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梅花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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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认识我父亲!?”我脱口而出。

季雅冬出生的很不是时候,出生的那天,下了这世界的第一场雪,冻死的动植物,和人,不计其数。

季雅冬慌乱的看向楚暮白的衣服,心里冷笑,这次可真是下得去手,为了“讨好”她,连“灾色”——白色的衣服都穿上了。

白在这个世界上是灾色,没有人愿意穿,和雪同样的颜色,谁会喜欢?

楚暮白慢慢靠近,季雅冬压下心中的慌乱,只静静的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小姐你好?”楚暮白先开了口。

小姐?心底讽刺的笑笑。这称呼她可不敢当,她哪里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

不过季雅冬没想理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露出马脚”。

“小姐?”楚暮白在季雅冬眼前晃了晃手,微微皱起眉,疑惑的小声呢喃道:“该不会语言不通吧?”

季雅冬虽然努力的装作不在乎,不害怕。但是心里那一丝紧张是如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所以楚慕白的一切行动她都在注意。

不过看到楚暮白表现的她,只想问一句,这人怕是个傻子吧?不不不,派他来刺杀自己的人才可谓是个傻子吧?

楚暮白不死心的有开口问:“小姐,您能听懂我说话吗?”

楚暮白看到季雅冬依旧不理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心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他不会身体留在平行时空穿梭器里,只把灵魂带过来了吧?通俗点说,就是变成鬼了?

哦,上帝,他一个当代最著名科学家,年纪轻轻就研制出了世界上唯一一个平行时空穿梭器的天才,不会已经死了吧?

楚暮白转过身去,慌乱地想着。一阵冷风穿过那没有关紧的门,使楚暮白和季雅冬都打了一个冷颤。楚暮白倒是没有注意,毕竟现在他自己脑补的状况已经用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但季雅冬被冷风一吹,感到寒意,就皱起了好看的修眉,张开嘴幽幽的吐出两个字:“关门。”

楚暮白怔了一下,看着季雅冬。季雅冬的视线依旧没有在楚暮白的身上,让他怀疑这姑娘并未和他说话。至于刚刚的那轻轻一瞥,楚暮白因为抓狂并没有注意到。

看了看四周,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季雅冬只能和自己说话的情况下,才走过去关了门。

从表情观察到,这姑娘仿佛没有露出什么看到“门凭空自己关上”的惊讶表情才确认,她看的见他。

然后……楚暮白转过身撒了欢似得向季雅冬跑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季雅冬只是静静地,带着疏远的微笑看着他。

“收留我,收留我,拜托拜托!”看着楚暮寒扑闪扑闪的眼睛,季雅冬脸上那种“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渐渐落下,把刚刚没说完的“你也出去”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请自便。”,她慢慢的转过身,向里卧走去。这一生不到双十年华,便已经历了数次刺杀,平时还有不断的百姓们雇的打手来砸坏屋子。他露出的可怜感如一根羽毛拨动了她的心,也许,他们一样?

卧室的门渐渐关上,她心里也知道那个答案,他们不一样,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楚暮寒看着眼前的一幕眯了眯眼,心道:“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他也不傻,猜对了季雅冬的性格,她啊,置人于千里之外却又渴望温暖,是个可怜人啊……

月光如水洒向大地,小屋里,也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晚餐图。

楚暮白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好看的唇一开一合,旁边吃饭的季雅冬看似不耐烦,却也没有开口制止。

这顿饭,让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感,多少个年头了!自父亲死后,都是她自己吃晚饭。她突然有一种,想留下楚暮白,也许他是刺客,也许他是来啥他的,但只要他不过分,她愿意陪着他就这么演,演一辈子。

楚暮白不是傻子,相反,他的情商和智商都超乎常人,不然他也不会小小年纪便成了世界上第一台平行时空穿越器的发明者。

只一天,他便已经摸清了季雅冬的性格。这应该是被残忍的封建社会害了的可悲之人,她防备心很重却又不排斥温暖。

他相信,只要自己不做过分的事,只要一直给她一丝温暖,季雅冬便不会赶他走。例如,现在她不是给他住还让他吃吗?

正当楚暮寒没话可说的时候,季雅冬突然开口:“穿一身白的容易被打,如果不会武功的话,去买一套普通的衣服穿着。”

楚暮寒怔了一下,看看自己身上的实验室专属白大褂,尴尬的笑了笑,“嘿嘿,不过……”

季雅冬没回答,当然楚暮寒在等着她问,所以一直到季雅冬都开始洗完了,楚暮寒才默默的开口:“我没钱啊,而且不会武功,就算出去买,也会被打的。”

“……”季雅冬想了一会开口,“脱了白的。”

“……冷啊。”

季雅冬疑惑的看了一眼楚暮寒,“不然你想怎样,穿女装出去?”

“不不不,”楚暮寒连忙摆手,他看起来这么变态吗?“你给我买呗。”

“我出去也会被打……”季雅冬撇开了目光,咧了咧嘴角,无奈的笑了笑。

“啊?为什么?”

季雅冬的视线又回到楚暮寒身上,皱了皱眉,这人是真傻吗,为了刺激自己,这种问题都问,真想废了他。

“我带来冬天,冷,冻死了人。”

“噗!”楚暮寒一脸的惊讶,啥?你在逗我吗,带来冬天?冬天不是地球自转的时候产生的正常现象吗?

季雅冬看着楚暮寒一脸惊讶的表情,什么也没说。

好吧,楚暮寒他不想在与这些无知的人类交流这些问题了,经过时间的推移他相信这个世界的人会明白的,他现在把地球的理论带到这里,恐怕会被认为是神经病吧。

他转移话题:“那你身上的衣服是这么来的?”

“我会武功。”

“……”是他幻觉吗,这么语句里还有点小得意。

“他们打不过我。”

“……”好吧,唉?“既然打不过你为什么你不能帮我买?”

“懒着。”

……好理由。

但次日楚暮寒在桌子上看见了新衣服,他笑笑,往季雅冬的方向看了看。

真好。

天气又冷了几分,外面的树上好不容易快化完的雪上,又积了一层厚厚的新雪。

楚暮白一清早是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扰了清梦的,一群壮汉冲进院子,破门而入。

为首的人只是做了个手势,小弟便冲进屋子,四散开来,看到什么就翻一翻,顺眼了就拿走,不顺眼的就随手一砸。

楚暮白一阵无语,你们又不是英法联军,这又不是圆明园,又没什么好东西,砸什么啊。不过他并没有大叫,因为他惜命,在这里死了,他怎么回去啊?

“哦,”那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尾音拖得好长“听说她最近养了个小白脸。”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暮白,“是你啊?”眼中的不屑与厌恶不加掩饰。

楚暮白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妙,本来以为人家只是砸东西而已,现在目标却变成了自己,季雅冬啊,快回来啊!

“老大!”小弟们一个个的回来,把翻到的值钱的东西现报似的交给为首之人,楚暮白并没有看到他悄悄放在柜子里当作房租的钱财,心下了然,那么明显,不可能翻不到,应该是被谁私吞了。

为首之人做戏似的扫了一眼屋子,挑眉笑道:“季雅冬呢?”视线回到楚暮白身上,玩味的看着他“你知道吗?”

这明显就是在找理由啊,进来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说看不出来这小屋里都有谁吗?楚暮白皱着眉,看着他,心里思考着应对之策。

“你是被季雅冬抓起来的吧。”那人又突然开口,无缘无故砸了人家的家不太好啊,但是如果是来救人的,可就名正言顺了。

“你是谁啊,和季雅冬有仇吗?”

楚暮白避开了这个话题,他向来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如果回答是,人家小姑娘的名声就毁了。可若答不是,他就会被认为是其同伙,所以目前来说转移话题是最好的方法,他可记得季雅冬说过,别人打不过她的。

季雅冬这时从门外进入屋里,看见来人后又四下扫了一下小屋里面的情景,眼中的情绪暗晦不明,冷着声音问:“你来干什么?”

那人笑笑,“咱俩也是老相识了,也就砸砸你的家,不干什么。”

周围小弟一阵哄然大笑。

季雅冬左手握成拳,极力隐忍着什么,深呼吸了一下,说:“那现在可以走了?”

“抱歉,受人所托。”他是附近的混混,受周围因为冬天而颗粒无收的村民们所托来给季雅冬点教训。

手势下下去,周围的小弟纷纷上前去,看着那姿势,想要做什么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季雅冬与些人厮打起来,季雅冬被打这么多年自然“武艺高强”,即使是这些人围攻也没有落于下风,为首站着的人便想偷袭,楚暮白马上冲到季雅冬面前,季雅冬看着楚墓寒毫不犹豫冲上来的样子,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楚暮白冲上去的时候其实也没想什么,就是相处了这么多天,他对这个封建社会中艰难生存的可怜女孩了解不少,也很心疼,这年纪在现代,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而她,却经历了这些。

小弟们看向大哥,用眼神示意问,楚暮白打吗?大哥点了点头,声音阴狠,道:“既然是一伙的,那就......”

小弟们再次一拥而上,楚暮白也迎了上去,他以一敌二,勉强拖住了两个人,但那两人这么说也是练家子的,而他只是一个理工男,自然不敌,就被伤到,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季雅冬看见楚暮白受了伤,毫无章法伤了面前的几人,便上去查看楚暮白的伤势。

那些人见伤了人也便离开,闹也要有个度,只要不过分,官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过分了,谁也救不了他们。

见那些人走了,季雅冬小心翼翼的扶起楚暮白向床边走去。

原本整整齐齐的被子,现在被胡乱的铺在床上,小屋里已是狼藉一片。掀开被子,却发现床上已经被砸了个大洞,已经不能躺人了。

楚暮白暗骂了一声,季雅冬对这种场景无话可说,只冷冷的对楚暮白说:“你先等会。”

她拿起被子看看,心里有一丝庆幸,幸好没有把被子撕毁。迅速将被子铺到地下,扶着楚暮白躺了上去。

“谢谢。”楚暮白缓缓躺上去,但身上传来的痛感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慢点慢点。”

“嗯,小心。”

楚暮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你会武功?”

“呵,那有什么会不会,被打了这么多年,基本的防御还是会的。”

“哦……”看着季雅冬脸上的冷漠,楚暮白愧疚的摸了摸鼻子,好像,他不该问。

双双默。

“其实,我不是这里的人。”楚暮白踌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看着季雅冬的脸色,说出了这句话。

季雅冬点点头。

不管她怎么理解吧,楚暮白一咬牙,道:“其实在我们那里,白的是很美的颜色,象征着纯洁。

有许多文学家为雪作诗,像‘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是不是很美。”

季雅冬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楚暮白连连摆手:“我不是有病,我,真的……”

“好,谢谢你。”谢谢你的安慰,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很希望去那样的地方。”

楚暮白心思一动,诶,对哦。

次日清晨,季雅冬找遍了全屋也没见到楚暮白。

东西都还在,人却不见了,他以前从来不会走这么早。

昨日他说他是别的地方的人。所以,他这是,回家了吗……

季雅冬跌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下流,失神地喃喃道:“就这么,走了?”

……

我听完这个故事沉默了一下,父亲与我说过季阿姨,他说季阿姨是他第一次穿越时遇到的人,非常感谢当年的收留,也为后来的不辞而别表示抱歉,当然他后来也有尝试,可就是无法再到这个世界了。

我将父亲的话转述给季阿姨,又道:“应该是机器的问题,因为那时机器还不成熟。”

“没关系,我很谢谢他。”她起身向卧室走去,“姑娘就先在我这儿住下吧。”

“谢谢阿姨。”

我想季阿姨对父亲并不是爱情,他们就像彼此的稻草。父亲是季阿姨这一生中第一个对她好的人。而季阿姨,也是父亲穿越生涯中第一个好友。他们对彼此来首,都很重要。

“啪啪啪”屋外的人失去了耐心,变成了直接用手拍门,她虽然紧张害怕,却也想笑,刚刚的礼貌呢?不过是想让她死,她这个灾星如何值得他们礼貌对待?这是他们以前的原话。

“吱呀——”门开了,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走进门,吓坏了季雅冬,她追悔莫及,怎么能忘锁门呢。

“当当当”几声轻轻的敲门声想起,屋中的季雅冬坐直了身子,这是刺杀失败所以换了一种谈判让她自杀的方式吗?

她这些年来被称为灾星,许多人认为,她死了,雪和冬天就没了,自然来刺杀她的人不少。

虽然几次下来她依然安然无恙,但她依然害怕他们,也许她也认为自己是灾星吧。手中出的汗使手中的衣袖变潮。

我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这是规矩,我爸楚暮寒——这台机器的发明者,当年发明出来的时候,就是亲自试的。

我一咬牙,一闭眼,视死如归的踏上了这台机器,脑子里一直安慰自己,爸爸都说了修好来,那应该是真的修好了。

当那一阵眩晕感传来的时候,我只想说,去你的修好了……

巧的是,那天,周围几个村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出生。所以被人称作灾星,只身一人住在这硕大的森林当中。

十四岁那年的敲门声像一阵暖阳照化了她心中的雪。

里面坐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那女子约摸三十多岁,她看着我,眼中的目光有期待,怀念,等复杂的情绪。

正当我想和她交谈的时候,她却开口问到,“你知道楚暮寒吗?”

再睁眼我已经不在实验室,周围除了树,还是树,一棵棵被白雪覆盖的树在我眼前,一阵北风吹过,雪吹到我的脸上,带来些许疼痛。

我暗骂了一声,打了一个冷战,搓了搓手,此刻此地已是冬天,而我还穿着组织里的白色工作服。

我面上平静但心里抓狂的看着面前这台巨大的机器,周围的许多人对我行着注目礼,仿佛我在做一件非常庄重的事情。

三年前我玩坏了这台世界上唯一一台平行时空穿越器。组织让我修,昨天刚刚修好,组织就下了通知,为了检验是不是真的修好了,我需要——亲自试一试。

我迈开步子向远处走去,只希望运气好能遇到一户人家,再进去要碗姜汤,要件御寒的冬衣……

想象很美好,现实……也不错,我看着前面的房子,惊喜万分,“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我又搓了搓手,低声呢喃道。

我轻轻的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开门,接着敲。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我的耐心被消磨了不少,一阵冷风更是把我最后一点礼貌吹走,我直接粗暴地推开了门进去。

[孟家尘素:写的比较……呃……是吧……我放弃了……]

文/孟家尘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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