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石凡望着司马繇：“六万万的五铢钱，我要赚很久，而且是家父的东西，不能不要。”

“我没有！你能将我如何？”

石凡走近几步，直视着他，说道：“你若不还，就关在这里吧！虽然我不喜欢看到你，但为了六万万钱，只能委屈自己的眼睛。”

下面的群臣在交头接耳，他们发现熟悉的面孔少了很多，听说有些被直接咔嚓了，有些称病不敢上朝。尤其是总站在最前面指点江山的杨太尉，平时最烦他絮絮叨叨，突然少了又觉得不适应。

朝中老臣更加少了，玉人裴楷、尚书令乐广、吏部尚书王戎、中书令何劭成为仅剩的几位“德高望重”者，而且在品德方面还都受到质疑。王戎的贪鄙，贪财吝啬的故事四处流传。乐广的清谈无为，每日的工作只剩下韬光养晦。何劭在先帝驾崩时的妥协，被人视为丑事。即便是玉人裴楷，虽素来不喜杨骏，但毕竟儿子娶了杨骏的女儿，此刻是吓得战战兢兢。

除此之外，众人谈论的话题还有东安公，小道消息说马上升为东安王。此人在剿灭杨骏的过程中出尽风头，杀了洛阳城大户几十家，后来去金谷园闹事被抓，已经好几天没有露面，听说是被石浩然扣押。

不少人替石凡捏了把冷汗，即便还不是王爷，那可是堂堂的国公，你敢限制他的自由，还剁下他府内几百人的手脚，甚至对其中两个动了宫刑，这在《泰始律》中应该算滥用私刑吧？

石凡站在那里，身边有刘琨、裴頠，以及洛阳令周玘，几个人有说有笑，似乎并不在乎此事。

贾南风来了，龙椅后面的帷帐隐约有她的身影，一会走出个宦者，手持青纸诏书念起来。

第一道诏书有关杨骏及同党，贾南风将其定性为谋反大罪，大多数罪魁及家人都已斩首，其余收押在狱，待廷尉审讯后押赴刑场或流放边地，女眷卖身为奴。此外，着廷尉处继续搜捕逃犯，其中包括江统、潘岳、文鸯等。另外有与杨骏关系亲密者受连坐之罪，包括前弘训少府蒯钦，以及今天侍立朝堂之上的裴楷。

裴楷感觉天旋地转，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当堂被禁军带走。事发突然，众大臣都在观瞧情况，并无人胆敢站出来劝止。

第二道诏书讲的事情差不多，但对象只有两个，一品夫人庞氏废黜荣衔，鉴于已经忧惧自尽，打开棺材后鞭尸百下。皇太后杨芷勾结贼人杨骏阴谋叛逆，又行为不检秽乱宫廷，废除皇太后称号，关入金庸城待罪。

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庞氏分明是被贾南风捅死的，非要说成忧惧自尽。连人家死了都不放过，还要鞭尸百下。至于杨芷秽乱宫廷，不少人憋住笑，那个到处寻求美少年欲求不满的女人是谁，贾南风把自己做的坏事强行安在别人身上。

第三道诏书是论功行赏，楚王司马玮统禁军攻克太尉府，斩杀罪魁杨骏当记头功，为北军中候统领禁军。东安公司马繇搜捕贼党有功，升爵东安郡王，食邑两万户，官任左卫将军，统熊渠虎贲。散骑常侍石凡智退右军，劝降贼党骨干刘豫，功劳与东安王并为二等，升任右卫将军，统领佽飞虎贲。加官散骑常侍如旧，免太子中庶子、武库令等官衔。

楚王头功，司马繇与石凡并为二等，这是本次政变中除贾南风之外最大的受益者。楚王统领各路禁军，司马繇与石凡分领左右卫，轮流戍守皇宫。好笑的是，这两位正在掐架，其中一位因为被抓今日没有上朝。

除此之外，长沙王司马乂为前将军，齐王司马冏为后将军，成都王司马颖为平北将军镇守邺城，此三人功劳三等。众人基本认可，王爷们升官快一些很正常，稍微意外的是成都王要外放镇守邺城，他还尚未成年，能否担此重任并未可知。

接下里得到好处的是贾南风亲信，他们并没有参与政变。贾南风的族兄贾模为中书监，搭档何劭负责中书省事务。有亲戚关系的王戎升为尚书令，原来的尚书令乐广腾地方，做了太傅的虚职。外甥贾谧为通事舍人，负责皇帝身边起草诏书的工作。贾南风的表弟裴頠兼吏部尚书，原有的右军将军、国子监祭酒依旧。

除此之外，贾南风下旨召太常令张华回朝辅政，命豫州刺史王浚为平东将军镇守许昌，命河间王司马颙为平西将军镇守长安……

一番任命下来，石凡暗树大拇指，贾南风人品一般，但政治智慧比杨骏高出很多，他对皇室是又拉又防，提拔楚王等人的官位，地方上拉拢成都王与河间王，命令太原王家的王浚镇守许昌压制汝南王。

与此同时，贾南风不止重用亲信贾模、贾谧、王戎与裴頠，还召回才能杰出的张华回朝辅政，此举将有利于她收服人心。

诏令发布完毕，有人倒霉，有人高兴，还有人彻底放心，他们不在被打击报复的行列。既然自身安危没问题，很多人跃跃欲试替别人出头，比如江统、潘岳、蒯钦、文鸯……

“启禀至尊，文次骞素来与罪魁杨骏没有来往，不应被列入同党。”

“启禀至尊，潘安仁只是一介书生，在太尉府做些文案工作，请至尊免除其罪过。”

“启禀至尊，江应元乃耿直之士，罪魁杨骏当道之时，江应元一直规劝并未作恶，即便有过也罪不至死。”

“启禀至尊，南郡蒯家虽与罪魁杨骏有亲，但蒯钦在京时多次与之冲突争吵，最终辞去弘训少府官职也正因为此，不应在连坐之列。”

群臣的呼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人替杨芷开罪：“皇太后自入宫后一向母仪天下，先帝多次称赞，婉嫕有妇德，美映椒房。望至尊详查，看在先帝面上赦免其罪。”

宦者张泓退后到帷帐边，问贾南风意见，听到指示后回来。

张泓大声道：“至尊旨意，文鸯、蒯钦之罪可赦免，潘岳与江统是太尉府属官，难辞其咎。至于为前皇太后开罪者属别有用心，应收押入狱，由廷尉审讯！”

众官员一片哗然，什么至尊旨意，分明是帷帐后面贾南风的主意。那个冒头为杨芷求情的被当场抓走，文鸯与蒯家都没事了，潘岳与江统仍在追捕之列。

石凡在盘算着主意，今天朝堂上的结果不算坏，他还要处理的是东安公的事，以及如何为叔父潘岳洗脱罪名。这等任务最好不要在朝堂上提起，真正的勾当都是私下里的。

……

朝堂集会，皇帝司马衷坐在龙椅上吃肉，美滋滋的。

石凡话音刚落，北宫纯与石勒一起动手，像两只老鹰抓一只小鸡。

太子司马遹小声问：“浩然如此作为，皇后那边可好交代？”

石凡无所谓道：“行与不行，总要试一试！钱财不重要，但欺负进家里就没法忍了！”

石凡指着堆积如山的宝物，这都是从受刑卫兵身上搜出来的，“我已派人计算，今夜你砸坏多少东西，金谷园又丢了多少，你打算如何赔偿？”

司马繇道：“东西不是堆在这里，你再安排下人放回原处就好。”

“先算坏了的，再算丢了的，还有我重新摆回去花的工钱，你一枚五铢钱都不能少。”

“当朝国公，宣祖皇帝的后代，你敢关我？”

“裴叔则、刘子雅给我讲过《泰始律》，里面可没说宣皇帝的后代可以为所欲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我关你又能如何？六万万钱少一个子，你休想离开！”

一提说理的地方，司马繇想起来了，“我可是替皇后娘娘办事，你岂敢如此？”

张口闭口的皇后娘娘，太子与楚王都有些不喜，司马家族的子弟，却围着皇后打转，瞧那份出息。楚王不同，他主观里还是想恢复司马宗室对朝廷的控制，只是恰好遇到一个愚笨的皇帝，以及一个强势的皇后。哪怕是被利用，他暂时也只是皇后的合作者，时政变化可能很快对立。

计算工作很快完成，反正有的没的都要算上，宝物估价又很难精确，石凡大方的给去掉零头，大概算来需要六万万钱。

数字有些恐怖，司马繇贵为皇室成员，也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石凡喝道：“他们可以走，你的账还没算清楚！”

司马繇停住脚步，回头问：“你赢了，还想怎么样？”

但对于石凡来说，六万万并不夸张，须知道中书令何劭家里一顿饭就要万钱，隔壁王济对赌八百里驳用千万钱，六万万只是他六十次的赌注而已。

“石浩然，你莫不是想讹诈？”

“你带着大军闯入我家里抢东西，还反说我讹诈，大晋国没有说理的地方吗？”

刚刚金庸城里尸堆如山，如今金谷园血流满地。

几百只手，几十只脚，还有两个惹事的小物件，被家奴聚拢在车上拉走，侍女们在地上忙着擦拭血迹，石凡不愿在自家园子里看到这些。

受刑后的东安公府兵被驱赶出金谷园，没法行走的被人驾走，实在不行还可以抬。司马繇今夜的行动彻底失败，他精神萎靡的跟着人群，心中恶毒的想怎么报今日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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