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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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陡然得极为难看,拧紧眉头看着萧正霖:“难道父皇就是为了她而下旨发兵楚?”

萧正霖沉默,没有否认,不过,却也没有承认。

是,也不是。

武百官也好,璃子民也罢,他们的意见,他何时在意过?

当年,就因为在意臣民的意愿,让他痛失爱,从那以后,臣民的意愿,他早已不再放在眼里。

所以,这个理由,萧以恪不信。

萧正霖不语,确实,他有办法平息此事,只要他不作表,饶是璃臣民再如何义愤填膺,也没有用,可是,沉默,只能治标不治本。

他要做的,不是粉饰太平,而是借此机会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一劳永逸!

萧以恪忽然跪下,沉声道:“父皇,儿臣请父皇收回成命,趁着如今还没有铸成大错,请父皇三si,不要让事发展到难以收场的地步!”

如今两还没有正面交锋,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然而,萧正霖度坚决,语气不耐道:“旨意已下,断不可能收回成命,你莫要再说了!”

萧以恪见萧正霖不为所动,咬牙道:“父皇,您难道想让无忧恨您一辈子么?”

萧正霖面一僵,置于桌案上的手,紧握成拳,平静的眼底,一抹悲痛一闪而过。

萧以恪目光沉痛的看着萧正霖,咬牙道:“当年,您为了安抚民心将她送走,险些让她命丧不归崖,这么多年,她受尽苦楚,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好不容易得到了幸福,您却这般待她,她是无忧啊,是您最在意的儿,您想让她恨您一辈子么?”

萧以恪很清楚,一旦这件事真的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她就不可能再原谅父皇了,甚至,会和整个璃为敌。

萧正霖垂眸沉si片刻,淡淡开口:“既然她都恨朕了,多恨一些又如何?”

萧以恪闻言脸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心里:“父皇!”

萧正霖沉痛的闭了闭眼,似叹非叹:“恨便恨,若是……她能心里舒坦些……”

萧以恪心下大骇,定定的看着他:“您这是何意?父皇,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一向最能明白萧正霖的心si,可今日,他却不懂,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明,他知道那才是他最爱的儿,明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在伤害她,却还这样一意孤行……

若真的这样下去,一切难以收场,楚对她恩重如山,一旦两真的交zhan,她会怎么做,已然一目了然。

说来说去,不管如何,最痛苦的,终究是她自己。

萧正霖没回答他,反而淡淡的说:“恪儿,此事你莫要再管了,退下!”

萧以恪闻言,对萧正霖的话不予置喙,反而冷声开口到:“父皇,您知道的,儿臣不可能不管这件事,无忧不仅是您的儿,更是儿臣最在乎的妹妹,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父皇,也不行,您既然不肯收回成命撤兵,那儿臣只能亲自去阻止此事,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绝对不会让无忧为难!”

说完,他不作停留,转就往门外走去。

萧正霖看着他离开,并没有阻止,但是,脸不太好,眼底绪难辨。

他又何尝,想要伤害?

没多久,守在外面的吕安疾步走进来,躬道:“陛下,瑾王殿下被皇贵妃边的林姑姑请去了长信殿!”

闻言,萧正霖眉头一拧:“是你让人去告诉她的?”

吕安忙道:“陛下,老奴哪敢叨扰皇贵妃娘娘?殿下在外头跪了那么久,整个宫里都知道了,皇贵妃岂会不知道啊!”

他就算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扰皇贵妃,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作为萧正霖的近侍太监,对这个帝王的格最是了解,皇贵妃虽然不是陛下所爱之人,可是,却是陛下边最重要的人,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可以得到陛下的好脸,连皇后也深受陛下厌弃,可唯皇贵妃,始终深得陛下的尊重,陛下曾说过,谁敢擅自扰皇贵妃静养,一律死!

连一向和陛下作对的皇后都对皇贵妃甚是忌惮,从不招惹。

犹记得数年前,有一个妃子,因为长了那样一张几分像的脸,所以得了宠爱,一举封妃,一度盛宠后宫,陛下也对她有求必应甚是容,然而那位新宠却恃宠生,知道皇贵妃有残疾,竟闯入长信殿出言冒犯皇贵妃,陛下得知此事大怒,直接下令入冷宫,随后赐下一杯鸩酒,不留任何面。

闻言,萧正霖才面稍霁。

恢复一如既往的淡漠,萧正霖淡声道:“派人去看看,有何况就来禀报!”

“是!”

吕安退下后,殿只剩下萧正霖自己。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过了好久,才拿起一旁的几本折子,提笔批阅。

萧以恪刚踏出乾元殿,就被林姑姑亲自去请来了长信殿。

他到长信殿的时候,皇贵妃正在长信殿后面的园里,坐在轮椅上,拿着剪dao修剪着前的一棵小松柏,甚是怡然。

萧以恪走进来,朝着皇贵妃的单膝跪下请安:“儿臣给母妃请安!”

皇贵妃听到声音,立刻让后的宫人将她转过来,看到萧以恪,面上难掩柔和,随后,蹙了蹙眉:“怎么瞧着如此憔悴?可是在北地受苦了?”

萧以恪抿唇道:“儿臣连赶lu回来,还未来得及沐更!”

皇贵妃目光略带责备:“你这孩子还真是……”顿了顿,她倒是不训了,而是无奈道:“好了,快起来!”

“谢母妃!”

皇贵妃上下量着萧以恪,片刻,她眉:“看你这表,看来刚才是和陛下吵起来了?”

萧以恪抿唇不语,面不。

皇贵妃见他这样,便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无奈的叹了一声,转头看着后的人淡淡的说:“都退下!”

“是!”

直到周围的宫人悉数退下,整个园里,只剩下母子二人,皇贵妃才面认真的开口问道:“你知道长如今是何状况么?”

萧以恪摇头:“儿臣不知!”

略有耳闻而已。

皇贵妃拧眉道:“伤的极重,如若不是景阳王举荐了个医术高明的医者入宫及时诊治,她此生怕是要瘫在榻上过了,如今虽然筋脉都接回来了,但是,何时能痊愈,就不知道了,即使是痊愈了,也不复以往了!”

萧以恪显然没心听这些,看着皇贵妃问:“母妃跟儿臣说这些做什么?”

长如何,他不关心,只要不死,其他的,无所谓。

而且,咎由自取而已,怪得了谁?

皇贵妃无奈道:“母妃只是要让你明白,陛下这么做,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的状况,说是骑虎难下也不过分了。

这件事璃已经人尽皆知,不管长为人如何,她名义上都是璃的长主,且是先皇后嫡出地位凌驾在所有皇子上的嫡主,却被残害至此,且残害她的人,是楚的摄政王妃,倘若璃不予追究,需要一个足够令人信服的理由,可是,除了布那桩鱼目混珠的丑闻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是,这件事不能布,这不只是一桩混淆皇室血脉的丑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出来!

所谓唇亡齿寒,其实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所以,讨伐楚,是最好的办法,反正只是一个度,之后zhan况如何,还不都是看况?

闻言,萧以恪拧眉看着皇贵妃:“母妃,您难道也支持父皇这么做?”

皇贵妃点头:“这件事,是我和陛下商议决定的!”

萧以恪脸大:“您说什么?”

皇贵妃面平静,轻声道:“长的事已经传开多日了,臣民沸腾,这些天以来,群臣上奏,说楚欺人太甚,折辱我璃至此,实在让人忍无可忍,让陛下下旨兵发楚,为长讨个道,让楚付出代价,而且,不仅汤家推助澜,因为此事伤及璃颜面,连那些忠于陛下的武将也纷纷奏请发兵,个个都极为激动,但是陛下都没有表!”

“所以?”

“三天前,陛下来长信殿陪我用膳,我们聊了很久,第二日,陛下就下旨了!”

萧以恪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妃,脸上十分难看:“是母妃劝了父皇发兵?为什么?”

皇贵妃抿唇,眼底充了无奈,低声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儿臣不懂……”

皇贵妃断了萧以恪的话:“你不是不懂,是狠不下心来!”

萧以恪一愣。

皇贵妃苦苦一笑,意味不明的低声道:“其实,这也是一个好机会,不是么?”

萧以恪沉默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经此一事后,不管成败,她都不会再原谅他们。

皇贵妃嘴角噙着一抹苦笑,眼底一片湿润,幽幽道:“只有她真的恨透了陛下,恨透了这个家,恨透了这里的一切,她才会永远不会有回来的念头,只要她不回来,我和陛下就放心了,至于别的,都不重要!”

萧以恪一愣,他不是不明白皇贵妃这番话的意si,只是……

“可是母妃不是想见她么?”

自从得知她活着,就一直盼着可以见到她的……

皇贵妃一阵恍惚,随后,苦涩一笑:“见不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可以好好活着……”

话一顿,她面恍惚的看着前方,低声开口:“陛下说得对,有些罪孽,有我们来承受就够了,没有必要再让她再承受一次,远离这里,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也许,当年的离开,并非不幸,而是另一种眷顾……

萧以恪沉默。

没错,有些罪孽,他们来承受就够了……

皇贵妃抬眸看着萧以恪,轻声道:“恪儿,你应该明白,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我们改不了既成的事实,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最在意的,把伤害降到最低,如今在陛下心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和无忧相提并论,又岂会为了一个长就去伤害无忧?可是有些伤害,是免不了的,事已至此,想尽一切办法,让无忧永远远离这里,不要回来面对这些罪孽和杀戮,这是我和陛下为人父母,唯一能为她做的!”

有些真相,不知道的时候,或许会恨,会痛,可是,总比得知一切心如死灰来得好。

不管人心再如何的坚,当信仰破灭,所坚持的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的时候,没有人能承受得住,怀着恨意活着,总比揣着绝望从此一蹶不振好。

时间,是可以冲淡一切的。

萧以恪对皇贵妃的这些话,最是明白不过,他也晓得萧正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拧眉沉声到:“父皇和母妃的意si,儿臣明白,可是母妃,儿臣不赞同您和父皇的做法!”

皇贵妃看着他。

萧以恪沉声道:“有些事,是瞒不住的,您真的以为您和父皇这样做她就不会回来了么?她总会回到这里的,总要面对这里的一切,不管是痛苦还是快,都是她该承受的,您和父皇这样做,或许改不了结果!”

她有多倔,萧以恪不是不知道,哪怕是恨,恨透了这里的人和事,她也不可能真的不回来,毕竟,坚守了十多年的信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动摇的。

皇贵妃淡笑:“这些我和陛下何尝不明白,可是,有些事,做了也许改不了什么,可是不做,就真的什么也改不了!”

萧以恪脸极为难看,愤声道:“可是母妃,您难道不明白么?一旦两交zhan,那便是血成河的代价,仅仅为了这一点可能,值得么?倘若以后……你让无忧如何自?”

如此一来,两交zhan,所有的亡魂和杀戮,都是她要背负的罪孽!

这些,都太过沉重!

皇贵妃沉默片刻,随后,她幽幽一笑,低声呢喃道:“那又怎么样呢……”

萧以恪一僵。

皇贵妃抬眸看着萧以恪,嘴角微扯,眼底却隐含着淡淡的悲伤,她轻声道:“恪儿,你还记得么?当年北地大灾,所有的矛头指向无忧,整个璃的人都把一场天灾归咎在一个六岁的孩子上,所有的人都逼着陛下死无忧,陛下迫不得已,只能派人将她送去走,也正因为如此,无忧一去不复返,整整十二年,生死不明,尽管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可是,无辜百姓,又何尝不是帮凶?”

萧以恪眉头紧拧,沉默不语,垂于侧的手,却已然拧成一团,微微发颤。

皇贵妃又道:“陛下儿不少,可是陛下和他们之间,先是君臣,才是父子,可无忧不一样,在陛下心中,无忧只是他的儿,这不仅仅是因为无忧乃景媃所生,更重要的是,那么多孩子之中,只有这一个儿,让他真正体会到了为人父亲的喜悦和骄傲,就像陛下自己说的,这种舐犊深的感觉,丝毫不亚于他君临停下指点江山!”

萧以恪闻言,有些动容。

这些,他深有体会,他何尝不是这样?

他有那么多兄弟妹,唯对这个妹妹如此在意,不就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妹妹,是真正依赖着他与他亲近的么?

对于父皇而言,不管当年的事如何,无忧始终是他最爱的人为他生下的儿,从一出生就被他抱进乾元殿养着,他所有的父爱,所有的期待,全都倾注在这个儿上,这个儿如此天真单纯,带给他数之不尽的,却又让他感觉如此温暖,这对于生在皇家,从小就在皇权倾轧和算计争斗中长大的他来说,是最难得可贵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尤为偏爱这个儿。

当时的无忧,如此讨人喜,抛开各自的利益立场不谈,又有谁可以不喜她呢?

“当年,为了安抚民心,陛下送走了无忧,换来一场噩耗,这么多年,陛下派了那么多人暗中寻找,都杳无音信,他跟我说,他总是忍不住想着,无忧究竟是死是活,人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吃饱穿暖,会不会害怕,是被那些人抓去关在哪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了,还是在外找不到回家的lu了……她还那么小,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外面会不会被欺负……”

萧正霖是一个好皇帝,或许现在已经不是了,可在当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当上皇帝短短几年,整个璃海晏河清,富兵,得知北地雪灾,他就毫不犹豫前往查看究竟,后来发瘟疫,他也没有因此离开,而是留在那里,差点把命都搭在那里了,可即便如此,仅仅是一个毫无凭据的天煞孤星谣言,整个璃的百姓都逼着他,逼他死他的儿……

所以这十二年来,他的暴戾,他的心狠手辣,终究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着萧以恪,皇贵妃嘴角微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挂在嘴边,她缓缓开口:“所以,只要可以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只要无忧可以好好的,按照我和陛下所期盼的那样好好活着,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以后会有报应,那也跟她没有关系。

萧以恪沉默了很久,终究,他什么也没说,转,离开了长信殿。

皇贵妃没有拦着他,该说的,她都说明白了。

凝望着萧以恪离去的方向,过了好久,她眸微动,抬头,看着湛蓝的天际,一阵恍惚。

一声呢喃低语隐隐从她嘴里传出:“如果你知道,你当年的一意孤行,会造成今日的局面,你,可会后悔?”

会么?

萧以恪离开长信殿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萧正霖那里。

“陛下,瑾王殿下出宫了!”

萧正霖朱笔一顿,抬眸看着吕安:“如何?”

吕安低声回话:“殿下出宫时看起来很平静,想来是想明白了!”

萧正霖沉默片刻,才嗯了一声,淡淡道:“退下!”

说完,继续批阅奏折,无甚异样。

宫里的一切况,都瞒不住汤卉的耳目,自然,今日乾元殿和长信殿发生的事,也都瞒不住。

听到手下禀报的时候,汤卉正在未央宫的鱼池边,慢条斯理的撒着鱼食喂鱼。

听到宫的禀报,她眯了眯眼,神不明,不晓得在想什么,片刻之后,摆了摆手,让宫退下。

宫退下后,她静静地凝视着鱼池里婉转游的锦鲤,眼底绪复杂,随后,意味不明的笑了……

所以,也是无奈之举,当然,这只是他出兵的附加理由。

萧以恪闻言,冷笑道:“只要父皇真的想要平息此事,有的是办法,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萧以恪一愣。

萧正霖剑眉紧拧,沧桑的面容上,尽是无奈,他道:“朕让人瞒着此事,但是事与愿违,终究瞒不住,如今长被废的事人尽皆知,世人皆知长乃朕最宠爱的儿,如今她面容尽毁手脚残废,而此事是楚摄政王妃所为,事已至此,除了发兵,你让朕拿什么理由来解决此事?”

如今,这件事已经不只是两个人的恩怨,而是上升为两恩怨,且是摆上台面的,楚摄政王妃将璃嫡主毁容不说,还割断筋脉导致残废,已经涉及两皇室的颜面,不是一句话就能摆平的。

陛下这是定主意不见殿下了,不然,也不会一连两个时辰都站在这里看着了,明明心疼着,却还是不肯见。

萧正霖想了想,定定的看着窗外远日光下跪着的影,终究,还是叹了一声:“算了,让他进来!”

烈日炎炎尚且跪了两个时辰都一动不动的,若真的不见他,估计这孩子得跪到明日。

然而,萧以恪却当他默认了,脸沉得厉害,立刻开口:“父皇……”

萧正霖淡淡的断萧以恪的话:“长的事,如今已经人尽皆知了!”

萧正霖看着萧以恪的义愤填膺,听着他的声声质问,面不,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开口,淡声问道:“长的事,你想必都知道了?”

萧以恪一愣,显然,没想到萧正霖会忽然提起这事儿。

萧以恪一进来,看到坐在案后面的萧正霖,礼都没行,直接就出声质问:“父皇,您为何要这么做?”

萧正霖静静地看着萧以恪,不语。

这个儿子有多倔,他最是明白。

吕安闻言,老脸一皱:“那可如何是好啊……”

萧以恪继而又咬牙问道:“您明明知道她是无忧,是您找了十几年的无忧,为何还要和魏联手对付楚?为何要这样伤害她?”

倘若不知道,有可原,可是,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甚至能猜得到,无忧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该是何等心境。

都快两个时辰了,如今外面日上中天的,就算萧以恪武功再高体再好,也扛不住啊。

而且,一个在外面跪着受罪,一个在里面站着心疼,何必呢……

萧正霖面不动,眼底却暗含沧桑和无奈,道:“朕不见他,他不会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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