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落魄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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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将食指挡在嘴前同时招招手。

团长一脸惊讶。什么啊,原来他根本没有相信我吗?口是心非的家伙。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卫兵面前,反复确认,死死地盯着对方看,鼻尖都快碰到了。

我回头看向那个卫兵。居然吓得流汗了,攥着剑柄的手现在还在颤抖。好险…我再晚阻止半秒,估计就要打起来了。

惹祸精!

当然团长并不知道,我狠狠的瞪了他的背影好几眼。他此刻正凭借着那双优质的杂毛底的短靴,飞速接近庭院角落一座毫不起眼的建筑。看来,那里就是地牢了。

一声轻薄的拔剑声,他居然再次掏出了匕首扑向了地牢卫兵!

这次的卫兵明显演技不如大门的同伴,尽管努力没有去看团长,身体却下意识做出了反应。双手攥紧长柄斧,双膝下沉,表情也紧张起来。

要糟!

眼看要穿帮,我一个魔法抢先击中那个卫兵,将他变成青蛙。

团长没有料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来不及站住,一脚踩烂了它。

我也赶了过去,趁着时限没过,赶紧抓起烂碎的青蛙肉,扔进旁边的灌木丛中。下一瞬间,变回了绚烂的碎尸。

团长一脸惊呆。

我瞪着他,低声警告说:“不要节外生枝。”

他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那一瞬,我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了畏惧。他怕我?因为那个变身法术,还是我刚才的语气掺了怒气?

我们顺着石阶向下。摸着冰冷的墙壁,闻着发霉的空气,我盯着他的影子在远处狂舞着。

也许他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首先他懂得对我敬畏,其次内心也比较邪恶。话说回来,一般人会在隐身潜入时企图暗杀遇到的每一个卫兵吗?

转过一个拐角,两侧的牢房映入了眼帘。看来是到了。

“不对劲。”团长压低重心拔出了匕首,“居然没有任何卫兵,有古怪,小心埋伏。”

嗯嗯。

古怪个毛线啊,当然是已经把卫兵都撤走了!门口不放卫兵会很奇怪,但地牢深处就不必了,横竖都是要放行,还布置岗哨干嘛。

“先生,要抓紧了。”他边说边逐个检查牢房。我也跟在后面,终于在最后的几间较为宽敞的牢房里发现了大量的女童。

她们衣衫褴褛、目光涣散,但看起来身体状况非常健康,甚至脸色红润,发质光泽。大约三十多名,年纪跨度很大,目测从三四岁到十五六岁都有。

这很奇怪。第一,她们似乎缺失了部分灵魂,神情呆滞。第二,貌似饮食状况非常讲究。这算什么犯人?

嗯?

我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金属靴、大量、杂乱、急速。大概主教已经派卫兵包围住了出口了吧。这是约好的。为了让主教安心,是我提出的计划,等待我们进入地牢后派兵包围入口,让团长只进不出。

该吃了吧?

我向团长伸出手,却感觉不到可以捕食的破绽。奇怪,他不是已经如愿潜入地牢了吗?难道非得救出女童不成?那太麻烦了,和说好的不同啊!

他放弃了女童们,正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找到了!”他忽然兴奋的欢呼着,然后举起了一本书。

呼…太好了,他不是在找钥匙就好。“那书是什么?”

“这就是他收藏女童的原因!”

我好奇的探过头去,书本上的文字在烛光下时隐时现。是类似狱卒写的日记之类的东西。时间不足,我们简单翻了翻,只能看得出这些女童等到十八岁就要成为某种仪式的祭品。至于更详细的内容,想来也不会放在这种地方吧。

团长攥着拳头,一脸兴奋的说道:“只要有了这本罪证,我就可以出人头地了!”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却没有发现我已经…

“咦?这是什么!”他发现全身被黑色的雾气纠缠,慌乱的挥舞双手,像是在扑灭身上的火星。

“是什么?呵呵…”我张开嘴猛地吸了一口气,砰的一声,一团饱满的灵魂灌进了我的喉咙里。这味道和之前两兄妹的灵魂根本无法相比,太美味了!浑厚、浓郁、多汁、甘甜、辛辣、弹性十足!这就是成人的灵魂?这就是贪婪之人的灵魂?这就是口是心非之人的灵魂?太棒了!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还想要!

团长晃了晃身形,单膝下跪行礼:“主人。”

我随便摆了摆手,正沉浸在美食的喜悦当中,哪里有空理你啊。

良久,我终于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将目光停留在狱中的女童们身上。

到不是因为食欲,她们的灵魂似乎已经所剩无几了。主要是好奇。姑且不论她们为何会变成这样,至少应该做个实验,看看我究竟能对这样的「剩饭」做些什么。

“喂,你叫什么?”

“是的主人,”团长单手抚胸道,“我出身自有着纯正圣骑士血统的圣族本家,小人名叫圣佑皖。”

…我只是问你名字而已,又一个保留性格的奴仆,这对家族出身抱持的崇高自豪感是什么情况?

“圣佑皖吗…把这间牢房打开。”

他行礼,然后从怀里掏出了钥匙,将其中一间囚禁女童的牢房打开。

“咦?你怎么会有…既然拿到了钥匙为什么不吭声?”

他咕咚一声跪在地上:“主人恕罪!刚才小人一时鬼迷心窍,打算骗您进入牢房然后反锁。”

该死的圣佑皖,原来他居然打算搞这种小动作。

我连句「恕你无罪」的客套话也说不出口。懒得理他,我走近女童们,挑选了一个年纪最大的。

机会难得,我该对这些目光呆滞、灵魂所剩无几的试验体做些什么呢?

“别忘了你的目的。”

团长露出了可惜的表情,把匕首狠狠的插进了鞘内,加快脚步离开。

紧接着,他竟然拔出了匕首!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好大的力气!勉勉强强才按住。我瞪着他,摇摇头,不顾他一脸不理解的表情硬是拽走。

“干嘛?这么好的机会。”他压低声音问道。

“终于来了吗?”

团长点点头。我发现他在斗篷下换了一身较为轻便的铠甲,不再是白天那套厚重的全身铠甲了,而且还多了一把匕首。他还挺认真的嘛。

我们来到了教堂附近。

团长屏住呼吸,卫兵面部也僵得厉害。

团长似乎终于放心下来,垂下了肩膀,摆出了一个无声的「松了口气」的姿态。

“什么人…”卫兵只说了一半,突然发现我胸前的徽章,那是和主教约定好的标记。卫兵立刻改口道,“呣…额…奇怪了,刚才明明听到了什么声音,为什么没有人?”

看着那个卫兵假装四处张望的蠢萌表情,我差点笑出声。不愧是主教挑选出来的人,不当演员可惜了。

我喝下了其实只是水的药剂,他也跟着喝下。

我假装施法。

我就在圣骑士团驻地附近徘徊,直至夜深。

一个带着黑色连帽斗篷的高大人影渐渐靠近。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夜视能力不错。即使夜色加上掩盖面容我也轻易认出来,是团长本人。

“好了,你我都隐身了。”

他点点头。但我看得出,他其实是半信半疑的。

“跟上我。”说罢,我大大方方的走向教堂大门口,站到卫兵面前。

·

“你就去找个客栈酒馆之类的地方休息吧。”

白正树垂下头,沉默着转身离开了。也许他有点失落。谁管他,现在并不需要他做什么,今晚的事情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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