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1871

到7月时，东线清军两万人有余，“方友升军二千，病死的加上正在生病的千五百；王德榜军没者千余，进亦不能zhan。”最后连为东线最高统帅的潘鼎新也因为水土不服而病倒了。

即便是西线清军的万余滇军，因为刘少卿借着‘人质’的便利从法人手中讹来了大量的药品和医生，但也“滇勇不耐烟瘴，入夏以来，先后瘴故勇丁千余名”。

几位军机、学士兴致勃勃而来，以为能博皇上一声赞，却没料到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偏偏皇上说的还都有理有据，连反驳都无从反驳。浅显的士兵要粮没粮、要饷没饷、问药没药、等械没械，你还想让他们去攻重兵把守的坚城，还得赢把法人赶下大海。

“另外各省练兵的事儿也得抓紧了，朝廷每年几千万两白银养着这些旗兵、绿营兵，等到了仗的时候却一个都用不上，还得另外拿银子来招募练军，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之前令原淮军丁逸伟、李季云二人将黑旗军操演方shi　编制成册，交朝廷审议。待审议后的方略尽快下发各省督、抚练军，作为今后各军考核标准，唯有考核合格之士卒，方可登记在册，由朝廷发放饷银。”

之前，朝廷已令李季云帅所部北上，此时已到tj李鸿章将其士卒一哨交醇亲王，依法训练京营；一哨交jl盛京将军，训练两省防军；两哨留直隶，由李鸿章组织直隶练军训练。

载恬这也是担心，万一法人真的以重兵从海上攻tj恐怕以朝廷现在在直隶的部队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完蛋的完。黑旗军能，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得想办法先把眼前的兵卒练好是正经。

这是关系到京畿安全、朝廷社稷的大事儿，谁也不敢耽搁，几位军机各自领了差事，下去办差去了。

清廷因为后期补给问题无力向南，决定暂时先不在越南的法军。但是法人可不和你ke气，你不我，我还要你呢！

九月，在确定了进攻的zhan略方向后，米乐随即委派尼格里为东lu军统帅。尼格里的任务是首先率领四千人的兵力扫北宁周边的黑旗军，进而进攻谅山、镇南关。

在达府负责监视北宁法军的滇军卢玉珍团见法军势大，主动撤回太原，和驻守太原丁槐旅汇合。得知法军即将大举来犯，刘永福一边使人去通知已经返回gx的唐景崧，同时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简易的地图上放着几枚棋子，分别代表河、sx北宁和北江四省。

“法军现有兵力约两万人，其中少量兵力在海防、南定两地，其余全部集中在河、sx北宁和北江。河城为法军东京总指挥部，有兵力约三千人；sx城兵力约两千余。经过咱们上一次的袭击，现在红河从河道越池航段，每天都有法军的汽艇往来巡逻，所以sx和河可以说是连成了一线。”

“除了河、sx两地，法军主要兵力都在北宁和北江两省。北宁兵力最多，达到九千余人；其次是北江的府城府浪塘，有兵力约四千。”

大致的介绍了法军的兵力部署，刘永福将手中的木棍指向了北宁。

“刚刚从探子送来的消息得知，驻守府浪塘的法军一部约两千余人已经北上，估计是攻谅山去了，那么，接下来咱们要面对的就是来自北宁的敌军了。北宁有法军九千余，我估计，到时候来攻太原的不会少于六、七千人。”

连美此时笑道：“咱们手里不是有人质么，怎么，法人这回不在乎了？”

刘永福也笑了笑，道：“据说这一次是法下的令，法人已经和清廷大出手了，现在台湾、fj都在仗，哪里还顾得上咱们手里这点儿人质？”

丁槐道：“即使没有人质，凭借六、七千人就想拿下咱们两人固守的坚城，洋鬼子也太看不起咱们了！”

经过前面三个月的训练和兵力补充，滇军现在的兵力虽然没有增加，但是起码将原本的作zhan损失和疾病造成的非zhan斗减员补充了，而且经过了之前攻太原的恶zhan和后期的针对训练，zhan斗力还有提高。所以现在丁槐也是斗志。

刘永福也赞同丁槐的意见。“我军现在已经今非昔比，虽然在装备、训练上面还有些欠缺，但是兵力上面却占有绝对优势。如果法军只以六、七千兵马来攻，以太原当下的兵力，绝无zhan败之理。不过，我们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守住太原……”

“福帅的意si是……”

刘永福道：“诸位应当还记得四个月前，法军曾经弃守北宁而倾力来攻太原？”

那一次里叶动用了六千兵力，算毕其功于一役，但可惜被刘少卿以‘人质’危机给巧妙地化解了。当为了集中兵力，里叶曾短暂的放弃了北宁，而将物资全部转移到了府浪塘。事后，才又从府浪塘将物资移回北宁。

一来一回虽然浪费不少人力，但反正这些活儿也是越南土著干，也不需要白人老爷费劲，却能防止物资被黑器军破坏，里叶何乐而不为？

才来不久的岑毓宝不太了解之前的细节，连忙问道：“莫非福帅早有安排？”

刘永福道：“正是。当北宁空虚的时候，犬子曾派了悉越语的一营兵秘密潜进北宁，埋伏了下来。之后，又从达府、富平之间寻找到一条小lu。届时，我军只要派出两千兵轻装前往北宁，里应外合之下，取北宁易如反掌。这一次法人不来便罢，若是来了，定让他有来无回。”

岑毓宝虽然对黑旗军的zhan斗力早有耳闻，但仍有些不放心，“我军虽然有应可以破城，但是进城之后仅凭轻装，若是法军反而回师夺城，又如何能守得住？”

刘永福道：“这却无妨。法军在北宁布防已久，多有火、弹药储存。我军破城后只要取用便可。”

“可是法军上一次尚且将物资转移至府浪塘，然后合兵一固守，这一次就不会故技重施么？”

刘永福道：“岑将军所言极是。但是这一点，我们也有考虑。其一，如果法军仍然采用转移物资、合兵固守的法子，那么我们的伏兵就会伪装成民夫，或在半lu破坏物资，或者直接跟去府浪塘；其二，我们也可让更多的兵埋伏在北宁，等法军久攻太原不克，退兵之时，在在北宁布下陷阱，将之一网成擒；其三，如果两者都不可行，最多我们暂不攻取北宁，只以派出去的兵扰法军后lu便可，反正我们也没损失。”

岑毓宝仔细的品着这一计策，端的是环环相扣。而且只要时机成，不论法军是否离城，都逃不过被歼灭的命运。不由得心服口服道：“高！实在是高！”

“还有，张之洞前几日上的那份编练sx绿营的折子，也一并回了。告诉他，优胜劣汰，只有合格的士兵才有资格拿军饷，连兵都还没有练呢就想着加饷？让他先把不合格的绿营裁汰了，练出几营能用的兵来，再说其他！”

中旬，张之洞上折，称sx绿营积弊难反，拟将sx绿营两万余人改为练军，减额加饷，缩编至一万两千人，重新编练。

见其他几位都不吱声了，奕譞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张之洞这份折子……”

载恬叹了口气：“先把前线将士的物资粮秣补充上去再说。至于张之洞，让他干好自己本抚的差事就好了。”

“嗻。”

载恬越说越气，随即走向一旁的桌，找到两份折子随手甩给几位军机大臣。

“这是王德榜和岑毓英在天发来的奏折，你们应该读过！”

在岑毓英的奏折中写道，从后方的后勤基地白马关到前线的宣光，“间关崎岖，千有余里，皆行无人之地，山菁险恶，不见天日，虎蛭横，人马巅陨，缒幽凿险，艰苦异常。而地方幽僻，办粮极难，非远到数百里外，无从采gou。其转运粮米及军装器械至为累重艰辛。至于沿途损耗，需费繁多，尚不足论。”

你想得美！

而且偏偏这些是在朝堂之上的几位也解决不了的，至少现在解决不了。

听了皇上的一顿数，那些军机大臣们一个一个都不说话了。

其实对于清军来说，还有比这更加痛苦的。那就是疫病！

再看左宗棠转来奉旨前往gx的湘军将领王德榜的奏折，“窃查gx省城至柳州府城，计程七站，山lu崎岖。滩河九道，山冲桥梁数十，多系朽坏，又值雨正多，山水时常涨发，单匹马，均属难行，每逢过渡，只得破烂渡船一艘，往来挽渡，迟滞非常。十日，卑军前、左两营勇夫，行至yf县属之拦马地方过河，渡至河心，竟被沉覆，失去洋枪器械数件，溺毙勇夫数名……”

“计西省行至南宁十七站，险阻异常，托马载运军装，倒毙不少。查由永州至gx须过陡河，水势涨发不定，不能扣计程期。由西省至梧州至南宁、龙州，则需逆而上，不风雨，四五十日可到；如载军火粗重物件，又当延迟数日，尤因换船三次，方能安抵龙州。即如前奉拨解军火，本司即于去年冬月旬派委差役由水lu运解前进，迄今将及两月，本司现抵南宁，尚未见前途军火经过，可见辗转耽搁，无法可施。”

“除此之外还有疫病横行和后勤保障的困难，别的不多说，朕要求支援前线的枪械、子弹，现在有多少到位了？还有该发给士兵的军饷，又有多少到位了？”

“啪……”

“你们听听……”载恬从世铎手中再次拿回王德榜的奏折，指着其中一段念道：“今卑军异城从征，长途转运，饷银一切，常虑不继，殊深焦急。惟望我宪台体恤下，源源接济，庶无号腹荷戈之虞，则感激鸿慈无量矣”。

话说到这个份上——简直就是求爷爷告一般的“乞求”了。

载恬激动的挥舞着手中的折子道：“当年占有北宁产粮区，北圻清军尚能惨淡度日，但如今产粮区的丧失，连储存在北宁的大批物资都拱手让与法军，现在在边界的清军只能从gou买粮草，关山重重，运转不力，可怜这些士兵只能过着吃着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了。不解决这些，你还指望他们能奋起去和法军拼命？”

“从越南地图上一看便知，在那段著名的“蜂腰”部位以北有红河、马江、朱江等多条大河，别的不说，就说光一条红河，在法艇的防下，大军怎么渡河？”

“还有，北圻的两个军事重镇河、北宁现在还都在法人手中，就凭桂军、粤军之前在北宁一触即溃的的素质，指望他们能反攻北宁？”

“好，就算现在在gx边境的大军已经今非昔比，但是面对城高墙厚河和北宁，没有重火力的支援也极难攻克，可我们的重在那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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