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迷尘

八枚弩炮对准山坡射出弩箭，顿时泥土翻飞，炸响震天，蛮族阵型被撕裂，更有蛮兵被炸的四分五裂，飞上半空。李阳顺着方向去看，撇到一个蛮兵的脸庞：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布满血丝，猩红诡异，面色却是铁青，嘴角隐有獠牙。

蛮族向来野蛮，却也没有超脱人类的范畴，如今山坡上的这些却更像是怪兽，这让李阳心中惶恐，他尖叫着让士兵们投装弩箭，疯狂的嘶吼，叫他们放箭。

越来越多的蛮兵被弩箭轰击，化为腥臭的血雾，顺着山风飘荡，弥漫到城头，也越来越多的京国士兵变得跟李阳一样惶恐、不安，甚至是疯狂。

易天肩头吃痛，转身却发现李阳挥舞着拳头，乱轰乱捶，状若疯魔般袭击而来。他抬臂格挡几下，双手一抓，将李阳擒住，却发现他气力极大，每每挣脱，都被易天擒住，却仍旧不停挣扎。

易天不忍伤害兄弟，一个手刀下去想将他打昏，却发现毫无效果，更是激发了李阳的凶性，他朝天嘶吼，挣扎的更凶猛些。

无奈之下，易天突然放手，快速的去解李阳的盔甲，硬撑他两拳，手上一裹，用甲衣将李阳束住，见他口鼻生涕，不住怒吼，易天心中痛惜，却只得暗道：对不住了兄弟。

战场一片混乱，蛮族相残，将士对杀，不分敌我，只是本能性的厮杀，所有人都失去理智，只留下最本能的杀戮。

易天不断游走，翻过城墙去取兵刃，他心中焦急，想不通其中缘由，便想自己为何没事，或许想通此节，一切还有挽救的机会。

长戬入手，他心中安稳些，隔空遥望，突然取过一柄长弓，朝着高台射了一箭。居高临下，又借强弓之劲，箭矢划出一道黑线，眨眼便到了那名老者身前，只见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口中念念有词，箭尖抵至身前一丈时似是碰到了无形屏障，僵持一瞬，失力落下。

易天将弓箭收至背后，提戬跃下城头，朝着蛮族驻地奔去。先前那一瞬间，他隐有看到，老者周身丈许有一圈金光，挡住了箭矢，这叫他心生疑虑，深感这一切都与老者有关，若是将他杀掉，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此时蛮族没了动静，既不支援，也不来攻，固守营地。易天先前有落石攻营的计划，如今场面混乱，缺是用不得了，唯有只身杀入敌营，取老者首级，兴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山坡上怪石林立，易天迂回前进，左拐右拐，速度自是不快，刚行至半程，突然一支羽箭袭来，惊得他翻身躲避，却有更多箭矢射来，相距远些，多数羽箭已软绵无力，易天心安，拾起左近一块烂木板，挡在身前，继续前进。

木板短小，只护得面门，好在他一身盔甲精良，虽受了几箭，却未伤分毫。越靠近营地，弓箭的威力愈大，易天不得不四处躲避，行走艰难。突然“咻”的一声清响，一支通体殷红的箭矢电射而来，易天极力躲避，却仍旧被射中肩头，顿时飙起一道血箭。

箭刃有倒刺，穿破肩甲咬住血肉，痛得易天眼冒金星，便在这是雨一般的箭矢袭来，逼他不及，顺地翻滚，躲在一处陷坑。

“呃……啊！”

易天转动箭身，尽量不伤到筋脉，将殷红箭矢拔出，带起大块血肉，痛得他差点昏死过去。好在储物戒指中存有伤药，简单处理了一下，刚松口气，却突感地面晃动，赶忙探头去看，却见蛮族营地里行出一匹巨兽，似象非象，鼻短似猪，肋生尖角，通体赤黄，足有房屋大小。

巨兽之上站有一人，面白无须，头戴玉冠，虽是蛮人，却做富家公子扮相，腰间挂一柄金鞘弯刀，手持短弓，看身后的箭囊，先前殷红箭矢便系他所发。

易天听说蛮族大部有护国圣兽，想来便是那只巨兽，至于背上那人，应是个大部的继承人。他护住肩头的伤口，心想：这厮的箭术还真了得，再加上一头巨兽，当真是希望渺茫。

易天左闪右避，拖着李阳逃至一快巨石后面，喘息片刻。

“嘭”

易天心中焦急，他不知道将士们为何变成这般模样，但肯定与飘来的血雾有关，他赶忙传声，让人来讲李阳等人抬走，就在此时，蛮兵已经杀至近前。

入眼是一面黝黑的铁盾，劈头盖脸砸下，易天翻身躲避，却又是一柄长刀挥舞过来。“铛”的一声，易天抽刀格挡，却有更多把刀招呼过来，逼他不得不返身退避。此时，城墙之上突然万箭齐发，朝着城下射击，不分敌我。

易天拉过李阳躲避箭矢，匆忙中撇过城头，却见所有弓箭手双目通红，喋血般的气势，疯狂的举弓射箭，完全不论准头，更有步兵挥舞着大刀从城上跳下，有的甚至摔断了腿，却不觉疼痛一般，胡乱厮杀。

“八成？”易天自语道：“终究还是慢了些。”他渡步神思，良久又道：“你带百人去把能用的全部搬来，叫后备营与工匠暂停赶制，去运石头。”

“是！”

李阳转身疾走，在城墙下点了百人，往后营而去。

易天心生疑虑，他挥手大喊叫士兵们停止攻击，却发现根本无人听命，一股不安涌上心头，他跳下城墙，三两步跑到弩炮前，却见所有士兵都疯了一般的投装、射箭，有的甚至用完了弩箭，却依旧机械性的重复这一套动作，哪怕手上空无一物。

易天抓住李阳的衣襟，想叫他冷静一些，却发现李阳眼眶通红，不停的嘶吼，像眼前有万千妖魔一般。突觉心有所感，易天转身，朝着蛮族的高台望去，相距甚远，他却仍旧能够看到高台之上，老者诡异的笑容。

“放弩箭！”

“轰……轰轰……轰轰……”

易天驻足芢立，目光闪动，一道道命令脱口而出，有条不紊的调动军队。就在此时，蛮族军营中突然架起一座高台，一名披挂皮袍，精赤上身的老者正往上爬。

他身上画满了奇异花纹，瘦骨嶙峋，行动笨拙，攀爬半响，未至高台一半。蛮族信奉月神，多有祭祀出没军中，念经祷告，安抚军心，本是见怪不怪，可易天朝那老者远望一眼，不觉心悸，隐有不好预感。

“全军戒备，准备应战！”易天高声呼喊，又转身对着一旁的李阳问道：“叫工匠赶制的那批重弩火器，进度如何？”

李阳正色道：“回将军，已有八成，可堪一用。”

山坡狭长，蛮军举盾上行，观似一堵铁壁铜墙。“吱呀”一声沉响，厚重的城门大开，士兵推着重弩出来，足有八只，列成一排。弩炮系绞绳驱动，架有巨箭，内芯装满火药，落地炸裂，威力巨大。

所有弩炮皆拉至满弓，只等一声令下，屠戮敌军。

李阳站在弩炮旁，看着山坡上的蛮军，皱眉不已。历来蛮军见到弩炮都心生惧怕，这些蛮军却视而不见一般，闷声往上爬。他握住兵刃的手紧了紧，不觉间出了手汗，死死的盯着前方，一股阴霾弥漫心间。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一日正午，易天尚在行军府处理军务，突有哨兵来报，蛮族率军来犯。

易天大惊，赶忙调兵遣将，领上城头。隔山远望，见蛮军数以万计，皆身披重甲，高举盾牌，往山上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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