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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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扶着门框,呼呼直喘粗气,话都说不完一句。

“小桃,快喝点茶,顺顺气。”她将手中的茶水递上。

“小桃,怎么弄得这么晚啊?公主一直在门口等着你。”碧玉看小桃满头大汗的样子,在一边给她扇风解热。

嗯,小宝说的对,是好是坏,我都要学会正视现实。

她拆开信封,抽出还带着淡淡墨香的信纸,缓缓摊开。

凝视着眼前的三个字,她端坐宛如一件雕塑,良久。

“呵。”她轻笑一声,紧接着眼泪顺着眼角滑向下颚,止不住的苦涩液体从泪腺喷涌而出。嘴里却是由轻笑变成了大笑,强制向上拉的嘴角一眼就能看出是强颜欢笑。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小桃和碧玉听见不对劲,着急地拍门。

“你们下去吧,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静。”笑笑用平稳的声音回应着。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也没影响到她。前提是,没人看见她又哭又笑的神情。

小桃和碧玉在门外刚想推门就听见一阵落锁的“嘎达”声。

公主这是要干什么呀?怎么还上锁了?!

两人在外面担心不已,生怕公主想不开。

她们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打定主意在公主出来之前就守在门口,一有问题就直接撞门进去。

其实,她们的担心倒是多余了。

要是古代的女子遇到这么大的打击,只怕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笑笑接受过独立自主的教育,只是现在还处于失恋的最初阶段,正是最痛苦的时候。

她躺在**上,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红丸和小黑的脊背,眼睛直呆呆地盯着房梁,放空一切,什么都不想。

她好累,连思考都觉得费劲。

窗口一阵清风吹进,桌上的纸宛若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掉落在地,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别、等、我。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短短的一字之差,将她们两人的感情瞬间隔成咫尺天涯。

当旭日东升,带来弯道光芒,明亮地让人觉得一切黑暗都无所遁形。

“吱呀——”笑笑拉开房门,眯着眼细细感受这阳光普照在脸上的暖意。

“唔,公主,您没事了?”小桃和碧玉揉了揉还睡意朦胧的眼睛问道。

“你们,在外面守了我**?”笑笑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在哪睡都一样,反正我们也不挑的。”

“呜呜——”笑笑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两人,大哭出声,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小桃和碧玉这样一看,反而放心了,哭出来总算是在排毒,要是连哭都不哭,憋在心里,迟早要出问题的。

两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等她终于流得没眼泪了,只能一抽一抽地耸着肩膀,一双眼睛肿的跟鸡蛋一样大,鼻子都红通通的。

碧玉看着公主这么难过的样子,心里的罪恶感暴增,只能祈祷皇上别给她派别的任务了,她实在是不忍心伤害公主了。

不得不说皇上的决策果然都是英明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次换信的事儿碧玉压根就毫不之情,完全是十二一手操办的。要真是让碧玉去做,只怕现在就控制不住要爆出真相。

那他岂不是给旁人做了嫁衣!他才不做亏本的生意呢!

不过,笑笑在发泄过后,心情好些了。

就算没有男人,我还有好姐妹啊,那么多爱我的人都在关心着我,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我还不稀罕了!

她暗暗想着,极力不去想昨晚的信,不去想他的任何事,她要将他彻彻底底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努力忘掉他。

“逃避就是逃避,有必要这么堆砌么?没听过解释就是掩饰?”小宝懒洋洋地在识海中一语道破。

笑笑没有回答,她心里也乱得很,直觉的就不想思考任何关于他的事。

“潇潇公主,皇上召您过去。”太监小果子接了通传,进来传召。

“皇叔?啊,对了,我还得照顾皇叔呢,怎么把他给忘了!”笑笑惨叫一声,不顾形象就朝养心殿跑去。

皇上啊,您今天可千万别闹脾气,我今天可是一肚子火气,绷不住的。

当笑笑赶到养心殿的时候,皇上正坐在桌案前批阅奏章,见她来了,放下手里的朱笔,笑眯眯地说:“潇潇来了,快坐过来,真给你讲个大喜事。”

“喜事?”笑笑疑惑地找了个靠他近的椅子坐下。

“呵呵,苍昭今儿跟朕说有中意的人了,好像两个人还处的不错,估计没什么问题就能定下来了。”皇上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申请,“你知不知道苍昭的意中人是谁?”

“不知道。”她低下头闷闷地说着。

“呵呵,这个人你认识,就是你们的夫子墨白。这家世、年龄、才华都很匹配,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呀。”皇上再一次展现他的神补刀技能。

果然,笑笑一听,立马面色僵硬,酸痛的眼睛再次湿润,泪意不停地从大脑传递命令,但她的理智告诉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哭。

她硬生生地顶住,哽得她喉咙直疼。

“潇潇,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潇潇觉得他们很好,很合适。”天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有多痛。

那种将自己心爱的人与她人送做堆的复杂心情,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但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对方都不要她了,她有何必死皮赖脸地纠缠呢,还不如方对方一条生路呢。

皇上看着潇潇红红的眼睛,心里暗赞,计划第一步成功!

接下来,墨白再没有接到过笑笑的回信,他又写了几封想让谭子琪帮忙带进去,却都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成功。

反而,上京城里的谣言是愈演愈烈了,就连街头的小孩都知道墨白公子要和苍昭郡主成亲了。

这种情况要是继续下去,就是不结也得结了,皇家郡主的清誉自是不能受损的。

意识到事态失控的墨白,只能底下他的头,去求他爹——当朝左相墨虞。

“爹,孩儿从没求过您什么,就这一件事您须得答应孩儿。”

“哦?什么事儿能让你这么失态,为夫还从来为见过你如此神态呢。”墨虞捋了捋下巴的胡须,饮了口茶。

“爹,孩儿想请您去镇国将军府提亲,潇潇公主早就跟孩儿——”

“你给我闭嘴!”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左相的怒喝打断。

“你们是不可能的,这个事儿你就不要再想了,为夫看苍昭郡主也是个好的,你多和她处处。”

“你要是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但是我的生活你少管!”

自从他的娘亲死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各自为政。

要不是这回为了笑笑,他也不会低三下四地来求他帮忙了。

“你——,你幼稚!”左相将受伤的茶杯重重朝他扔去。

质地薄脆的杯盖纹饰将他的额头划出一道血痕,在他如玉的脸上显得甚是狰狞。

看着嫡子如此狼狈却又倔强的样子,左相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季安虽然已经上交兵符,但是在军中仍有余威,不说一呼百应,但是四五十还是有的。我这些年在朝堂和右相打擂台,时输时赢,势均力敌,却是正好达到了平衡,如今你要和公主结亲,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你以为,皇上会没想到吗?”

事到临头,她突然胆怯了,她害怕最后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笑笑,人总要面对现实的。”小宝难得地说了这么一句有哲理的话。

“喏,信在这儿,是墨公子亲手交给我的,中间都没转过手,还热乎着呢!”小桃将信递给笑笑。

“小桃,谢谢你!”笑笑接过,心里满是激动和兴奋。

她拿着信久久没有拆开,一旁的碧玉和小桃都有眼色地退下了,独自留点时间给她。

说完两人就小跑着离开。

小桃看着两人古古怪怪的今天,但是却没有时间让她细想。

得赶紧会霜秋苑,公主一定等急了,这两个小兔崽子!

“哎呀,别,别提了,路上出了点岔子,不过,我还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小桃高兴地说着。

“真的?!”碧玉和笑笑异口同声。

“公主——公主——我回来啦!”

小桃的声音从老远传来,笑笑立马激动地站了起来。

霜秋苑。

笑笑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向外张望,坐立不安,心里焦急万分。

“哎呀,是我的,是我的。”小桃一看赶忙收起,心里暗自庆幸差点就误了公主的大事,“你们俩的事儿我没空管,要是再闹我,我可就翻脸了啊!”

两个小宫女一看任务达成,也不再多做纠缠:“小桃姐,知道啦,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还不行么?”

小桃怎么还没回来?这一来一去应该到时辰了啊。路上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公主,您喝茶。”碧玉看公主上火的样子,送上一杯君山毛竹。

“嗯,辛苦你了,碧玉。”笑笑强扯嘴角微笑,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就再喝不下去了。

地上的两个宫女一听,知道事成了,转脸问道:“小桃姐,这是不是你掉的东西?”

“什么?”小桃被她们俩拽得迷迷糊糊的,完全风不清东南西北。

“哎呀,就是地上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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