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石凡也笑，通俗理解刘琨的话，那就是：活好，人品正！这是极高的评价了，石凡此前想都想不到，他能与这个时代最风云的人物成为至交，比如最狡猾老练的卫瓘、最俊美清秀的卫玠、最豪爽大气的刘琨、最才华横溢的裴頠，甚至他还娶了大才女卫烁，抢了史上最年轻美丽的皇太后杨芷。

四个字评价最近半年多的成就，那就是“死都值了”。

偏偏石凡不想死，如此美好的生活，做梦都能笑醒。后面的路还很长，贾后与汝南王的争斗愈演愈烈，那位先帝最宠爱的襄城公主还没娶回家，最聪明可爱的小妹妹潘金鹿尚未长大，桃花源里如此多的秘密并没有破解，铜驼街的生意依旧不够大，科技只是个念头并未真正的萌芽……

刘琨紧接着说：“大白天的你裹成这样，别人是认不出来。可谁不知道，你是个坏人！没见别人都躲着你走吗？”

杨奕道：“越石兄，浩然兄，事发突然，不能不来！”

“等等！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

杨奕提醒道：“那日在金谷园校场的高台上。”

对，当时匈奴人刘和玩调虎离山之计，杨奕去金谷园送消息。

“今日又有什么事，匈奴人又来了？”

杨奕干脆道：“不是！今天，我不能让暮晚出嫁！”

石凡愣道：“此话何意？”

“暮晚是个懂事的好姑娘，见了以后心欢喜，我要娶她为妻！”

“什么？”

这才真正的事发突然，石凡与刘琨还没反应过来，弄不清他是不是开玩笑。杨奕已经一跃而上，跳入一对新人拜堂的地方。

“我不同意这桩亲事！”

操持此事的是卫家的老人，做媒的是裴頠。他们此刻都是傻掉的，从未见过公然上台抢亲的。

裴頠先反应过来，第一个问题是：“你是谁？”

杨奕道：“我是谁不重要，但我今天要带暮晚走！”

裴頠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新娘可曾对你有诺？”

杨奕肯定说道：“没有！不过，我还是要带她走！”

裴頠第三个问题是：“你带她去哪？”

这个问题戳中杨奕软肋，总不能说“白云山深处”，那可暴露了自己与父亲以及文鸯的行踪。他从不愿撒谎，只得敷衍道：“也许天涯海角，也许咫尺天涯，用你管？”

杨奕的出现顿时成了全场焦点，大家都喜欢看人成婚，因为热闹嘛！要是来个抢亲的，除了本家都喜欢看，还是因为热闹嘛！杨奕今天身上没带兵器，但那份决绝的劲头还是个无赖模样，他不管什么，也不讲道理，他只要来抢亲，如此简单而已。

卫玠与暮晚已经到位，就差拜堂之后入洞房了。石凡见场面尴尬，只好在台下出声喊道：“这位郎君，他们两情相悦，兼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凭什么枪啊？人家为什么要跟你走？”

杨奕抬头看远处的石凡，说道：“那日山谷一见，便觉此女子清新脱俗，乃是天上人间少有的佳人。兄长既然收她为义妹，为何不嫁给小弟成人之美呢？”

他说出这句话，包括卫玠等人都明白了，这位抢亲的与石凡熟络。石凡也没法再装作不认识，索性做点证婚人该干的事情，介绍起暮晚与卫玠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吧！

话说那日卫玠从河边打马而过，芸芸众生中一眼望去便再难相忘，为此他们一起得罪了琅琊王家的王平子，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但是他们的爱是忘我的，面对世间种种眼中却只有彼此。卫玠与暮晚初次见面便相谈甚欢，约下今生永不相负，只因家世两人不得不暂别。此后卫玠随着家族回乡，连东宫的太子中庶子也辞了，唯独放心不下暮晚，两人在夕阳下拥别，在晚霞里挥手，什么天涯海角、地老天荒都见鬼去，他们只想要彼此的今天与明天。以至于有一天老了，搀扶着你，然后在床榻安然死去。

石凡说完，抢亲的杨奕呆了半响，说道：“浩然兄，我知道你金谷书局的书为什么卖的好了！”

“晕！”

石凡费了半天口舌，感动现场无数的观众，唯独你以为我编故事骗人是吧？

杨奕不为所动，今天的亲抢定了，能站出来跟你们说一声，已经是给面子，知道吗？

石凡与刘琨低头嘀咕，商量怎么收场。这位少年嘚瑟的很，以为靠一己之力可以带走暮晚。不过石凡却说，他有自信是正常的，前几日在匈奴人手里，他不是一样连杀数人带走了暮晚。

卫玠没见过杨奕，想说什么被新娘子制止，暮晚轻声道：“英雄，感谢你那日搭救之恩！”

暮晚声音一出，杨奕被酥倒全身，仿佛没有一点自制力，以至于连客气话都没说出来。

“只是不知，英雄高姓大名？”

暮晚此问是无意的，杨奕的身份极为敏感，本应严格保密。台下的石凡急了，当即要冲上去堵住他的嘴。

杨奕的声音显然更快一些：“在下杨奕，字朝夕！”

石凡只能无奈感叹，这些一厢情愿的思春少年郎啊，以为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世界，却不知鲜花哪里都有，哪年都会绽放。杨奕为了暮晚一句话而暴露身份，置自己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仿若他愿意为了爱情迷醉，愿为了对方情不自禁。

石凡愈发的觉得，话语的力量已难以将其劝止，今天对他只能用强。石凡的眼神略过刘琨、石超、石勒、许彪，我们几个联手，他又没拿兵器，应该可以顺利拿下，而不至于闹出太大动静！

众人偷偷围拢上来，见石凡一个眼神，抓捕行动马上开启。

石凡吓一跳，惊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杨奕，朝廷通缉要犯。

石凡笑道：“越石兄莫不是明知故问，考小弟呢？其实很简单，越石兄难道不觉得，此举与卫公掉入茅坑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将别人比作茅坑颇有不妥，但是站在卫瓘的角度而言，他现在不要权势、不要热闹，亲孙子娶商贾之女，外人看来便是自甘堕落。可这又如何呢，以卫瓘的老辣眼光，他清楚的知道朝政必乱，能够自保已经是祖坟起青烟。何况，石凡还觉得，卫瓘是故意去江东找个亲戚，若是中原动乱，长江以南是绝佳的避难场所，当年的东吴政权能够苟活几十年正因为此。

婚礼进行当中，两人在一旁正闲聊着，一个黑衣人出现，脸上还用黑布裹了，只剩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朝外看。

卫玠脸上抹的不像样子，跳下马来找祖父说话。众人看呆了，全天下最俊美的少年，竟也有了几分洒脱的英气。卫瓘爱惜的抚摸孙子脏兮兮的脸，乍一听到路上遇袭的消息，卫瓘担心害怕极了，好在孙子福大命大化险为夷。

卫瓘抚摸他胸前金质的长命锁，叹道：“我就说你要带好了它，关键时刻会保佑你的。”

卫玠说：“知道了，祖父，还有那么多客人呢？”

刘琨问石凡：“你觉得卫公让孙子娶江东暮家的女子，所为何故？”

河东卫家虽不属八大世家，但门第也是极高的。而江东暮家只是商贾，即便是所在的吴郡，顾、陆、朱、张四大家没一个选择与其通婚的，**裸的看不起。原本暮家女子沾了渤海石家的光，作为妾室纳入已算勉强，何故要作为正妻娶进呢？

石凡想都不用想，他太了解卫瓘了，“此处热闹只是在安邑，连河东郡都出不去，外人甚至不知卫叔宝娶妻。他要是找人问吉另选个日子，不知多少朝廷大员、世家子弟要云集安邑欢聚一堂，甚至贾后与汝南王都会派人来，那时候的热闹可有的忙了，你还想让卫公装作掉进茅坑啊？”

刘琨哈哈大笑：“与浩然对话甚是轻松，凡事皆为一点即透！”

卫瓘一挥手，顿时鼓乐齐鸣，一场热闹的婚礼开始了。卫瓘本人则迎上了几位贵客，吏部尚书裴頠走在最前面，裴家与卫家同在河东郡，关系一向还算不错，这次裴頠能亲自来参加婚礼，卫瓘略有感动，也许两家联姻的事情应该提上日程了。

刘琨与石凡搀扶一人并排走着，再朝后是一群小伙伴。卫瓘看到被搀扶的人很是意外，“仲雄，怎么是你？”

卫瓘事先听了消息，因此从容一些，出言说道：“老夫从叔宝异于常人，将来必是我卫家的千里驹，只是从没有人相信。如今观来如何？他只是结婚，老天爷电闪雷鸣，听说是数百匈奴兵一路追杀，还不是安然回来了！”

卫瓘出声，众人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是路上遇见强盗。而且这强盗还不一般，乃是凶悍的匈奴人。

刘毅一脸的郁闷，拉着卫瓘的手，苦涩道：“唉！卫公，一言难尽，说来话长啊！”

两位老相识，刘毅耿直不被朝政所容，卫瓘狡猾主动避世，想起几十年同朝为官的旧事，两人不胜唏嘘，手挽着手走进内堂闲聊去也！卫瓘临走示意石凡和刘琨招待宾客，今天的婚礼虽仓促却一定要热闹。

刘琨问：“浩然，你说卫公为何要急着办婚礼，即便是为叔宝娶妻，难道不应选个黄道吉日吗？”

出了山路，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安邑的卫府时已近午时。

他们哪里还像是送亲的队伍，众人身上除了水便是泥，不少人鞋子都跑掉了，甚至连新娘子也骑坐马背。八抬大轿早留在山上，用来阻挡匈奴追兵。

卫瓘闻听后到了门口，一同迎接的还有家族百余人，以及围观百姓数以千计。众人对着越来越近的队伍指指点点，好端端的一场婚礼，怎么弄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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