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三外女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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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也听见了我的电话,但他不能全部听见电话里的内容,就问:“是谁?是松来了,好好好哇。”

我说:“她还特意问你呢。”

老公说:“你让她快来,就在咱家住。”

后来,我们在BJ的姐姐家里,看见过三外女和她的女儿两次,此后,再没有见过,至于三外甥女婿小陈,一直没有再见过面。

我在沙发上坐等,我的脑海里时时地闪现出我们在三外女家里的情景。

到了六点二十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迅速地站起身来去开门,进来的是侄儿小军,后面,就是三外女了。

我看三外女,个子还是那么高,不胖不瘦,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一点儿也没有见老。

我、老公、三外女,坐在长长的软软的沙发上,侄儿小军坐在凳子上,在我们的对面。

我们四人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三外女,此次来佳城,不是公出,是给她的父亲办医疗费的问题。

原来,给姐夫姐姐办医疗费的事,都是大外女来办,但这几天,大外女的单位改革了,不让他们出来,让他们在单位待命。

大外女是在银行工作,她所在的基层项目移交给省行。

大外女的工作去向有两个:一个去省行,一个去储蓄所。

去储蓄所,有指标,完不成指标,工资受影响,这样,去省行没有这种指标,由此看来,去省行最好了,但不知道大外女能去哪里。

大外女出不来,只好三外女出来办父亲的医疗费。

三外女的父亲,就是我的姐夫,已经八十二岁了,身体状况,本来还不错,有糖尿病,但他治疗和保养的好,基本上,没有问题。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幸的是,最近,姐夫经过医院的检查,查出来了前列腺癌。

病情还不太重,但毕竟是癌症呀,不是谈癌色变吗,这癌症,就是吓人的。

姐夫的前列腺癌,需要吃药、打针和放疗,据说,一年的费用,需要二十万。

姐夫姐姐原来在佳城,后来去了BJ定居了。

本来,姐夫是离休的人员,医药费全报,但必须是在佳城,这二十万的医疗费,是不能给全部报销的,医保局的人员告诉说,需要申请特别批准,才能全部报销。

现在的问题是,申请报告交给上级,这申请报告,自己的那份,已经写好了,一些证明也开好了,就是医保局的申请没有写呢,需要找他们办理这申请之事。

三外女说:“我姐的工作离不开,我才来办的,我现在也特别忙,要考试呢。”

我问:“你们还考什么试呀?”

三外女说:“晋级考试啊。”

我听了,心里说,哦,这考试晋级,不只是教师的事啊。

后来,三外女和老公聊天,我就和侄儿聊起来。

我问:“军,你家的超市怎么样?”

小军摇摇头说:“不好。我家前面,又开了一家超市,他家赔钱卖,卖得可贱了,招揽顾客,都上他家去买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开店的多,顾客没有增加,所以,每家的买卖都不好做的。

我又问:“你爸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前,哥嫂去了唐山的亲属家了。

小军说:“今天,我爸我妈从BJ的我大姑家回到了唐山。我认识的那个列车长,今天休息,六天后上班,我联系他,我爸我妈坐他的车补票,要不,票不好买的。”

我说:“等你爸一回来,让他来我家,大家聚聚,吃喝玩乐,你爸还得按指纹呢。”

按指纹,是我们的家乡的社保局每年验退休人员的证,以防人不在了冒领工资的一种方法。

就是用指纹仪,通过电脑把指纹传回去。

半个小时后,侄儿回家了,剩下我们三人聊天了。

老公说:“松,你的心可细了,那年,我们在你家,给你的孩子看病,你都把大夫给问得没词儿了。”

三外女听了,咯咯地笑个不住,她说:“问的什么,我记不清了,但得问明白呀。”

老公说:“松,你不该去物价,你该学医,你要是学医了,保证能是个硬手。”

三外女拍手说:“可不是?我真是错了,要是当个大夫,那多吃香啊,多大的官儿,也不能不生病呀,哎哎,谁都用得着哇。”

老公说:“记得,有两回,小陈喝多了,什么也不知道了,让人给送回来了,你还挺好,没发火,小陈直往地上扑,还撞墙,我看他,一宿都没睡。”

三外女说:“那时候,小陈还吃香呢,领导重视他,还出国,常有饭局,不少人儿都嫉妒他呢。现在,可是没了。”

是啊,只要有点儿地位,那酒,就是抗不了的,要是***早上台就好啰。

老公又说:“松,你还记得不,那次你和小陈拌嘴,你把盆子摔了,小陈就把垃圾筒踢飞了。”

三外女听了这话,又笑起来,我也笑了。

我说:“你们俩,摔的摔,踢的踢,结果,都是我收拾的。”

老公说:“那小陈,到了还是犟不过你,可就是不服气,磨叨。”

三外女说:“现在,他更是磨叨,他都四十六了,也上不去了,心里头窝囊,他还是博士后呢,我对他说,算了,你就干好本职工作,好好照顾孩子,回家做点儿饭,当不了官了,就当个好丈夫好父亲吧。”

我听了,也很惋惜,三外甥女婿,是个好人,有学问,但他不会时髦的处事哲学。就是学问再大,也上不了金銮殿的。但他想有所进取,那是好事,希特勒不是说过嘛,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兵。

人活一回,要有所作为,要潇洒走一回,不白活一回!

三外女说:“小陈这样,都是他家教育的结果,他小时候,不管在外面是怨不怨他,回家了,都要挨一顿揍,这种教育,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坑了儿女,不敢闯荡,上不了大菜板子。”

我觉得三外女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这种家庭教育,束缚人哪,对人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的形成,有着直接的影响。

我说:“你二姐夫小张就不束缚孩子,让她自由地发展。”

三外女说:“这就对了,不束缚孩子,孩子大了,才能有所作为呀。”

老公说:“我看,你家小陈和你大姐夫都是一样的人,你那二姐夫可和他们不一样。”

三外女说:“我二姐夫才行呢,现在,他都是副厅级了,他既有能力,又会处事。”

我和老公听了,也都有所感,但我觉得小张虽然会时髦的处事,但他对人还是很讲究的,为人不错的。

三外女说:“咱们家,都是本分,我在单位,还是个老实受欺负的,有些人,可坏了。”

我听了三外女的话,觉得那政治斗争,就是残酷的。

老公说:“你现在,是啥级别?带长了吗?”

三外女说:“我是处级,是副处长。”

我没有说话。

老公说:“那也行呗。”

三外女说:“我不想别的了,只是想个正处级。”

我问:“你多大了?”

三外女说:“我四十五了。”

我说:“嗯,你和小陈都不小了,前途不大了。”

三外女说:“可不是?小陈也是处级,但没有挂长。当初,我不同意他去现在的单位,要是还在工大教学,比这挣的多呢。”

老公问:“你们的工资多少,你姐他们呢?”

三外女回答道:“我的工资三千多,小陈六千,我姐是三千多,我姐夫是五六千呢。”

我听了,心里说,他们每家的收入都比我们多多了,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我说:“松,你还得奔正处级啊。”

三外女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正处,就行了,局长,那是不可能了。”

说到这儿,三外女笑了起来,她又说:“在哈尔滨,处级算不了什么的。”

我们三人,一直聊到了十点,才各自休息,三外女睡在北屋。

我都躺下很久了,但是没有进入梦乡,我发现北屋还亮着灯,我想,三外女在玩电脑?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外面是一片漆黑,我见北屋的灯又亮着,我心里说,三外女这么早就起来玩电脑?

我去北屋喝水,水杯在北屋呢。

我推门进去,看见三外女坐在床上看书,我问:“这么早就看书?”

三外女说:“不是要考试了吗?”

我听了,赶快喝完水,退了出来,把门关好。

早饭后,三外女去市委大院办事,临走时,她问我家的地址。

三外女下午一点半的车回哈尔滨,昨晚,小军给她买了车票。

上午十一点多,三外女回来了,说是很顺利地办完了。

老公出去,到附近的香香饼店订午餐。

三外女说:“我请你们,正好,我出来匆忙,没有给你们带什么东西。”

我说:“你来我家,怎么能叫你掏钱?”

我让三外女在我的QQ邮箱上,把我的作品发给大外女,我不会发。

三外女说她带着U盘呢,她把我的作品输入U盘带回家去。

十二点,我和三外女来到了香香饼店,老公点了四个菜:一盘三种鱼(鲤鱼、鲫鱼、鲶鱼)、一盘排骨、一盘凉菜、一盘黄瓜炒虾仁。

老公买了一杯白酒,又要了一瓶啤酒。

我和三外女各自喝了一杯啤酒,剩下的老公包了。

我抓紧吃完,去买单。

三外女要买单,老公按住她的兜子不放。

我付了款,一百三十元。

十二点半了,我送三外女出饭店,我掏出二十元给三外女打车,她不要。

到了马路上,三外女过了横道去打车,她不让我过去。

很快,一辆出租车过来了,三外女上了车,我们互相挥手道别,那辆出租车飞驰而去。

晚上,八点二十分,三外女来了电话,说是平安到家里。

她临走时,我告诉她到家来电话,不然的话,我惦记。

老公说:“什么也不缺,就是缺人,他们来了就好,不要他们什么。”

是啊,我和老公衣食无忧,只是空巢,亲属们来了,有亲情在,比什么都好!

我和老公,曾经在二○○五年去了哈尔滨三外女的家里,帮助她照顾孩子,料理家务。

我们一共在三外女家住了四个月,彼此之间,感情越来越深厚,但我们还是投奔京城的儿子去了。

三外女,JL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哈尔滨的物价局工作,一直到现在,都二十多年了。

三外女的身材不高,一直像个中学生,不像个大人,三十六岁那年,她生了女儿陈圆圆,胖起来,才有了成年人的模样。

三外女爱说爱笑,说话办事都很精明透亮,像她的母亲。

我快步地走进了西屋,拿起了手机一看,是侄儿小军的电话。

小军说:“二姑,在家吗?”

我说:“在家呢。”

我和三外女说:“松,你二姨父叫你快点儿来,在我家住。”

我放下了手机,关闭了电脑,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等三外女来到。

三外女说:“二姨,我也很想你啊,我二姨父呢?”

我说:“他呀,也在家里呢,你快来吧。”

小军说:“二姑,我三姐来了,要去看你们。”

我一听,是三外甥女要来,真是喜出望外,高兴地说:“那太好了,赶快来吧。”

我准备去做操。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梁祝》的乐曲,那优美轻柔的乐曲召唤我。

小军说:“我三姐和你说话。”

三外女说:“二姨,是我。”

我说:“是松儿啊,你来得太好了,我可想你呢。”

(2013年11月4日星期一)

十月三十日,夜幕降临,外面已是路灯照耀,寒星点缀着暗淡的天空了。

我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时至五点四十分了,做舞步操的六点钟,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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