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拱手相让
“是，此事事关重大，绝无半句虚言。”
“谋逆并非小事，单凭你我三两句话，怎能调动的了大军。此事依我看，还是先想办法传信于太后娘娘才是，也好早作防备。”
“可是宫中戒备森严，实在难以寻到时机面见太后禀明此事。”
“公主殿下那里，我来想办法。只是这都城的安危……”
“我穆府在都府兵不足八百，都城驻军应有三千，再加上宫中的五万禁军与三千御林军，若能汇集，总共加起来应足以抵挡约十万大军三日左右。若想真正接触谋逆危机，还得是太后娘娘以虎符调军才行。”
穆凡知道秦紫涵担心的是君北凌会因受到她们异动的消息而提前下手，所以百般顾忌。但现实摆在眼前，此事若无太后坐镇，单凭她们根本无以起事……
“太后那里，我回宫后就想个法子过去说明此事，只是太后娘娘在宫里的一举一动都太过瞩目，只怕容易引起凌王猜忌，穆将军还是要早做准备才是。”
“好。”
秦紫涵与穆凡简短商量了几句，便匆匆离开穆凡再次赶回宫中。
回宫时，秦紫涵以祖父命其代为面见太后娘娘叩谢恩赏为由径直去了万寿宫，而拖延了回储秀宫的时间。
因她本就是封了太后手谕出宫的，此时要去复命自然也无人敢拦……
“参见太后娘娘。”
“你祖父可是有话要你待转哀家？”
“是，太后娘娘圣明。”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太后斥退了众人，只留苏嬷嬷一人在身前伺候，秦紫涵见此赶紧禀道：“启禀太后娘娘，公主殿下因撞破凌王殿下与北凉合谋意图谋逆而被人用药物控制，不得自由。还请太后娘娘明察，早做防范。”
太后与苏嬷嬷的面色都因秦紫涵的话而瞬间一沉，君北凌连同北凉谋逆。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事情……
“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哀家说清楚！”
“是。”秦紫涵应了一声，便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可她所见所做都如实说了出来，其中自然也包括去寻求穆凡相助之事。至于顷辰，她则是只字未提……
太后听罢秦紫涵所言，双眉已经紧蹙一团。而苏嬷嬷则是在旁谏言道：“此时非同小可，老奴还是先去趟太医院再回来禀报吧。”
“不可。秦丫头说的对，如若凌王真的做好了谋逆的准备，那他们一旦发现我们已经知晓真相，就一定会提前启动计划，如此倒是置我们于危局之中。此时还是稳中求胜的好。”
“苏嬷嬷，传哀家懿旨，就说哀家为了给永安公主和亲北凉，以及潇妃省亲南楚而前往西山寺拜祭，以求一路平安，事事顺遂。”
太后的脑海里的思绪飞速运转着，她必须赶在君北凌动手前，先控制住都城安防，至于剩下的，就只能待君北宸回都了。
“以哀家出行为由，传令禁军，全面接手都城防卫，驻守各个城门及主干街道；宫中防卫则交给御林军把守。”
“太后娘娘，穆凡将军测算过都城中的现役兵力部署，只怕我们死守都城，也只能抵挡十万大军三日左右。”
“三日，距离都城最近的京郊大营是在苍蓝山方向，一去一回应也足够；只是京郊大营的驻军只有两万，怕是难解重况……”
君北凌此事谋逆，的确是算计的够深。北有北凉进攻，西有战事未了，而中郡以及南郡各地又离都城甚远，就算调兵只怕也老不及。而一直与他交好的驻北军，则足有七万，想来应是他谋逆的主力了。
太后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危局险境，单单一个谋逆还不至于将她吓住，但她在意的却是东周的基业怕是要就此毁于一旦……
内忧外患，一旦四国皆战，九州必乱，天下四分之势怕是也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太后娘娘，事情老奴已经都安排妥当。”
“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的，就要看造化了。”
太后从始至终所表现出的泰然，让秦紫涵很是震撼。她想过太后知晓消息后的百般姿态，却从未想过会是如此平静，甚至平静的好像根本未曾将事情放在眼中一般……
“秦丫头，今天你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先回去罢，以免遭人犹疑。”
“是，臣女告退。”
“苏嬷嬷，信送出去了吗？”
“是，老奴已经将密信送出，若按时间推算，熬住八日，援兵应到。”
“西境战况焦灼，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太后面上的沉色十分凝重。苏嬷嬷的目光里也不满了急色。
没有君北宸的都城，比君北凌谋逆更可怕的，是群臣的选择。他们若是趁机谋乱，与君北凌里应外合，就是再有五万禁军，也怕难以控制。
太后真正的忧虑亦是在此……
都城形势危急，西境那边战况也不容乐观。
“启禀主子，影卫截获北凉发往西夏密报。”
君北宸接过影卫呈上来的信函，只见上面寥寥几字，却是句句沉重……
“都城战起，掣肘七日，东周易主，天下平分。”
都城战起……君北宸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君北凌，掣肘七日，想来说的应是拖住他的援军，只是天下平分，倒是怎么个分法儿？比起东周是否易主，君北宸显然更为关注这句。
君北宸将手里的信件递给了一旁的蓝若倾，自己则是下意识的摩挲起拇指的指肚来……
“这里交给我，你回都城稳定局势。”
“如何稳定？平乱，登基？”
君北宸的眸底似是闪动着一抹幽光，显得整个人越发冷肃。
“都城之乱，除了兵变，难道你就不怕他们政变。”
“他君北凌愿意当这个皇上，就让他当好了。”
“嗯？”蓝若倾也没想到君北宸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任凭君北凌谋逆上位？
一统九州，不是他和百里还有谷主一直以来的计划吗？如今东周江山唾手可得，他就如此拱手让人？
蓝若倾此刻也真的是有些摸不清君北宸的路数了……
“怎么？不舍得？”君北宸似是打趣的看向蓝若倾的眸子，一张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脸跃然于蓝若倾眼中。
“又不是我的江山，我当然舍得。”
“真心话？”君北宸的嘴角似是带着一丝笑意，但却极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连蓝若倾也没能看清。
“自然。”
“好，那就将都城给他好了。”君北宸言毕竟真的伏案写起信函，搞得蓝若倾也有些许犹疑。
君北宸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穆凡的担忧并不无道理，他一个执掌边境大军的武将，突然插手宫中之事实在是太过蹊跷，就算有秦紫涵的口述，但也不足为证。
这极有可能非但劝说不动太后，反而给自己在太后心底平添猜忌……
“秦大小姐方才说以沫公主已经被人控制，那可有性命危险？”
“虽暂不伤及性命，但公主殿下却是被她们下了药的，每日除了少量时间清醒着方便进食与食药之外，其余时间都是昏睡之状。”
“以沫公主毕竟是凌王殿下的一母胞妹，就算他真有谋逆之心，应也不会做出伤害公主殿下的事。只是此时若无公主殿下首告，只怕就是我们想出办法求见太后娘娘，也未必能取得其信任。”
秦紫涵匆匆赶往在都穆府，才至门口便被侍卫拦了下来：“什么人？胆敢擅闯穆府！”
“我乃当朝首辅之女，秦紫涵特来请见穆凡将军的，烦请通报。”
“秦家大小姐？”
“秦大小姐切莫惊慌，一切还需从长计议。”穆凡也未曾想到秦紫涵的突然到访竟然会带来如此重大的消息。
他虽执掌北疆十五万穆家军，可是毕竟山高路远，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
“穆将军，我知道我突然到来可能会让你十分疑虑，但我今日前来却是有要是相告。以沫公主在宫中被人暗下控制，只因她知晓了凌王殿下与北凉同谋意欲谋逆之事。我得到消息之后，实在不敢擅自妄动，毕竟宫中前皇后与凌王殿下留下的暗桩太多，我怕奏禀太后娘娘之后都来不及布局，就被凌王殿下察觉，更易招致祸乱。如此情形下，我才出此下策，前来穆凡找穆将军……”
“秦大小姐的意思是说凌王殿下连同北凉意图谋逆？”
“正是。”
“秦大小姐稍后。”侍卫打量了一下秦紫涵的装束，确定她的确姿态不凡，才后退一步进门呈报。
秦紫涵左右思虑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穆凡。
之前太后有意为穆凡与齐梦瑶赐婚，曾私下传召穆凡回都城。只是此事知晓的人不多而已。
好在没有让秦紫涵多等，只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见那侍卫回来恭敬说道：“秦大小姐里面请。”
秦紫涵如愿见到穆凡，实在是激动不已，但也没有忘记先秉承穆凡让其斥退左右再谈细事。
“秦大小姐突然造访，不知所谓何事？”
秦紫涵寻不到顷辰的帮助，又不敢贸然将事情告知于家里以及太后，这令她一时间六神无主起来……
君北凌与北凉勾结，并且已经离都，随时都有兴兵谋反的可能……
到底如何才能在避开君北凌耳目的情况下将消息传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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