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1871

“下官不曾见到皇上，只是醇亲王代为传旨，让下官带船来找大人，配合大人运送人枪到南洋，其他的，下官不知。”

刘永福道：“不知也好，你们先在这里歇息几天，待本官将人员安排好了，交给你们，到时候会跟你们讲清楚该怎么做。”

“是，大人。”

刘永福也是一笑，“这吃到肚子里的肉，还有吐出来的道理？我们生死，死伤上万弟兄，他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要了去？有这本事，先去西贡把南祈要回来。”

“谁说不是呢。唉，算了，咱们先喝会儿茶，等等他。”

两人这么说着，一边喝着茶等岑毓宝。

不远的另一幢衙门里，张佩纶正在和越南使者纠。

“阮大人，本官已经几次说明了。这北圻当可是朝廷了大力气从法人手里夺回来的。当然，我大清自然不会侵占藩的土地。可是，这一来，越南王室已经和法人签ding了《顺化条约》，为法人保了；二来呢，法人在中圻、南圻厉兵秣马，虎视眈眈，一旦朝廷大军北上，恐怕这北圻瞬间就会再次入敌手啊。”

阮福林道：“张大人，我朝王陛下当和法人签ding条约，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之后我们也曾上大清朝廷，申明我仍然尊大清为宗主的啊。”

张佩纶道：“话虽如此，但是毕竟贵和法人之间条约尚在，我中华泱泱大，最重信义，贵和我朝有宗藩关系在前，却又私自和法人签ding条约在后，这无论怎么说，似乎都是贵失礼啊。”

阮福林争辩道：“当时法人兵临城下，我王才不得不签ding条约……”

张佩纶断他道：“听闻阮大人也是儒家宗师，研经、史，当知古人有‘舍生取义’一说。”

阮福林心中暗道：“当英法联军兵临紫城之时，怎么不见咸丰皇帝舍生取义？”

张佩纶继续道：“当然，朝廷也不是不通理，但必须要考虑到贵曾经的所作所为，我大清自然也要预防一二。若是北圻交还给越南也无妨，但是万一随后又被法人占了去，那我中之利益，又当如何保证？”

阮福林忙道：“这个万万不会。”

“可是，越南朝廷要怎么才能保证呢？”

自中法停zhan以来，清廷在北圻设立了行政机构，这半年来，越南王室几次三番向大清索要，但都没有得逞，这一次阮福林看张佩纶有松口的迹象，立刻趁热铁，想要把这件事敲定下里。

“我朝可以立下！”

张佩纶笑道：“如果或者条约有用的话，越南就不会和法人签ding《顺化条约》，更不会在这里和我交谈归还北圻之事了。”

饶是阮福林脸皮够厚，听了这句话，也仍然红了一红。

“那以张大人之意……”

“除非越南王室开废除《顺化条约》，并将法人驱逐出中圻。”张佩纶道。

我去，现在越南同庆帝天天都生活在法人的监视下，小命都要靠法人点头，否则就要像哥哥‘咸宜帝’一样被失踪，哪里还敢说废除《顺化条约》？

“张大人，这未免有些人所难了？”

张佩纶故作惊奇道：“这怎么会人所难呢？我朝和贵为宗藩之关系，如今我朝将士血奋zhan，这才从法人手中将北圻抢回，而贵立刻就前来索要。既然贵这么在意土，法人占据了南圻、中圻，贵收回不也是理所应当么？怎么，莫非贵只知道向宗主要土地，却不敢向盗要道？”

“这……”

阮福林无言以对。

“好，我看今天就谈到这里。总之除非贵能将法人赶出越南，否则我朝大军是不会退出北圻的。送ke！”

言罢，张佩纶端起了茶杯。

送走阮福林后，张佩纶从后门来到了唐景崧。

“哎呀，让两位兄台久等了。”

刘永福、唐景崧二人起抱拳道：“无妨无妨，贵人是忙，我二人多等会儿也无妨。”

张佩纶知道他们拿自己趣，也不接他们这个话茬，只是笑道：“怎么，你们俩还没商量好？我可是过来喝茶的。”

唐景崧故作深沉道：“这可不行，这件事儿可不一般，非得咱们三个一起拿主意不行！”

张佩纶一愣，“怎么？事又有了化？”

刘永福在一旁笑道：“莫非这就是君子可欺之以方？幼樵，维卿兄是逗你呢。”

张佩纶指着唐景崧苦笑道：“你啊……”随后转向刘永福：“好了，还是渊亭兄你说。”

刘永福道：“其实也没什么，南洋水师的舰船到了，不过比我们之前预计的大了些，我来是想和两位商量一下，是不是加派兵力。”

原本婆罗洲的况还比较好，当刘永福的意si是先安排两队步兵，一队兵。共二百五十人，带11毫米六管格林快两门，57毫米法制行营两门。这样一艘几百吨的小船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一方面婆罗洲的况迅速恶化，而且南洋水师来得船也比预计的大很多，所以之前的计划有必要改一改了。

“来得船有多大？”

“两艘都是两千吨的大舰。”

张佩纶吓了一跳。他是在福建待过的，知道海军的大舰是个什么样子。一下来了两艘两千吨的巡洋舰，这就相当于南洋水师一半儿甚至更高的zhan斗力了。

“看来朝廷对这件事儿也很重视啊！”

刘永福点点头：“所以我才想加派一些兵力。”

张佩纶想了想，道：“是应该增加一些兵力。我认为，应该至少一个营。”说完后又转向唐景崧，“维卿兄的意si呢？”

唐景崧道：“这不是明摆着么，如果朝廷不是想要我们加派人手的话，何必派这么大两艘军舰过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刘永福道：“好，那就这么定了！改为运送步队一营加队一队，仍然是由广南宣抚使司裣事陈尚发带队。”

陈尚发是广东人，宗族中也有人在南洋讨生活，过去兴许能有个帮衬。而且此人经历过几次大zhan，带兵也有点儿水平。

装载完镇南军士兵，两艘军舰再次出航，明面上是驶往爪哇的泗水港，实际目的是在半lu上利用随船的小艇将镇南军秘密运送到婆罗洲西北部的山口坤登陆。

刘永福在一旁坐下，有仆人端过茶来，刘永福摆摆手让不用伺候了，这才道：“是啊，哎，张大人没有过来？”

唐景崧一努嘴，笑道：“越南人向幼樵兄索要北圻呢。”

安顿好吴安康，刘永福抬来到布政使衙门，一进来，就见唐景崧正在那里端坐喝茶。

刘永福一报拳：“维卿兄，好雅致啊。”

唐景崧一笑：“原来是渊亭兄，怎么，和水师的人商量好了？”

得到消息后，刘永福立刻致电军机，向小皇帝汇报了这一况。此时正赶着京里面因为剪辫子的事闹得不可开交，载湉一时没来得及吩咐，这事儿就一直拖了下来。直到在醇亲王检阅海军之后，南洋舰队‘开济’、‘镜清’两舰才在吴安康的带领下，以‘镜清’舰试航为由，向南洋驶去。

六月中旬，两艘军舰到达广南省首府河，开始为期半个月的休整。

广南提督府，刘永福宴请吴安康及镜清号管带宋文翔、帮带胜林。

“好了，不谈事了，来，尝尝我们广南的水果酒味道如何。”

谈完事，刘永福安排歌舞酒宴，宾主尽。

吴安康道：“和北洋的铁甲舰，那是没法比，但在咱们自造船只来说，算是不错的了。”

刘永福点点头。“你过来时，皇上可有交代？”

“兄弟在这里等了两个多月，终于把你们等来了，还请吴将军介绍一下咱们的舰船，本官好安排人员。”

这两艘军舰，就是朝廷计划用来运送镇南军前往婆罗洲的。奕譞检阅海军，召见了吴安康，秘密安排了他这个差事，这才是‘镜清’号试航的。

荷兰远在万里之外，而且现在力也远远不及当年鼎盛之时，虽然不断增兵东印度，但是目前来看，局势还在华人控制之中。

然而刚一jin　ru雨季，从东爪哇忽然传来消息，荷兰人大举增兵，兰芳的华人武装已经一败再败，眼看就要被赶出婆罗洲了。

论级别，刘永福是实授的提督，他只是个副将，虽然双方不是一个系统的，但品级不能乱，上官垂询，吴安康自当用心解释。

“回大人，咱们这次来的两条船，都是咱们福建船厂自行建造的‘撞船’，排水量两千一百吨，航速十五节，属于燃煤、风帆双动力。主要武器是3门190mm、7门4.7寸和2具14寸鱼雷发射管。”

刘永福不太懂海军，但听了排水量有两千吨，还有三门190mm的大，感觉不错。“这么说，也算是大船了。”

数千里之外，就在北洋舰队因长崎事件和日本剑拔弩张之时，两艘南洋舰队的军舰也悄悄的靠近了婆罗洲的外海。

去年冬天，刘永福接到了朝廷的密旨后，立刻就和唐景崧、张佩纶二人商议。因为当时况不明，皇上得到的消息也是半年前的了，于是三人一合计，先安排人弄清楚状况再说。

南洋距离河也有不短的一段儿距离，一来二去，中间又耽误了一点儿时间，直到年后，确切的消息才发回来，原来华人已经在婆罗洲和荷兰人来来回回了两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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