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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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椿说着说着,忽然站定。

他到现在都没有解决修为不能使用的问题。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受伤或者受到这个小世界的规则压制,但现在看了这个阵法,他忽然有了一种模糊的猜想。

会不会那位傅渊仙尊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贺椿扔出一张清风符,风势逐渐变大,把恶臭驱散,总算让站在这里的人好受了一些。

等贺椿把阵图全部破坏,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后,苏镇青也亲自带着人手赶到。

众人的震惊和伤感自不用多言,这些尸体也不能就留在这里。苏镇青下令把这些尸体就地焚化和掩埋。

贺椿不放心,还现场画了一个驱疫符纹,里面灌输了他现在能用的所有修为,可以支持七天左右。

办完这些,贺椿问老道是否还想修行,老道摇头说他要留在原地结庐赎罪,为这两千多难民的灵魂祈福。

老道有老道的路要走,贺椿也没多做干涉。

如果老道是个没良心的人,当时难民攻击他,他完全可以逃走。贺椿那时肯定会追杀他,让他为他的错误偿命。可老道良知仍在,只是太想进入先天以至于踏入歧途,对于这样的人,贺椿也不必特意惩罚他,他自己的良心折磨就会让他痛苦到死。

丘和宜和苏镇青的事情到此也算了结,丘和宜找回两个儿子,哪怕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到底如何,但人有了希望就是不一样。

丘和宜不想自己成天看着儿子们胡思乱想,干脆找了一堆事情给自己做,除了早晚会固定抽出半个时辰去陪伴儿子们说话,其他时间他一直在辅佐苏镇青。

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苏镇青。丘和宜除了是他的夫人,还是他最好、最信任的帮手,以前孩子们没有失踪,丘和宜不但帮他撑着家里面的事,也会帮他出谋划策,做着类如秘书一样的工作。最主要的是有丘和宜在身边,苏镇青心就定了,有什么委屈和为难的事情也能有人倾述。

贺椿对丘和宜很有好感,又同情丘族人的处境,临出发前,送给了丘和宜一份礼物。

“这是养生诀,修者界最大众最普通的修真功法,优点是简单易懂,缺点是进展极慢,但对打基础非常有好处。尤其你们丘族人本身就蕴含一丝先天混沌之气,修这养生诀也算事半功倍,别人花几十上百年才能步入先天,但你们只要勤于练习,也许十到二十年左右就能成为先天高手,期间你们再另外寻些武技,想来也足够你们族人防身。”

这份养生诀还是贺椿知道要去地球,特地用东西和无相山的试练者们换来的。本来他是想把这份养生诀教给他家人,谁知他家人血脉变异,地球灵气又极为稀少,修这个不如还炼体。

丘和宜在得知族人被大量抓捕的真相后,一直就想着要为族人做些什么,如今贺椿给他养生诀,简直和雪中送炭一样。

丘和宜没有拒绝,只是对贺椿行了大礼,并一心想要奉贺椿为师。他这时已经猜出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绝不是普通岛民,而很可能是某个大修者门派或修者家族出来历练的中心弟子。

贺椿拒绝,只说这是他们的缘分。

丘和宜没和他争执,只是在日后找到族人后,把贺椿的画像奉为祖师爷,并成立了长生门。

丘族人便从此称自己为长生门人,大多避世,少有出现在红尘中。丘和宜等人为了保护丘族人,故意向世间传言说丘族人为福体,家有丘族人或与丘族人结合,当家族兴盛、身体康健。

因丘族人体内有一丝先天混沌之气,哪怕不刻意修炼,与他们结合的人也会感受到不少益处,这个传言一出并无人反驳,就连纳了一名丘族人为妃的当今皇帝都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于是,世间求娶求嫁丘族人,一时竟蔚然成风。只是丘族人难以寻觅,时间日久,丘族人逐渐竟成为传说,世间如出现一个天生赤红发色的人,都会被世人视为福兆和至宝。

后话不多说,回到现在。贺椿告别苏镇青和丘和宜夫夫,带着他们赠送的车马和礼物前往北方边境。

贺椿确定自己不会再回来,没要夫夫俩送的车夫,他本来打算自己赶车,等离开城镇范围后就把车辆收进储物袋中。

但他们刚离开广宇城,一只大乌鸦就落在了拉车的马匹身上。

“嘎——!”

拉车马自动开始往前走动。

坐在车座上的贺椿无语:“敢情你还会赶车?”

大乌鸦:“嘎!”爷会的多着了。

正好贺椿打算找个地方慢慢研究他身体中的符纹,见有人帮他赶车,他索性就不再另找地方,而是就待在车里研究。

当然在这之前他特地指着大乌鸦询问了小阿蒙:“能信不?”

小阿蒙抓抓脸皮没说话。

贺椿明白了,这应该是大乌鸦可以相信的意思吧?

小阿蒙:我什么都没说。

误会了的贺椿很放心地把车夫一职交给了大乌鸦,和小阿蒙一起坐在车厢中,开始折腾起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体天生通符纹,前面他是被蒙蔽,没有找到关键,这次给他找到关键,解除身体禁制也就是时间问题。

贺椿最先要做的就是沟通自己丹田内基台中的小玉蜘蛛,他有预感,只要能联系上小玉蜘蛛,所有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和往常一样,贺椿从画符纹开始让自己进入练功状态,只不过这次他的重点不是练功而是联系基台上的玉蜘蛛。

贺椿不知道的是,在他这几天没能联系上玉蜘蛛的时候,玉蜘蛛一直在吐丝,它的八只腿脚不停挥舞,把无色的蛛丝注入到贺椿身体内部各处。

而缠绕住贺椿经脉的未知符阵被这些蛛丝逼得不断后退,甚而被破坏了一些。

贺椿以为他画了原始符纹才能进入练功状态,实际上如果没有玉蜘蛛在里面帮忙,他就算把原始符纹都画出来,除非正好画出能破解他体内禁制的符纹,否则他就别想动用一点修为。

玉蜘蛛的行为相当于帮他减弱了禁制的控制,而他画符纹则是引动他体内玉蜘蛛,如果贺椿什么都不做,时间长了,玉蜘蛛也能把那个禁制给彻底破坏。

但贺椿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他也不知道玉蜘蛛在给他帮忙。

而贺椿主动想要破坏身体中的禁制,主动想要联系玉蜘蛛,这就给了玉蜘蛛更多动力和方向。

玉蜘蛛开始执着地向一个方向攻击,直到和贺椿联系上。

贺椿一碰到玉蜘蛛的蛛丝,顿时如被什么拉扯一般,一股脑栽进了丹田祭台中。

这一刻,贺椿觉得自己就是玉蜘蛛,而玉蜘蛛就是他。

两者相和,贺椿只觉得自己大脑清晰无比,而他的身体血脉经络骨骼等等的分布在他脑中也一览无遗。同样,不属于他身体中的东西也被迫露出身影。

小样!终于抓到你们了!

擅长符纹的贺椿没多久就找到这个禁制的薄弱处,当即就化身玉蜘蛛冲了过去。

我拆!我拉!我扯!

贺椿用力挥舞八只腿脚,把不属于他身体中的东西全部扯出来、破坏、揉烂,能吸收的就吸收,不能吸收的就排出体外。

同一时间,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中,正在到处寻找贺椿的傅渊忽然惊疑一声,看向遥远的他方。

他在贺椿体内下了禁制,本应该很容易就找到他。可贺椿所在包括他体内禁制都想被什么屏蔽了一般,无论他怎么放出神识都找不到其所在。

直到禁制被彻底破坏的这一刹那。

他设定了一旦禁制被破坏,包含在里面的精神力就会被传送回他本体的功能。

值得庆幸的是,在禁制被破坏的同时,屏蔽他感知的东西也有了一些松动,让他留在禁制中的精神力顺利逃回,也让他能顺着精神力留下的痕迹找到那个小世界。

先过去的只是他的神识,可等他赶到那个小世界时,禁制已经被彻底破坏,那个屏蔽他的能量再次出现,让他无法明确得到贺椿下落。

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他既然已经找到了贺椿所在的小世界,就一定能找到贺椿。

傅渊再次来到那个小秘境,对抱臂假寐的傅逸说:“我已经找到他,你要和我一起过去吗?”

傅逸眼睛啪地睁开,整个人都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好,现在就过去!”

次日清晨,贺椿睁开眼睛,满脸得意。

就算是仙尊下的禁制又怎么样,还不是给他解决得干干净净?

“阿蒙,我终于可以随意修炼和使用修为啦!”贺椿得意下想要找阿蒙庆祝,伸手就去捞应该就睡在他身边的小家伙。

捞了个空。

贺椿忙转头,没看到小阿蒙。

再感觉,马车似乎已经停下。

贺椿以为小阿蒙出去洗漱,就对外叫了声:“阿蒙,你在外面吗?”同时掀开门帘下车。

马车被停在了荒郊野外,拉车马在低头吃身边的野草。

太阳刚刚跃出天空,红油油的像个红心鸭蛋黄。

小鸟儿在鸣叫,还有野兽在草丛里窜梭的声音。

贺椿心脏“怦”的一跳,提高声音:“阿蒙!你在哪里?”

这一刻,他竟完全感觉不到阿蒙的气息。

阿蒙不在,那只呱噪的大乌鸦也不在。

贺椿飞起来,跃上半空往下俯瞰。

没有,到处都没有小阿蒙的身影。

贺椿把身体六感扩展到极致,拉开嗓门大吼:“阿蒙,你在哪里——!”

饱含能量的吼叫声惊炸了方圆百里的鸟兽虫人鱼。

贺椿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任何回应,他飞得更高,目力提升至极致,他能看到在田间劳作、在山林捕猎、在官道和小路上赶路的人们,但那些人中没有一个是他的阿蒙。

这是怎么回事?

阿蒙是自己离开,还是被迫离开?

如果是以前的大阿蒙,贺椿一点都不会担心他。

但现在的小阿蒙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把自己的记忆和能力都给封锁了,在这种情况下,小阿蒙就是一个谁都能咬上一口的肉圆子。

虽说这个肉圆子咬下去,会让绝大多数人倒霉很久。但那是咬下去后的事情,而且如果有人对小阿蒙不利,还发现自己倒霉和小阿蒙有关,那没有武力保护自己的小阿蒙就更糟糕了。

对了!那只大乌鸦。

贺椿确定那只大乌鸦不凡,他之前以为大乌鸦很可能认识阿蒙,还跟他交情不浅,可如今仔细想来,阿蒙并没有对那只大乌鸦表示亲近,反而每次那只乌鸦靠近他时,他都会用石子砸它。

那么那只大乌鸦为什么而来?是为他还是为了阿蒙?他是不是知道阿蒙的真实身份?

如果他知道,还掳走了小阿蒙,那么他是不是打算在小阿蒙记忆和能力封锁的状态下趁机对他做些什么?

贺椿越想越担心,也越想越后悔。他真的不应该轻信一个刚认识的生物,尤其那玩意一看就很妖异。

他更不应该只顾着自己解除禁制,完全疏忽了小阿蒙。

如果他在入定前先用符箓和阵法把小阿蒙保护起来,就算有什么想要对小阿蒙下手,他也不会毫无所觉。

贺椿在空中盘旋良久,见怎么都找不到小阿蒙的踪迹,只能从天空中下来,他把拉车马给放了,把马车里的行礼和礼物等全部收入储物袋,搞定这一切,他的身影立刻从原地消失。

半个月后。

这是一座由好几个民族混合在一起自然生成的北方边境小城。

这座小城已经久没有接触战事,加上来往人流不多,守城门的城卫比其他地方的城卫松懈不少。

“刘老五,听说你家婆娘在城外荒地捡到一个娃娃?”城卫老卫头躲在阴影处乘凉,避开斜射过来的日照,随口和今天的搭档闲聊道。

被称为刘老五的城卫脸上不掩喜色,喜滋滋地说:“是啊,还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奶娃娃,一丁点大,跟小猫仔似的,但是个带把的哦!”

这个没法隐瞒,他媳妇捡到孩子时被不少同去的妇人小孩看到了。当时见是男娃,想要这个孩子的不止他媳妇一个。他媳妇装疯,又是她第一个发现,才把孩子给抢到手。

“哦?还是个男娃子?这倒是难得。恭喜恭喜!”老卫头诚心道贺,还说道:“等这娃满百天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好好好,他现在还小,见不得风,等百日那天,一定请你们过去喝杯水酒。”刘老五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老卫头在心中叹息。

刘老五也算是个可怜人,人生过得极为不容易。刘老五爹娘一直盼着生男孩,结果一口气接连生了四个都是女娃,直到第五胎才生出刘老五。按理说他爹娘应该极为疼宠他,偏刘老五生来就体弱多病,他爹娘又不是个能把日子过好的,给刘老五看病花了不少钱就不高兴了,说刘老五和他们刘家不合,要再生。

于是那对夫妻就又生了几个孩子,可也许他们命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吧,后面他们又生了三个,仍旧全都是女儿。

那对夫妻先是很绝望很生气,后来发现女娃能卖钱,就把自己的女儿当货物一样,一个个卖了出去。

其实大夏朝并不允许人口买卖,现在有的奴隶都是官奴,也就是犯罪者的家人才会被打成奴隶,再由官方卖给私人做奴。私人是绝对不允许买卖人口的,就是自卖自身都不允许。

可他们这里是边境小城,天高皇帝远,又和外疆交界,来了个商队就把人带走了,家里人说小孩是跟着商队去讨生活了或者给人做童养媳了,你还能追上商队去问个究竟不成?

刘家就是靠着卖了七个女儿过上了还不错的日子,而刘家夫妻在儿子刘老五长大后,最常挂在口上的就是:就是为了你,才把你的姐妹都卖掉了,你要是不孝顺父母那就是天下第一不孝子。

而刘家附近的邻居都知道,刘老五并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如果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爹娘甚至不打算给他治病。

在刘老五刚满十六岁后,刘家夫妻就低价给儿子买来一个媳妇。之后刘家老夫妻就催着儿子和儿媳赶紧生孙子。

可二十年过去,刘老五已经三十六岁,他媳妇还比他大一岁,至今都没能生育出一男半女。

刘家老夫妻和刘老五自己心里都清楚,问题应该是出在他身上。

但刘家老夫妻将来还要靠儿子养老,总不能骂儿子吧,就三天两头折腾儿媳。

刘老五心疼媳妇,可生不出来就是生不出来,他也没办法。时间久了,他媳妇给刘家老俩口折磨得都有点疯癫了,经常在路上看到孩子就要抱回来。

刘家老夫妻想要让刘老五重新再娶一个,那是老实懦弱的刘老五第一次爆发,他把家里的锅碗瓢盆砸了大半,吼叫得半条街都能听到,说谁让他休妻,他就杀死谁。

自那以后,刘老五就带着半疯癫的妻子出来住了,刘家老俩口什么都没给他们。

守城门的小队长看刘老五实在可怜,就让他入了军籍,从此后就成了城卫中一员。

刘老五做事认真,当了城卫后,赚的钱一部分给他媳妇看病了,大半给了他爹娘——不给不行,他爹娘每到他发军饷的日子就坐到他家门口,不给钱就不给进,还会骂骂咧咧。

但好歹也算离了那个家,而这两年,他媳妇看着也确实好了不少,能单独外出,还能和人一起到城外野地里找野菜野果一类。

所以刘老五媳妇能在城外荒地里捡到一个孩子,还是带把的,小城里的人大多都为他们夫妻高兴。捡来的孩子只要好好养,将来还不是一样孝顺父母。

刘老五却逢人就说:他不要孩子多孝顺,只要肯给他们夫妻送终就成。

下午,其他城卫来交班,刘老五怀里揣着五枚铜钱在街上买了二两肥肉和一个肉包子回了家。

刘老五的家是他们自己搭建的泥巴房,边境小城,地皮有的是,只要不是城中心,占地也不大的话,你在哪儿盖房子随你,到衙门里报备一声就行。

刘老五冲着黑暗的里屋喊:“他娘,快出来,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刘老五媳妇闻着肉味就出来了,但她看起来并无喜色,反而满脸担忧。

刘老五把二两肥肉挂好,把肉包子塞给妻子,低声问她:“咋了?”

刘老五媳妇侧身看向里屋,忧愁地道:“孩儿长得太快,今儿瞧着比昨个儿又似大了不少。你进去看看就知道。”

刘老五忙掀开门帘走进里屋,里屋更黑。刘老五过去把后窗撑起来,让屋里勉强透进一点光。

土床上,一个看起来有一岁多的娃娃抓着自己的脚丫啃得正开心。

刘老五看到儿子,先是喜欢得不得了,但看到儿子怎么都不正常的变化,又苦下脸。

刘老五媳妇也跟着进来,她没舍得把整个包子都吃了,只把边上的皮咬了一点,把里面的肉丸子递到刘老五嘴边,“你吃。”

刘老五感动,抓着媳妇的手让她自己吃。

床上的小娃娃可能闻到了肉味,立刻不再啃自己的小脚丫,转头看向刘老五夫妻方向。

刘老五媳妇到底心疼这个刚得来的儿子,试探着把肉包子送到小娃娃嘴边。

小娃娃张嘴,啊呜一口就把里面露出的肉丸子给吞进嘴里了,小嘴里白森森的小牙隐约可见。

刘老五媳妇脸上一乐,剩下的包子皮硬塞到过来的丈夫嘴里,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满脸慈爱地看着儿子。

刘老五咽下包子皮,低喃:“是长得太快了一点。”

他记得很清楚,媳妇在把这孩子抱回来时,小孩只有小猫崽一样大小,大人一个手掌就能托起来。可是这才几天?巴掌大的小崽儿竟然就长到和一岁多的孩子差不多大!

“也许……这是老天爷看咱们日子辛苦,想要让儿子长得快一点好帮我们干活?”刘老五媳妇乐天地道。

刘老五见识比媳妇多得多,他知道儿子长得这么快,如果让人知道了恐怕会很不妙。越是偏远的地方越是迷信,这孩子又是从荒地里捡来的,只怕会有人把这孩子妖魔化。

刘老五虽然担心,但看妻子那么快乐,再看那小东西不时对他们咧咧嘴,他实在舍不得把这孩子再扔掉。

既然舍不得扔,那就得想办法掩饰孩子的特异之处。

藏起来?那肯定不行。这小城就这么点大,谁家发生点事,不到明天就能传遍整个小城。

带着妻儿离开?这是一个办法。但是离开后,他们要去哪里讨生活?而且他还入了军籍,根本无法随便离开。

有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可以解释儿子的快速成长呢?

刘老五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一个好主意。

就在刘老五夫妻愁得头发都要掉光的时候,一缕转机出现。

贺椿为了送信来到了这座边境小城。

本来,以他的速度再怎么也不可能拖这么久。他之所以会花这么长时间才过来,全是因为他以当时的马车停放点为中心,把附近方圆千里之内都用神识搜索了一遍。

随着阵图被破坏,风开始重新流动,这片死地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不少,不再像刚才那么沉闷死寂,也不会让人一心只想着死亡。

只不过阵图被破坏后,刚才死了一天的尸体腐烂程度突然大大加快,人体腐烂的臭味越发刺鼻。连大乌鸦都被臭跑了。

“阿蒙,有没有某种阵法可以打入人的身体中并禁锢他吸收能量和使用能量?”

小阿蒙当然没能回答他,只抓住他的手,轻轻挠了挠。

贺椿低头,笑。开始一边走,一边破坏地上的阵图。

贺椿无法确定他是真的无法感觉到魔胎所在, 还是不想说。

大乌鸦在茶亭外面张嘴, “嘎!那魔胎既然已经出世,自有他的缘法, 你们就别强求了。”

贺椿想想也是, 他本身也是个豁达的,很快就把这事丢开。

而那位据说非常擅长炼器?而擅长炼器的大师通常也擅长阵法。

那么在排除药物影响和规则限制,再考虑他只有画符纹的时候才能带动修行,禁制他身体修炼的根由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学了原始符纹和由原始符纹构成的符箓和阵法,就像学会了基础数学和基础公式,哪怕语言不通,哪怕这个阵法和他所学差别较大且错漏百出, 但贺椿还是能从这个阵法中推导出一些东西。

“阿蒙,你看这个阵法线条像不像是人体的血脉,这些符纹像不像是结点,中间这几个符箓则代表五脏六腑?骨骼呢?这个阵法没有骨骼,没有经络,没有大脑,只强行要求把‘血液-生机’输送入‘心脏-曹氏的肚子’,很多地方还画错了……不过多少还是输送了一些生机到心脏,虽然浪费极多。”

小阿蒙被大乌鸦嘎嘎吵得心烦,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石子, 再次向大乌鸦砸去。

呱噪的大乌鸦惨叫一声, 不知道那位到底有没有察觉他用神识勾搭贺椿, 但到底不敢再多啰嗦。

贺椿指了指曹氏肚子, 捏他脸蛋:“知道曹氏肚中的东西跑哪儿去了吗?”

阿蒙蹙起小眉头,可认真地想。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贺椿利用纸鹤把这里的情况通知了苏镇青。

在等待苏镇青带人前来之前, 贺椿带着小阿蒙一起仔细观察地面和难民们的尸体。

很快,他就发现在难民尸体下被人画了一个大型阵法。

老道并没有看到魔胎长什么样, 据他所说, 他当时被天地异变吸引,等他再去看曹氏时, 曹氏肚子已经裂开。

贺椿看向小阿蒙,既然那魔胎与小阿蒙有关,他是否能感觉其所在?

小阿蒙抬头看他, 一连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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