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之巫头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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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祸

五个多月前——

某地发生地质灾害,阿升应朋友修彦所邀前去一个叫双岩村的地方救援。

“哈哈!报应!报应!克华!你终于也有今天!”女子回身,环视着被夷平的家乡,张开双臂,从口中吐出来的笑声更加猖狂,“这村子的报应,终于来了!违逆祖灵的报应啊!”

在场的人都被女子又哭又笑的怪异举止给吓到,其中有几人当她是悲伤过度,疯了,好心想上前安抚,却被用力甩开。

接着,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失神模样,双眼不停地在地上搜索。

“秀祺…秀祺呢?”

她毫无头绪地四处乱窜,愈走愈远,最后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修彦向阿升交换了…个眼神,同情又无奈地耸耸肩。

阿升铲着和了泥土的瓦砾,祈祷这地表之下还有人能够生还。忽然间,他听见一阵细微的声音。

“救我。让我出去。”

阿升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才相信自己确实听到了某人的声音。

“带我走。”

柔弱的声音让人难以分辨性别和年纪,却如有形的文字般传进阿升的耳中,然后刻在他的脑海里,牵引着他远离人群,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阿升趴下来,将耳朵贴在地上,确定位置之后,立刻起身挖掘。

“再等一下!我马上救你出来!撑着点儿!”

他有些急了,一方面怕自己动作太慢,一方面又担心自己太粗鲁会伤了对方,正当他打算大声呼喊其他人来帮忙时,手中的铲子敲击到了硬物。

阿升连忙丢下铲子,跪在地上,徒手挖开剩余的泥土和碎石,最后发现了一个玻璃瓮。

玻璃瓮里面装满了透明液体,奇迹般没有任何损坏,但阿升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吓得往后弹开一一有一颗被黑色长发包覆的人头,浸泡在瓮里面。

“拜托你,帮我。”阿升回过神来,脑海里只剩这一句话。

此时,他站在客运站前的广场,慢慢回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他对修彦说,他自己隔天还要上班,没办法留在灾区继续帮忙,要清人送他回市区。

阿升打开一直抱在胸前的行李袋,从拉链缝隙中又看见了玻璃瓮里的那一头黑发。

他合上拉链,颤抖着搭车吲去,直到踏进家门,紧捏着行李袋的双手才松开来。这时,他才鼓起勇气,仔细端洋自己捡回来的玻璃瓮。

原本缠绕在人头上的黑发,竟在不知不觉中绕到了脑后,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双眼紧闭,秀眉深锁,嘴角略为下抑,似乎带着悲伤与痛苦离去,可惜死后亦不得安宁。

瓮里的透明液体没有掺杂一点儿血丝,人头的皮肉也完全没有腐烂的迹象,乍看之下还颇像一个假人。

他非常害怕,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也许是逃避心理作祟,阿升有点儿困了,就到房里睡了一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位黑发飘逸的陌生人出现在他的梦境里,看起来应该是名女性。女人低着头,跟帘垂下,美丽的面容看似十分忧愁。

是她,是那颗头的主人!阿升认了出来,但梦里的他没有自主的意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走向那个女人。

从人头被砍下来这一点看,阿升几乎可以确定这女人是被害死的。而她之所以托梦,应该就是希望自己能帮忙抓到凶手。

阿升抓抓头:“你叫什么名字?”

她沉默良久,才缓缓道:“秀祺。”

“秀祺,你是被人害死的吗?”

闻言,她的身体微震,点点头。

阿升见状,急忙追问道:“是准杀害了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抓到那个凶手!”

面对他的热心,秀祺摇摇头:“我要报答你把我从村子里带出来。近日之内,你们家会有灾祸发生,清白己小心。”

“灾祸?这是什么意思?”阿升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偏偏在这个时候,他醒了。

从梦境里走出来之后,他望向搁在角落的人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阿升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才知道母亲今早出门后,被一辆闯红灯的轿车撞上,伤势颇为严重,现在刚动完手术、送到加护病房观察。

阿升心急如焚,挂掉电话之后连忙向公司请假,马不停蹄地返回老家。

着魔

“你说的灾祸,就是指这个?”

安置好了母亲的事,阿升经历了几天无梦的夜晚,终于梦到了秀祺。直觉告诉他,秀祺正在躲着自己,所以才迟迟不肯现身。

“既然你早就预料到了,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实情?这样我就能事先阻止我妈出门了!”

她许久才道:“这是你母亲的劫数,逃不掉。”

阿升叹了口气说道:“我妈的劫数已经过去了,那你呢?不知道是谁这么凶狠,竞忍心杀害你。你长得美,心肠又好,真是可惜。”

此刻,他并没有看见,秀祺那一直皱着眉心的痛苦表情,正在逐渐缓和。

“你……内心很痛苦吗?”

房间里的某个角落忽然传来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把阿升吓了一跳。是秀祺。

阿升回过神来,发现自已并不是在做梦,可确实听到了她的声音他想起“捡”到秀祺的那一天,也是像这样在现实中听到她说话。

“秀祺,真的是你?”

“是。”人头的双唇依然紧闭,每字每句仿佛都直接传进阿升的脑海中。“你会怕我…或者讨厌我吗?”

“不会。”阿升抓抓后脑,“我知道你不会害人。”

“我很喜欢你这个人。”她轻声说,“我还活着时候,身边没几个像你这么好的人,而且我生前也和你一样,有许多解不开的无奈。任何事我都做得到。只不过…你注意到我的头发了吗?”

“头发?”阿升努力看个仔细,“听你这么说,我才发现你的头发好像变长了?”死人的头发,竟然还会继续生长?阿升着实感到讶异。

“头发,是我的灵力来源。”秀祺说,“再过一阵子,这个瓮就容不下我了,你能帮我换个地方吗?”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阿升愈来愈觉得秀祺的死因不单纯,也不知道自已是否可以这样移动死者的头颅。

“除非你不信任我,否则不必担心。对了,请把我放在有水的地方。我喜欢那种感觉,因为可以使自己冷静。”

第二天,阿升请人订做了一个超大的水族箱。他把秀祺的人头喊起来,然后清人将水族箱送到自己的房间里。他现在住的公寓本来就不大,水族箱被放置在特制的长木柜上,面积大到几乎遮蔽了整面墙。

秀祺的头一进入灌了水的箱内,长发就凌乱地飘散开来。过了一阵子之后,她停在中央,没有漂浮也没有下沉,一头青丝开始规律地朝四角扩散。

“谢谢你。”她对阿升“说”出了这三个字,看起来似乎对自己的“新家”感到很满意。

异变

立婷因为担心而找上门来,却目睹阿升和一颗人头共处一室的情景。不知情的她吓得不知所措,只见阿升站起身,缓缓走过来。

他的手上,捧着大把大把的钞票。立婷这才注意到,刚才阿升所蹲的墙边,堆满了百元大钞。

“立婷,你看!”阿升咧着嘴,硬是要将钱塞到她手上,“这么多钱!我用秀祺给我的号码去买彩票,就不愁吃穿了…哈哈!”

错愕的立婷当然听不见他说什么。她的脑海中闪过的惟一念头,就是怀疑阿升谋财害命,房间里才会多出尸体和钞票。

面对男友的失常,她推开他,冲出房间,试图让彼此都冷静一下。阿升却还站在原地,两手将一张张的钞票洒到空中,欣喜地看着它们在半空中飞舞。

那颗人头和阿升的异样令立婷非常害怕。她在桌上看见阿升的手机,情急之下也无法多想,便顺手将它取走。

在慌乱的脚步中一下楼梯,立婷顿时觉得两腿发软,身体不自主地瘫坐下来。良久,她拿出阿升的手机,在电话簿中找到修彦的名字。

因为阿升的关系,她和修彦见过几次面,虽然两人不算熟,不过她知道,修彦是阿升最要好的朋友。

立婷用短信将她看到的情况跟修彦说了一遍,修彦安慰她说:“我想阿升如果真的丧心病狂杀了人,没道理会放过目睹一切的你。”

两人见面之后,当了解了所有事情以后,修彦想了一下:“你在附近有地方住吗?”

“没有,我还没有去找旅馆。”

“那先到我家如何?”

修彦的家人都待立婷极好,直说留下来多住几天也没关系。不过白天大家各自有事外出,只剩立婶待在家中、难免又胡思乱想。她犹豫了许久,最后决定去找阿升。

立婷留了一张纸条给修彦,表示自己放心不下,想去看看阿升,顺便把手机还给他。她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写有地址的纸条交给司机,一路忐忑不安地来到阿升家楼下。

按下电铃,出乎意料的,阿升很快就出来应门,而且脸上带着又惊又喜的笑容。

立婷用手语质问阿升人头的事情,原本以为阿升会闪烁其词,没想到对方又再次让她大感意外。

“好啊,正好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阿升用手语说道。

阿升兴冲冲地拉起立婷的手往房间走,将她带到那个水族箱的前面。人头冷冷地面对立婷的凝视,没有任何反应,所散发的气息令人害怕,使得立婷产生一股想要逃走的冲动,但还是忍了下来。

阿升笑嘻嘻地看看秀祺,义看看立婷。

(她的名字叫作……)

他想了一下,在水族箱的玻璃上呵了几口气,然后写下“秀祺”两个字。“秀祺,”阿升又径自对人头说道,“她就是我和你提过的立婷。”

(阿升,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立婷比划着。

(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和一颗人头做朋友?难道阿升真的疯了?立婷原本还以为昨天的他只是一时受了刺激,但现在看来,阿升是真的不正常了。

立婷欲转身离去,却见地上堆着一件染血的衣服。她抬头看向阿升,对方平静的表情没有任何解释。她连忙走出房门,这才发现一条红色的血河,从厨房所在的那一端缓缓流过来。

一具面目全非的男尸躺在厨房的地板上,浑身是血,一双眼睛皆被挖去,眼球被胡乱地扔在一旁,舌头似乎也被割断,张大的嘴巴不断冒出如涌泉般的红色液体。

(看到了吗?这就是看不起我的下场。这家伙今天早上在路边瞪了我一眼,我问哪里惹到他,结果他竟然对我骂脏话。)

立婷觉得很不可思议,阿升的突变几乎让她快要疯了。她再也看不去,仓皇逃离!

立婷冲到巷口,正准备到马路边拦车,正巧看见修彦骑车匆忙赶至,内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在确定没有人会打扰之后,立婷才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了几个字,小心翼翼地递给修彦。

“阿升杀了人。”立婷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写道,“我亲眼看见他用菜刀分尸。他还亲口告诉我,说他杀了人。”

修彦猛然感到背脊发凉。他所认识的阿升,一直部是一个温和老实的人。

她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阿升变了一个人?”

修彦猛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连忙动手写下,拿给立婶看。

“阿升的转变,也许跟那次救援有关系。”

原点

夜阑人静,立婷躺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脑海里想的尽是修彦白天告诉她的事情。

他说,在去帮忙救灾的那一天,只有阿升提早离开。这本来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修彦却在阿升走了之后,从救灾现场的附近发现了一堆被弃置的私人物品,而且它们的主人就是阿升。

也就是说,阿升的包包里面,当时可能装了别的东西。对此,修彦更加大胆猜测,那颗人头就是在那时被捡回去的。

第二天,二人打算到双岩村找出真相。

到达上次救援的双岩村时,他们发现大伙儿注视他们的眼神相当不友善。

“对不起,”修彦吸了一口气,“我们无意打扰,今天之所以过来,只是想向各位打听一件事。”

一位洗菜的妇人道:“你们是为了什么事情过来的?”

“我想跟您打听一个人。不过那人已经死了,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修彦微笑,“请问,这村里有没有一位叫秀祺的人?”

“秀祺?”一听到这名字,不只是妇人,连附近的人也呆若木鸡,好像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伙子,你找秀祺干什么?算了。我告诉你,你若要问秀祺的事,恐怕这里没几个人愿意回答你,包括我也是。”妇人叹了一口气,“你们去找朗雅吧,她是这村子里最关心秀祺的人。”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秀棋的祖母死了,唉,她和朗雅的感情可是好得像亲祖孙一样哪。”妇人缓缓说道,“听说,后来朗雅把老人家葬在这附近,天天陪在她旁边,偶尔才会回来这里。至于这地点在哪儿,没人知道。我看,”她指向某个帐篷屋, “那里的主人上个月死了,现在没有人住,你们就先凑合着住吧。要是朗雅回来了,我也随时能够通知你们。”

修彦立刻领着立婷往帐篷屋的方向走去,打算进去之后再好好跟她解释。

趁这时候,旁人纷纷围了过来。

“你怎么让他们待在这儿?万一到了晚上……”一名男子说。

“你管他们呢!”妇人说道,“他们要是待不下去,自然就会走了。

”话是没错,“男子道,”不过看他们的样子,说不定他们知道秀祺的头在哪里。如果能够找回来的话,或许这村子的蛆咒就能解除了…“

夜晚,四周安静得令人害怕。

角落的那组棉铺看起来还很干净,修彦就让立婷在那里歇息,自己随意睡在地上。

几个小时过去,即使身处的环境不算舒适,两人依然熟睡。在梦里,修彦隐约听到哭声,使得他的意识逐渐被拉回现实。

”救命…救我……“

那声音的来源还不只一个,而是很多人先后发出骇人的悲鸣,此起彼落,幽幽地回荡在四周,飘进修彦的耳朵里。

”好痛……好痛啊……呜呜……“

修彦猛然睁开眼睛,他转过头去,在微弱的月光中看见立婷一动也不动地直盯着这帐篷屋惟一的窗户。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竟发现外头的漆黑夜色里,有好几抹白影在晃动。

”救我…我好痛…“

哭声随着白影的移动愈来愈近,眼看它们朝着这里靠过来,修彦赶紧拉着立婷往角落钻。在长方形的空间里,他们缩在其中一角,身体紧贴着铁壁,静静等待这一切过去。

白影们就像一阵微风,擦过两人的住处之后便缓缓离去,可是哀嚎的声音不曾中止。

忽然,低鸣转为惨叫,凄厉的尖叫声四起,几乎刺破修彦的耳膜。接着他和立婷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震动一一有”人“在外头撞击他们身后的墙壁!

立婷紧揪着修彦的手臂,和他交换了不安的眼神,彼此皆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修彦要她远离铁墙,自己缓缓爬向窗边。他原本想知道还要多久天才会亮,看了手表才发现时值凌晨三点多,也就是说,那阵哭声正好开始于数个月前那场大地震发生的时刻。

所以外头那些白影,就是当时罹难的村民们。

可是,那尖叫声又是怎么回事?修彦鼓起勇气往窗外一看,却目睹更为吓人的情景——

一具无头尸步履蹒跚地在外面游荡,那些白影想要靠近,却被无头尸一把抓了起来往旁边扔,发出惨叫。它们不断地重复这个动作,直到有的白影受不了,开始疯狂地敲打附近的屋子,像是求救般哭喊着。

修彦回到立婷身边,两人紧紧靠着,直到日出的来临。

天一亮,无论是尸体还是鬼魂,全都消失得无踪无影。修彦一看向窗边,就发现许多身影往这里走动,不过这回来的确确实实是活生生的村民。

昨天让他们住下的妇人最为好奇,第一个靠过来观察两人的状况。修彦受不了这般凝视,索性开门出去和村民们面对面。

”小伙子,“昨天让他们住下的妇人道,”你们要走便走。“

”我没说要走。“他坚决道,”没得到答案之前,我们不会走。“

”你们在做什么?“一名年轻的女子厉声问道。

妇人走到女子身边,看着修彦说道:”他们……是来打听有关秀祺的事。“

闻言,女子美丽的脸庞骤然刷白。而修彦经过妇人这般刻意的介绍,立即上前道:”你就是朗雅小姐?“

听到自己的名字,朗雅回神,叹了一口气,对村民们说:”请你们先回避吧,我和他们单独淡淡。‘

众人纷纷离去,而朗雅则站在原地亲眼目送他们远去,还不断威胁他们不准过来偷听。

“你们为什么要打听秀祺的事?难道…”朗雅又大又亮的眼睛盯着他们,音量却忽然压低许多,“难道,你们知道秀祺的头在哪里?”

修彦深深吸了一口气。很明显,朗雅知道很多事情。

“朗雅小姐,为什么这村子里的人都不太愿意提起秀祺?”

“秀祺生前遭到村里人的歧视,受到很深的伤害。”朗雅多看了立婷儿眼。她觉得,这个女孩的精神好清澈,和她过去见过的每双眼睛都不一样,一点儿也没有沾染这世间的污浊。

三个人熟识之后,修彦慢慢道出这个月来发生在阿升和立婶身上的事情。语末,也坦承自己和立婶对秀祺的种种怀疑。

出乎他的意料,朗雅在聆听的过程中显得很有耐心。她的表情愈来愈凝重,脸色非常不好看。

“所以,是你那个叫阿升的朋友把秀祺的头给带走了?”

“这么说,秀祺确实不是阿升杀的?”修彦露出了欣喜之色。

“秀祺生前是我们村里的巫师,他被人当成是怪物,活得很不开心,”朗雅叹了一口气,“而且,他是个男人…他还是我的未婚夫。”

“男人……”修彦和立婷同时张大了嘴巴。

真相

由于祖先的托梦,秀祺还在母亲肚子里时,就备受村人们的期待。当大伙儿知道老巫师的继承人即将出生,每个人都满心欢喜地准备迎接这孩子的到来。

巫师是村民们和祖灵沟通的媒介,同时还身负吉凶卜卦、祈福消灾的重任。众人一直都相信,不断生长的头发象征着源源不绝,正是巫师的灵力来源。

由于受到外来的观念影响,村里几乎已无留长发的男性,因为一直以来巫师皆是由女性来担任,秀棋的出生,无疑是一枚震撼弹。

在他们的传统文化中,“蛇”是男人性器官的象征;古老的传说里,男性巫师是蛇妖的化身,会为村子里带来不幸。

秀祺是遗腹子,母亲又在难产中去世,使得众人对他的身世更是议论纷纷。当时,惟一力排众议、自始至终都相信着秀祺的,就是他的奶奶。

秀祺生性乖巧听话,不敢违背奶奶的意思,一直都努力取得村民的信任。他在十岁时接任巫师一职,老人家心里相当高兴,对他却更加严格。

因为体型生来就比较纤瘦,容貌又生得眉清目秀,秀祺从小就常被不知情的人误认为女性。日子一久,他也渐渐乐于活在这样的误会之中一一要是对方知道他的真实性别,就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

秀祺知道,有时别人表面上装作没事,其实心里尽是嘲笑和嫌恶,只是有传言说他是蛇妖转世,所以才没有人敢惹他。这村子里真心对待他的,除了自己的奶奶,大概就只剩下他的未婚妻——朗雅。

朗雅是奶奶朋友的孙女,和秀祺一起长大,是老人家很久以前就指定好的孙媳妇。在秀祺受委屈的时候,总是由个性好强的她代为出头。偶尔,朗雅也会开导他,说他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吞,才会这样给人欺负。可秀祺每次听了,也只是笑笑,什么也不想争。

“一会儿见了他,态度记得卑微一点儿,不要乱说话。”克华慎重地叮咛。他是秀祺的堂哥,在外地做生意时认识了年纪相仿的明达,两人遂成为好友。

明达的父母开了一家小公司,最近因为经营不善,面临倒闭的危机,很多重大的事情等着做决定,让身为未来继承人的他感到非常苦恼。这画经过克华的介绍,他们一同来到双岩村,想请秀祺帮忙卜个卦。

“这个堂弟比较特别,他有我们一般人所没有的能力。”

“我知道他是你们村里的巫师。不过你们那个传统流传那么多年了,难怪你们对每代巫师都是这么小心翼翼?”

“所以我才说你什么都不懂。”克华冷笑, “大家都说他是蛇妖转世,而我这个人呢,当然不会轻易相信那种没有根据的说法。不过……在我们读高中的时候,有一回,秀祺班上有个不知死活的同学竟然当着他的面笑他是娘娘腔,隔天,那个同学擦窗户的州候,身后的护栏竟然松脱,结果他就这么活活摔死了!”

“这…”明达吞吞口水,“会不会只是巧合?”

“事情发生之后,大家都在怀疑秀祺,而他本人自然否认。不过他是巫师,是我们村里惟一能搞鬼的人,加上他平常都闷闷的不说话,无论别人怎么对他指指点点,都一点儿意见也没有,你说谁能有这么好的脾气天天忍气吞声、不想报仇的?”

“说得也是。不过他的能力当真有这么神奇?”

“你见识过以后,自然就会相信了。”克华说,“若不是他真有这个能耐,在老巫师死后,村里的人也不会同意让他接任这么重要的工作。”

沿途熟识的村人见克华带了客人回来,都热情地打声招呼,但奶奶却反而不给面子,见了两人始终摆着脸色。

老人家转身进房,临走前说道:“秀祺和朗雅到祭台那里去了,你自已去找他吧。”

“谢谢奶奶。”克华嘻皮笑脸,但在老人家离去之后,表情马上就垮了下来。

明达见状,说:“看起来,你奶奶好像有点儿偏心?”

“岂止有点儿!”克华压抑已久,极为不满,“在她眼里,秀祺是个宝,而我什么都不是!我看就算哪天我客死异乡,她也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两人在前往祭台的时候,明达又问道:“对了,你奶奶刚才说的朗雅是谁?巫师的助手?”

“可以算是,不过正确来说,是秀祺的未婚妻。那小子可好命了,”,兑到这儿,克华不满的情绪再度涌上来,“奶奶竟然给他找了一个大美女当老婆!而我呢,到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

她哭得肝肠寸断,可是没多久又站起身,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带着一脸恶狠狠的表情往前方走去。

女子在一具男尸的前面停了下来。看见男尸头颅破裂、死状凄惨,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竟大笑起来。

期间,修彦注意到一名年轻女子,面容憔悴地四处游荡,目光涣散,口里念念有词。

一段时间过去,破落的村内四处传来呼喊声,村民一个个被挖了出来,只可惜全都成了死尸。

“奶奶!”那名女子蓦地惨叫一声,跪倒在一位老人的尸体面前,顾不得对方全身血水淋漓,激动地抚尸大哭道,“我答应过秀祺要好好照顾您的呀!现在我要怎么办?”

自从阿升到外地上班,两人就不能像从从前一样天天见面,难免让立婷感到寂寞。不过,虽然彼此无法以电话联系,他们还是可以每天都用文字交谈,或是通过视频见见面。

然而,距离阿升上次的引信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之久、立婷也曾清亲朋好友帮忙打电话给他,却依然得不到回音,没办法,她只好循着阿升之前给的地址,亲自过去看看。

按下电铃,她听不见那东西发出的声音,也不知道屋内有没有阿升前来应门的脚步。

双岩村没有一栋房屋处于完整的状态,有的已经完全毁坏、成了一堆碎瓦;有的虽然只坏了部分,但也完全不能住人了。更惨的是,未干的土石如同海潮一般,吞噬了近半的村址,许多村民的家园消失其中,就连一块砖也见不得光。住在村里的人,根本没多少能顺利逃出来。

大家从车上拿了铲子和十字镐等工具,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

在这窗户紧闭的房间里,打亮她视觉的,是照在阿升身上的蓝色灯光。立婷转头一看,光源竟来自她左手边的巨大水族箱。

那水族箱约有1.5公尺宽,箱灯下照的却不是一群悠游的鱼,而是一颗人头。消瘦死白的人头在水中微浮微沉,双目紧闭,一头黑色长发扩散开来,朝周围延伸到箱壁,宛如恶魔的翅膀,张牙舞爪…

忽然,脱漆严重的暗红色铁门在立婷的而前自动开启,立婷缓缓打开门。

阿升家的客厅看起来十分干净整齐,就和他的为人一样,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这样的地方,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事情发生过。

她的男友阿升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寄E—mail给她了,短信也同样没有回复。

因为一场大病,使得立婷幼时失聪,双耳听不见任何声音,连带影响了学习说话的能力,使得她渐渐地不再开口,成为一个又聋又哑的人。

立婷四处看看,最后停留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她径自一探究竟。

当门开启的那一刹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蜷曲在角落的男人背影。他面对墒壁,背部微微颤动,不知道在做什么。

立婷一眼就认出那人是阿升,只是

楔子

老旧的公寓,寂静无声。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立婷忐忑不安地走在阴暗的楼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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