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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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清踏入这个房间,流泪就立刻无声无息地流出,脸也因极度痛苦而抽搐起来。这个房间几乎和当年自己女儿的情况一模一样,地上摆着一个黄铜雕成的杯子,杯底还存着已经发黑的血,一面长方形的大铜镜立在墙边,上面正映着自己扭曲的影子。

这是某种仪式。多年来,她一直藏着女儿死时留下的这两样东西,她在报警前把它们搬离了房间,她怕别人认为女儿是个精神病或是个神棍,她不信女儿有病,也没发现过她在研究什么巫术,一切肯定另有原因。

现在,终于有机会接近真相了。

不过就在昨天,新年的第七天,我遇到了一个真正的恶灵。他的父亲找到我,说自己的儿子被鬼魂附身了。我们讲好价钱,于是我开始工作。

被附身的是一个十六岁少年,两天前开始,他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绝食并自残身体。

我推开门进去,里面屎尿的恶臭迎面而来让我险些吐了。三天,他从未出去过,什么都在屋里解决。房间的墙壁上到处都是他用自己的血画成的冥文,看见这些冥文我就知道,他的确被附身了。

附身的灵魂是无法写出人类字迹的,他们不能说话,甚至不能完全的控制被附身者的身体,因为它们是被那个地方阻隔着的。这孩子不是在自残身体,它只是在写字,只有人血才能写出冥文,而冥文是它们唯一能和人交流的方法。

我开了眼,翻译了冥文的意思。

附身的是,孩子的爷爷,他到死也没有受到应有的照顾,这种怨念太深导致他无法释怀,他在墙上留下字迹,意思是想好好体会一次被人照顾、关心的感觉。

我说了,可那一家人又怎么会对一个死去的人真心做那些事。于是我用了驱魔的方法,用铜镜连接那里,把它送到了它该去的地方。过程很简单,但钱要的是双倍,雇主不敢问为什么这么多,我也不会告诉他们因为这是我少有的真正的驱魔。

驱逐附身的灵魂很简单,起码比安抚那些病人要简单。

看到这,古清觉得墙上那些花纹可能就是日记里所说的冥文。笔记上并没有说那个男孩的地址,不然就可以去调查清楚。她又翻开了下一篇。

——昨天我又接到了一个“活儿”。对象是一个女人,一个太美的女人,她住在花园区最大的那栋房子里。她并没有被附身,只是太爱死去的男友了。我进去时,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她的脸凄美、憔悴,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男士衬衫。

那一刻,我的心竟然动了一下,像是血都燃烧了起来,火山熔流般蔓延全身接着,炙热。刹那,我似乎找到了生活的意义,那就是情感。我是孤儿,那是我从来不曾感受过的东西。

我对她的家人说她很严重,我要多来几次,其实是她并不理我,我一时根本无法和她沟通。并不奇怪,她刚失去了自己生活里的那个“意义”。现在,工作已经不重要了,我也没期望自己能让她振作,我只是想多看看她。

古清连翻几篇,上面都是黄尚如何让她开口,她却无动于衷,直到最后一篇。

——她伤的太深了,她们门当户对并深深相爱着,却被死亡阻隔了这一切。我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应该继续自己的生活寻找新的幸福。我决定做一件事,让她和那个叫周鹏的男人的灵魂见上一面,虽然只能是短暂的一夜,可我想那会让她清醒,他应该也会劝她振作起来。

招灵和附魔不同,从那被召回的灵魂会完全控制召唤者的身体,召唤者会怎样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也不知道有谁做过类似的事。仪式会在天黑时进行,被召回的灵魂会在破晓时自动回到那里,那个它该去的地方。

今晚,我会让它去找施玲,让她们短暂的相会,希望这能帮到她。

日记在这里结束,黄尚在当晚死了。古清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想知道真正的答案,还有日记中提到的那个开眼。她发动汽车来到花园区的施家豪宅。

她敲开门,把证件递给施玲的母亲表明来意。施夫人很害怕,她说:“警官,那个……那个人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家只是……只是……”。古清打断她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们的情况我都了解,那个人就是个神棍。——我就是询问一下施玲昨晚他来这的情况,只是例行公事。你要是不配合,我可不敢保证下一个问你的人会是什么看法。”

施夫人吩咐佣人给施先生打电话,自己带古清上楼来到了施玲的房门前。开门时她说:“警官啊,昨晚那个人像是疯子一样要杀死我们玲玲,我本该报警,谁知玲玲非说他是周鹏真是……。”她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她接着说,“我们该找医生的,这也都怪我们。——那个人的死跟我们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古清点了点头,推门走进了房间。施玲正靠在床上在看书,她的情绪很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昨晚经历过生死。她看见古清问:“你是谁,有事吗?——真是的……竟然随便叫外人进来。”后面是她的自言自语。

“我是警察,来了解一下昨晚发生的事。”说着,古清拿出证件。施玲的脸上一阵惶恐,她说,“他……是个疯子……”

“他说自己是周鹏对吗。他能说出你和周鹏的一些隐私,对不对?”古清根据笔记上的内容推测着问。施玲震惊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妹子,你别把我当警察,我是一个母亲,我的女儿几年前死了,和这个黄尚的死法类似。我想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告诉我,帮帮我。”古清留着泪恳求道。

施玲也抽泣起来,她哽咽着说:”他昨晚来这,说自己是周鹏,而且能说出我们之前的一些事。我相信了,我抱住他,我对他说着我多爱他多想他,他却没什么反应,只说自己的灵魂是黄尚召回来的,只能逗留一夜,天亮之后他又会离开,他说他要带着我,让我跟他去那个地方……”

“什么地方?”

“就是要杀死我。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他突然抽搐了起来,接着他停下了……停下后他就逃了……”说完,施玲埋头大哭。

“他有没有提到什么开眼。”

“没有……”

“谢谢你!”

古清开着车思索着整件事,仪式、铜镜、冥文、一切都和几年前小雨的情况一模一样。想到丈夫死时她悲痛的摸样,又想到小雨的乖巧和对父母的爱。她突然明白了,小雨也用了招魂仪式,她想让当时的自己和死去的丈夫见上一面。

想到这,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竟然忘记了控制汽车,失控的汽车猛地撞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枯叶纷飞,古清昏昏沉沉地从车上下来,她的额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鲜血淋漓。她环顾四周,自己竟然到了黄尚自杀的小巷,她振作精神,向小巷深处走去。

血从额头流进眼窝又滑落面颊,她的眼前变成了血红一片,她走到墙边,在沾血的眼中墙上的花纹竟然动了起来。

原来黄尚所说的开眼就是用血涂抹眼睛。

上面的图形虽然运动着,但仍然不是人类的文字,扭曲的花纹时而聚集时而分散,并无规律,但观看者却能理解它记录的信息。

——我现在成了附魔者,我吃力地控制着周鹏不让他杀死自己的爱人。我错了,我以为让它和施玲相见它会劝她活下去,没想到,灵魂到了那里思维就会扭曲,会变质。周鹏也无比挂念着这份爱,短暂的相会是不能满足他的,唯一团聚的方法就是杀死施玲。

我不能让他这么做,可我控制不了多久,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有自杀才能救她。见此书者请转告施玲,我祝她幸福。

古清读完,立刻转身跑回自己家里。

她又踏进了女儿的房间,她已经很久没进来过了,里面仍是女儿出事时的样子,为了方便调查,几年来她都没有动过。她用手撕扯额头上的伤口,好让它能流出更多的血。血涌入眼睛,墙上女儿当时留下的花纹开始摆动起来。

——对不起妈妈,我错了。看着你那么痛苦,我不忍心,我不能在失去你了。我听说一个老人知道招魂的方法,于是我买来了那个方法,我想召回爸爸的灵魂哪怕是一晚,让我们在这个家再团聚一次。但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父亲想要杀死你,然后在用我的身体自杀,他觉得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那是死亡不是团聚。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能让它伤害你,我拼命拿回了身体,但并没有完全夺回,我随时都会再被它压制住;如果那样,你回来时它就会杀了你,对不起妈妈,我不能让它那么干,我只能在它控制我的身体前,结束一切。

我爱你妈妈……

古清累了,她坐在地上擦干了自己脸上的血。她没有哭,也不会再哭了,从此她会无比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那是她最爱的人用生命换回来的。

新的一年对我来说不过是又一个轮回,对于看惯死亡的人来说,我已经不觉得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我只是混口饭吃,让自己活着。

我虽是驱魔师,可多年来我真正遇到的恶灵却很少。那些人,大多都是精神病或抑郁症患者,他们的自残是出于自身问题,我做的只是关起门虚张声势,做一些基本的心里辅导谎称驱魔来骗几个钱。

原来这死者叫黄尚,是一个驱魔师,这些笔记都是他平日的工作记录。她简单的翻阅了一遍,里面记录的事似乎非常关键。这时,几辆警车停在了外面,是刑警们到了,她慌乱地把笔记藏在衣服里,冲出了房子。她低着头,没理会跟她打招呼的警员们,径直上了汽车。

她把车开回家,停在门前,就在车里阅读起一篇日记的内容。

上面这样写着——

周围办案人员的目光都被她吸引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鸦雀无声地看着她。为尸体拍照的女警察觉到了周围人的异样,她转过身,见了女人后她稍稍吃了一惊,接着,她连忙把她拉到一边悄悄地说:“古姐,你怎么进来了。”女人跟本没有在听,灵魂出窍般盯着那些花纹。女警皱起眉,又把她拽到了更远的地方。

“我的大姐,你这不是给我惹麻烦吗。你现在被停职不能参与调查的,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偷偷看一眼,你怎么就进来了。”

“对不起小李。我……我无法控制,你也看见了,那些花纹和小雨出事时的一样。”说着,她的眼睛涌出泪水,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像是一个脸颊沾满泪水的雕像。

这房间里还有很多书和奇怪的金属器皿,书柜上放着整整齐齐的一摞笔记,上面都写着——“驱魔日记”。

古清抽出今年的,开始翻阅。

她远远的把刑警队员甩在后面,自己一个人先来到了死者在市郊的房子。门上了锁,她按了按门铃没人开,也许死者是独自居住。钥匙在队员手里,她不会等他们来,那样调查时会有诸多麻烦,她也等不了。她后退两步一冲撞开了门,缓缓走了进去。

房子内部装修简单,但整洁干净,地面铺着老式的方格地板,踩上去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房子的陈设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都用了黑色,会让人觉得有一种压抑感。他的书房引起了古清的注意,里面凌乱不堪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似乎是他死前匆匆离开,没有整理。

小李见了心中一酸,她说:“古姐,小雨的事大家也都放在心上,我会帮你的,你放心。”

“我就知道,小雨不会自杀……”女人凄凉地望向尸体的方向。

她对准尸体脖子上血肉外翻的刀口,拍了一张特写,闪光灯闪烁的同时,身后一个中年女人钻过警戒线进入了现场,她胸前挂着警员证件,头发凌乱面容憔悴,双眼灰蒙蒙的如涂了一层漆。

进来后,她就一直吃惊地盯着墙上死者涂的花纹。

“古姐,尸体的住处我们查到了,我想你和他们去看看。但是,一定要冷静,不要再失控了。——还有,不要动任何东西,需要什么线索我会尽量提供给你。”

“知道了……谢谢你小李。”

五年前,古清的丈夫因为车祸意外身亡,接着,她们十五岁的女儿也惨死在自己房间。经过调查定性为自杀。死亡方式和小巷里的尸体如出一辙,而且,墙上也涂满了那种花纹。五年来她接近疯狂的调查,始终一无所获,这次,这个一模一样的死者,也许可以解除缠绕她多年的梦魇。

“姐,你应该来看看这个……”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一片枯黄的树叶被吹落在小巷深处的一具尸体上。尸体旁身穿着制服的女警察小心翼翼的从上拿掉了它。她挎着相机,正在给尸体拍照取证。

这是一具三十多岁的男性尸体,初步认为是自杀,他割断了自己的颈动脉,自杀的刀就仍在墙角。他用自己的血在小巷墙壁上涂满了奇怪的花形。尸体躺在墙边的地面,眼睛盯着那些怪异的图形,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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