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外公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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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城主夫人激动地不住点头,拉着她在一个软榻上坐下,忙给她拿茶拿点心,“那个小畜生虽然软禁了我们,不过并没苛待我们,这里的一切供应都跟以前一样,这是我们这里的点心,我亲自做的,不知道你吃的惯吃不惯,我那两个外孙反正是很喜欢吃的,三五不时的我都会做些让人给他们送去。”

明华没什么心情吃东西,可是又不忍拂了老人的心意,只得拿起一个塞到了嘴里,点心酥软香脆,口感很好,不过对于明华来说有些过于甜腻了些。

“如何?”城主夫人期待地看着她。

“是真的,千真万确,是我们那无缘的外孙媳妇。”城主夫人忙上前给他舒气,“你别激动,你看多好的孩子,一定是得知了你生病的才赶过来的。”

明华忙上前给城主把脉。

城主夫人说,“也不知道是什么病,问大夫,那大夫也说不来什么,就只知道是无药可救了,这老头子又倔,知道治不好,也不愿意吃药,每次都把大夫拒之门外。”

城主虚弱地哼了声,“都知道治不好了,还吃什么药?一看到那个大夫我就烦,最后一段日子都让人清静不了。”

“你那是烦老二。”城主夫人说。

“别跟我提那个小畜生。”城主吹胡子瞪眼睛,“他不是我儿子,我季家没有那样的人。”

城主夫人在旁叹了声气。

明华诊完脉,把外公的胳膊放进了被褥里,不由皱起了眉头。

城主安慰她说,“没关系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城里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就是大罗神仙在都无能为力。”

城主夫人打断他,“你怎能拿城里的大夫跟孩子比,你没听外孙来信说嘛,孩子是多明家的后人,拥有的医术是天下间最神奇的,说不定就有治好的办法。”

“办法的确有。”明华说。

“真的?”城主夫人激动不已,与城主一起看着明华。

明华说,“外公是中了黯罗人的毒。”

“黯罗之毒?”城主咬牙切齿地问,“就是害我女儿女婿还有外孙的黯罗人干的?”

“正是。”明华说,“这种毒极其霸道,认识此毒的都很少,更不用说解毒了,给你看病的大夫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当年王爷和王妃中了此毒后,立马就丧命了,根本就没有医治的机会,而外公你,对方显然暂时并不想要你的命,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中毒的吗?”

城主说,“我在府里遭到黑衣人袭击,中了那人一掌,我当时并没当回事,以为过几天就好了,可谁知不但没好,反而越来越差,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明华说,“那黑衣人肯定是黯罗人无疑,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不少黯罗人出没,二公子又禁止大公子进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二公子怎么跟黯罗人混在了一起?”

提起二公子,夫妻两个都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儿子。

城主说,“在我身体越发不行的时候,老二就跑来说我们季家的宗庙风水不好,他要把它迁走,把原来那地挪作他用,我当然不同意了,宗庙能是随便就能挪的,季家的列祖列宗可都埋藏在那里,那是对列祖列宗大大的不敬。”

城主夫人说,“老头子没答应他,可谁知过了没几天,这孩子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般,突然就大逆不道了,把我们软禁在了府里,禁止我们跟外界联系,季城的管理权也一并夺了去,外面现在怎么样,我们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明华说,“现在的形势很不妙,大公子几乎失去了一切权利,季城完全掌握在了二公子手中,而眼下最糟糕的是,二公子似乎跟黯罗人勾结在了一起。”

听到这个,城主和夫人不由大骂。

明华说,“我来的时候本来想把你们救出去,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府内有一个很厉害的黯罗人,若是我没猜错,他很有可能是黯罗王的弟弟,他居然都来了,我不知道他要图谋什么,但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在他眼皮子底我是没法救人的,我只能先给你慢慢驱毒,尽量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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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床幔的宽大床上,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虚弱地躺在床褥之间。

虽然瘦的不成人形,但眼中的光芒依旧犀利无比,看到明华忙咳嗽挣扎着要坐起来,“她真的是……”

明华望着面前的盘子,心里叫苦连天,硬着头皮又吃了几个,忙转移话题,不动声色地推开了盘子,“外婆,我是混进来的,不宜停留太久,外公的身体如何了?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城主夫人低叹了声,站起身来说,“你跟我来。”

城主夫人把明华带到了里间的卧室。

她严肃的面孔在看到明华的那一刻,瞬间柔和慈祥下来,眼神里没有陌生和质疑,像是之前就见过她的面孔一般,明华保证之前没见过这位夫人,这位夫人若是见过她,八成也是她的画像。

老夫人快走了几步,走到一半又忙停了下来,就那么激动无措地凝视着明华,眼眶湿润,满是慈爱和悲伤。

几乎不用发问,她也知道眼前的夫人是谁。

“还,很好吃。”明华吞咽下去,违心地说。

“那就多吃点。”城主夫人高兴地把点心盘子端来,放到了她的面前,不住地说着,“尽管吃,吃多少都行,吃完了我再给你做。”

明华不由握紧了拳头,拼命稳住快要崩溃的情绪,城主夫人上前几步,犹如母亲般拉住了她的手,“自从他们不在了后,我以为再没有机会见到你了,没想到你却来到了这里,孩子,我真是没想到,你不知道我刚才听到丫鬟进来禀报的时候有多激动和高兴,没出事之前,我们曾打算,等你们成亲的时候去都城,亲眼见证我那宝贝外孙成家立业,那时,你会唤我一声外婆,再过不多久,就会为我添一个可爱的曾外孙,可是……这些都不可能了,现在让你再唤我外婆,就有点不妥了……”

“不。”明华忙打断她,“他虽然不在了,可你依旧是我的长辈,唤你外婆,没什么不妥,而且,我也喜欢这个称呼。”

世子的外婆!

明华心里也同样涌起悲伤,看到眼前的人,让她不由想起那个一提及就痛的窒息的人。

这夫人浓密的黑发中虽然夹杂了不少银白之色,但面孔依旧平滑细白,有岁月遗留下来的沧桑,却没有很深的痕迹,经历过岁月洗礼的五官依旧是那么的优雅明晰。

她穿着高贵典雅的锦袍,整洁的没有一丝的褶皱,正如她一丝不乱的头发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神奇,她与这位夫人素未蒙面,没有血缘关系,完全是陌生之人,可正因为爱着同一个人,使得第一次相见就有种很久未见的亲人感觉。

“夫人。”明华见那夫人凝望着她久久不说话,不由轻唤了声。

“你要是不介意,就唤我一声外婆吧。”城主夫人拿手绢擦了擦眼角,眼神不舍得从明华身上移开,“多好的孩子,只可惜我那外孙命薄,没有那个福气。”

明华踏进门去后,领她进来的那丫鬟就把门在她身后从外面给关上了。

里面如同外面所见到的一样鲜明而宽敞,壁画,挂毯同样的精美细致,就连窗幔都绣着精美的图案,脚下松软的毛毯,更是使得踏在上面的双脚不发出一丁点的声响来。

当然,屋内典雅奢侈的装饰并不是让明华最惊奇的,最让她惊奇的是,当她一进来,就朝她疾步走来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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