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游仙

断臂男子疑道：“齐正凌？十虎山齐家的人？”

郑通笑道：“这个齐正凌的来头可比十虎寨大出十倍。”

断臂男子神色一变，眉头一下皱起，沉默片刻后道：“平江城的？”

断臂男子问道：“这么轻易就报出姓名，真的会是齐步平的儿子？”

郑通冷笑道：“魏长老是怕郑某所言有假，还是怕在自家的长平城中着了别人的道？”

断臂男子丝毫不已为忤，沉声道：“真若是齐正凌，要怎样对付？”

郑通沉吟片刻道：“此时不得惊动其他几位长老。那些长老近些年被邀剑庄的疯子们杀破了胆子，知道了消息反而会误了大事。除你我外，在邀上药先生师徒和白供奉。到时请药先生在水井食物中下毒；我手中有三十张飞蝗弩和五十死士，到时用飞蝗弩将齐步平身旁亲随射杀，你我以及白供奉并肩齐上，想来一个强弩之末的齐步平还是拿得下的。”

断臂男子点头道：“只盼能将齐步平生擒，再以齐步平为饵，钓来宋擎。”

不待郑通答话，就听窗外一人冷笑道：“用这些伎俩就想生擒邀剑庄庄主？”

郑通听到窗外声音后，未见抬手，已有一蓬细如牛毛的银针刺穿窗扇射到窗外。

发完银针，郑通双手又扣了两把银针蓄势待发，听了片刻，竟是听不到一丝声响。

郑通正惊疑不定时，一旁的独臂中年人忽然沉声道：“宋擎！魏长明再此！有本事就来取我性命！”一面说着，一面从一旁墙上取下一柄长剑提在手中。

只听“哗啦”一声，窗棂忽然碎为无数木条，暗器一般向书房内二人射来。二人躲开刺来木条，就见一个人影从窗外飞扑进来，手中长剑直刺魏长明。

郑通双手疾发，手中银针化为一片银芒向来人射去，一旁的魏长明则是长剑直挺，刺向来人前胸。

谁料来人竟是不闪不躲，长剑轻挥挡开射向面门咽喉的几枚银针，任由其余十余根银针和魏长明手中长剑刺中自己身躯，手中长剑则是一剑扎进魏长明侧颈。

魏长明侧颈处溅出一朵血花，闷哼一声，扭动几下便不再挣扎。

郑通见状大惊，手中暗器疾发，只见一根根银针刺进身躯，却是奈何不料来人分毫。

来人见魏长明身死，转过头来，向郑通浅浅一笑，随即一掌击向郑通。

郑通见来人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心中更是吃惊，又见少年凌厉一掌已到面前，只得一掌迎去。

“砰”的一声闷响过后，郑通面色赤红的急退几步，呕出一大口鲜血，颤声道：“撼山掌！你是扛鼎庄的人！”

少年也故意后退几步，咳了几声，学着郑通的声调颤声道：“寒波掌！你是寒波岛的人！”

郑通大怒，强忍伤势，手一扬，又是一蓬银针射向少年射去。不待银针到少年面前，郑通又是取出一柄短剑，向少年疾刺过去。

少年挥剑挡开射来银针，正想挺剑与郑通斗上一番时，只见郑通虚晃一剑，竟是向门外逃去。

少年疾步追到院中，见总舵中各处的下属已经蜂拥赶向此处，不敢耽搁，手一扬，三枚袖箭正中郑通后臀。

郑通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少年抢上前去，挺剑直刺郑通后心，郑通竭力挡开刺来一剑，谁料少年手中长剑剑势一转，已是刺中郑通右肩，郑通一声惨叫尚未发出，少年剑势再变，剑锋在郑通肩头一拖，已将郑通右臂齐肩卸下。

郑通颤声道：“‘腾龙！’泰元门！你是齐正凌！”

少年也不答话，一剑又砍下郑通左臂，还剑入鞘，俯下身面带微笑道：“还记得五年前你是怎样伤我师伯宋擎的吗？”

郑通闻言，喃喃道：“将军府！你……你是……”说道此处，不知是因疼痛还是惊吓，已是说不出话了。

少年微笑道：“泰元门燕良，特来替家父及师伯来向郑帮主讨这欠了五年的债。”

郑通双目圆睁，看着燕良将三枚银针刺进自己胸前后，一掌重重击在自己心口要害处。

郑通只觉一股暴烈至极的劲力从自己左胸传遍全身骨骼血肉。喉头处被巨力一挤，一股热血狂喷而出，喷到空中后又大半落回自己脸上。

燕良看了一眼郑通尸体，纵身跃上屋檐，凝气于喉，纵声长笑。少年的清朗笑声在深秋夜空中远远传开，将身后弓弩暗器的破空声尽数掩盖住。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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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男子闻言，沉默片刻道：“消息从哪来的？”

郑通道：“今天早上，借着帮里名头杀人越货勾当的一群土狗瞎了眼，对一个年轻公子动手，反被杀了头领。那名公子走时自称平江城齐正凌。”

郑通闻言道：“段长老之事倒是次要，只是魏长老您不要忘了齐步平的师父是谁。”

断臂男子闻言，眉头一颤，道：“宋擎近几年来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想来不会为了这个徒孙来长平城的。”

郑通又道：“最近得到消息，齐步平得罪了朝廷，峥义镖局的四个分局全部被封，齐步平不知所踪。邀剑庄没了庄主，庄里那群剑客也只得夹起尾巴行事。此时齐正凌出现在长平城，说不定齐步平也在城中。”

郑通说的越是苦口婆心，在座的各位长老的脸色就越尴尬。

直至黄昏，众位长老才一脸难受的从总舵告辞离去，留下口干舌燥的郑通。

郑通坐在书房太师椅上，大口饮着杯中清茶，想着方才在房中议事的长老门，嘴角现出一分奇怪笑意。

郑通道：“这位齐正凌公子正是峥义镖局镖头、邀剑庄庄主齐步平的独生爱子。”

断臂男子神色不变，缓缓道：“五年前段长老之事，全是因为段长老过分托大，竟敢与齐步平放对，才会像丧家犬一般仓皇逃回总舵。”

断臂男子道：“不知帮主此时有何事吩咐？”

郑通道：“今日有帮众传来消息，齐正凌到了城中。”

放下茶盏，吩咐门外侍从道：“将魏长老请来。”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进房中。这名中年男子两鬓斑白，一脸沧桑。身材虽然寻常，手臂却粗壮异常。

只是郑通此时所议内容却是与名震定州的长平帮帮主丝毫不符。

“镔山郡那间造酒作坊造出的酒掺进药先生配出的秘药，冒充成二十年的申州陈酿，上个月已为帮中带来了九千多两的收入，各位各位长老何必如此固执，不肯让帮里在疆宁郡再开一间呢？”

然而就是这粗壮手臂，让中年男子看来显得更是怪异，因为男子右臂齐肩而断，空空袖筒走动时不住晃荡。

断臂男子走到郑通面前，微微躬身施礼道：“参见帮主。”

郑通伸手迎住道：“魏长老不必多礼。”说毕将断臂男子请到座上，亲自为断臂男子斟上茶。

长平帮，纵横定州五十余载，是当之无愧的定州第一大帮。虽五年前帮中出了大乱子，元气大伤。但毕竟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在定州十三郡中仍然无人敢撩拨。

长平帮总舵设在长平城中最大的一处宅院中。府中戒备森严，五十多名帮中好手层层布防，将宅院守得铁桶一般。

此时长平帮帮主郑通正在一间书房中与帮内长老议事。郑通尚不到四十岁年纪，身材高大，长髯及胸，外表看来确是一方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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