,伺候着她歇下。

第二日,徐凝玥正式出月,徐家和张家的亲眷来了许多,倒是极为热闹。徐凝玥身子养的极好,正与徐凝慧说着话,就见大长公主和驸马白着脸色出门去了,徐凝玥有些疑惑,徐凝慧也跟着看去,不料她却是变了脸色,在张大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几人便纷纷借口离开,连徐大夫人也被徐凝慧送走了。

她被眼前的情形闹懵了,被徐凝慧安置在软榻上,只是迷胡的看着徐凝慧,“这是出什么事情了,你这样的郑重?”

“林禹将出事了!”徐凝慧淡然而冷静的说道,“非死即伤!”

她张了张嘴,有些惊讶,有些坦然,有些担心,更多是无动于衷。“喔,伤了就请太医!”

徐凝慧疑惑的瞧了她一眼,“大姐,你这是不在意吗?”

“也不是不在意,只是没那么在意!”徐凝玥动了动有些颤抖的手,“他这些日子做事情老师避讳着我,我就知道他所图不小!你放心,即便是他真的出事,我还有云儿呢!”

她惨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看的徐凝慧心里酸楚极了。“不会叫他有事的!他在,总是姐姐的依靠!”

“也是别人的依靠!”徐凝玥补充道,“我去看看?不去总是不好!”

徐凝慧想要说不,可是才想起,这是徐凝玥的事情,该怎么做她才是最清楚的那个人,于是便陪着她去了大长公主的院子。

进进出出的人手里都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看的徐凝慧直皱眉,可是徐凝玥却是恍若未见,一点反应也无。

大长公主和驸马站在院子门口焦急的往里面看,拉着太医面色焦急的训斥着什么。徐凝玥站在阶前看了一会儿,然后提着裙摆缓步上前,轻声问道,“国公爷情况如何?”

众人见是她,皆不敢上前回话,直到驸马发现了她的存在。

“你怎么来了?”驸马问道,“禹将还在里面!”

“父亲,母亲!”徐凝玥低头闻声问好,“儿媳见父母着急离开,便过来看看,才知道国公爷出事了!”

“你!”大长公主见她浑然不知的样子,有些难受儿子受的苦楚,“进去看看,兴许他愿意见到你!”

徐凝玥低头称是,缓步进去,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袭来,她脚步稍稍停顿,转过屏风看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林禹将,和在床前问诊的太医。

见到她进来,太医都纷纷对她行礼让出路来。

太医院首用最安慰的语气告诉她,床上的那个人暂时稳住了情况,但是伤及心脉,稍有不慎便会殒命。她微微点头,看着掩埋在被子里的那人许久才试探的喊了一声,“国公爷?”

床上的人眉宇深锁,没有丝毫的反应,她上前两步,“国公爷?”他这才好似梦醒一样的睁眼看着她,“你来了!”

她点点头,“国公爷可好些?”

床上的那人浅浅一笑,“我记得你我初初成亲的时候,都是小字相称的。几时你也如同旁人一样唤我国公爷了?”

徐凝玥歪头想了想,“这样也好,不是吗?”

也好!林禹将良久的看着她,而后微微叹出一口浊气,“这里血腥味重,你回去!”

徐凝玥点点头,寻常般的问道,“可要唤卓氏来伺候?”

林禹将正想点头,不料徐凝玥温声道,“可惜她小产了,还是自己胡乱吃药害死自己的骨肉!真可惜,是个女儿呢,我还想着不如抱到我身边养着,好歹寻个好人家!”

林禹将怔怔的看着她说,恍如不曾认识她一样。

“觉得我可怖?”徐凝玥问道,“你将她纳入府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冉氏。你纵着她折辱与我的时候,就该料到我虽然家族用来联姻的女子,可是也绝对不是一介任人宰割的女子。最最可惜的是,卓氏真不是我动手,而是母亲,因为她如何能忍受堂堂皇子与冉家的女人牵扯上关系,即便是相似的也不行!”

“为何这个时候告诉我?”林禹将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想要我死?”

“没有,你死了我和云儿便是浮萍一样的无所依靠!”徐凝玥妍声道,“因为你现在没有平日里的气势,因为我终于知道你也是寻常人,因为我不怕你了,不怕你不开心,不怕你皱眉,不怕你冷言相激!我就是来落井下石的,我也想要国公爷尝一尝垂死挣扎的滋味,想要您知道眼睁睁的看着最爱的人抱着别的女人离你而去的滋味,当真是束手无策,生不如死呢!”

“我不会叫卓氏死的!她死了还会有李氏,王氏来填补冉氏留下的空白。我就要留着她,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自己错信国公爷差点害死我们母子的事实!”徐凝玥委身在林禹将耳边说道,那样子像极了情人之间的呢喃。

“你当日我是······”林禹将话到嘴边看到门口闪动的人影和徐凝玥别有深意的眼神,知机的闭上了嘴,他知道她的性子,她不是出口伤人的人。能叫她说出这样话,必然这里有着不为人知的外人!

徐凝慧在门外等着徐凝玥出来,往里瞧了瞧,“方才听说大姐院子里的姨娘小产了。”

“旁人而已,不用记挂在心上!”徐凝玥淡声道。

大长公主和驸马早已不在门前,徐凝玥也不在意,嘱咐人在门口守着,自己便回了院子。

“真难啊!”徐凝玥对着徐凝慧说道,“说狠话原来是这样的难!”

徐凝慧没有开口劝她,而是抱来了世子,“女子有了孩子,心地总是软了许多。我以为姐姐是不会那么狠心的!”

徐凝玥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他的心意,也知道他为什么会重伤归来,但是这些话说出来竟然是这样的难!”

“皇上本就疑心病重,他这样身子不好总能叫他放心许多来!”徐凝慧淡声道,“太医那里我看大长公主和驸马已经安排妥当了,皇上才登基,根基本就是依靠世家,咱们想要做些什么只要小心些不会出大乱子的!”

徐凝玥点点头,看着沉睡的儿子,心里稍稍安慰些许。“但愿他知道!”

徐凝慧点了点孩子高挺的鼻梁,“是大哥送他回林府的,大哥是什么人,大姐会不知道?肯定是早早就通了气的!”

徐凝玥带着些许的愁容笑了笑。

大半个月之后,林禹将身子慢慢好了,徐凝玥倒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二人似乎正如同传闻一样,夫妻因为小妾不和。御史台的大人们弹劾林禹将的折子似雪花一样的飞上了龙案,皇上终于在某一日发作了,罚了一年的俸禄,在诸位寒门出身的大人们的建议下,冷着脸将小妾赶出了林府。

彼时,林禹将以厚禄将卓氏送走,徐凝玥怀抱儿子在大长公主的院子里闲闲的说道,“国公爷可是真的不舍呢!”

“皇命难为!”大长公主冷哼一声,“倒是显得我们不知礼数和规矩了,不过是个妾室而已!白白备上宠妾灭妻的名声!”

“有母亲您在,儿媳是不怕的!”徐凝玥的目光从身穿青衣的嬷嬷身上掠过,她可是记在那人的脚似乎有些不便。

有了皇上的旨意在,林禹将不情不愿的进了徐凝玥的院子。

“你是如何得知的?”林禹将看着忙碌的女子问道。

“四妹妹知道,她是向来不瞒我什么的!”徐凝玥将儿子包裹妥当交给了伺候的奶娘,让她抱着离开。“只是我未曾想到卓氏竟然是皇上安排的人!”

“早些时候冉氏住在府上,他大概留意到了你我之间的矛盾!”林禹将喝了一口茶,皱了皱眉,“如何是瓜片?”

“凝神养气!”徐凝玥瞧了他一眼道,“倒是国公爷,真的放得下?”

“没什么放不下的,我是这样的身份,难保他心里没有疙瘩,从前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大概是你怀孕起,觉得有了孩子,身上有了责任,早些退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林禹将将茶杯推的远些。“倒是有些为难宁世子了,他可是生受了许多的苦楚!”

“那个呆闷的性子,有苦楚也是不会说的!”徐凝玥笑道,“虽然祖父说动了寒门出身的大人们帮着说话,只是难保皇上还会想出别的法子!”

“见着拆招!”林禹将看着在眼前晃动的徐凝玥,心痒不已,只是碍于身子不好,只得与她继续说话,“母亲和父亲隔几日就要回庄子上了!祖母这些日子身子越发的不好了!”

徐凝玥与他夫妻一场,如何不知道他心里所想,浅浅的笑着,“这前言不撘后语的!”

林禹将听她说话,下意识的抬头间便看到了灯光下楚楚动人的徐凝玥,也浅浅的笑开了。

不管其中艰辛如何,还好她安安稳稳的陪在身边。

这才将二人的话题止住,徐凝慧不过舀了几勺便没再动,宁冬荣也不勉强她,拿了干净的绢帕给她擦手。

而徐凝慧只是愣愣的看着吕嬷嬷临走时留在桌上的那份信和那句话,“老夫人早在几日前,便留下了这封信。说知道姑娘您的心意,只是往事既然称之往事,就该千帆过尽,放下了。您从小就懂事早,她因着种种的愧疚格外的心疼您,可是唯有一样后悔至今,不该教您知道那么些事情,否则您也该过的自在许多。可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老夫人都是最疼惜您的,您当知她的心意!”

“到底是年纪大了,只怕为四姑娘做吃食的时间不多了。府里的主子们仁善,许我在府里养老,我就守着老夫人的院子,以后就葬在老夫人的身边!”吕嬷嬷淡漠的说道,“四姑娘快尝尝!”

“由您守着,祖母也是放心的!”徐凝慧忍着泪意小声说道。

一旁的宁冬荣见状,便将红米粥并方才的素包子递给徐凝慧,“不是说要尝一尝吗?既然是吕嬷嬷的心意,凉了就不好了!”

见没什么可交代了,徐老太爷佝偻着背慢慢的走出了这座居住许久的院子,沉寂的日光里只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秋风卷起枯叶,恍如春日里蝴蝶围绕颜色斑斓的花朵翩翩起舞。肩头被一件毛茸茸的素色披风罩住,徐凝慧回头看是吴嬷嬷。徐老夫人过身那日,她不放心徐凝慧便跟回来了。

“起风了,姑娘当心自己的身子才是!”吴嬷嬷说道,转到她跟前,将带子系上,“吕嬷嬷亲手给姑娘做了您爱吃的红米粥,姑娘可要回屋子去尝尝?”

宁冬荣看着回到自己手里的包子,又看着眼睛亮亮的小口小口吃着素包子的徐凝慧,不由的裂开嘴笑了。或许幸福之于自己,之于她都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回到期颐院,徐凝慧将吕嬷嬷招呼着坐下,吴嬷嬷就将红米粥拿碗装了来。“还是那么香!”徐凝慧浅浅的笑着,“嬷嬷的手艺未老!”

自那日之后,二人虽然说不上交心,可是相处之间也没有了针锋相对,浅淡合宜。

“如何出来了?”宁冬荣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徐凝慧问道

徐凝慧懒懒的回头,屋檐瓦砾上的白霜正渐渐散去,徐府一应的丧仪用品也被收捡了,放眼望去,这座几百年的府邸并没有因为这次丧事而改变什么,依旧的巍峨宽敞,假山流水,小湖野鸭,恍如旧日里。

“祖母去世之后,吕嬷嬷见鲜少见人,怎么今日过来了?”徐凝慧与吴嬷嬷往来时的路上走去,三三两两的下人进过少不得见礼问安。

“你们做的很好,我没有什么可交代了。”徐老太爷说道,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回头间目光触及到了徐老夫人的陪嫁桌子,似有感伤,似乎将她引进门还是昨日的事情,转眼儿孙满堂,她也走了。低头叹息一声,“早些时候,她曾留了一份信给四丫头,待四丫头精神头好些,吕嬷嬷找给她!”

“是,老太爷!”头花已见花白的吕嬷嬷迟钝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

吴嬷嬷看了看徐凝慧青白如玉的面色,消减的脸颊上几乎看不见什么肉,这几日徐凝慧并不好受,本就是什么事往心里藏的性子,食欲减半,加之为徐老夫人守孝,一应荤腥没有碰,身子不受补,消瘦的极为厉害。想到此处,吴嬷嬷笑了笑,“许是惦记姑娘了,旧时,吕嬷嬷也常常为姑娘您开小灶?”

提及往事,徐凝慧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话也多了。“是啊,那会儿吕嬷嬷可疼我了,做了什么好吃的,也时常送来给我。”

见她嘴角梨涡浅浅,吴嬷嬷也笑的真挚许多。行至半路,上朝归来的宁冬荣来接徐凝慧回院子。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似乎在确定他说的话是否可信,而后一头扎进了宁冬荣对她期待已久的怀里,放声大哭,这样的难受。

听到她声嘶力竭的哭声,徐家人反倒是觉得积压在心里的那口气松了。哭声渐渐小去,徐老太爷坐在徐老夫人常歇息的罗汉床上,环视围绕在身边的儿女,沉声道,“按着规矩上奏!”在场的男丁都沉默不语,谁人心里都清楚,在这个时候守孝明面上却是不好,可是徐家枝繁叶茂,若是新皇翻脸不认人,稍有动作,徐家恐怕元气大伤,只怕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折子,儿子今晚就写,父亲可是要交代些什么?”徐大老爷弯腰低头对着徐老太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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