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命谱

尴尬，很尴尬！难不成我长的不像老板？：“呃……我就是老板，你选点什么”

“哦，这样啊，像你这么年轻有为的人不多了呀”

被大叔这么一夸赞我有点不太好意思：“叔叔您都需要点什么？”

哭声让人心烦意乱，我真不好意思讲结账的事情。

这大叔蛮上路子的，问道：“小伙子，这些东西一共多少钱啊？”

我算了算说道：“叔叔，一共300块钱”其实这些东西按市场价走最起码得500大洋。

大叔谈了口气问我能不能现在就给烧了？我被问住了，就说这些最好是在坟头烧，不然容易被人抢走。

大叔点了点，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那有没有其他办法能不能找个十字路口给孩子送过去，活着的时候没给孩子好的生活，不想到了那边还不如意……”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的，准备好朱砂笔郑重其事的为纸扎起了灵。到底管用不管用我不知道， 但这一次我真的很用心。心疼这对父母，更心痛那可怜的孩子。

起灵完毕，我领着这对妇人到十字路口一把水烧了。看着他们虔诚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呆在这里很不合适，这是属于他们的告别，我一个外人不适合参与。但我还是在心里祈祷着愿天下父母健康长寿。

回到店里，心头一阵莫名其妙的失落。我的父母在哪里，他们现在过的好不好？

黑子平时都是睡在门口正中央的位置，似乎知道我不开心，卧在我的脚边上很是安静。我摸了摸黑子的头，心里一阵暖流涌过。

“谢谢你”

这声音很温柔，差不多十七八岁的样子。声音从背后传来的，我扭头看了看竟然是刚才站在门口的女孩子。

“你是跟着他们来的？”我问道。

她点点头也不说话，脸很模糊。第一感觉就是这张脸是拼凑起来的，很不完整。

我继续追问：“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声谢谢?”

“我想……我想请你帮个忙”她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后续的追问中得知这女孩叫榟研，是京城高中的学生。当然看到了一间教室里有很多鬼在上课，还有另一个女孩也死了，连魂魄都没有留下。

我不禁一阵感叹，造化弄人啊。恐怕哪个女孩子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落得这个下场。

“我为什么要帮你？”

榟研顿了顿说道：“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跟别人不一样”

“什么意思？”

“我跟着爸爸妈妈，从学校一路打听到这里，只有你能看到我。我在小说上看到过这种情况，你属于阴阳眼，一般有这种眼睛的人都很厉害的”

榟研这话说的很中听，我很受用。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她的要求了。

“我书包里有张银行卡，是我利用课余时间赚的钱，麻烦你把它转交到我父母手里”

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问道：“我又不知道你父母在哪里”

“在第一人民医院，我的尸体下午五点会去火化……来不及了，我要走了一定帮……”话还没说完，我就看到从地上伸出两只一黑一白的手掌，抓她的腿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黑子这家伙见了鬼竟然没有叫唤，估计是因为这附近有阴差的缘故。没过多久又来了一对夫妻，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两个女孩都是沙河镇的学生，我不禁为她们的生命感到惋惜，给他们免了单。

“叔叔您跟阿姨坐下休息会儿，我去后面的仓库那东西”

我拿出了卖的最火的玛莎拉蒂纸车，标牌全是六。来回四五趟终于把东西拿全了。那阿姨看着地上的东西哭的更狠了。

我赶忙安慰道：“叔叔，您节哀啊”

大叔抹了把眼泪：“小伙子，我说的东西你这里有吗？”

我的情绪已经完全被大叔调动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叔也没说是什么跑车，别墅跟其他东西就算没有我也做的出来。

也不知道王少武搞什么鬼，大白天的关着门。大家伙对王少武的门脸指指点点，但或多或少的让这条街添了点人气。

晚上就会有圆月，也就是说在今晚我就能知道这养魂玉到底是怎么个用法。

在做饭的时候二炮打来了电话，说自己要去亲戚那边旅游，半个月时间。吃住全包问我去不去。被我一口回绝了，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告诉他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就去找他。

“我女儿生前的梦想就是拥有一辆跑车，还有一栋小别墅……说是要带我们享福，没想到……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叔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带着哭声。

四十多岁的男人掉眼泪轻易是看不到的，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上讲。

吃死人饭这一行你还得会察言观色，啥时候露笑脸，啥时候伤春悲秋，啥时候杀单……人家泪流满面我要再陪着笑脸那就真不合适了，也不好意思追问，来这里买东西的人大多都是给逝去的亲人置办家当。

这略显木讷的大叔扫视了一圈说道：“小伙子，你家大人呢，我要买点东西”

二炮打着哈哈挂了电话，我猜这家伙是跟董思思出去你侬我侬去了，我去当电灯泡总归不合适的哇。我才没那么傻，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可以忙下一阵子了。

在店里逗着黑子，训练它帮我拿东西，比如鞋子啊剪刀胶布之类的。黑子很聪明每次我讲话它都歪着脑袋，似乎是在努力理解我的意思。

街道上陆陆续续会出现一些陌生人，但都不曾进纸扎店。

昨晚上那帮鬼捣毁了百分之六十左右的工艺品，有些经过加工还是可以继续售卖。

正玩的起劲，一对中年夫妇相互搀扶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孩子站在了门口止步不前。

我一瞅，来生意了赶忙迎了上去，陪着笑脸：“叔叔阿姨好，您买点什么？”

这对中年夫妇很是奇怪，都是一脸疲惫。那妇人双眼红肿，眼角的泪水好比决了堤的洪水连绵不断。

如今的沙河镇中学已经完全被鬼气笼罩，明日月圆之时鬼气更胜。触碰者非死即伤，那可能是一群国民英雄，少说也得有万把条魂。

若是挨个普渡那得到猴年马月去，要是全部抹杀又于心不忍，其实我也没那本事。好歹这是国家的先烈，没有这些人哪里有老百姓的好日子过。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十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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