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有了书信，石凡对眼前的侏儒添了几分信任，问道：“楚王夜闯禁军营地，那么行动是在明日了？”

岐盛点头，答道：“郎君果真聪慧，楚王殿下的行动在明晨卯时，如今在行军的路上，怕的是泄露消息。”

“楚王此举颇有胆量，他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召集各路禁军，卯时行动的话，天亮之前很难完成。好处是禁军那边临时集结，即便有人通风报信，待传入洛阳城还需要时间，说不定到那时已经杀掉杨骏。”

石凡不惊讶于他的见识，作为一个官位不显的舍人，他吃惊的是岐盛居然敢对皇后与楚王的方案提意见，而且可以毫无遮掩的提出。

岐盛不管那些，详尽的分析道：“杨骏出入皇宫有甲士护卫，公孙宏在阖闾门伏击即便获胜，杨骏也有逃生的机会。一旦杨骏返回太尉府，他至少可以固守待援，若时间长了，禁军将领自会选择战队，杨骏并非没有取胜的机会。”

“你说的对，兵贵神速，最好的结果是趁着大家没想明白，快刀斩乱麻！待杨骏败亡已成事实，自然没有什么阻力。”

岐盛继续道：“杨骏固守还是下策，他若是主动带府兵放火烧掉司马门，阻断宫内与禁军的联系，然后召集心腹张劭、李斌及刘豫。张劭是右卫将军，李斌新任左卫将军，守卫皇宫的两只队伍都掌握在他手里，刘豫又统领禁军中人数最多的左军，加上太尉府数千士卒，杨骏真实掌握的力量要强于皇后与楚王。”

石凡赞叹道：“思远若是投靠了杨骏，恐怕皇后与楚王明日凶多吉少。”

岐盛道：“杨骏之才，不足以从谏如流，我见了他也没有用处。岐盛效忠于楚王，请石家郎君不必怀疑。”

石凡从一开始就猜疑他，后面渐渐的好起来。他不得不承认，楚王有个好谋士，虽然长得特别了一些，但审时度势、出谋划策还是可以的。

岐盛问：“楚王要我探寻郎君意见，谋划中可有何不妥，抑或郎君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石凡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一不做二不休。楚王休要迟疑，大事可成！”

岐盛起身要告辞，石凡留住，问道：“明日之事，不知搜捕的杨骏同党有谁？”

岐盛道：“楚王派我此行，并未交代此事。”

“那你可知！”

岐盛点头。

石凡道：“世事难料，何不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他日或许用得上。”

这有些威胁的味道，岐盛想了想，说道：“杨骏的同党包括其弟杨珧、杨济，属官江统、潘岳等三十余人，心腹张劭、李斌、段广等，东夷校尉文鸯……”

“文鸯？老将军和杨骏有何关系？”

岐盛摇头：“皇后与几位王爷定下的名单，我并不尽知。”

石凡说道：“我暂且出不去，烦请思远转告楚王殿下，潘岳是我的叔父，并非真心归附杨骏，请饶恕他一命。”

岐盛答应道：“郎君吩咐，我当尽力！只是楚王已出，是否还有时机说明，并未可知。”

……

深夜，没有月光与星光，四处一片漆黑。洛阳城北的禁军营寨，这里是右军驻地，营门前出现敌情，有人大喊开门。

右军将卒立即警惕起来，有位将领模样的登上门楼，喝问道：“何人如此大胆，怎敢夜闯军营。”

对面似乎有数百的马匹，有人大声回应道：“至尊圣旨，右军将军裴逸民还不速速出营接旨！”

将领不敢确信，继续问道：“何等旨意，怎会深夜颁旨？若有调兵的虎符尽快亮出，若是没有还请速回！”

火把映照在来人脸上，棱角分明，表情凶悍。将领清晰看到，惊叫道：“楚王殿下？”

来颁旨的是楚王司马玮，将领列兵守卫，这才敢开门迎接。

楚王愤怒的将青纸诏书扔在他面前，同时问道：“右军将军裴逸民何在？”

将领答道：“裴将军还有其它要务，并不是每夜都住在营寨。”

司马玮命令道：“既然裴逸民不在，本王命你临时代理右军将军，速速跟本王进城平叛。”

将领已经读完了圣旨，这是一道调兵的命令，不过并非兵符，而是来自皇帝的青纸诏书。

将领“诺”了一声，立即集结队伍。

右军拔寨前行，青纸诏书传递到下一个军营，一个时辰的功夫，各大营寨距离并不远，除了杨骏心腹刘豫统领的左军，其余的诸如前军、后军、右军，以及屯骑、越骑、射声、长水、步兵五校尉，已经集结完毕向洛阳城进发。

石凡思考一番，说道：“皇后与楚王的计划肯定是仔细掂量过的，成败的关键一个是伏兵能不能杀掉杨俊，第二是楚王带的禁军何时围攻太尉府。”

岐盛道：“其实计划中有些瑕疵，杨骏同样有翻盘的可能。”

成都王司马颖是石凡的好友，年纪与石超相当，仅有十三岁而已。

岐盛道：“原本计划中并无成都王，是楚王提出临时加入的。这次的行动若是成功，论功行赏少不了成都王的好处，楚王这个当兄长的应该是照顾十六弟。”

“哦！”

石凡奇怪，这里的牢间是石头砌成的墙，门是木门，只有上面狭小的窗户可以向外看。他试图弄清楚脚步声的来源，却发现徒劳无功，视野内外面空空如也。等了片刻，石凡听到有敲门声。

刚才刘颂走的时候并没关，石凡喊道：“进来吧！”

门开了，石凡还是没看到人，只听到一个声音：“石家郎君，我奉楚王殿下王命，来此相见！”

岐盛继续介绍道：“楚王派府中长史公孙宏带兵埋伏阖闾门，明早在宫门外伏击太尉车驾。一旦行动开启，齐王将带兵固守皇帝与皇后身边，东安公司马繇抓捕杨骏党羽，长沙王与成都王驻兵司马门以防动乱。”

“成都王？他才多大年纪？”

岐盛理解对方的疑心，从怀中掏出书信交给石凡。

石凡展开看了，确实是司马玮亲笔。他说要夜闯各路禁军营地，时间紧迫任务繁重，因此不能当面相见，派舍人岐盛前来。

石凡低头，再低头，看见了。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我的神啊！老天爷啊！

地上有个小小的人儿，看起来四尺不到的样子，两个加起来和石凡差不多高。此人长得脑袋大、脖子粗，五官紧缩，眼睛溜圆，搭配两只大大的招风耳。他的身材矮小浑圆，喜欢两条胳膊交叉放在胸前，有着两条内八字腿。

刘颂回头瞪了他一眼，北宫纯尴尬的闭嘴。还闯什么闯，石凡已经答应用黄金替他赎罪，他很快就能得到自由。

原本的牢房里，石凡站起身，毕竟是楚王派来的人，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他透过狭小的窗户望向牢外，只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却没有看到有人。

石凡突然想起一个差不多的人，他前世里最喜爱的美剧里有个叫做“小恶魔”的角色。两人长相略有差距，但整体气质十分的相似，都是丑陋的侏儒，都是很自信的站立。

他似乎习惯了别人的惊愕，主动自我介绍道：“小的淮南人岐盛，字思远，在楚王府做舍人，今日来此见郎君有要事相商。”

石凡把他让进牢房，两人相对跪坐，石凡客气道：“思远兄，你我初次相见，不知楚王派你来所为何事？”

刘颂破例让石凡单独见客，对于以严谨苛刻著称的他来说，这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北宫纯跟在身后，他们要临时转移去另一个牢间。

北宫纯自语道：“又没有绳索束缚，俺要是强行闯出去，谁能拦得住？试问谁能拦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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