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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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言笑眯眯望他,“小哥让他将银两备好就是。”

“好好!我这就去说,这就去!”小贩兴冲冲跑回去,手舞足蹈的对那布商说着什么,随后躬身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莫子言蹲地,继续松土浇水,脸上神情在光影下,晦暗不清。

“啊——!”一声惨叫冲破府院,传出好远。

莫子言一屁股坐到地上,抱头颤抖,“鬼,鬼…”

周围半天没有声音,他悄悄从胳膊中睁开眼,发现庭院内什么东西都没有。莫子言忙捡了地上的烛灯,拔腿就朝院内冲去。

“呼呼…”

莫子言喘着气,却听到背后也传来呼呼的喘气声,顿时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也不敢往后看,就这样头也不回地冲进屋中。想也不想就关上房门,死死锁住,又插上了木棱,才瘫坐到地上。

“吓,吓死了…方才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莫子言声音微颤,坐在地上好半晌,才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难道这院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该啊,当初可是特意请风水大师来看过,不会招阴物,现在是怎么回事?”莫子言平息着自己的心跳,转过身来,“总之还是赶紧离开这…娘啊——!”

阴凄凄的房梁上悬挂着一个人,无手无腿,空荡荡的袖口来回飘荡,只有那卡在白绫中的脑袋露出一张白森森的脸,正是方才在庭院中遇见的‘鬼’,血红的双眼正阴森森的望着他。

莫子言再次瘫软在地,吓得脸色惨白,“不是我害的你啊,冤有头债有主,还请你去、去找害你的人吧…”

悬梁上的鬼来回晃动,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嘴巴大开,“呜…呜…”

阴森的哭声传来,屋外忽然狂风大作,所有窗户被砰砰吹开,风猛地灌了进来。莫子言被大风吹得睁不开眼,好不容易等风停了,屋梁上的鬼影却不见了!

紧接着他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一条冰凉的舌头舔过他脖子,“救…命…”

那似男似女的阴森的声音就在耳后,莫子言汗毛都竖了起来!腿肚子直打哆嗦,“不是我害你啊…不是我…”

“好疼…疼啊,手,我的手哪去了…腿,腿也不见了…谁把我的腿拿走了?是你么…”

莫子言肩膀一重,余光望去,却空无一物,除了白森森的衣袖,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那重量却分明存在!

他整个头皮发麻,眼珠子一翻,吓晕了过去。

屋中静得诡异,只余一屋的风在呼呼作响。屋子的门忽然被打开,一道矮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大哥,你会不会做得太过火了啊?”

“嗤,这小子胆儿也忒小了,竟然这么不经吓,害得俺后面精心准备的都没用上。”那‘鬼’抱怨着,身子扭啊扭,接着袖中出现了一双粗壮手臂。

“这太费劲了,这银丝勒得俺生疼。小清你快过来帮忙,给俺解下来。”

“哦。”

两人正是悄悄溜进来的郝猛跟小清,他们午后便在院子里潜着了,就等夜晚一到,出来吓人。只是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这么不经吓。

“好了。”小清帮缠在郝猛身上的银丝全解开,随即帮他把头上戴着的面具取了下来。郝猛呼了口气,擦了擦汗,“娘的,这面具太憋屈了,下次得给小力说下做个好点的。”

“时间紧急,没办法。好了大哥,咱们还是干正事要紧。”

“恩,你找那边,我去里屋瞅瞅。”

“行。”

两人分头行动,开始在屋内翻找起来。只是过了好半天,两人都一无所获。

“这东西到底搁哪去了?这么难找?”

“找不到也没事,反正今晚咱们就来探探底,回去后告诉二哥,他会想办法。”

“臭小子,别事事都依赖二清子,这点事情咱们都解决不了,以后还怎么帮他?”

“知道啦大哥。”小清瘪了瘪嘴,手上翻找的动作加快了。目光来回搜寻着最后落到一个方盒中,眼前一亮,忙上前拿起将盒子打开,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顿时大喜。

“大哥大哥,你快过来!”

郝猛转身,走了过来,“怎么?找到了?俺看看!”

小清拿出盒子里的东西,那是个普通的纸张,只是有些泛黄,隐隐有黑字透出。两人互视一眼,接着小心摊开来。

忽然,风吹起台上的烛火,零星的火点子正好掉到纸上,‘呲溜’一声,纸上蹿起了火苗。

“啊!烧起来了,快、快灭火!”

小清用袖子猛拍火星,可不知为何,那火不仅没灭,反而窜上了他袖口!小清啊的一声,便丢开了纸。

“笨蛋!扑个火都能弄自己身上,瞧你这点出息!”郝猛一脚踩上地上烧着的纸,来回捻了捻,“行了,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啊大哥,你鞋子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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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又有什么东西飘过,感觉耳侧有什么阴嗖嗖的凉物拂过,他忍不住一哆嗦。猛地转身,眼睛来回搜寻,四周还是空荡荡一片,安静异常。

“是错觉么?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飘过似的…是我多心了?”莫子言小声嘀咕着,刚转头,就对上了一双猩红血目,狰狞渗人。尖利的獠牙,暴起的血管,血从他凸起的眼珠子滑下,舌头几乎耷拉到胸口,脸渗白渗白得吓人。

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影飘过,莫子言步子一顿,转过身。

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莫子言面露一丝疑惑,随即转身继续走。

灰衣男人拎起水桶,走到一旁,“当初你承诺我这宅子千两黄金,怎么现在却变了?”

男子声音如清泉,干净明朗,听着让人很是舒服。

“这…莫掌事啊!您这宅子原本就不值这个价!这您也知道啊…”

夜晚很快来临,莫子言拎起一盏灯,朝偏屋走去。偌大的府宅如今就他一人,也就用不着点那么多灯,况且他现在也没那个闲钱可以烧。

黑暗的府院中,一缕烛光忽明忽暗,宛如鬼火。再加上呼呼的风声,衬得院子有些阴森。树影婆娑,吹刮干枯的柳枝,发出呲呲的响声。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莫子言踩在上面,嘎吱嘎吱作响。

灰衣男浅笑,“小哥说的是,这样如何。今晚我将东西整理一下,你明日再过来,如何?”

小贩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这么说莫掌事是同意了?”

“咚…”水桶被男子放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小贩声音一顿,有些讷讷。

灰衣男子望来,瞅了小贩半晌,忽然笑了,“小哥说得对,这院子确实破了点,千两黄金是有些多了,不知小哥有何主意?”

“哎好嘞好嘞,小的这就去,这就去…”小贩见此,顿时笑得眼缝都快没了,忙躬身着跑到院内那灰衣男子跟前。

“莫掌事,这次我可是给您了个好价!五百两…黄金!这可是五千多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正好要买宅子的人也来了,不如今日咱们就将地契给签了,这两日您便能拿到银子,可好?”

小贩见此,顿时心中窃喜,“莫掌事,您在行内待得也不是一两天了,自然明白现在世道不稳,生意难做的道理。您看好不容易有人想买这宅子,正好您手中又急需钱,咱暂时先把宅子了,等您将来手头宽裕了,大不了再买回来就是。”说着又凑近几分,示意不远处站着的胖商,“那边站着的是廖州很有名的布商,手中有的是钱,您若将宅子给他,还能顺势结交一下他,听闻他与咱们帝都巡城统领孟大关系匪浅,您不如利用这层关系,去结交一下?”

灰衣男人笑得一脸和顺,“小哥消息倒很是灵通。”

“呵呵,没办法,天子脚下,就得耳听八方。莫掌事也是圈内小有名气的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说是不?”

“哎老爷您等等!等等!这院子虽然破了点,只是这位置好啊!您想想此处这么隐蔽,您做什么都没人管,这多自在啊!而且待您接手了再好好整修一番,若将来不想住了再了,定能出个好价钱!何愁现在的钱收不回来?”

小贩见胖商有些犹豫,就知有戏,忙凑上前小声道,“老爷您有所不知,这落霞湖长年人流不断,每至中元节上元节都会举行灯火会,到时来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甚至还有朝中名望贵族!老爷您想想,若您在此有处宅子,无意中碰到一两位达官贵人,这将来,飞黄腾达不说,您也能挤上帝都的上流圈,这其中的好处您可要好好掂量掂量!不瞒您说,这院子之所以出价那么高,大部分原因皆在此!有好多人都是冲着这点来的,只是一见宅子有些荒就打了退堂鼓。都是些无知之辈,哪能配拥有这座府院?只有像您这样面向不凡,有见识有远见之人,才配拥有它啊!”

小贩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那胖商哄得心花怒放。大笑着拍了拍那小贩肩膀,“你说得确实不错,院子虽破了点,但冲这位置,倒也算行。好,那这宅子,本老爷就要了,去给我拿地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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