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校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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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宏扯着爸爸的衣袖,撒娇着说:“爸爸,我没骗你,下课之后,其他同学都出去玩了,只有王萍、林彩儿、谢怡、吕灵和韩西西她们五个人还留在教室,她们围在一起讨论什么决定,王萍还要每个人都同意!”

听赵宏的口气,爸爸似乎觉得他不像在撒谎便问道:“什么决定?”

“我不知道,”赵宏挠着脑袋,皱起眉头,“他们都紧张兮兮的,王萍一遍一遍询问大家后不后悔什么的,他说什么一切都安排好了,按照计划实施,还千叮万嘱大家千万不要告诉老师和家长!”

不,树林里的聚会,我是放弃了的,如果真发生意外,都与我无关。

“赵柔,你在吗?”爸爸忽然喊了一声,“去,你去把姐姐找来。”

赵宏像个传令兵似的飞快地跑到我身旁,爸爸一定察觉到我一直在外偷听,故意叫我进去。我正好也留下来,看看事情到底会如何发展。

晚上吃饭,我心里一直装着这个事,要不要跟爸爸说呢?可是爸爸要是不信怎么办?但如果真的出事了,我是不是成了帮凶?

爸爸见我闷声不响,给我夹菜添饭,问这问那,搞得一旁的赵宏嫉妒的一口饭都不吃

这时候,我忽然觉得他虽然冷漠,倒不是那么讨厌。

“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进步?”爸爸照例问我一句,我也照例回道,“老样子。”

“小宏呢,你没有给老师添麻烦吧。”爸爸一边用筷子夹着咸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赵宏理都不理开始扒饭。

这都是每天晚上都会发生的场景,就像例行公事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可是今晚有些特别,饭桌上竟然没有了酒,他还主动给我夹菜。

“怎么不喝酒了?”

“酒有什么好,喝酒只能麻醉人的神经,让人丧失理智,醒来之后一切还是原样,只不过是逃避而已。况且我要是喝醉了,怎么看住你们两个小混球。”爸爸说着,吧唧着嘴,一只手搓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我知道他肯定是酒瘾犯了。

“你一喝酒就会想起过去的事,就会感到痛苦感到后悔,这才是你不想喝酒的原因吧。”

爸爸放下筷子,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脑袋。“过去的事不管是美好还是悲伤都是现在的绊脚石,我就是因为太在意了,没好好珍惜现在,才搞的……”

爸爸的眼眶忽然红了,他忍住即将流出的泪水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对不起这个家,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和丈夫的义务……”

爸爸说着说着哽咽了。

“早知道现在后悔,当初为什么那样对妈妈?”看到他哭,我心里一直以来对他冰冷的感情开始消融,可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你整天就知道喝酒,喝醉了就躺下睡,你舒服了,家里呢?家里什么事都不管,对妈妈就像是陌生人,有时候连声问候都不打,妈妈一个人辛辛苦苦打点内外,你知不知道,妈妈就是这样被你气走的!”

“你胡说,”爸爸忽然激动起来,“你妈没走,她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是吧?你不觉得这个借口让人厌恶吗?”听到爸爸这句从未变过的借口,我顿时气氛万分,“你总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吗?妈妈走的那天,还哭着对我说,要我好好照顾自己和弟弟,还让我好好跟爸爸过,要听话,努力学习……我那天本想和她一起走的,可妈妈却不同意,她说跟着她会受苦,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爸爸的泪水开始夺眶而出,他擦了擦泪,调整了一下情绪,“好了,这些往事就不要再说了,我发誓今后绝对不会再喝酒了,也要改掉臭脾气,对你两一万倍的好!”

爸爸说着就把我和赵宏搂到了怀里,他搂得很紧很紧。

今天,他似乎改变了,至少他没有喝酒,他一点也不像假装出的样子。

爸爸突然改变了,难道是因为我提到了妈妈?

12月7日晴

那件恐怖的事还是发生了。

王萍和林彩儿在教室门梁上吊而死,韩西西投河而死,谢怡用刀割断了手腕,发现她的时候血已经流尽了。吕灵尝试跳楼,却被救了下来。

太可怕了,一切都真的发生了。

我虽然目睹了整件事情的过程,可我还是不明白什么回事,死后重生,复活?难道他们会从坟墓里爬出来,爬出来的话又是人是鬼?

我决定亲自去看一看,不过这要等到她们几人都下完葬。

12月9日小雪

要过年了,村里的热闹气氛一天比一天浓,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害怕爸爸会责怪我没有告诉他我也参加过聚会,我没有告诉别人,我是不是成了这件事的帮凶?

我鼓起勇气去偷偷看他们的坟墓,可我根本没看见有人从坟墓里爬起来。今后的好几天,我都去看看坟墓,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

如果他俩满口都是谎言,她们三人岂不是白白死了?天啦,我竟然也相信了这样的鬼话,我竟然没有阻止她们!对于他们的死,我同样要负起责任。

我实在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就在我鼓起勇气要把整件事说出来,又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

那天晚上,我出门上厕所,忽然看到了韩西西和谢怡,不过,她们已经不是人了,她们的身体飘飘忽忽的,走路没有半点动静,天啦,她们已经变成鬼魂了!

“赵柔,你怎么不来啊,不是说好了一起的吗?”谢怡对我说,语气里透着一股寒冷,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很平静自然。

她身旁的韩西西也用同样的语气对我说:“对呀,看我们现在多么无忧无虑啊,我爸爸对我可好了,谢怡的妈妈也已经康复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你怎么不一起来呢?”

我终于支支吾吾地开口问道:“你们,你们已经死了吗?”

“死?”她两对视一眼,忽然发出一阵讥笑,“难道这个世界除了生就只有死了吗?”

我疑惑不解地反问:“那还有什么?”

“生和死只是我们给出的具有局限的两个定义而已,什么是生,难道就是能走能动,能吃能喝,心脏跳动,肺叶呼吸,脉搏跳动就是生吗?什么是死?是不是就是与其相反的就是死?其实,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东西只凭单纯的生和死,是无法定义的,生死除了定义之外,什么都不能代表。比如医院里躺着的活死人,比如灵魂,比如另外一个世界,这些东西都是无法定义只能描述的,当然我们不是,我们……”

谢怡还要再说被韩西西打断了。

“柔柔,你有你的选择,我们不强求,只是你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最好,你能把它忘掉。”韩西西说道,“这样,彼此不再有任何牵连,我们就能够在彼此的世界里平静幸福地生活着。”

谢怡牵起韩西西的手,转过身去,朝着学校的方向飘去。

韩西西回过头对我笑了笑:“你好好保重。”

谈话到此为止,也许她们就是故意来警告我的,我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

这个世界,除了生和死,还有其他的存在形态吗?

十四

看到这里,孟西婷合起了日记,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包里。

“这个世界,除了生和死,还有其他的存在形态吗?”谢广皱着眉,嘴里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对呀,我也搞不懂了”高傲的周雪梅也犯难地瞪着迷惘的眼睛,“难道她的意思又是说活在另外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存在状态既不是生又不是死?

谢广恍然大悟道:“这么说的话,不管是平行世界还是异度空间,里面存在的人这种物质,他们也不能说是活着或者死的,的确,这需要一种新的定义。”

“结合之前的校园之行,这很好理解,”孟西婷道,“她们的身体以像人草的形态存在,她们的灵魂一直活在校园里,因此无法用我们这个世界的生死来定义她们。

周雪梅却对这个解释不以为然:“可是,日记里不是说能抹去所有的痛苦,在一个美好的世界里生活吗?更何况她说的是一个世界,一个有着完美人生的世界,一直以那种形态活在校园里恐怕办不到吧,况且一个小小的校园也无法成为一个世界,世界的概念那么大,到底怎样才能形成呢?”

孟西婷一时哑口,这时吕瑶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雪梅说的第一点,我比较赞同,像人草应该只是一种灵魂寄托,并不是她们所谓的解脱痛苦,活在美好的世界的载体,而第二点说的就有点概念混淆了,既然那个世界生存状态不能以生死定义,那么空间甚至时间也不能和我们这个世界相同,校园实质大小只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直观感受,在那个世界,也许空间是无限延伸的也说不定。”

周雪梅和孟西婷都赞同地点点头。

听吕瑶瑶一说,孟西婷脑海中的一些思路也连接到一起,她道:“瑶瑶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新的看法,你们觉不觉得这个校园就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入口,存在于在校园里就意味在那个世界里存在,即通过校园进入那个世界?”

听到这个猜想,所有人都表示惊讶,却也带着六七分相信。

吕瑶瑶很同意这个看法,“西婷说的很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校园是入口,死亡就是是钥匙,选择死亡然后再由校园入口便可以进入那个世界。”

“还有一点,”谢广立即补充道,“就是必须要有人牵桥搭线,也就是一直有着神秘身份的王萍和林彩儿,一直以来都是他俩怂恿我姐和其他女孩自杀而去那个世界的,他俩应该就是属于那个世界的招魂使者之类的东西。”

谢广的话又让大家把问题引向最开始,也就是王萍林彩儿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们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

大家都对这个问题表示沉默,吕瑶瑶说道:“这个问题暂不讨论,我们还是先想想找到张平的办法。”

“找到张平,也就需要进入那个世界,这在目前时机还未成熟。”我思忖半天,想着了一个疑点,“我倒是有个无关这件事的问题,那就是这几篇日记看起来根本不像日记,而像完整地记叙这件事情。”

尤其是日记封面的明星画像,如果说是在孟西婷妈妈小时候的年代,他还在怀里喝奶,怎么可能成了笔记本封面?既然日记本并不属于那个时代,那么里面的内容有没有可能是孟西婷自己杜撰的呢?

关于这点,我暂且保密,毕竟日记内容并没有太大出入。

我想了想问孟西婷,“这本日记是从第一页开始的吗?后面的部分是什么?”

孟西婷点点头。“后面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生活琐碎,与前面内容无关。”

“这就对了,也许你的妈妈在记日记之前就已经想好要把整件事完整的记下来。”

“你是说她一开始就知道了,并且把它完整地记下来?”周雪梅露出疑惑的目光,“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后来补写的啊?”

孟西婷解释道:“这没什么奇怪,妈妈参加那个树林聚会之后,就感到害怕,于是把这件事记下来。”

我摇摇头,“这几篇日记从单纯每一篇来开没有什么,如果连在一起就会有种让人有种错觉。”

“错觉?”孟西婷拧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日记中多次表达你妈妈心中的内疚,我怀疑你的妈妈也参加过那次重生计划,只是她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写出来。”

这个猜想立即引起大家的兴趣,谢广第一个发问:“这不可能吧,要真是这样,那孟西婷……”

孟西婷也用坚决不信的目光看着我:“你胡说什么,我妈好着呢,再说那次事件,吕灵不也被救了下来嘛!”

孟西婷看了看一旁的吕瑶瑶。

“我只说参加又没说一定成功,而且……”我想了想还是说,“当初成功进入那个所谓的另外一个世界的几个孩子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我梦中挥之不去的韩西西,谢广心中一直解不开的心结,也就是她的姐姐谢怡,吕瑶瑶和我同样的梦,这些不都说明了她们的存在吗?”

“等等,”谢广有些糊涂了,“你的意思是她们以那种虚无缥缈的形态存在?可是我我觉得梦境和心结毕竟都是个体心中的感受,也许有的人就算经历了痛苦的磨难,他意志坚强并不存在什么心病呢?”

“我不否认这种情况的存在,但你也不能否认,人的思维也能受到某种干扰和控制。”

这句话让一旁沉思的周雪梅豁然开朗,“我明白了,就像之前我和瑶瑶说的人的记忆机制问题,虽然觉得很难以理解,但事实就是那样,那些东西很可能就存在于我们的脑海我们周围,只是我们很难感觉到,就像空气,就像时间。”

谢广顿时一顿狂汗,“你想不想说他们已经变成了我们每个人的肚子的里蛔虫啊,细菌啊,不在肚子里也行,伏在我们的手上脚上啊……”

大家谈话期间,我注意到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叔脸色始终阴沉着。日记的第二篇提到了他和赵柔的关系很紧张,原因是他气走了赵柔的妈妈,可他为什么一直说赵柔的妈妈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赵叔似乎经历了两种性情,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隐藏了什么?

吕瑶瑶忽然语出惊人:“这只是猜想,别想得那么复杂,毕竟关于那个世界的存在形态,我们都没有最终结论,为什么排除和我们这个世界一样,只是生存的时空不一样的想法呢?”

生存的时空不一样?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行了,日记也看完了,该谈正事了。”我撇开刚才的话题,“孟西婷,你这日记倒是提供不少线索,只是该怎样找到张平呢?”

“办法得自己去想,我只能做我能做的。”孟西婷冷冷地答道。

“是时候去看看那个世界了。”谢广一语中的。

“该怎么进去,进去回得来吗?你们想过没有?”我提醒道。

“我想,正如西婷所说,办法就在我们自己身上,是时候把大家所知道的的线索重新归纳一边,如果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要有任何隐瞒。”

吕瑶瑶说这句话时眼睛盯着赵叔,显然,我们要找的方法就在赵叔身上。

大伙一齐向赵叔投去期待的目光,赵叔立即摆摆手,“不不,那件事,我是绝对不能泄露的。”

“赵叔,那要是我们自己找到了答案呢?”吕瑶瑶反问道。

“那与我无关,事情只要不从我的嘴里说出去就行,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言而无信。”赵叔说完忽然表情一变,像是说错了什么。

“言而无信?”吕瑶瑶争锋相对,“赵叔,你是因为答应某人才保守秘密吧,让我猜猜是谁。哦,会不会是王萍和林彩儿呢?”

吕瑶瑶的话像是投下了一颗炸弹,在座的各位又重新陷入某种迷惑。

而我唯独对吕瑶瑶心存疑虑,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你,你说什么?”赵叔急的涨红了脸。这更证明吕瑶瑶说对了。

“赵叔,我们已经找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也就是王萍和林彩儿,不管你对谁做过什么承诺,你都没有说出来,你已经遵守承诺了,你只要把他俩的身世说出来,剩下的都让我们自己去处理。”

赵叔抬了抬头,却仍然无动于衷。

好在我们有撒手锏——孟西婷,她顺从大家的意思求着赵叔。“外公,这是我第一次叫你,也是第一次求你,当年你和外婆、妈妈的关系都不好,搞得她们都离家出走,现在如果不知道事情真相,恐怕我也会离你而去。”

赵叔一听,满脸悲伤,他回忆着当年,心里似乎很不好受,“别别,我什么都说!你要是再离开了,我也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了!”

孟西婷果然果敢冷静,一招见血,知道只有戳痛赵叔的伤疤才能让他开口。

“赵叔,我们也不为难你,你只要说出王贵和林桃未说出的话就行。”

“好吧,我把这些都说出来,只是知道真相之后,你们只会觉得事情更加让人困惑,就像陷入另外一片更深的泥沼。”

赵叔未讲之前便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接下来便是炸弹启动的时刻。

“事件的最开始,我就先把那封信复述给你们听。”

十五

这个孩子名字叫做林彩儿,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孩。不过,当你看到她时,你会发现她还活着,至少她睁着眼,张着嘴,两只小手划来划去,一副饿了要吃奶的样子。好吧,请你仔细听听她的心跳,再感受一下她的鼻息,是不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无法向你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只说一句,孩子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我也是忍受着巨大的恐惧才将孩子抱回家,当我发现孩子在生理上已经是一具尸体后,我无法用言语表达内心的恐怖感受。不过,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孩子吃喝拉撒都很正常,甚至一点一点长大,还会冲着我笑。我既有对她的恐惧,又有对她的喜爱,这种情感真是好笑。

好了,不扯远了。我现在把孩子放在这里,不是因为我对这个孩子的恐惧大于喜爱,而是因为我没有能力抚养。我知道能捡到这个孩子的是一对很想要个孩子的夫妻,如果你们喜欢孩子,那么就请把她抱回家。

我害怕你们知道孩子的问题后会把她抛弃,便在信上说明一切,也许这个孩子与别的孩子不一样,但她依然会健健康康的长大。

“如果这封信还是不能让你们明白,那么王贵的一番话就会拨云见日了。那天,王贵充满恐慌地说王萍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在我的追问下,他终于说出了王萍的身世。”

赵叔接着回忆。

我是个没本事的单身汉,好不容易娶到一个老婆,她叫于红,是个胆大能干的农村女人。

那几年日子苦,经常是有一顿没一顿,为此我们一直没要孩子,怕养不活。时间久了,于红实在太想要个孩子,她于是她决定出去闯一闯,兴许能挣点钱,总比呆在家里受苦强。

于红捡了点行李毅然去了城里。三个月后,她回来了,她瘦了许多,脸上添了许多皱纹,她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我问她是不是做了什么重活,有没有挣到钱了,她摇摇头,一脸憔悴。

我叹了口气,不过,让我诧异的是于红的身后跟着个小男孩,难道于红在外面……我忍不住立即问了出来。

“他是朋友托付给我的,名字就叫王萍,就把他当做我们的儿子吧。”

小男孩脸色苍白,一直用排斥而恐慌的眼光盯着我,我心里顿时疑虑丛生。于红外出三个月,怎么有这么大的变化?朋友托付的小男孩?但我没有多想,说到底是我没能耐,她能回来,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多出来的一个儿子,能让我的生活更加完美,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事后我才发现,这个孩子不同寻常。

他几乎不说话,可我知道他不是哑巴。当然,小孩到陌生环境不容易适应,不说话很正常,可又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很少吃饭。每次在饭桌上,王萍总是盯着自己的碗,却一口也不吃。

最让我困惑甚至害怕的是王萍睡觉时一点动静也没有,真的就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我终于忍不住向她提出了这个问题。于红知道我迟早要问,她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说出了孩子的来历。

事情还得从那天半夜说起。

那天半夜,我突然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了,打开手机,显示的是朋友铃的号码,这么晚了,她找我干什么?

“喂,是铃吗?”我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兴许是不小心拨的号码,就在我要挂断时,手机里传来紊乱急促的呼吸,几秒钟之后,仍然没有回应。

“铃,是你吗?”我的心莫名揪了起来,难道铃出了事?我记起前几天铃找过我,她说她捡到一个小男孩,可是这个男孩的某些行为吓坏她了。她之后就开始一直做噩梦,还去医院开了药,她精神坏到了极点。

“于红,你在哪里?我需要你,我很需要你,你一定要救救我!”铃终于说话了,口气里充满着恐惧。

“别急,慢慢说,”于红又问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孩子?”

铃连续嗯了几声,她急不可耐地说:“铃,求求你,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他已经出门了,他很快就会回来,你一定要来,要不然,我真的就要……”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边穿衣一边问她:“铃,你先吃点药,顺便把事情简单跟我说一下,我穿好衣就过来。”

“那个男孩,他简直不是人,不,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不是个正常人……”铃又停顿了,催我:道“你快点,我受不了了!”

我说了声好立马挂掉电话,匆匆出门,不久我就来到铃的家门口。进屋后,我发现铃的房间门是开的,我警觉地走进去,我看到铃蜷缩在床上,浑身颤抖,头发全乱了,像是受了巨大惊吓。

我扫了一遍房间,那个男孩并不在。

“好了,没事了,我来了。”我走过去,爬到床上,紧紧抱着铃。

铃也一把抱住我,她的心在剧烈跳动着,她的脸上全是汗珠。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男孩,他想杀我!”铃的声音忽高忽低,两只瞳孔张的老大。

“那他现在在哪?”那么小的孩子能杀人吗?我心里暗忖。

“他刚出去了,他现在肯定是去找杀人工具了,他一直都想杀我!”

我想了想顺着铃问:“他为什么要杀你?”

“我不知道,”铃木木地摇着头,“他是个死人,不,他是鬼,他是幽灵,出现在幻觉、梦以及一切我的虚幻的世界中!而现在,他总出现在我的背后,我不敢回头,我总是感到后背发冷,我能感受到他拿着寒光闪闪的利刃,趁我一不留神就一刀插进我的后背!”

铃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一边叫一边用手死死地拽住床单。

我立即用力抱住铃,让她暂时平静下来。这时,我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水和几粒药,那瓶药才刚开封,铃为什么一直都不吃药?

“铃,你是不是又出现幻觉或者做恶梦了?你最近精神不好,医生也说了,况且你怎么不吃药?”

“不,我没疯,我根本不需要那些药,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铃大吼一声,猛地揪住我的衣领,一张脸狰狞而扭曲,她张大着眼睛瞪着我:“你一定要相信我,他不是孩子,他会走会笑会拿刀,他神出鬼没,他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千万别上他的当!”

铃的这番举动也把我吓坏了,等到她平静下来松开手,我下意识地下了床,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铃平时为人和善温柔,我这会真要把她当成疯子了。

医生说过铃的大脑受过刺激,容易产生幻觉,而幻觉来自铃潜意识里最害怕恐惧的东西,一定是她又想起了那件事。

不过,那个男孩去哪了?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一声孩子的啼哭,我循着哭声在床底下找到了他。男孩哭得一张脸涨得通红,两只小手一片冰凉,一副孱弱无助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玲说的那般凶神恶煞。

听到这里,我心里既好笑又害怕。

赵宏把这件事理解为密谋偷书,可我觉得爸爸并不这样想,他的神情一直很沉重,眼神迷离而空洞,他肯定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如果他查到我也参与了此事,该怎么办?

赵宏挣开爸爸的手,撅起小嘴,“爸爸,你怎么了?”

爸爸注意到自己失态,摇了摇头。

“爸爸,那你还不快去报告校领导啊,我猜啊她们肯定是想偷学校图书馆里的书,之前书不也丢过吗,没准就是她们干的!”

我胆子小,他们这么一说我更加害怕,于是离开了,可他们三人仍然留在那里。

她们都同意了吗?

十三

爸爸的脸色由之前的不信变成现在的凝重,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神里流露出惊恐。而我也万分惊诧,难道他们已经做出了生死考验的计划,并且即将实施?

爸爸忽然用双手捏住赵宏的胳膊,激动地说:“赵宏,这件事你确定是亲眼所见,一点也没骗我?”

赵宏来到爸爸的房间,朝爸爸比手画脚着,一口气顺了才慌忙说道:“爸爸,爸爸,我今天趴在窗户上看到一件重大的事!”

爸爸以为赵宏又在开玩笑,他能见到什么重大的事,并不理他。

12月6日大风

今天,我跟爸爸又闹了矛盾,他是个不知悔改的坏蛋,逼走妈妈,整天就知道喝酒睡觉,什么都不管。我不想再在家里待下去了,我也决定和妈妈一样离家出走。带好行李,我一出门就被气喘吁吁的弟弟赵宏撞倒在地。

可我知道,人死了就会被穿上寿衣然后埋在土里,慢慢烂掉,不可能再活过来。难道他们是让我像他一样死去,然后从坟墓里爬出来?

想想都感到恐怖。

“你干什么!”我气冲冲地对他喊着,没想到这小子理都不理我,一溜烟跑到爸爸的房间里。

他不会知道我要出走跑去告密的吧?想想也不对,这是我刚刚才做的决定,没人知道才对,哼,这小子这么急着找爸爸,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

我一边揉着擦伤的手掌,一边跟在赵宏后面。

“当然,”林彩儿继续道,“这种复活并不只是单纯的继续活在这个世上,而是活在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没有痛苦,充满美好希望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现实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什么是重生,什么是另外一个世界,没有人能理解这些话的意义,可是大伙还是被吸引住了。

人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总会幻想有人来救,何况是我们这群无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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