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个角落与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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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兰月送给秋实一件t血衫,很普通的黑色t血衫,这是兰月攒了半个月的饭钱买的,秋实既心痛又开心。

兰月又走了,这一次秋实才真的体会到,相思如翻江倒海般袭来。他每天都穿着兰月送给他的那件黑色t血衫,每天都回到神门前去等她。

秋实就这样平静而艰难的过着每一天,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等待变成折磨与煎熬。

不想几天以后,村里陆陆续续开始有村民病死,大家这才意识到这次灾难的严重性。可是这些家畜的肉,不但村民自己吃了,还有很多被拿到柳县集上卖了,这一次,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村长把情况都反应到上级,县里也派了专家来帮忙,但病情还是没能控制住,甚至县里也传出与村民类似症状的病患。

正当全村急得不得了,却又无计可施时,老一代的村民想到了万湫山,想到了这个他们代代祭祀的万湫山山神。

兰月离开的日子,秋实感觉每一天都度日如年,这个创造自己,养育自己,曾经如母亲般深爱的万湫山,此刻在秋实心里,成了一个牢笼,一个禁锢自己的枷锁,他开始变得烦躁不安。

秋实每一天都到神门前坐着,从日升坐到日落,看着神门外那一点仅有的,能看到的外面的世界。

过了半个月,兰月突然回来了,披散着乌黑亮丽的秀发,穿着美丽的超短裙,露出修长雪白的大腿。她像一只欢快的小蝴蝶,在秋实面前翩然起舞,甚至旋转时露出里面粉白的内裤,也浑然不知。

然而近日,住在万湫山周围的村民却遭遇了一次大灾难。一开始,村里各家各户养的家禽陆续死去,以为是禽流感,依照禽流感的控制方式,村里统一做了处理。可是没过几天,各家养的牲口也开始陆续死去。在农村,这些家禽家畜就是全家人一年的生活费,现在一下子化为乌有,对于本就生活艰辛的农民,这样的遭遇更是雪上加霜。

一些家中还有家畜活着的,村民想着与其等死埋了,还不如乘活着的时候杀了,好歹能烙下点东西,自己吃或者卖了换点钱也行,于是全村把活着的家畜都杀光了,连狗也都杀了。

突如其来!毫无防备!秋实犹如瞬间被雷电击中,不知该作何反应。兰月只是在他双唇间短短缠绵悱恻了一下,然后便笑着跳着跑开了。

秋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天空下起了小雨……秋实就那样站了一夜,尽管淋了一夜雨,他还是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秋实欣喜却又羞涩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蜕变的女孩,仿佛一件稀世珍宝。

从小小的爱哭鬼,到长大一些的邋遢大王,到更大一些的假小子,到眼前这个令人怦然心动的美丽少女,秋实很庆幸自己能参与兰月的人生。对于自己这种生命不知限期的物种,兰月的成长让他期待,欣喜,痴迷,眷恋,无法自拔!哪怕他知道,对于兰月而言,自己只是世界的一个角落,然而对于自己,兰月就是整个世界。

那个傍晚,刚好下了一周的雨停了,天边还挂着美丽的彩虹,本来是他俩最喜欢的景色,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苍白。

秋实一直送她到神门边,一直送到他再也不能多踏出半步,他靠在神门边看着兰月离开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秋实多想可以踏出这道神门,多想陪着兰月一起离开,多想看看万湫山以外的世界……可是,到这里,这道神门,已经是他所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想不想我?”兰月扑进秋实怀里,双手勾住秋实的脖子。

秋实羞涩的笑着,双手有些无所适从,看着眼前如太阳般灿烂耀眼的女孩,秋实点了点头。

兰月开心的笑了,突然踮起脚尖,吻上秋实的嘴唇。

秋实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就是与兰月在一起,哪怕两人只是望着天上的白云发呆,哪怕两人只是玩几只萤火虫,哪怕只是在边上安静的看着兰月学习,哪怕只是下雨天匆匆打一声招呼的瞬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兰月渐渐从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有一天,兰月告诉秋实,她以后不能再这样每天都来找他了,她考上了柳县的重点高中,要到城里念高中,只能住校,如果不忙的话,一个月能回来两天。

秋实听到的那一刻,完全呆住了,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分离是迟早的事,他也接受分离是这个世间的命运法则,他也懂得世间不存在永恒,生命只不过是相对的长与短。但是当离别来临的那一刻,他还是不知所措,甚至痛彻心扉。他很想知道,兰月是否也如自己这般难过,但是看着兰月的眼睛,对开启新世界的好奇与渴望,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远远掩盖了离别那点小小的忧伤。秋实只能笑着送她离开,他没办法让自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他只能微笑着,看着她,告诉她会一直等着她!秋实不喜欢掩饰,只要是她想要的,只要是他拥有的,都可以给她,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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