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楚王叹了口气，“十万大军入洛阳啊！不知多少生灵涂炭！”

长沙王年轻，未及加冠之年，满不在乎道：“老贼不死，我等兄弟无出头之日。已是生死存亡之刻，兄长还管别人死活？”

楚王下定决心，说道：“宣长史公孙弘、舍人岐盛前来议事！”

“上策是置身事外，对两位殿下而言，你们是至尊的兄弟，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何况两位殿下都还年轻，暂且回封地观望，以后有的是机会。中策不是投靠贾后，相反如果选择汝南王，以两位殿下的能力，只要与汝南王稍微虚与委蛇，出人头地是理所应当的。至于下策，连同贾后对抗汝南王，那是一条九死一生的道路。”

长沙王哼了声，“你们谋士都喜欢上中下三策，以本王看全是废话。你的上策就是让我们服输，中策是让我们投降，下策更是可笑。兄长有诏书有白虎幡，号令十万牙门军围攻汝南王，虽不说必胜，七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怎么到你那成了九死一生了？”

楚王微微点头，公孙宏仍旧满面红光，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兴奋不已。

岐盛见了叹口气，道：“若殿下执意如此，小的有个想法。”

“说！”

“既然十万牙门军在手，扳倒汝南王后直接入宫，废贾后，拥至尊，直接控制朝政。如此一来，两位殿下取得辅政大权，事或可期！”

长沙王嘟囔一声：“疯子！”

楚王也不屑的摇了摇头，公孙宏更是没听见，他只想打仗。

岐盛尽力劝说，却见三人眉头越皱越紧。

因计谋不得用，岐盛失望的退出房门，迈动他袖珍的脚步，转身向院子外面走去。

……

右卫兵营，紧邻皇宫东墙，是除了熊渠虎贲以外最靠近宫廷的兵营。

新任殿中中郎许彪握着手里的长枪，紧皱眉头。

他身侧，个头比他还高出少许的北宫纯手持狼牙棒，不停做出敲击的动作，弄出砰砰的声响。

许彪转头问：“郎君留我俩驻守右卫，你倒是帮着想个主意啊！”

北宫纯道：“俺是个新来的大头兵，你才是殿中中郎，在郎君不在时统领右卫，相当于暂代右卫将军的职位。”

许彪没好气的说：“事情危急，我怎么和你这个废物一起？”

衙署的大堂里，宫里宣旨的已经到了，那是汝南王派来的，目的是夺取石凡的兵权，改任他人为右卫将军。幸亏小郎君提前准备，印绶及兵符随身携带，暂时没法办理交接。

即便如此，宣旨之人并不甘心，连同两位殿中将军企图控制右卫，那就需要取消许彪暂时代理右卫将军的资格。

喊话的人已经催促三次，许彪不得不起身，看了北宫纯一眼，走吧！

北宫纯嘟囔道：“俺一个小兵，也需要去吗？”

许彪道：“万一他们动手，我死了也找个作伴的！”

北宫纯爆了粗口，吼道：“若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了！”

他这一句话提醒了许彪，郎君走的时候说过，若事情危急可便宜行事。现在汝南王派人宣读诏书，要夺右卫将军的职位，还要赶走许彪这个殿中中郎，形势已经非常的危急了。

“召亲兵动手！”

北宫纯大声道：“什么？”

“你小点声，喊上咱们的人，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能留！”

北宫纯认真的点头，“看来许彪子，危难时刻不手软，也还可以啊！”

“少废话！快些去办！”

很快，北宫纯回来，他们最亲信的二十余人到了跟前。

许彪压低声音安排道：“汝南王谋反，我右卫有人要参加，一会去干掉他们。你们只管杀人，升官和封赏的事情，我与石将军说。”

见大家战意高昂，许彪满意的点头，带人径直向大堂走去。

前面大堂内，宣读圣旨的宦者与两位殿中将军正在聊天，今天有青纸诏书撑腰，他们要夺回对右卫的控制权。石浩然那个反贼，竟然敢伙同皇后与汝南王老殿下作对，今天就拿他的小弟许彪祭旗，然后去金谷园端了他的老巢。

许彪来了，还有他的同党北宫纯，不过不是两个人，而是带了二三十号。

一位殿中将军说：“许中郎，让他们出去，你自己过来就行了！”

许彪道：“上使来了，一个人显得不隆重！”

距离越来越近，许彪挺起长枪，直接扎在宦者的胸口，喷出一股鲜血，隆重不？意外吗？惊喜吗？

话都不说，上来就干！

北宫纯毫不示弱，几乎在许彪舞动长枪的同时，他手里的狼牙棒挥起，劈头砸向离他近一些的殿中将军。

这位将军是坐立的，盘着腿很随意的姿势，面对狼牙棒只是本能的抬起胳膊。北宫纯力大，砸开胳膊后落在他的脑袋上，顿时红的、白的，狼牙棒上沾了好多。

另一位殿中将军腾地跳起，惊骇于北宫纯的强横，向远处撒腿就跑。大堂内有两位殿中中郎的亲兵，连忙爬过来救助。令他们绝望的是，大堂的正门与两个侧门，已经全部被控制。

许彪大喊：“尔等谋反，已有两人伏诛，仅剩殿中将军艾冲，与他人一概无关！”

北宫纯则挥舞狼牙棒杀了过去，两人一文一武，一个攻心，一个凶猛，士卒们无心恋战，纷纷逃出，或者举起双手投降。

叫艾冲的殿中将军被士卒围住，见走投无路，他也举起了双手。

许彪道：“带下去，关起来！”

北宫纯则不然，举起狼牙棒直接打死，嘴上还振振有词：“都投降了，居然还想偷袭我？”

这话说的很不要脸，人家哪有偷袭他？

但北宫纯认为，生死存亡的时刻，与其关起来派人看守，不如弄死更直截了当。

许彪喊道：“贼人已死，罪有应得！立刻召集队伍，出发去太极殿保护至尊！”

右卫第一个行动起来，在不需轮值的日子，全体出动赶赴皇宫。

岐盛却坚定的说道：“长沙王殿下息怒，为今之计，楚王有三条路可以走，而刚才的打算只是下策。”

长沙王压着怒火：“你倒说来听听！”

公孙弘一向自诩有勇有谋，但是上次伏击杨骏不成，然后强攻杨骏府邸。过程中他有挫败感，同时也近距离观察殿中中朗孟观的用兵之道，叹服之下最近多有思考，等着下一次展示的机会。公孙弘相信，这一次他会更加出色，如果有机会，他终将成为卫青、霍去病那样的百战名将。

高大的公孙弘如此，矮小的岐盛却提出不同看法，他手抚诏书良久，劝道：“盛劝殿下以退为进，不如暂回襄阳。”

其他三人都反对，长沙王更是厉声道：“你身受兄长知遇之恩，临危时刻却慢我军心。你可知若稍有退让，吾等兄弟辛苦所得毁于一旦，更有可能性命不保！”

传诏的宦者张泓道：“殿下勿疑！汝南王严密控制诏书，至尊身边全是他的人，加盖玉玺已无可能。若强行如此，恐引起对方警觉，反倒误了好事。”

见楚王神情惴惴不安，张泓又拿出一样丝绸包裹的东西，“此物乃是武库中珍藏，石浩然任武库令时私自带出，离开洛阳时将其交给皇后娘娘。”

什么东西需要名贵的丝绸包裹，又值得石凡不惜从武库偷出，楚王打开包装，惊道：“竟是它？”

两人正在门外等着，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一个三尺多高的侏儒，一个龙行虎步，一个小步快跑。

楚王把事情详细说了，公孙弘双手抱拳，朗声道：“但听殿下吩咐，宏愿为殿下前驱！”

宦者张泓得了楚王的赏赐，乐滋滋走了。楚王一手捧着诏书，一手拿着白虎幡，愣了半天。

长沙王道：“兄长一向英明神武，做事果断干脆，怎今日婆婆妈妈，好似六神无主？”

长沙王问：“一副幡啊，上面绣着一只雄壮的白色老虎。什么啊，这是？”

长沙王短暂任职左卫将军，对禁军里的规矩并不懂。楚王也只是曾经耳闻，此物为白虎幡，禁军将士见了如皇帝亲临，必将死命征战。

诏书只是个借口，置之于死地才是目的，长沙王年幼，并不解其中深意。有此诏书，楚王便可带禁军强攻汝南王府，个中事务可临机决断，他不会让汝南王活着待罪的。

只是，楚王疑惑的是，这诏书没有玺印。

张泓问：“皇后娘娘说，此物胜过千军万马。殿下拿上它，还有什么顾忌吗？”

楚王想也只好如此，上次带禁军讨伐杨骏，只有调兵的诏书，并无讨贼一说，新的诏书迟迟不到，众禁军将领并无人质疑。最关键的，上次参与的将领，除了左卫里的殿中中朗孟观、李肇的封赏被汝南王拦阻，其他人均是升官发财，大家乐于看到宫廷政变，这又是封妻荫子的好机会。

现在的情况是，青纸诏书有瑕疵，但是他手握白虎幡，应该足够用的。

楚王接到诏书时是迷茫的，催促贾南风很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青纸诏书上说，由楚王统帅所有三十六路牙门军讨贼，也就是洛阳附近的十万外军。

至于贼人，诏书上说的明白，汝南王亮欺瞒君上、假传圣旨，常怀不臣之心，罢免其所有职务，令其在家待罪！

弟弟长沙王疑问道：“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对敌唯有你死我活，在家待罪是何意？汝南王又怎会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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