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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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黄巾大营外一处山坡。

我即将离开兖州,离开黄巾,离开这个呆了三年的地方。其实三年前我就该离开了,没想到等到真的离开了却要花足足三年的时间。

这三年,如梦如幻。这三年,让我开始明白了黄巾。这三年,让我清楚的了解到如斯乱世谁都不可以置身事外。这三年,终于要走完了。

秦平点了点头:“霍大哥,我会的。我和铁牛大哥会争取在以后立下大功,然后再请求曹操赦免霍大哥的罪。那样一来,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铁牛叫道:“好小子,有这想法。我怎么没想到了。”

我的眼泪却不经意流出来了,幸好他们没有看到。这小子,还是没有长大啊。

我向秦平说道:“秦平,我想要你身上的一件东西。”

秦平问道:“霍大哥想要什么?”

我指着他的额头说道:“你的头巾!”

秦平哈哈一笑,随即取下头巾:“我才想起来了,以后我们都不需要这个了。”

你不需要,我却需要。。。。。

随即我看向秦平,本来我希望他能在投降之后安心务农,只是没想到他执意要去曹操手下效力。我知道他已经长大了,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秦平,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我牵过马说了一句“谢谢。”不是对刘洪,而是对铁牛。

铁牛忽然一笑,眼泪却流了出来,而他也懒得管了:“本来我还想着和你一起在曹操帐下打仗,到时候我们兄弟俩共同进退肯定无人能挡,没想到到最后我却是和秦平这小子。”

我苦涩的笑了笑,说道:“以后有机会的。”

铁牛一听也大叫可行。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这样如果被识破了会连累你们的。更何况在战场上曹军有很多人都见过我了,其中包括鲍信的旧部。”

众人见无计可施纷纷低头不语,我甚至可以看到秦平的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我忽然感到很欣慰,在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是有人会因为我的死而感到伤心。

“既然如此。”刘洪缓缓说道。“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行了。”

刘洪没有来送我,来的人只有铁牛和秦平。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他们原本天生都应该是农民,农民的善良,农民的纯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它会让你忘记世间的争斗,感觉自己像是置身桃园。

铁牛将一匹马牵到我面前说道:“这是渠帅给你选得最好的马匹,相信它会带你安全到达徐州的。”

刘洪已经作出了决断,或许他是真的累了。毕竟哪怕汉室微弱,但每个姓刘的人都以身为汉室宗亲为荣。刘洪做了这么多忤逆祖宗的事情,如今是该回去慢慢还了。

刘洪看着我说道:“霍则,你去徐州吧。听说徐州刺史陶谦为人和善,手下更是接纳有不少曾经沦落为黄巾的人。或许你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个安居之所,若不行,便去江东换个身份重新开始吧。”我没有说话,因为我说不出话。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好痒,自己的眼睛好痛,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刘洪指向我,复杂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舍:“霍则,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我不是没想过走,可是我在这里已经有了牵挂。如果我走了,曹操怪罪下来的话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

说到这,我忽然也有了一句感慨,但却十分舒畅:“我的死已经不可避免了。”

秦平忽然说道:“渠帅,或许我们可以找一个死去弟兄的尸体,然后交给曹操。就说霍大哥在前几天已经战死了。”

刘洪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说道:“你放心。等曹操一来我会跟他说,在我和众人商量如何捉拿你的时候却不小心被你偷听到。于是你为了保命连夜逃走了,这样一来曹操就算怪下来也有我一力承担。”

铁牛说道:“那主帅岂不是。。。。”

铁牛还没说完,刘洪就打断了他:“放心,我好歹是黄巾主帅。曹操如果现在惩治我的话只会让其他人心寒,他不会这么做的。而且这几年的黄巾生涯已经让我感到疲倦了,我会向曹操请求回老家修复祖祠,以后都不再踏出家乡一步。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能理解曹操。他刚上任兖州牧,需要整顿士气还要稳住各方人员。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只有秉公处理,绝不徇私,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或者要怪只能怪天意。让鲍信,死在了你的手上。”鲍信,原来你对我的攻击还远远没有结束。。。。。

铁牛恨恨的说道:“一定是彭铁那些人在曹操面前煽风点火,不然曹操怎么会让我们交出霍则兄弟。他自己还杀了刘岱了,怎么没看他出事。”

我说道:“不要怪彭铁,他一个刚刚投降的人说的话曹操怎么会信。鲍信在兖州向来受百姓和士兵爱戴,而且和曹操的私交也十分不错。于公于私,曹操都会想要我的人头。一来祭奠鲍信的在天之灵,二来平复将士们的愤怒。若曹操不这么做,兖州百姓会怎么看曹操?鲍信的旧部又会怎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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