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怪蜀黍变身老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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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丫头看着不是很高兴呢?

墨白听着丫头略带迟疑的道谢,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起身翻开了她的书本,继续复习最近的课程。

午后,笑笑坐在绿地上心不在焉地听着苍礼叨叨,其实大脑早就放空了。

还有小星星。

一个两个三四个,

数也数不清。

嗯,除了出现了月亮,这个,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一首诗嘛。这是哪个学生交上来的?是用来寻他开心的吗?

祭酒无奈地抚了抚额头。

同处一处备课的墨白先生瞄到了祭酒桌上的作业,再看看他无奈的眼神,“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祭酒抽出那份奇异的诗作递给墨白:“是潇潇公主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作出这首诗的?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诗了。”

墨白低头看了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都愁死了,前几天上头的人还来敲打过,说是公主很认真地在完成学院的作业,希望不要打击她的自信心。我还想着,就算不是首好诗我也能找出个闪光点夸夸她。你说,她交上来的是什么?!还一个两个三四个!这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呵呵,我觉得很不错啊。很有童趣的一首诗,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写出这样的文字,虽然不规整,也没有遵循格式,但是能看得出她是个热爱生活,热爱自然的人。”墨白这样说着,事实上,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小姑娘到底还是没有用他的诗,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有些小失望,但更多的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呵,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诚实的小姑娘!

祭酒最终还是听取了墨白的意见,准确的说是感谢墨白能在这么一篇无所是处的诗里找出优点,能让他给上面交差。

于是乎,当皇上听完下面的人报告后,当即前往霜秋苑,准备看看丫头有没有想出什么来好好感谢她。

回忆着下面送上来的调查,丫头的成绩一直处于末位,估计这小丫头这辈子都没有受到过夫子的表扬吧?

到了霜秋苑后,皇上讶异地发现丫头居然不在。

“你们公主去哪了?”

“启禀皇上,公主在小厨房准备下厨呢。”小果子跪地叩拜。

“哦,是吗?那朕就在这儿等着吧,不用叫她回来了。”

还知道亲自下厨做点好吃的犒劳自己,嗯,算她有颜色!

此时,皇上还不知道他将会经历有史以来对他的最大打击。

笑笑确实是在小厨房准备食物,不过,不是为了皇上,而是墨白先生。

之前的心动,还有这回的帮忙,最然自己最后并没有用到,但是总想做点什么表达自己的谢意。

抑或是,自己还想着能与墨白先生有更深一层的交集?

算了,没什么好想的,好的食物需要厨师的认真对待啊。

笑笑准备做一个中式的汉堡。薄薄地在锅面上抹了一层油,烙了两张松软的绿豆饼,再在中间放上了东坡肉、黄瓜和甜面酱。虽然除了饼以外都是现成的,不过这个创意好歹也是花了脑袋的。

最近墨白先生特别忙,闻书堂的课要比集草堂的课更多也更系统化。新增的礼、乐由苍昭郡主教授,算学、史记由钱夫子来管,其余的射、御、书、格致均由墨白掌管。

这也不能怪学院,毕竟能有当今的文武状元来授课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当然要好好地利用了,在有限的时间里课程给拍得慢慢的。

自己准备的汉堡简单易携带,绿豆饼还能防止上火,蔬菜和肉类搭配均衡,这个礼物虽然不贵重,但却是先生最需要的,也是,自己最上心的。

笑笑开心地想象着明天开小灶的时候,墨白先生收到礼物时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用油纸将做好的汉堡包起。装进自己上学用的褡裢内,蹦蹦跳提哦啊地出了小厨房。

“好啦,你们可以继续在里面工作了,本公主已经用完厨房了。呵呵,谢谢你们给烧地火了,很不错。”笑笑对着厨房的管事眉开眼笑的。

可是,当她刚刚迈进霜秋苑内厅就看到了低着头悠闲品茶的皇上。

“皇叔!”

“嗯,刚刚去哪儿了?”看了看小丫头空荡荡的身后,皇上挑了挑眉,还顺带瞄了小果子一眼。

笑笑看着小果子浑身冷汗,虽然知道事有不对,但是无法判断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回答。

不过,肯定不能说实话就是了,皇上要是知道自己给墨白先生做吃的,那就会知道墨白先生也给自己当了手,更知道自己压根就没有录用皇上的诗作,到时候知道自己做了白工,估计又是一顿训。

于是,笑笑自作聪明了一回。

“就,就在花园里转了转,忘了时间,所以给回来晚了。皇叔,是不是等了笑笑很长时间呀?都是笑笑不好,下次笑笑肯定第一时间飞奔回来见皇叔,好不好?”

话音刚落,小果子脸色越发的苍白,满脸冷汗。

“哦?是吗?”简单的反问让笑笑嗅到了危险,有些心虚地不敢回应皇上的视线。

“哼!”皇上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杯“啪”地甩到地上,拂袖而去。

怒容满面的皇上一回到养心殿,就宣了侍卫长。

“给潇潇公主身边加派人手,我要知道她这几天的一举一动,详详细细的,记住,不要让她发现。”

“嗻。”

哼,潇潇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是该给她上堂课,好好板一板她的习惯。

一声冷笑溢出他的唇边,手中的茶杯应声碎裂。怒气和志在必得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皇上越发显得诡异。

笑笑要是看到的话就会明白,也许这才是她口中的皇叔真正的样子。

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天气,今天一定会是美妙的一天。

笑笑捂着自己的褡裢,开心地朝竹屋走去。

“先生!先生!”还没到门口,笑笑就迫不及待地叫上门了。

“呵呵,慢点。你来的很早,没有迟到!”

“嘿嘿,先生,你快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嗯?这是什么?”看着小姑娘捧着一团油纸伸到自己面前,似乎飘来一阵肉香。

“先生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墨白接过油纸包,放到圆桌上,打开了。

这是,面团?可是好像又不是普通的面团,不过看着应该是种吃食。

墨白有些迟疑地将汉堡伸到嘴边,狠狠心咬了一口,咀嚼一会后,面容有些诡异,但还是咽了下去。

这面,是生的。

笑笑虽然有理论知识,但是第一次用古代的柴火,根本把握不好火候,在现代做饼都用的是饼铛,只需要将按钮旋转至全熟即可。

可是这回,用的是“人工饼铛”,熟不熟全屏自己的一双眼。

可能是厨房管事太想好好表现了,火烧得旺旺的,所以面饼看着外面都焦黄,可实际上里面全是生的。

“怎么样,好吃吗?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汉堡,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弄好的呢!”

看着小姑娘充满希冀的大眼睛,墨白弯了弯嘴角:“很好吃,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特别的食物。”

听了墨白先生直白的夸奖,笑笑的脸“轰”地一下红了,浑身都散发着少女娇羞的气息。

墨白看着小姑娘羞涩的样子,他的眼眸深了一深。

内心既是欢喜又是苦涩。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越陷越深。要是她知道了自己内心深处丑陋的相反,一定会觉得他恶心的。

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也许以后还会伤害到她。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样吧,在最后给彼此留下一个最美好的印象。

墨白酝酿了一会,故作冷漠地将手中的食物放下:“你走吧,以后都不用来我这里另外上课了。如果有不懂的,就直接在课后问吧。”

“为,为什么?是我做的不好吃吗?我,我可以改的。先生,不要赶我走,好不好?”笑笑僵住了,面色由红变白。

“最近我很忙,实在是没有精力负担了,快走吧。”

冷酷残忍的话不受控制地从墨白口中飘出,让笑笑只觉得浑身发冷。

鼻子一酸,眼泪眼看就要落下,笑笑极力向上看,制止眼泪落下,颤抖着声音说道:“好,这,这段时间,谢谢先生了。”

简短地说完一句话,笑笑转身就跑出竹屋。

一出墨白的地界,笑笑就再也忍不住呜呜地苦了出来。

笑笑很少会难过地流眼泪,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前世再怎么困难,再怎么遭遇逆境总能找到光明的一面来鼓励自己。

可是,墨白先生可以说是她的初恋啊。只可惜,她的初恋在一开始就遭遇了不顺,初献殷勤就被直接拒绝了,一颗少女心被伤的妥妥的。

墨白看着笑笑捂嘴跑走的背影,手微微抬了一抬,最后还是放下了。

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叫汉堡的东西,突然伸手拿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含笑,请允许我在心里这么叫你。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怯懦,我害怕最后的结局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你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自以为潇洒不羁,实际上却是这样一个庸俗拘谨的人。

既然无法靠近,就让我彻彻底底地从你的生命中离开吧。

两人都不知道,皇宫里的那位听着侍卫长的回报,已经把书房里的摆设都碎了一地。

于是第二天,少监祭酒的文案上就出现了一份“新潮”的诗作。

月儿弯弯挂,

再说了,虽然自己的成绩确实不行,但是就是在现代也从来没有在学业上到过什么鬼。而且,用别人的诗当作业交上去,怎么想都觉得别扭。本来自己都想好了,交个白卷,也做好准备迎接夫子的狂风暴雨而来。

现在要是再交作业,两边都说不通啊。

笑笑苦恼地用力甩了甩头,用力搓了搓脸,只能祈祷自己能在剩下的一天里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二天,**未能安眠的笑笑顶着两个黑眼圈和往常一样来到竹屋,和墨白先生补课。

“吱呀”一声推开门,没人。

估计是有什么事绊住了,站在外面等让人看见了还会有麻烦,还是先进去等等吧。

真是纠结,这可怎么办?这两首诗用哪首都不行啊。

要是用了皇上的,是必定要被发现的。可是用了墨白先生的,到时候让皇上知道,那就是直接扫了他的面子啊。

“呵呵,你的基础还有些问题,这个阶段让你作诗是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既然是少监统一留的作业,你还是拿一份交上去吧。”墨白先生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好看见笑笑盯着他的手稿在看。

“先生,我……”笑笑留恋地摸了摸纸上的字迹,犹豫一瞬,还是将先生的诗收进了褡裢里,“谢谢先生。”

笑笑想着走进竹屋,在平时学习的桌前停下,正准备将褡裢内的书本拿出,桌上的纸张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一首诗,一首关于月亮的诗。

将纸张压于镇纸之下,心情愉悦地上榻而眠。

一阵小风将窗户吹开一条细缝,皎洁的月光如银般撒进竹屋正好落到了书桌上,依稀可见的秀丽字迹正是属于学院的夫子墨白的。

是墨白先生写的!字迹是由正楷书写,就是自己半吊子的书法都能看的出来是哪个字。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先生用过正楷啊,而且,这诗写得也是简单直白,根本就不是先生的水平!

难道,难道是写给我的?先生也给我当了手?!

电光石火之间,迟钝的笑笑终于开窍了。

就在笑笑对皇上在霜秋苑耍脾气的时候,同一时间,国子监的竹屋内,一个清俊的身影正坐于桌前,提笔写着什么。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似乎所写的东西对他来说是个小意思。

最后一笔落下,捻起纸张,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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