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童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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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她不死心的喊着。在茅草屋休息的腾云,呼喊声虽声细如蚊,但他听的清清楚楚。他飞出茅草屋,全然不顾自己鳞片遍布全身。飞越石坝,刚要落去海中,不想一根白绸拦住了自己,白绸拖着自己到一白衣女子脚下。腾云仍奋力爬向海中高喊着:“吾童!”可是被海浪声淹没了……吾童生死未卜,云天有去无回。

那白衣女子正是倩风,她躬下身,见腾云头发花白,鳞片遍体,蛇尾紧张的来回摆动着。倩风质问道:“你怎是这幅模样?”腾云抬头看是倩风,便立刻抓住她的手,一脸乞求之神色:“姐姐,你帮帮我,帮帮我,我的吾童落到了海里,她不会水,海风这样大,她找不到方向的。”

他的声音颤抖,手抓的倩风有些疼了,见腾云这样可怜,她有一丝的动摇要救人。可当她飞上海面,见挣扎着那个人的脸,竟是已经死去的梨花,她犹豫万分,见她被海中的大漩涡越卷越急,慢慢的靠近漩涡的中心……若是到了中心……必死无疑了……谁也与回天之力。若救她,她很可能就是自己计划的绊脚石。权衡之后,她选择不救,任凭她在海中挣扎,任凭她卷入漩涡。

腾云无力一笑:“情不知所起,奈何情深,对她牵肠挂肚,为她卑贱如泥。”看着他炙热如火的眼神,她仿佛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她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可顷刻间就回到了现实:“你执迷不悟!”腾云额头青筋暴起,他突然站起来,移到倩风面前,海风阵阵,几乎凉透了他的身体:“没有她,我不能活!”豆大的眼泪滚落,在海中惊起微微涟漪“我怕,下一个一千年,身无所暖,心无所念。”他见到倩风有一阵恍惚,他突然眉头舒展,激动了起来:“她没死对不对?”倩风看着一脸期待的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完全不是当年的腾云了,无奈一句:“情……让人生,让人死。”

没等倩风说完,腾云转身蹿入海中,他拼命的在冰冷的海水中找寻一丝温度,他已经苍老的身躯在海浪之中漂浮,如同枯木,终是到不了远海的……他最终还是被海浪丢在了海滩上,头碰到石坝上,见石坝上溅出的黑红色血迹,他疯了一样,用手指在石坝上刻下吾童的名字,一个……两个……三个……:“你要记得回来,我怕你找不到路,我在石头上写下你的名字,你就不会迷路了……”他声音颤抖,突然,胸中剧痛,一股热血翻涌由口而出,蔓延在他吾童二字的沟壑里。他终于无力的蜷缩在地上。

:“我始终无法对你表露心迹。”他的泪被海水荡入海中,跟随波涛汹涌。

倩风看他因一女子颓废的样子,怒火中烧,此时,突然雷雨大作,她目光如炬,看着腾云:“你怎可为一女子如此作践自己!”

看着她渴望外出的眼神,不得不答应的。云天再三叮嘱道:“紧跟着我,不要自己乱走。”

可是正处于对世界认知的她,怎么会那么听话。

其实,腾云修为已损,已经现出原形了,他努力控制着,压抑着疼痛,迫于无奈,才叫云天去采灵果。千年之身,突然损了五百年的修为,只为了吾童活的更久,陪他久一点。可是,他身形已是千年之身,修为不足以支撑他苍老的身体,怎堪白发丛生,原形毕露,身体苍老无力,疼痛不堪。唯有倩山山底洞中长出的灵果可缓解疼痛。吾童年轻尚轻,她无法控制这五百年的修为,所以他的黑玉簪子就是来压制她的法力的,怕她无法控制伤人伤己。

腾云仰首期待着倩风,见她一个人回来,失望就如巨石碾压着自己的心,可是他还是不死心,仍要一个回答,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一个确定无疑的回答。倩风装作一副努力后无奈可惜的样子站在腾云面前。

:“我飞在海面上空,晚了一步,她被卷入漩涡之中……”

云天高喊着,却没有回应。现在风这样大,他下去会被巨大的风吸入海中,无异于送命。可是云天心中有愧,吾童跟随他出来,若是吾童有危险,等于要了腾云的命啊,他毅然决然的跳下石坝,他捡起在海水中将要飘走的灵果,抬头看大海浑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呼啸的海风和浓浓的海腥味儿,他呼喊着吾童,等她回应确定她在的方向,好去救她,谁知一块巨石从石坝顶端滚落,风太大,海浪嘈杂,根本听不到石头滚落的声音……巨石滚过他的身体……他被凹凸不平的巨石压成肉泥,突来的一阵海浪狠狠的拍打在石坝上,他的尸体被拍打成沫卷入大海……海岸的沙滩,被巨石碾压的痕迹也被卷走了……这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海依旧汹涌。

海水中有巨大的漩涡,漩涡旋转着,造成了强大吸引力的风。她紧张着,挣扎着,冰冷的海水透支了她对死亡的恐惧。她高喊着:“大哥!云天哥哥!”喊到自己都听不见了,可是他们一个都没有来,海水冰冷,她手脚开始抽筋,口鼻开始呛入海水,她咳嗽着,无法发出声音,几近窒息。

倩山倒塌,灵果恐怕早就散落石坝各处了。

:“你大哥说那些野果会发亮,所以这个时候采摘最容易。你只见着发亮的去就可以。”

:“不行,你大哥不说了,看见着梧桐树没,你只能在树下的范围活动。我要去石坝上采,你不能去哪里。”

她看了一眼屋子里大哥的影子,悄悄地凑在云天耳边:“大哥睡了,我们不告诉他就好了。”

吾童点了点头,仔细观察着发亮之处,却见石坝顶上有一颗。云天见她往高处爬,担心道:“你快下来,上面风大,高处太危险了。”

谁知她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上爬,云天无奈,只得跟随其后,时刻提防她坠落的危险。

她接近那个亮点,一把抓了下来,谁知没抓稳,灵果掉了下去,今夜的海风有些奇怪,往常都是从海里吹风到岸上,今夜的海风则从岸上吹到海里,如同血盆大口吸食掉一切的力量。灵果很轻,它被风吹到了石坝的另一端,挨着海水的一端。吾童只想着抓住灵果,在石坝的顶端探出身去。风力极大,她身体失衡倒了下去,只听扑通一声,吾童落水。

傍晚,云天提着篮子要出去,梧桐跟在身后好奇问道:“云天哥哥,你这是去哪?”

:“我去采些野果,太阳下山之前我就回来。”

:“我陪你吧,两个人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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