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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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天便是新年,新春初近,各家各户都是忙里忙外,喜气洋洋的,就连平日里有些寂静冷清的关宅,此时也稍稍沾染上了些许新年应该有的热闹气息。

乔安心将长长的红色围巾围在脖子间,又穿戴上了绒毛手套,全副武装之后这才转过头来朝着于伯笑道:“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我看要买的东西有很多呢。”

于伯笑了笑,说道:“没事,这不还有小李会跟我一起去嘛,顺带着提溜东西呢。这先生好不容易同意让你出门了,你还老黏在我一个老头子身边干嘛?去吧去吧”坐在驾驶座的小李也回过头笑了一声。

乔安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见他只身一人,便想找个话题开口:“你…”

“你…”

萧庭之与乔安心对视一眼,瞬间失笑,见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再出声,便主动开了口:“我刚刚看你在这里来来回回逛了好久,是在给人挑礼物吗?”

乔安心点了点头,说道:“是给一个小女孩的生日礼物,我刚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要选哪个颜色好,不过确实挺喜欢这条嫩黄色的。”

萧庭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慢慢开口说道:“我的眼光一向不错。”

乔安心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围巾,并未注意到他的眼神,听到他这么说,倒是笑了:“听着倒像是王婆卖瓜。”

兴许是这句话,一下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原本因时间而累积在两人之间的隔阂也在这一瞬间消融了许多。

等把要买的东西买完,乔安心看着身旁一直没出声的萧庭之,颇有歉意的道:“好像耽误了你很多时间,眼下这个时节你应该很忙。”

萧庭之却笑了笑:“哪里的话,接下来要去哪,我送你。”

乔安心看了下时间,说道:“不用了,我要去的地方就在这条街上,不远,我走过去就好。”

萧庭之点点头,看着乔安心转身沿着长街慢慢走去,嘴角的那抹微笑慢慢淡了下去,他看着前方那道消瘦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萧庭之看了一眼屏幕,眼眸微闪,随即接了起来:“喂。”

“见到她了?”

“见到了,只是…”萧庭之眉头深锁,看着前方已经渐渐模糊的身影,眼中有股疑虑渐渐加深。

“既然见到了,尽快想办法把东西拿到手。”

“知道了。”萧庭之脸色沉了下来,说完便挂了电话。

……

她愣了愣,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说道:“庭之哥,好久不见。”

萧庭之嘴角的笑容更深,温声说道:“大概有三四年了吧,刚才远远看见我还差点认不出你了,果真女大十八变,越来越好看了。”

因为三年来都在狱里,出来后她又一直为生活奔波着,这还是她这几年第一次踏入商场,总归有些久违的新鲜感。

她并没有过多的耽搁,随意的看了眼四周后便直接朝着饰品店走去,只是入眼玲琅满目的商品,倒是令她有些挑花了眼,正当她站在一排围巾前,有些举棋不定时,一道温润熟悉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我觉得嫩黄色的那条不错。”

乔安心只觉得浑身一僵,一转头,便看到记忆深处那双熟悉的眉眼,还有他一如既往的温暖浅笑。

关佳航见她安静下来,复又开口说道:“以后有事没事不要老到老宅找乔安心的麻烦,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总是这么毛躁。还有…萧庭之回来了。”

他回来了?程嘉禾一愣,惊喜霎时间溢满眼角:“庭之哥哥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哎呀,我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关佳航点了点头,便见程嘉禾风风火火的冲出去了,颇有些无奈,只是在想到乔安心方才的话时眼眸霎时一深。

乔安心没说话,只是双手抓着围巾,笑了笑便打开车门下去了,等车子慢慢开走后,乔安心这才沿着热闹的街道往商场走去,因为小琪的生日恰好在除夕,乔安心便打算去商场帮她选个礼物,然后去看望他们的时候送给她。

与寒冷的街道不同,商场里到处都是暖烘烘的,十分温暖,乔安心一进门便将脖子间的围巾拿了下来搭在手边,看了看四周的装饰,颇有些新奇。

所以乔安心有一句话说错了,他不需要等到将来,现在的他,就已经被愧疚折磨的几乎无法呼吸了,以至于每次见到安心,他内心的纠结都反复缠绕着他的神经。

……

三年前的那一晚他还记忆尤深,那晚混乱的可以,当他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乔安心如同众矢之的一般被孤立在中央,而程嘉禾,却在第一时间指证她是凶手,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控制的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着。

直到他调出了录像,才知道早在乔安心上楼之前,程嘉禾便已经和那个人拉扯着上楼了,直到出事,都没有见她下楼,厉声质问下,他才发现乔安心不过是一只替罪羔羊而已。

关佳航眼眸微眯,仿佛对这个话题有些不耐烦,只是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手指揉了揉眉间的褶痕,这才慢慢的说道:“不管当年的事情乔安心知不知道,她没有证据,时间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该蹲的牢她也已经替你蹲了,你只要记住,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可以了。”

虽如此说,可程嘉禾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关佳航轻轻撇来一眼,便令她没了声音。

只是当时的程家又怎么可能会任由才年仅十八岁的女儿锒铛入狱,辗转关系,才将所有对程嘉禾的不利证据抹去,而他,不过是保持了缄默,任由着乔安心被诬陷入狱。

自从乔安心进去之后,他其实去探望过一次,只是当时的乔安心并没有见他,而之后,大概是愧疚,又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再没有去过,连她的消息都不敢打听,只怕听了之后令自己越发的愧疚难安。

他也可以自欺欺人说是她罪有应得,她所受的一切不过是为她父亲受过而已,可不管他怎么自我催眠,心中的那一丝丝愧疚与心疼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明显,一点一点侵占了他整颗心脏。

程嘉禾独自待在书房里,只觉得周遭太过静谧的气氛也有些窒息,方才乔安心未说出口的话只令她心惊,她以为这件事就只有两个人知道,没想到乔安心也……

正当她有些慌乱的时候,关佳航恰好开门走了进来,见到她如此模样,眉头便不由的一皱,开口已有些不悦:“这么毛手毛脚的干什么?”

程嘉禾只觉得眼皮一跳,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放大,她看了看关佳航,问道:“表哥,方才乔安心她的话你听到了对吧?虽然她还没有说完整,但她明明知道…知道我当时在楼上,所以,她肯定知道我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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