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刘聪在猜测对方的目的，他们难道真是针对我们？没道理啊，石浩然靠什么传递消息，再快的马也没有我们行军快。

刘曜提醒道：“兄长莫不是忘了，那对手持‘通天下’号牌的男女，他们多半是石浩然的人。我等夜间还有歇息，他们若是昼夜兼程，跑我们前面送信并非不可能。”

刘聪点头，说道：“撤，趁他们还没有发现，走向东的小路去颍川！”

刘曜夸赞道：“兄长所言极是，我也是劝兄长坚持向前的。”

……

杨奕被绑在马背到了地方，此时天色已亮，他从服装上认出了这支队伍。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石世龙，我呢！救我！”

石勒在营帐外面，听见声音过来打量一番，看完后说：“这女子有几分姿色，做个压寨夫人，正合适！”

杨奕急了：“是我喊你！看我夫人做什么？”

石勒这才发现，后面还捆着一位呢！用手抬起他的头，惊道：“朝夕，怎么是你？”

不等杨奕说话，他哈哈大笑起来，冲营帐里喊：“郎君，快来看啊！”

杨奕郁闷道：“你先解开我啊！”

石勒先去帮慕清，远来是客，何况还是位漂亮女子。至于杨奕，不等大家瞻仰完，怎能放你下来？

石凡原本一脸郁闷，出门见到杨奕的怂样，多少有了些开心。

“该！不远千里去江东抢夫人，被人抓了吧？”

杨奕却道：“夫人抢回来了，浩然兄请看！”

手脚不能动弹，他只能用眼神示意。石凡顺着一看，顿时惊呆了，不敢说慕清多么的天姿国色，但形象温婉、笑意盈盈，而且长得与卫玠的夫人暮晚很是相似，江东暮家的女子想来是不会差的。

石凡对杨奕刮目相看，万没有料到，他的江东之行竟能圆满完成。而且看慕清的样子，似乎还是自愿的，劫人者劫心也！算你有几分本领！只是…… 只是谁绑你啊？

杨奕把树林里的经过说了一番，把石凡、石勒等人都逗笑了，就连不认识他的陶侃、岐盛也觉得很有趣。

“都别笑啊，放我下来！”

石勒挥出弯刀，唰唰几下，杨奕滚落在地，啃了一嘴的土，抱怨道：“你割坏我的衣服，让你赔啊！”

石凡招呼道：“别闹了！事情紧急，安排人送你夫人先回家，你陪我上阵杀敌！”

“杀匈奴人吗？”

杨奕把在驿站遇到匈奴人的事情说了，石凡也介绍这一路上与匈奴人斗智斗勇的过程。最可气的是，左民尚书王粹在长安接到粮草，由河间王派雍州的军队护送，结果路上被大队流民抢劫。

其实哪里是什么流民，分明是匈奴人在后面组织，他们抢走的粮草很少，大多数被一把火烧掉。

杨奕听后，评判道：“浩然兄你输了，和匈奴人比狡诈，你还是弱了些。”

石凡承认，“输了便输了，看还有什么补救措施。只是眼下必须拿匈奴人出气，我要让他有来无回。”

外面马蹄声响，有士卒进来报信：“镇东将军府主簿赵时带兵已到，在营寨前求见将军。”

“让他进来！”

两人第二次相见，明显熟络很多，见礼后赵时一眼看见一侧坐着的杨奕。杨奕也看到了他，就是此人在路上跟在屁股后面追，一百多里跑下来，阴魂不散追到这了。

赵时并不急着抓他，只是说襄阳那边的事情，石崇命令他带兵追捕，据说是故人之女被此人劫走。

石凡看了看杨奕，说道：“此事我会写信给父亲解释，都是误会不打紧的。赵主簿要是不急着回去，我们合兵一处做件大事。”

有石凡作保，赵时不会为难杨奕，双手抱拳应道：“郎君有令自当遵从，一切听郎君安排！”

石凡却突然一拍矮榻，腾地一声站起，不对啊！

“什么不对？”

旁边的岐盛说道：“赵主簿一路从南阳赶来，我等两军在此相遇，大伙都没见到匈奴人？”

石凡有个预感，刘聪、刘曜兄弟明知打不过，即便小路可能有埋伏，也铤而走险向东面的颍川郡方向逃去。

怎么办？追啊！就是追到颍川，哪怕去了匈奴的大本营，石凡这口恶气也要吐出来！

岐盛补充道：“郎君，我们小心行军！”

石凡知道，只是为了壮大气势，他一向以稳妥为主，爱惜自己与士卒性命。只是这匈奴人确实可恨，调虎离山不让石凡管长安粮草运送的事，陪他玩了这么多天，最后还想全身而退，这也太欺负人了。

刘聪笑了笑，许是自己想多了，最近老是疑神疑鬼的。

“永明，他们这是装模作样呢！你看着地上的蹄印，跑来跑去还是那几匹马，至于远处的动静，应该是有人故意。石浩然在此布下疑阵，为的是让我乖乖走老路，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从洛阳调兵了，这会敞开口袋让我们钻呢！”

刘曜道：“兄长，开弓没有回头箭，莫要瞻前顾后！”

刘聪严肃的表情，突然回头盯着刘曜，“永明，你我手足兄弟，我一直最信任你，不会害我吧？”

刘曜高大的身躯稳如泰山，动也不动的说：“后面是石浩然的队伍，我们烧了长安那边救命的粮草，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兄长唯有向前，哪怕有埋伏呢！”

记得小时候，差不多七八岁的年纪，他有一次随刘渊外出狩猎，遇到天降大雨，众人皆在一棵大树下躲避。突然一道闪电劈在近处，整棵树都在晃动，树下无论老幼皆趴伏于地，唯独刘曜神色自若。刘渊因此很是欣赏，当即夸赞，此吾家千里驹也。

这本是好事，无奈遭其他几位兄弟嫉妒。尤其是刘聪，他才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孩子，虽表面上不言语，但刘曜知道，这种事他能记一辈子。

长大后，刘曜博览群书，擅长写作与书法，诗书礼仪几乎与晋人相当。但是从长相上，谁都以为他只是一介武夫，刘曜的个头比他的养父及兄弟都高，称得上雄健威武，而且他射术娴熟，加上力气大，一箭可以射穿寸余厚的铁板，被族里人称为神射。

匈奴人快速行军，好在驰道这一段没人阻拦，他们得以向东而去。

走了没多远，刘聪止住队伍，亲自下马查看。不对啊，怎么前面这么多马蹄的印迹，而且隐隐约约的，远处道路两侧有树木晃动，莫不是有伏兵？

刘聪感觉天旋地转，心想老子算计成这般地步，你们还能猜出我的想法，而且提前派兵拦截，这也太邪性了！

刘曜劝道：“兄长，快撤！我们打不过！”

刘曜的长相略微奇怪，他的眉毛是白色的，眼睛泛着红光，胡子稀疏不足百根，好在都很长。刘曜因长相不太引人注目，外人很少知道他的才华，唯有刘聪对他知根知底，许诺有一日若入主中原，当授他州郡要职。

一句话把刘曜说的心里拔凉拔凉的，你都拥有天下了，才舍得让我当个郡守？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他一直都知道，刘聪视他为家中奴仆，也许他期待的，是自己对此感恩戴德。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烦恼比以前更多，在立“世子”的问题上刘聪第一次与父亲反目，矛盾积攒后迎来在芦花谷外的爆发，刘聪继承了匈奴先辈冒顿的优良传统，亲手射杀父亲。

某种意义上说来，刘曜是帮凶，至少他是知情人，整个过程没有援助也没有劝止。说起来他心中五味杂陈，因为年幼丧父，刘曜很小时拜被刘渊收养，他的武艺与谋略都不错，在刘渊家却常感冷落，毕竟是生活在别人的屋檐下。

一个人如果放纵自己的野心，却视别人的野心于不顾，这是很危险的。好在刘曜与刘聪待在一起时间久了，哥俩有说有笑看起来感情还不错。刘曜也开玩笑说，你若真能在中原做皇帝，北面的大草原封给我如何，让我做个大单于。刘聪说，大草原才是我们匈奴人的家啊，大单于只能给未来的太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曜为此事困扰过几天，渐渐的才忘了。今日见兄长两条路都不选，独辟蹊径的下南阳，心中很是佩服。兄长虽不仁慈，却是个能够成就一番大事的人。待中原动乱，他若有匈奴五部，足以逐鹿天下。

匈奴的队伍走出没多远，刘聪与刘曜都露出惊恐的神情，队伍也止住了脚步。前面视野所及之处，隐隐约约有大队人马奔腾在驰道上，粗略看起来不少于五百人。

匈奴人出了孟宇的店，没有走小路，也没有返回洛阳，而是冲着南阳郡方向行去。

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你越是认为我不可能的，我偏要去做。唯有出其不意，才能打乱对手的事先部署。

看着刘聪的洋洋自得，刘曜面色有些不自然，好在天没完全亮，并无人注意到。两人从小时候便认识，相比之下刘聪机敏一些，刘曜则更为耿直。比武力刘曜略胜一筹，但刘聪是刘渊宠爱的孩子，鬼主意比谁都多，刘曜为此没少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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