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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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恨得咬牙,“我就说我这样气他, 他怎么还没有反应。原来他早就做好打算!真是聪明人一个!”

老道怪笑:“他不是聪明人也不会以男人之躯成为堂堂封疆大吏的正房夫人。你家老祖厉害吧, 可小二十年, 你家老祖也没弄死他。”

曹氏表情扭曲, “他一个男人和女人抢男人,真是臭不要脸!”

曹氏看看身边昏倒的丫鬟,狠心把贴身带的玉器送给了老道。

老道手握玉器没有感觉到特殊之处,但他笃定曹氏身有异宝才能压制邪恶,倒也不急着验证玉器是否有特殊作用。

“你还可以叫上于管事和护卫以及你的丫鬟,不过人数一多,惊动丘和宜的可能也高,逃出的可能性就会降低。你怎么说?”

曹氏更信任于管事,但她看窗外那看不到边际的难民,心中十分害怕,想来想去还是让老道只带她一人和一名伺候的丫鬟先走。

老道不出所料地笑笑,让她把嘴堵好,打开后车门,伸手夹起她和一名昏迷的丫鬟,速度极快地闪入黑暗中。

于管事坐在马车中先没察觉任何异常,直到有看护曹氏的护卫之一匆忙来报:“于管事,车队不对劲,好多人不见了,曹夫人也已失踪。”

于管事一惊,忙下车查看,结果绕了一圈下来,发现不但曹氏和其大丫鬟失踪,连同大夫人丘和宜和他所有手下也全都不见了。

而原本处在看守位置的家丁全部变成了穿着家丁衣服的简单稻草人。

黑夜,加上大多人的夜盲症,不靠近看根本看不出这些都是假人。

如今车队中只剩下马车中刚刚被冷水泼醒的两个丫鬟,和于管事四人。

于管事冷汗流水般淌下。他知道他被大夫人给放弃了!

于管事心头恨极,但他不敢声张,让手下也别吱声,简单收拾了点钱财干粮,让三名护卫护着他赶紧走。

护卫之一看向曹氏马车,犹豫道:“里面还有两个丫鬟……”

不想带累赘的于管事不假思索地道:“不管她们,走!”

护卫们怕丫鬟闹腾,走时把两人全部打昏。

在于管事带着护卫逃入黑暗不久,有人影溜进曹氏车厢,把里面昏迷的丫鬟扛出,随后东拐西拐就不见了人影。

时刻注意苏家车队的人见车顶和车厢周围那些看守的家丁还在,可好一会儿都没有走动,不由感到奇怪,正打算靠近看看。

轰!

被难民包裹在中间的苏家车队突然起火。

整个车队像被泼了油,一瞬就燃起了火龙。

周围或被挑拨或有所行动的难民大多被吓到,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句:“着火了,快逃啊!”

大量的难民惊慌万分地向外围纷纷逃散。

“咴——!咴——!”马匹的绳索被烧断,拉车马被大火吓得奔入人群,惹得人群更加惊慌混乱不堪。

某些人想要借用难民搞混乱的计划再次被打乱,难民现在是乱了,但乱的不是他们希望的那种。

有人想要挤近着火的车队查看,但往外逃的难民数量太多,想挤到里面的人都如逆水行舟,光是防着被撞倒踩伤就费尽他们的注意力。

没有人注意到,在马车着火没多久,马车附近的几处草丛里分别爬出几个人,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看起来和附近难民无疑,这些人混入往外逃窜的难民中,跟着逃离了马车。

等谋划暴/乱的人好不容易靠近苏家马车,发现车队已经烧得只剩下架子。

等混乱停止,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些被踩伤撞伤的难民。

但这样的损失比起万人暴动可能造成的伤害,那就真的小的不成回事了,就连附近知道情况后的县衙乡镇也只是一副“哦,知道了,没闹出事,没死人就行”的态度。

次日,广宇城城门外排起了长队。

“嘎!”黑色乌鸦在空中盘旋。

一株枯树上竟落了几十只乌鸦。

小阿蒙趴在贺椿身上,看着城外铺天盖地的灰黑色死气。

一只乌鸦冲小阿蒙飞过来,“嘎!”

小阿蒙用力一挥手,把乌鸦驱赶开。

那乌鸦似乎在观察小阿蒙一般,飞过来又飞过去。

小阿蒙生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贺椿给他防身用的石子,用力向乌鸦砸去。

“嘎——!”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跑。

贺椿回头,“怎么了?”

小阿蒙摇头,不想说自己被一只乌鸦给欺负了,虽然那大乌鸦看起来很可怕。

贺椿左右看看,眉头深深皱起。

广宇城并没有遭到水难,但大量难民逃至这里,并聚集在城外。

可城中官员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只是把难民集中在城外,不驱逐,但也没有给予任何帮助。

也亏得现在天气不冷,难民们随便找个地方互相抱紧了也会挨过去。

但半个月过去,很多难民手上已经没有食物,更没有交换食物的钱财。

难民营地中不断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有人反抗,有人麻木。

可情况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从一路所见,这大夏朝还没到无法承受这些难民的地步。

途中那些小县城也都尽自己所能接受和安排了难民,可为什么沛洲最大的城市广宇城反而只留人不救人?

而难民们又为什么不断往这里聚集?

“怦!”贺椿单手按住心脏,那股之前感觉到的强烈危险感又来了。

难道这危险压根不是来自丘和宜和苏家这边,而是……

贺椿抬首看向一望无尽的难民。

丘和宜和福清等人眼看广宇城就在眼前,眼中都有藏不住的喜色。

所有人都分批安全逃出来了,虽然他们现在穿得像难民,但只要明眼人就能看出他们是一支以丘和宜为主的小势力。连家丁带仆妇,三十多人,除了个别仆妇,其他人都很壮实,每人手里还提着木棒,背后又用布包着像是刀一样的武器,这怎么看都是一支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队伍。

故此,剩下的大半天路程,他们用走的走过来,也没遇到什么事情。

城门官受上峰要求,让原本就是广宇城的人排一条队,来探亲访友办事做买卖的排一条队,其他没有出行和证明文书的人则全部做难民处理,而难民一律不准进城。

队伍以慢得让人崩溃的速度向前移动,苏家人等得心焦,只恨不得大声告诉前面的人他们这里有布政使夫人在此。

但丘和宜阻止了他们,情况未明,他宁愿排队,顺便还可以打听一些事情。

福清听吩咐跑到前面向城门官表明身份,但没说布政使夫人就在队伍中。

一道低语声传入耳中,贺椿耳朵动了动。

城门方向似乎有人在叮嘱谁说:“记住了吗?就是这张脸,真正的布政使夫人在府里待得好好的,如果……”

一阵风吹来,把声音吹得飘散。

“关押……,抓捕……”

贺椿正打算运足耳力,好听得更清楚一些。

丘和宜看前方查得严,低声安慰贺椿和小阿蒙道:“不用担心,你们暂时充作我的家人跟我进城就可。如果真的不让进,我会让人过来接你们。”

贺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低声道:“等等,跟我离开队伍,不要引起其他人注意,更不要向城卫出示你的身份证明,让福清和其他几名家丁单独进去,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和你走散了。”

丘和宜眼神丕变:“你怀疑有人在城门口查我?”

贺椿:“这是你回家的最后一道关卡,前面都没拦住你,如果我是孙氏,也会想方设法在城门这里抓住你。信不信,只要你敢出示你是苏布政使夫人的证明,马上就会有人以冒充的名义把你抓起来。”

丘和宜咬住嘴唇:“可如果我们无法证明身份,也没办法进入广宇城。”

贺椿:“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带你进去。走,先跟我离开队伍。”

难民打扮的丘和宜上前和一名家丁低语了什么。

随后,丘和宜跟随贺椿两人离开队伍,等他们再回来时,已经没有人能看见他们。

到达城门口,贺椿左手抱着小阿蒙,右手牵着丘和宜,身上贴着隐身符,大摇大摆地从城门官面前经过。

丘和宜转头,果然看到福清等家丁被扣住,正有人在询问他们什么。

福清大声嚷嚷说自己是布政使的家丁,他很聪明,没说他送布政使夫人回来,只说他们是去乡下庄子收集瓜果,回来时不巧遇到难民暴/乱,货物全部被抢,而他们好不容易才逃回来。

丘和宜看福清机灵,放心地先一步离开。

等进入城中,贺椿把人拉入一条小巷,见四下无人,就撕下了隐身符。

丘和宜眨眨眼,“能说话了?”

贺椿乐,“当然能。你也不用担心你的家丁,就算有人抓捕他们想要拷问,也关不了几天,等你回到苏府,让人去把那些家丁要回来,那些人还能扣着不给?”

丘和宜也是想到这点才能这么冷静,“那么我们现在是直接回苏府主宅,还是先去布政使官邸?”

贺椿:“我想你心中已经有决定。”

丘和宜确实有决定,但他见到少年那么多奇妙手段和脱身能力,已经习惯性在做什么之前先问一问对方意见。

“那就先去布政使官邸,我不在主宅,外子一般都住在那里。”

小阿蒙看着丘和宜脸上越发浓重的死气,抱住了贺椿的脖子,悄声说:“不能去,会死。”

贺椿立刻阻止丘和宜,“现在情况不明,不如我们先找一个地方落脚,我且代替你去官衙探探,如果你夫在,我们再回来通知你过去。如果不在,你也不用过去了。对了,你有没有比较隐秘,除了你,其他人都不知道的落脚处?”

贺椿本来只是随口问问,他觉得这些大户人家都喜欢狡兔三五窖,丘和宜作为主母,应该也有自己的秘密退路才对。

谁想,丘和宜真有这样的地方。

“我和外子知道要来广宇城后,就开始做一些布置,其中有的他知道我不知道,有的我知道他不知道,我们不是为了防备彼此,而是防备那位老祖宗。”丘和宜叹息,他真心不想用到这些地方,但最后还是用到了。

“不过我们能先去布政使官衙看看吗?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等待可不可以?”丘和宜进入广宇城后就有说不出的心焦。

表面看广宇城似乎一切安好,但无论是安置城外难民的手法,还是至今没有出现的迎接人马,都让丘和宜怀疑苏镇青出事了。

如果苏镇青健康并还能掌权,他绝不会让人把手插入城门那边,更不会对难民的安顿拖拉至此。

贺椿考虑一二,“行,但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接近官衙。”

“我发誓!”苏镇青太想知道丈夫情况,一点都不想等待。

有苏镇青带路,他们很快找到了布政使官衙。

苏镇青躲到附近小巷中,贺椿抱着小阿蒙过去和门卫套近乎。

贺椿只略略使用精神力就从门卫口中问出一个重要消息:据说布政使苏镇青苏大人在洪灾发生后急怒攻心,加上积劳成疾,竟一病不起,人已被他家人接回主宅休养。目前沛洲主事的是沛洲二把手王大人,王大人就是传说中皇帝派来监视这些封疆大吏的官员之一。

丘和宜双手捏拳,焦急地在小巷中走来走去。

“丘夫人?”一道声音从身后传入耳中。

丘和宜心中一惊,脚步不停,似乎没听到这声试探的呼唤。

“丘夫人,您怎么穿成这样?不是说……”来者似故意没把话说完。

丘和宜回头,一脸莫名其妙,又左右看看,嘀咕了一句:“哪来的夫人?”

来人,一名灰衣家丁目光疑惑地从丘和宜脸上转过,这人是最近长相最像丘夫人的人,但是他的头发是黑色,衣服又这么破烂,要说他真是丘夫人,也太古怪。

灰衣家丁最终对丘和宜尴尬地笑笑,快步离开。

丘和宜看到那家丁身后又跟出两名地痞一样的年轻人,心脏跳得飞快。

看来有人知道他会来布政使官衙,特地在这里布下了人手。

而且对方对他的行为非常了解,竟然猜到他会进入这条巷子。当然,也许对方只是让人在官衙附近不停转悠,看到长得像丘和宜的就上前试探一番。

丘和宜不敢抬头去看不远处的官衙,就怕被人看出什么。

后方,一只麻袋兜头向丘和宜罩下。

丘和宜反应极快,可能对方也没想到一个生过两个孩子且身体不好的中年男人会有这样的反应速度,竟然套了个空,还用力过猛扑了个踉跄。

丘和宜转身看清身后有四人后,不敢恋战,拔腿就跑,边跑边喊:“十一郎,救我!”

宁可错捉不愿放过的地痞们看丘和宜逃跑,立刻叫骂着追上来。

丘和宜现在打扮,喊自己是布政使夫人也不会有人相信,说不定官衙里守株待兔的人还能借此说他冒充官夫人把他抓起来。

而那几个地痞则叫骂着让丘和宜还赌债,路人听到出于对赌鬼的厌恶和对地痞的惧怕,一般也不敢多管闲事。

布政使官衙就在几十步远的地方,几名地痞就这么大叫大喊地追捕一个人,官衙里竟无人出来过问。

丘和宜逃到大街上。

一道身影突然在他身后出现,踢腿,旋身。

“砰!”

“砰砰砰!”

数名地痞惨叫着被踹飞出去。

贺椿不等附近人反应过来,抓住丘和宜的胳膊,低喊:“跑!”

丘和宜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一般,周围景象全部成了虚影。

片刻后,贺椿停下。

丘和宜站了一会儿才缓过神。

贺椿张口道:“事情不太妙。”接着,把他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丘和宜。

丘和宜一听苏镇青病重,身体一动就要冲向苏家主宅。

贺椿扯住他,“来,深呼吸,一次,两次……很好,平静下来没有?”

丘和宜把自己的嘴唇咬得血红,连眼睛里都出现红丝,“我担心他。我想尽快见到他。”

“我知道。但你并不能就这样回去苏府。”贺椿索性把自己在城外听到的一点风声告诉丘和宜:“苏府已经有一个在多日前赶回来为丈夫侍病的正房夫人。明白吗,你在其他人眼中,已经回了苏家。在你夫苏镇青无法出面证明你的身份前,你只要出现就会成为冒名顶替者被抓。”

丘和宜惨笑,“好个孙氏!好一个釜底抽薪!”

他还以为这次回来可以和丈夫解开所有误会,再请能人贺十一郎帮他对付孙氏那老妖婆,如果能找回失踪的孩子更好,以后全家就能好好地生活到老。没想到那老妖婆一环套一环,最终还是对自己亲子下了手。

“我现在该怎么办?”丘和宜任是再聪明,此时也变得六神无主。

贺椿语音中含了安抚的精神力,“首先,我们要找一个安全的落脚地。其次,调查苏府内部情况。然后,有必要并且可能的话,就把苏布政使救出来。”

噗通一声,丘和宜掀摆下跪。

贺椿抱着小阿蒙飞速闪到一边,“丘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

丘和宜没有起来,“十一郎,我如今没有任何可以报答你的地方,如果你能救出外子,在下这条命,只要你不嫌弃,以后将任你差遣。”

“不至于如此。”贺椿当初怎么也没想到蹭个车就被卷入这样一个大/麻烦中,不过他既然已经沾手,就不会这么弃之不顾。

话说,他遇事无数,不会也是受到他师父的带霉影响吧?

但好像每次解决这些事件后,他多多少少都会获得一些好处?

所以这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吗?

贺椿放下小阿蒙,拉起丘和宜。

在贺椿和丘和宜说话的工夫,小阿蒙抱着贺椿的大腿,转头看向小巷深处。

“嘎!”那只被他打跑的黑色大乌鸦竟然跟过来了。

小阿蒙记性好,认得出它,这大乌鸦额头比别的乌鸦多了一根竖起来的呆毛。

“噗!”大乌鸦往小阿蒙脚下丢下一只大老鼠,飞到了墙上。

大乌鸦:“嘎!”王啊,这是鄙鸟的敬献,请笑纳。

小阿蒙低头,看着那只被啄得脑浆眼珠都迸裂出来的死老鼠,小眉头一挑:这是挑衅?

贺椿听到动静回头,正好看到小阿蒙一脚踩在死老鼠的肚子上,把死老鼠爆肚了。

贺椿呻/吟,果然凶残才是师父的天性!

小阿蒙踩完老鼠,往贺椿大腿上一扑,抱住,抬头,“哥哥,我怕。”

贺椿:“……”师父,节操呢?

作者有话要说:  修bug

不好意思,今天更迟了,明天是晚上八点更新。

我感觉我就是在不断地向十二点更新靠拢,然后再滑开,然后再靠拢……如此反反复复~~

曹氏眼珠乱转,提出新的条件:“请道长不止把妾身安全送到苏府门口,还要为妾身在老爷和老祖宗面前证明大夫人欲借难民谋害妾身一事。”

老道急着想到得到宝物,一口答应:“可以。你身上的玉器先给贫道一半,事成后再付另一半。你知道,如果贫道只是图财,你现在已经死了。”

老道看她犹豫,冷笑一声,作势就要离开。

“等等!”曹氏忙小声叫。

老道身体顿住。

车窗外,护卫没能听到这么小的声音。

老道:“丘和宜想要害你, 前面一直没有好机会,今晚他会使难民混乱,暗中掠走你, 你要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难民手中, 就听贫道吩咐。听懂了就眨三次眼睛。”

曹氏连眨眼三次。

老道:“好了,贫道虽然答应孙氏助你,但也不是不要报酬。贫道现在可以救你离开,把你安全送到苏府门口, 条件是把你贴身的玉器全部送于贫道。”

曹氏心疼,玉器多贵重啊,她身上好的玉器还是老祖宗赐给她的。

曹氏低头, 见真是老祖宗那边的令牌,且和与于管事手上的一样, 心里信了七分:“你、您说大夫人今晚要对我动手?”

老道颔首, “他不会明着动你,借由难民才是最好的借口。”

老道微微松开手。

曹氏先喘过一口气,才低声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老道捂住曹氏嘴巴, 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曹氏:“呜呜!”她当然想活。

老道:“贫道是你老祖请来保护你的人, 前面为了取信丘和宜才接近他。”

曹氏半信半疑。

老道亮出一块令牌。

夜色/降临。

老道如鬼魅般出现在曹氏马车中。

曹氏刚想尖叫, 就发现她身边的丫鬟全部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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