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一眼定情
“这……淑妃娘娘有所不知，当日皇上斥退众人后，在贤妃宫里虽是呆了许久，但从那奴才口中得知殿内一直传来细碎的打砸声，虽然无人知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殿内被掀翻的书架来看，皇上必是怒极的……”
淑妃想了想贤妃平日的秉性，对此倒也不置可否，她也的确是有一言不发就能气死个人的能力。皇上对她一再迁就，也不过是看在秦府的门面上，否则就凭她这么多年把那宫里弄得跟个尼姑庵似的德行，也足以削了她的妃位惩治的。
思来想去淑妃虽然对皇上去了她的宫里仍有所顾忌，但是知道两人不欢而散，心里倒也好受许多。好不容易她们母子俩个才攀来今日这个局面，绝对不可能让她一不小心坏了事情！
“是，淑妃娘娘。”太监跟了淑妃这么久，自然知道她们两人必然是有要事相商，应了一声之后，便朝众人使个眼色，首当其冲的带人退了出去。
斥退众人后，他便尽职尽责的替淑妃守在殿门口，以备不时之需……
“千羽，今日可是耀儿让你来见本宫的？”
“是，姑母。耀王兄听闻姑母近日气色不佳，却又不敢贸然入宫拜会，所以就命千羽前来相谈。”
“嗯。好了，这里也没有外人，我们便说正事罢。”淑妃知道顾千羽是在等她回话，冷眼扫了周遭一圈，确定人都已经退去，淑妃便也不再端着，直截了当的就对顾千羽问道：“耀儿可有说些什么？”
顾千羽下意识的就想起君北耀之前在她耳侧所说的那些话来，面色当即一白，却也是很快就掩饰下去。
此时淑妃只急于儿子的事情进行的是否顺利，根本没有顾得上顾千羽那不太正常的面色。
“姑母莫急，耀王兄今日并未特意交代千羽什么，想来外面一切都是在耀王兄把控之中的，当是进行顺利。倒是近日宫里换了锦衣卫守卫，消息越发不好传递，不知姑母这边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千羽代劳同传给耀王兄知晓。”
顾千羽今日来此最大的目的就是套出淑妃的话来。她必须弄清楚最近君北耀到底在做什么，或者想要做什么，才能确定自己日后该如何站位。否则一切事情真到了无法隐瞒那天，怕是君北耀第一个就会取了她的性命来泄愤才是……
淑妃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顾千羽来，见她眉眼间尽是关心之色，倒也打消了些许顾虑。对于她这个侄女的野心她可是看的清楚的……
自从发现她有意于君北宸开始，淑妃与君北耀就不断的利用她这份小心思做着打压其他各府千金的事来。
只要谁一旦被他们扣上一鼎觊觎君北宸的帽子，顾千羽便是换了个人一般的绝不留情。就像当初的吴思喬一般，如若没有顾千羽将她诓骗出来，后面怎么会那么轻易得手……只是没想到计划好的一切都被蓝若倾那个女人打乱了。
稍微收敛心思，淑妃再次看向顾千羽那张娇媚的小脸而沉声说道：“如今蓝若倾已经死了，宸王妃的位置必将重新指派人选。如果姑母有心让你……”
宸王妃……让她……顾千羽此时满脑子都是淑妃的这两句话。她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紧握起自己袖中的手来。当她指甲陷入手心的痛感传来，她才幡然醒悟一切都是真的……
不敢表现的太过急切的顾千羽，只满目犹疑的望向自己的姑母，当今淑妃娘娘。等待着她将自己梦寐以求的话说完……
然而希望越大就注定了失望也会越大，这样简单的道理，她明明知晓，却是不住骗着自己，不会的……
淑妃满意的看着顾千羽眼底那抹掩藏的悸动，却不说破，只当作无事一般的继续说道：“姑母想趁此机会，也将你与耀儿的婚事定下来。千羽，你觉得如何？”
满心欢喜的火苗顷刻间被淑妃一盆凉水直接从头顶浇落，凉的不止是人，冷的更是她的心……
“姑母，一切以大局为重……”顾千羽即便心中千般不愿，但此时也没有胆子敢去回绝。最后只能强压下心间的颤抖而缓缓吐出这么几字。
淑妃看着顾千羽此时的模样，瞬间对她的小心思有了了解。
如果说之前她顾千羽能够爬上君北宸的**进了宸王府的话，那他们倒也是喜闻乐见的。毕竟能在他身边安插一个眼线极为不易，就算他再不满，一旦婚约加身他也不敢将她如何……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此时东宫已经没落，君北宸又被发配至南楚，先不说皇上到底葫芦里的什么药，就说当前都城的局势来看，顾千羽也只能有两种路可走，一是嫁给君北耀为妃，而来则是与别家换来联姻巩固顾国公府与君北耀的地位。
但此时来看，她这心思还全都用在了君北宸的身上，淑妃怎会容许这样的女人留在自己优秀的儿子身边？即便她是她的至亲侄女也不行……
不过一个小小的试探，顾千羽却不曾料想自己的后路就这么被淑妃无情切断。当她还沉浸在君北耀会娶她为妃的恐惧与抵触之中时，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就已经在她方才的迟疑中被人改写……
如果早知今日，不知她是否会后悔，当初只因一眼就看上了那个她本就不该觊觎的男人？
“千羽参见姑母，姑母万福金安。”
“你们都下去罢，记得通知御膳房加上一道银耳燕窝和一品白玉汤，千羽留下与本宫用膳。”
比起之前的禁军驻守，虽然是安全了更多，但也对他们私下的小动作有了掣肘……
毕竟锦衣卫是皇上年轻时就亲身**出来的绝密内卫，饶是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做到在短时间内打入其内部，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安插自己人，就连是不是会惹火上身，她们都不敢保证……
毕竟他们可是皇上手中天眼一般的存在。只是谁也不曾料想今日竟会成了这宫城的守卫。
除去皇后娘娘终日闷闷不乐，淑妃那边也是烦闷的厉害。原因自然不是其他，而是经眼线来报，皇上竟在前几日突然去了贤妃宫中久坐，甚至是斥退了众人，独留其宫。
贤妃自生下君北洛以来便一直不问世事，大有遁入空门之态。就连她的娘家秦府也是显少的。
如果不是她无心争**，按着皇上对秦家的重视与倚仗，贤妃早该稳坐上贵妃这把交椅的……但正因她生性孤僻，生育之后更是到了冷漠的地步，才白白葬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娘娘，千羽小姐已经在殿外等候。”
“快让她进来！”自从当日皇上盛怒之下撤了子墨将军的职，宫城的守卫宫中就换了锦衣卫把守。别说是各宫各府的线人，就是有个苍蝇带起的风吹草动他们都恨不能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娘娘放心，此事乃是奴才亲自与贤妃贴身太监那里问来的，绝无半点差错。”
“那你可知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今东宫之位空闲，所有后宫中人都无不使出全身细数取悦龙颜，无不盼望着皇上一个恩**便趁此机会母凭子贵……然而谁曾料想皇上竟不言不语的就去了贤妃那里，甚至近几日更传出贤妃已经复**的传言，如此怎能不让淑妃心生防备……
“淑妃娘娘，皇上今日早朝后便去了贤妃宫中，至今未回……”淑妃跟前的得力太监正低声向她禀报着今日打探来的消息，见淑妃闻言面色一紧，他也小心翼翼的宽慰道：“传闻前几日皇上去了贤妃那里小坐，最终却是不欢而散，之后一连几日贤妃都紧闭宫门，栖身佛堂之中。依奴才愚见，皇上今日前往许是格外开恩罢了……”
“嗯。”君北耀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模样，此时的他丝毫看不出来任何不同之处。只是当顾千羽转身离去的瞬间，他眸底却是难掩厌憎之色……
此时的皇宫中，因君北凌太子被废，君北宸出访南楚而弥漫着阴暗的硝烟味。
“此言当真？皇上前几日果真与贤妃那里不欢而散？”淑妃素来是了解贤妃那人的品性的，继承了秦家一贯的孤傲之气，完全一个宁折不弯的别扭性子。
如果说早年间皇上年轻时还对她有几分驯服的怜爱之意，到现在也早就变了兴致，完全成了令皇上最为反感的一点……
如若不是贤妃总自持着这份清孤自赏，皇上也不会连带着对君北洛都没什么好喜。否则凭借他君北洛的秦府外家，怎会至今还不过一个闲散王爷罢了，手里没得半点实权……
此时顾千羽根本顾不上什么**气氛，反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恐惧萦绕心间。1357924?
如果君北耀当真知道了她与君北凌发生的事情，只怕自己会第一个成为他报复与泄愤的对象罢……不……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默默下定决心的顾千羽，终是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半响才冷静下来对君北耀低声说道：“耀王兄若是无事，千羽这便入宫探望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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