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登门道歉
“这……”几个大人听着胡大人所言全都模棱两可的摸不到头脑，更是没能明白管家所言到底何意。
又走远了几步，才见胡大人小心环顾四周，悄声说道：“是无事不起早啊……”
众人突然泯然所思，当即连连点头称道。果然，秦府管家这一句话叮嘱的很是妙啊……
“是啊，是啊，大小姐封得妃位，的确是天大的喜事，夫人的确该高兴才是。若是夫人不便多言，这操持的事情就都交与我们来办就是。定不能误了大小姐出嫁的吉事。”
称秦紫涵为大小姐的自然是秦大人的侍妾，这一屋子的大小姨娘各个喜上眉梢，那神色简直比自己出嫁还要欢喜。只叫这当事人的秦紫涵倒是反感不已……
秦夫人见秦紫涵坐在她的身侧一语不发，自是了解她这孩子的品性。只稍一挥手，众人便有眼力价的都安静下来。
只听秦夫人微微抚额说道：“今日我也有些乏了，你们便都先回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再提此事半句，若是被我发现有人乱嚼舌根，一律家法处置。你们便都散了罢。”
众人见秦夫人面色不悦，只当即悻悻闭嘴，说来也是奇怪，这秦府的家风与寻常府邸倒是不同。虽然二房，侍妾也都不少，但总归都是有规矩的，不像一般人家那般争**不迭。
遣散了一众女人们，秦夫人终是正色看向秦紫涵，缓缓抬眸问道：“你不高兴？”
秦紫涵听闻秦夫人所言，只微微扬笑，却是道了一句：“难道娘亲见了她们还能高兴的起来吗？”
秦紫涵这话倒是一语双关，一来自是嫌她们多嘴多舌太过闹腾，二来自是在说这众女共侍一夫的事……
秦夫人又岂会听不明白？
却也只是眼睑微垂，眸色一暗，只回了句：“做人要有做人的本分，你应该知道的。”
秦紫涵无奈的笑笑，却是没有说话。
过了半响，秦紫涵只起身行了个礼，便朝秦夫人说道：“娘亲若是无事，我便先回了。”
“等等，你要去哪？”秦夫人自是了解秦紫涵性格的，若她不是有事，纵是心下不悦，也不会如此应付了事便要回去的。
“蓝府。”
“蓝府，此时你去那作甚？”
“道歉。”
“道歉？你去道什么歉？跟谁道歉？”
秦夫人的话音越发重了起来，只当即对秦紫涵呵斥道。
“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不该道歉吗？虽然道歉没有，但人品已经丢了总不能再失了礼节罢。”
秦夫人做梦也未曾想，一直被视为乖乖女的秦紫涵竟然会说出这番桀骜不驯的言论来。
只见她当即震怒起身，只怒气冲冲的训道：“你就是这么跟娘亲说话的吗？这就是口口声声的礼节？”
“娘亲息怒，若是孩儿惹怒了娘亲，娘亲大可待孩儿回来后再行问罪。现在孩儿便先告辞了。”说罢，秦紫涵竟真的转身离去，一路出了后院。
秦夫人一张怒意滔天的脸随着秦紫涵渐行渐远的身影竟变得越发和蔼起来，甚至嘴角还挂起了一抹不明的笑意……
“看来老太爷说的没错，这孩子的确是变了，变得更加坚强，执着了。这或许亦是好事。”
秦夫人自言自语的念道着，身边的嬷嬷却是赶紧递来一碗汤药，小心服侍着秦夫人喝了下去。
“夫人，小姐她只是一时没能转过这个弯来。您不要与她生气才是。小姐自幼便最为乖巧，从未顶撞过您半句，今日想来也是心情急躁才会说出此言。您可千万不要迁怒于小姐才是。”
嬷嬷低声的为秦紫涵求着情，秦夫人听了却是并不言语。至于秦夫人到底作何所想，怕是秦紫涵她也猜不明白……
秦紫涵出了后院，的确如同自己所说，一路叫车夫将马车停至了蓝府门前。只是真的到了，她却又迟疑起来……
自己有什么身份什么脸面来呢？
正要出门去宪刑司的蓝若倾，只见蓝府门前停了辆马车，便招来守门侍卫问道：“你可知这是哪府的马车？上午可有人来府拜访？”
“启禀大小姐，并无人来府。只是从这马车的标记来看，应是秦府的才是。”
“秦府？可是首辅大人家的秦府？”
“是，正是。”
蓝若倾看了一眼那马车，只径直走过。
这边秦紫涵还在迟疑到底要不要下车，外边蓝若倾便已开口问道：“这可是紫涵小姐的马车？”
“蓝姐姐？”秦紫涵听闻蓝若倾声音，只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人便先了门帘出来。只是见到蓝若倾的瞬间，又一时无话，羞得脸也微红……
蓝若倾知道她今日来此怀了什么心思，却也不直接说破，只当全然不知的引她下马，邀她府上一座。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入蓝若倾的小院，既是客人，蓝若倾自然将人引至花厅相待。
只是两人刚一落座，秦紫涵就微抿着下唇，低声说道：“蓝姐姐……对不起。”
“你是为宸妃册妃一事？”
“你……都知道了。”秦紫涵见蓝若倾说破，只头低垂的更厉害。一双小手也不住的拧着手里的绢帕。
蓝若倾看着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的秦紫涵，只心底略有触动，却也还是正色说道：“首先这件事错不在你，你无需跟我道歉；其次，就算他真的要册你为妃，那也是他负我，而非你负我，亦不需你来道歉。”
“可是……”
秦紫涵虽然都懂，但她却依旧改变不了这个现实。她纵是有千般不愿，但只要那一纸诏书下来，谁又能左右的了自己的人生呢？
“如若你今日前来，是为了与我叙旧的，那我自是欢迎，但若是以情敌身份来慰问的，那我此时还没有将你赶出去，也算我温柔了。”说着，蓝若倾也微微一笑。只抬手为秦紫涵填了杯茶。
“蓝姐姐……”秦紫涵见蓝若倾调笑，自然心情也舒展了很多。只是秦紫涵却没有想到，蓝若倾接下来的话却令她为之当头棒喝一般。
“诏书一日未下，这事便一日未定，我们切不可如此声张声势，倒叫人看了笑话。”
“姐姐您就是太沉得住气了。这事情整个帝都都已经传开了，还能有假不成。再说这消息又不是我们秦府传出去的，我们秦府的嫡小姐被封了妃本就是乐事，还不准我们开心开心……”
这边络绎不绝的人流刚刚分散，那边秦府后院就又闹腾了起来。
“紫涵真的是被封了宸王妃了，哎呀呀，我就说这孩子不同反响罢。果然，这大国会上刚展现了才气，这边好姻缘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说话的正是秦紫涵的二姨娘，自打听闻封妃之事，人便第一个赶到夫人这边报喜。
只是这秦夫人却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但是从模样看来，便就一身的书香气息，眉眼间也多了几分沉淀的贵气。
只简单一句，便瞬间下了逐客令。一时间来人只能纷纷徒劳而返。
眼见着又有几位大人正结伴想秦府而来，管家只叫了一个身边的小厮耳语两句，便见那小厮一路朝不远处的几个大人跑去。
“大人，我家管家命我特来传话，让我叮嘱几位大人一件要事。”
想来也是，册妃之事刚一初传，他们便如此急不可耐的登门摆放，无论是想站谁的队，终究被其他人看去也都非善事，如此倒亏了有管家提醒，免他们此行之扰……
几位大人一面暗自庆幸着自己没趟这趟浑水，一面心下连连猜测着秦首辅到底是会偏帮外孙还是这嫡长孙女，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胡大人，这秦府的管家，倒是什么意思？下官愚钝，倒是没能明白啊。”
“管家都说了首辅大人今日起的早……你们怎么还不明白……”
“哦？管家大人可说了什么？”几人中官位较高的胡大人听闻是管家派小厮前来传话的当即就重视起来，一句管家大人更是道出了管家的地位不凡。
只听那小厮正按着管家所言，一字字说道：“启禀各位大人，我家管家说今日首辅大人比往日平白早起了多时，令位大人应能明白其中深意。”
“刘大人，今日首辅大人身体抱恙不易见客，小人晚些时候定当亲自通报刘大人今日特地探访。”
秦府的管家是个年近五十的老者，模样憨态可掬，但说起话来却是绝不含糊。
“管家就只说了这一句？”胡大人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
“回禀大人，正是。”
“好，替本大人谢过管家指点，他日必当登府道谢。”胡大人只客气说着，便一挥衣袖带着身侧几人往回走去。
果不其然，**过后，整个帝都都传遍了宸王殿下即将纳妃之事，虽然只是侧妃，但消息也足够劲爆……
一时间秦府门庭若市，登门道喜的人绵延不绝。与其说是道喜，倒不如说是来查探风向。
要知道秦府可是洛王殿下的外家，若是秦家嫡女嫁与了宸王做妃，那秦府的态度可就关乎了党政间的风云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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