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

可有次杨百万为了感谢我和大眼的救命之恩请我们吃饭，吃了饭又去洗桑拿。给我服务的小姐挺漂亮，她边按摩边在我身上蹭啊蹭啊的。那小眼神儿，那小声音儿，那软绵绵的小手……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总之我当时是心潮澎湃，身体却如一潭死水。于是，我第二天偷偷去医院，结果被查出问题。

你说我一个还没结婚，又没交女朋友的大小伙子，得了这种病以后还活着有啥意思？

为了表彰牛鹏的优异表现，在大眼的要求下，晚上我们三个还特意出去吃了顿火锅。因为明天还要去医院检查，饭桌上我推说自己感冒不舒服也没敢喝酒。

一顿火锅吃下来，大眼和牛鹏都有了些醉意，大眼拍着牛鹏的肩膀，说让牛鹏跟着我们好好干，不出三年就能让他在市里买套房子。牛鹏搭着大眼的胳膊，说自己一定好好干，肯定不会辜负了大眼对他的期望。他们两个推杯换盏兄弟相称，搞得我像是个外人似的。

牛鹏灌了一口酒，闪着狡黠的眼睛说:“眼哥，咱们店里十天半月不开张，你们又买车又装修店铺，钱都是从那里挣的啊？”

大眼看向我，说:“这你要问你姐夫。”

牛鹏一脸期待的看向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说:“现在是淡季生意自然不多。装修房子是想住的舒服点，买车是为了来年做准备。”

牛鹏又看向大眼，说:“眼哥，我姐夫骗我呢。”

大眼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说你姐夫骗你？”

“这个月刚入冬，前两个月还是秋天，秋天死人多才对。因为老辈人也常说，多事之秋嘛。”

大眼愣了一下，笑着说:“安子，你小舅子挺聪明啊，还知道多事之秋。”他喝了口酒，继续说说:“说的不错。秋天不但出生的人多，去世的人也多。秋天出生的人多很容易理解，头年结婚次年生子，十月怀胎正好赶在秋天。秋天去世的人最多是因为夏秋转换，阳气收而阴气渐长，许多生病的老年人不易适应，容易发病。另外秋天人的情绪开始降低，悲秋之情渐长，在精神层面上也容易出现负面影响。”

“秋天既然是这行的旺季，咱们店都没生意，那你们怎么赚钱？”

大眼端起酒杯和牛鹏碰了一下，说:“那是因为咱们有别的门道，你想知道吗？”

“当然想。”

“那我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相信。而且我不但相信有鬼，还见过鬼。”

我不由的一呆，好奇的说:“你真见过鬼？在什么地方见的？”

牛鹏点头，说:“当然见过，是在我家见的。”

把所有骨灰盒搬进店里，大眼看了几个骨灰盒，拍着牛鹏的肩膀说:“干的不错，这笔买卖做的好。”他指几个质量好的，说:“这几个骨灰盒，只要卖一个就能回本了。”

牛鹏来店里这两个月干的不错，有顾客来了能说会道，每天店里打扫的很干净，特别是跑腿事贼积极，都让我怀疑他还是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混不吝的臭小子了。

我忙跑出去帮他卸车，打开车门我不禁一愣，里面放着至少有20个骨灰盒，而且有大有小，有新有旧，高中低档什么样的都有。

“你怎么进了这么多骨灰盒？”我下意识的问。

牛鹏把两个骨灰盒递给我，说:“我去进货正好有家批发骨灰盒的不干了。愿意以低于成本价卖给我，28个骨灰盒一共才700块。我觉得挺便宜，就多要了几个。”

我起身把水泼到了店外，又倒了杯水，说:“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不在乎。你既然也承认无字天书是本奇书，那说明天书上的确记载着每个人的生命历程。为什么偏偏我的断了，消失了。还有我们逃出来时，我看到了一双猫的眼睛。那只猫为什么老跟着我？我不搞清楚这些事，我心里不踏实。”

“那你想怎么办？日子不过了？店不开了？就天天琢磨这些破事？我可告诉你，自从杨百万的事解决后，我们已经两个月不开张了。”

“怎么没开张，昨天不还卖了四个骨灰盒。”

正在我自哀自叹时，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了门外。这辆面包车是在潘璐璐给了我们20万的酬金后，我在二手市场花两万块钱买的，平时用来进货。

车门打开，牛鹏从车里跳下来，冲我喊:“姐夫，快来帮我卸车。骨灰盒到了。”

去医院自然是看病，之所以要偷偷摸摸的去，是因为我的病让人难以启齿无脸见人。我不举了，医学上的词就是“阳痿”或者“勃起功能障碍”。

发现这个毛病是在我从凄水镇回来之后。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像我这个岁数的大小伙子，早上起来十有八九都是要一柱擎天的，但我从来没有。开始我也没在意，以为自己老往阴气重的地方跑导致体虚，好好调理下就行。

大眼敲着桌子说:“老大，咱们是指着卖骨灰盒活着吗？安子，干咱们这行就和医生面对病人生死差不多。过去的就翻篇了，你不能把心思总放在过去。你要是继续这么钻牛角尖，估计就要去医院了。”

听到“医院”这个词，我条件发射的手抖了一下。紧张的问:“我去医院干什么？”

凄水镇的事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凄水镇的事我对大眼说了不下五六次。他耳朵都听出了茧子。

大眼点上支烟，从我手里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见我一脸的厌恶，又把水杯还给我，说:“事情过去的就过去了，你全当做了个梦。”

“看心理医生啊。”

我立刻长出了口气，原来大眼是让我去看心理医生，我还以为大眼发现了我的秘密。

我的秘密是最近一个月，我已经偷偷地去了4次医院，而且明天还要去第5次。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特别些早，感觉还没到秋天就直接跳到了冬天。纷纷扰扰的雪花落地即化，马路上全是水渍。

我坐在抱着水杯看着外面发呆，心里就像外面的雪一样乱七八糟的。

大眼从楼上下来，坐到我身边说:“还在想凄水镇的事？你还有完没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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