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同人】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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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的水,带着春天的暖意,花瓣似是调情一般,从她雪白剔透的素手处拂过。

“流水有意……”她一声轻叹,心中多了一份伤春之情。

就在这时,水面涟漪一动,有人缓缓走到了她的身后。

算了,或许本就不是真的。

像是在梦里,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她的手心。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背影,银发如月,脊梁挺直。但是这样貌却不似她看到的,倒像是从心底中冒出来的,那如星的眼眸刻入了她的骨髓,那剑眉间无法察觉地染了一丝愁绪。

第二天,小鸟落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似乎生怕弄伤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面若桃花,卷翘起的睫毛,微闪,似乎她即将醒来。她在一阵鸟语中醒来,本欲伸手揉揉惺忪的睡眼,却在这个时候,发现不知什么人给她披上了裘皮斗篷,而手中,正拿着一卷新曲。

貂蝉惊醒,那不是梦!

握着新曲,笔墨间犹有未散的桃香,貂蝉站了起来,推门而出,那个人也许没有走远!她就这样,在林间穿行、寻觅,她拢起身上的斗篷,她知道这是那个送来新曲的人给她披上的!

只是不管怎么寻找,所见只有这绵延不尽的桃林,还有永不停歇的溪水,似是照见天地万物,永不可逆的天道。

兴许无法想见,也是天命。

貂蝉失魂落魄地回到院中,在井边喃喃自语:“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不知不觉,再次月上中天。

“终究不过一场镜花水月,何必执着?”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有从上轻轻飘落的柔软花瓣,扰了井中的那勾残月。

她样装微微憨醒,却见井内倒影的是一张男子面庞。细看,复又惊愕。竟然如此眼熟,不就是那日溪畔相遇的男子!他清秀的面容在妖娆月光下衬得光洁无比,只是浑然天成的精致。落英缤纷间,他抬笔落墨,令人惊叹的绝词已款款入纸,琴音就像春枝上的桃花般喷薄而出。

终于,又是在井水的倒影中,再次看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影。

“你是……仙人,对吗?”她不敢回头,只怕这回眸一看,倒映在井中的人便会如同上次一样消失。

——这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可惜,这句话,桃夭仍然没有说出口。

只是将手中另一曲新词,交于貂蝉:“这江上没有了你的歌声,倒是寂寥不少。”

这有些生涩的称赞,却让貂蝉嘴角露出笑容。非是江上没有了歌声便会失色,而是这歌声没有了琴声相伴,方显得寂寥。

“睡吧,醒来一切都会恢复。”貂蝉听得井中的人这么说。

没有了往日的泠泠琴音,只有幽静地盛开在月光下的桃花,暂引来客辗转路径。井水中倒映着少女和仙君,月光倾泻,将他们的面容照亮,就像一幅画。貂蝉只觉得,自己似乎就是在等着这一刻,很久,很久了……

桃花暗香浮动,一切都太美,她不愿醒来。

她听妇人们说,那棵她祈福的桃树,从很久以前就在那里了。那是一株姻缘树,一株保佑了桃花源附近男女们千年姻缘的古树。

据说很久以前,有一名少女,来到树下,却是求桃树的仙君让她斩姻缘。少女乌发如墨,面若桃花。

说这话的妇女看了貂蝉,笑道:“这描述中的少女,倒是与姑娘相似。”

桃夭看不透少女的姻缘,对这要求奇特的少女产生了好奇。一来二去,两人竟然互生情愫,私自许下山盟海誓。

那是桃夭,人怎可与妖为伍,这将降下天灾。

少女的家人不允,桃夭一怒之下,用法术斩了全村的姻缘血祭桃树,却不料他们村民火烧了那颗树,困住了他的真身。

姻缘血祭,成天灾,无辜之人牵连其中,百姓的绝望被编制成了诅咒,仙君一旦被凡人触碰,也会魂飞魄散。被困火海,修行具毁,所爱之人不可再见,仙君的恨同样编制成了诅咒,凡人不可直视与触碰仙君,否则双目灼烧而死。

后来,那颗桃树再也没有过红色的姻缘绸飞舞飘扬,那风姿卓越却背负千丈血债的仙君也不知所踪……

情者,痴缠怨恨,怨者,无休无止。仙君只记得那火海之中,灼肤之痛。百姓目之所及,满是血泪。

只需听着故事,貂蝉仿佛能感觉到几个世纪前村民的绝望、悲伤。看到泪水渐渐湿了眼眶,让她模糊了视线,恍惚了时间。

她不喜欢这个故事。

负心的男子与无辜的村民…得不到就要摧毁么?就算是预谋已久的邂逅相逢,也无能为力。仅是一面之缘,却伤怀彻骨。多希望从没遇见过,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可是……当她再次来到桃树下,看着那颗历经磨难却仍然盛开的桃树,心底隐隐约约却有种不安……

雨,就这样淅淅沥沥而下。

她回到自己的家中,撤去了屋中的桃花。传说,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正在萌芽的火苗。万念具灰,或许本就没什么痴缠的故事,只有一方平静的生活

貂蝉落脚的村落,民风淳朴,年岁将至,都会组织人们前往庙里拜香。都说,要许一个愿望,合家欢乐。

貂蝉自幼丧父,母亲也在多年前过世,到了这个时候,不免也显得冷清了。摩挲着手中两卷新曲,没有机会唱了。正好村中的人也邀了貂蝉同行,若是不去,倒是有些失礼了。于是貂蝉放下手中的新词,取了伞,与村人一同去拜香。

这雨势仿佛不见停歇,半路的时候,雨势已经很急。不论是去庙里还是回去,都要走一样长的曲折小路,江水暴涨。

“这……年岁拜香可是一件大事,若是因为下雨而不去,岂不是触怒神明?”带头的人进退两难,村人们也是一样,只好自我安慰:“兴许,这本就是对我们的考验呢?”

貂蝉看着水面,这是她住在浣江以来,水位最高的一次,江面水流湍急,上已经没有了行船,若是继续这样,水面会淹没河岸吧?

看了庙所在的方向,她只好对带头的人道:“这位大哥,我们还是赶快到庙里吧,那里地势高,就算水涨,应该也一时无忧,我们只要撑到雨停,也就没事了。”

众人听貂蝉说得有理,便立刻加快了步伐,朝着庙宇走去。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行人快到庙宇的时候,洪水也接踵而至!

“快!”貂蝉的伞已经不知丢在何处,一手抱着一个孩童,将他送给了站在高出的父母手中,又立刻急着去救那些被困在水中的人。

可是谁知,一个浪头就这样突然打来!她本就行动不便,这一浪过来,竟然将她卷入了水中!

“姑娘!”

村人们急急地唤着,却怎么都无法在水中看到那清丽的人影。

“难道这么好的姑娘就要这样白白牺牲了性命?”不知是谁抹了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的暴雨突然一顿,波涛汹涌的江面上,也为之一缓,在江面有一黑影,却看不清是人还是鱼,只是闪烁,便消失不见。

貂蝉沉入水中,随水而流,吐出了胸中最后的一口气,视线开始模糊,她只觉,似乎是有人带着她离开了水中。

待貂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家中,身边是一碗刚热的汤药。而在她的枕边,还立着一面镜子。

“是你将洪水停了?”貂蝉不知如何开口。

“嗯,法术可以暂时止住洪水。”镜中的人微微颔首。

是你杀了那些阻止你的人吗?你不是,喜欢着那个人吗?

可是最终,她没能问出口。

“明天是月圆之夜,你的病也痊愈了,我在院中种了一株桃树,明天一起饮桃花酿庆祝吧。”桃夭突然这么说,貂蝉透过镜中,第一次看到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笑的模样。

目光如水温柔,他看起来,不应该是个负心人。貂蝉起身,犹豫中,还是微微点头,答应了桃夭的邀约。

又是月下,一张精致的小桌,上面放着桃花酿。桃夭一身红衣坐在镜子之后,灼灼似火般,又不失风雅。

“你闭上眼睛,方可尝出这酒中滋味。”桃夭这么说,温和的眉目在风里微微摇曳。

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温柔目光,竟看的貂蝉愣了。她缓缓地坐直了身子,目光带着一丝讶异,最终还是闭目举杯一饮而尽。

明明是鲜香醇厚的桃花酿,可为何,下咽的时候却有一种苦涩在舌尖弥漫开……

好苦,苦到心间都好像被刺穿了一样。

那段尘封百年的记忆,就好像逆流的潮水一般皆数涌来。

拾壹

寒冷无比的触感过去之后,像是有暖阳高照,眼前桃花林绵延千里,恍惚见有人在溪畔对饮。

“你说我们两个人一人一妖,天生没有姻缘命,却能成为如此好的朋友,这一杯酒,敬你的。”明明是十七岁的少女脸庞,却是一双风情烂漫的眼波,隐藏在蝶翼般的睫毛下微微泛动。

春风乍起,有桃花纷纷零落在她发梢之上,像是恋人的赠礼。那日她求桃夭帮她斩姻缘,却没想到能和桃夭成为亲密过甚的朋友。和煦的暖阳慢慢地照在溪水间,看着她微微慌神的时候,他会想,如果自己不曾是仙君,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是那时的桃花开的太旺,开的太美,令人恍惚觉得桃花才是主角。记忆里的他举起杯,湖风吹的两岸桃花微动,两人隔的极近,他秋水似的眼中眸光沉浮,笑着对她说:“姑娘真是好酒量。”

她倾身饮酒,借着空隙偷瞄他,语气仍是淡淡地。“过奖了,论酒量怎么敢和仙君相比。”

是初三的夜,冬月皎洁。天空却破天荒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大雨将桃树林纷纷拨开,她才回到家不久,桃林就下起了暴雨。

而此时的赵王府,早已乱成一锅粥。

偏房里,桌案边七盏烛灯把整个房间照的灯火通明。年迈的父亲坐在高椅上,那隐隐浮动着怒意的威严脸庞,仿佛已经打响了战争烟云的号角:“你身为赵王府的女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裹着湿漉漉的衣服像猫一样低着头,脸上分明写满了害怕与不甘心,清秀干净的眼睛里像是经不起一点颠簸:“那要我与素不相识的那位公子就一定能够幸福么?”

她的声音小小的,快要低到尘埃里去,但还是让身旁站着的威严的母亲脸上布满了乌云般的愁容。她的母亲注视着她,像是注视着一件前朝泛了锈迹的铁器,坚定不移地想要把它变成想象中光鲜亮丽的模样。

“这与幸福,一点关系都没有。自从你降生到这个家庭,你所受到的教育,你就应该知道。权力,这是你我生命中的永恒主题,是隐藏在你高贵血统之中挥之不去的印记,你必须理解这让世人前仆后继,宁可舍去生命亲情也要夺取的绝对幸福。”

那样的豪情壮志,到了她的眼里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只默默地低头看着地上,神情始终寡淡。

父亲见状,怒而起身,恨恨地道:“只怕,这次由不得你了!”

她仍然低着头,眼中尽是凌厉的肃杀之色,声音比这夜色还要苍凉。

她道:“那便由你们。”

府外的阴风怒吼中,她不顾身后人的追赶,执意奔向桃花林。雷雨交加的夜,似乎有火焰从远处的桃林窜出来,明明是大雨滂沱却隐隐约约喷着一股炽热。她跑到昔日桃花林的边缘,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烈火,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定是父亲,为了不再让她去见最爱的人,竟然决定将桃夭的原身烧毁!她要进去,他要去见桃夭!但是却有人拦住了她。

“姑娘,不能进去!着火了,会死的!”

她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露出了一抹笑容:“没关系的,有仙君在,他会保护我的。”

然后头也不会地冲入了火海。

这桃林之中,都是千百年来百姓祈求姻缘的地方,而父亲的一把火,不止是烧光了她最爱的桃夭,还有百姓们的姻缘。

火焰中。

他身上,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意气风发,那么年轻,那么朝气蓬勃。仿佛只要那么静默地立着,那种气场就足以让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晦暗下去。

那种光芒,让人看了一眼,便无法再转过头去。

“你来干什么?”桃夭颤抖地看着她,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这个表情让她心慌。

“桃夭,快跟我走,父亲他不应该放火!”她抓住桃夭的手,想把人带走。

不料却被他推开:“人妖殊途,你本来就是有婚约的人,斩姻缘是不存在的。”

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更让她心慌的是,桃夭的眼神如此冰冷:“不是……你说过……你说过……”

“我与你什么都没有,离开。”桃夭转身,不再看她。

只是,她并没有离开,万念具灰的她,拾起地上的碎片,在桃夭的怒吼中,用自己的血浇灭了桃树上的火焰。

如果……你对我真的没有情……那么我也不会再留在这世间。

“我不愿你再爱上任何人。我要你不生不灭,不再被凡人情爱所折磨,永生永世安好无恙。”

再回眸,早已是血如彼岸的耀眼……

拾壹

寒冷无比的触感过去之后,像是有暖阳高照,眼前桃花林绵延千里,恍惚见有人在溪畔对饮。

“你说我们两个人一人一妖,天生没有姻缘命,却能成为如此好的朋友,这一杯酒,敬你的。”明明是十七岁的少女脸庞,却是一双风情烂漫的眼波,隐藏在蝶翼般的睫毛下微微泛动。

春风乍起,有桃花纷纷零落在她发梢之上,像是恋人的赠礼。那日她求桃夭帮她斩姻缘,却没想到能和桃夭成为亲密过甚的朋友。和煦的暖阳慢慢地照在溪水间,看着她微微慌神的时候,他会想,如果自己不曾是仙君,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是那时的桃花开的太旺,开的太美,令人恍惚觉得桃花才是主角。记忆里的他举起杯,湖风吹的两岸桃花微动,两人隔的极近,他秋水似的眼中眸光沉浮,笑着对她说:“姑娘真是好酒量。”

她倾身饮酒,借着空隙偷瞄他,语气仍是淡淡地。“过奖了,论酒量怎么敢和仙君相比。”

是初三的夜,冬月皎洁。天空却破天荒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大雨将桃树林纷纷拨开,她才回到家不久,桃林就下起了暴雨。

而此时的赵王府,早已乱成一锅粥。

偏房里,桌案边七盏烛灯把整个房间照的灯火通明。年迈的父亲坐在高椅上,那隐隐浮动着怒意的威严脸庞,仿佛已经打响了战争烟云的号角:“你身为赵王府的女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裹着湿漉漉的衣服像猫一样低着头,脸上分明写满了害怕与不甘心,清秀干净的眼睛里像是经不起一点颠簸:“那要我与素不相识的那位公子就一定能够幸福么?”

她的声音小小的,快要低到尘埃里去,但还是让身旁站着的威严的母亲脸上布满了乌云般的愁容。她的母亲注视着她,像是注视着一件前朝泛了锈迹的铁器,坚定不移地想要把它变成想象中光鲜亮丽的模样。

“这与幸福,一点关系都没有。自从你降生到这个家庭,你所受到的教育,你就应该知道。权力,这是你我生命中的永恒主题,是隐藏在你高贵血统之中挥之不去的印记,你必须理解这让世人前仆后继,宁可舍去生命亲情也要夺取的绝对幸福。”

那样的豪情壮志,到了她的眼里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只默默地低头看着地上,神情始终寡淡。

父亲见状,怒而起身,恨恨地道:“只怕,这次由不得你了!”

她仍然低着头,眼中尽是凌厉的肃杀之色,声音比这夜色还要苍凉。

她道:“那便由你们。”

府外的阴风怒吼中,她不顾身后人的追赶,执意奔向桃花林。雷雨交加的夜,似乎有火焰从远处的桃林窜出来,明明是大雨滂沱却隐隐约约喷着一股炽热。她跑到昔日桃花林的边缘,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烈火,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定是父亲,为了不再让她去见最爱的人,竟然决定将桃夭的原身烧毁!她要进去,他要去见桃夭!但是却有人拦住了她。

“姑娘,不能进去!着火了,会死的!”

她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露出了一抹笑容:“没关系的,有仙君在,他会保护我的。”

然后头也不会地冲入了火海。

这桃林之中,都是千百年来百姓祈求姻缘的地方,而父亲的一把火,不止是烧光了她最爱的桃夭,还有百姓们的姻缘。

火焰中。

他身上,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意气风发,那么年轻,那么朝气蓬勃。仿佛只要那么静默地立着,那种气场就足以让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晦暗下去。

那种光芒,让人看了一眼,便无法再转过头去。

“你来干什么?”桃夭颤抖地看着她,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这个表情让她心慌。

“桃夭,快跟我走,父亲他不应该放火!”她抓住桃夭的手,想把人带走。

不料却被他推开:“人妖殊途,你本来就是有婚约的人,斩姻缘是不存在的。”

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更让她心慌的是,桃夭的眼神如此冰冷:“不是……你说过……你说过……”

“我与你什么都没有,离开。”桃夭转身,不再看她。

只是,她并没有离开,万念具灰的她,拾起地上的碎片,在桃夭的怒吼中,用自己的血浇灭了桃树上的火焰。

如果……你对我真的没有情……那么我也不会再留在这世间。

“我不愿你再爱上任何人。我要你不生不灭,不再被凡人情爱所折磨,永生永世安好无恙。”

再回眸,早已是血如彼岸的耀眼……

拾贰

原来,这才是故事的真相。桃树下,火海中,化为灰烬的少女,是貂蝉的前世。他是她的姻缘,她是他的劫,这是一场宿世的纠缠。所以她能听到武陵仙君的琴声,并与他相见。

“当年并不是你父亲放的火,而是天雷引起的火。”她听到他幽幽的叹气:“我只是想要你离开那片火海,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你本应如他们,幸福安稳又平凡的一生……”

“你不是恨我吗?一直恨下去吧。”

只因,相对颜,曾曰,再请酒一杯。

拾叁

“我对你,从来不曾有恨,又何来放不下之说?”

酒杯落地,貂蝉眼角落下泪珠,看到武陵仙君的那一刻,眼睛有种灼烧的痛。要怎样才能移开目光呢?就像飞蛾扑火般……

他的手慢慢地移向她雪白脸庞,眼中深沉,半晌:“那日你在桃树下洒下的血,禁锢了我千百年,如今等到你的转世归来,我却再也无法触碰你……你说,引动了我身上的诅咒,让我再也无法见你的,是你永世殊途的恨,还是永远割舍不下的爱情呢?我已经,不想再等下一场花开了。”

仿佛石化了一般,长达几个世纪的凝望……

漫长漫长的过去,上不得天入不得地,剩下的那一点点“自己”,又能固执的守护多久呢?

“花会有再开的那天,人有重逢的时候么?”

“花开有时,重逢无期……”

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

end

她坐屋饮水时询问当地人事,得知此地得神仙庇佑才方得风调雨顺,年年丰收。若是见到了神仙,方可长命百岁。她轻笑一声,自知是妇人们的无忌遐想,但也心里没来由欢喜。

貂蝉坐在窗前,任由阳光退去,月上中天,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在朦朦胧胧之中,她仿佛看到有人自月下行来,她看不清他的样貌,只知道,他一身红白相衣饰就像是桃林中飘忽不定的花瓣,随风而起,随风而去,不属于这人间。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貂蝉将目光再次投向水面,水中已经没有那个男子的身影。兴许他不是幻觉,只是影藏在这桃花之中不愿和她相见罢了。

从此之后,她却再也听不到那琴声,仿佛那日在桃花树下所见,已是一场诀别。最终,兴趣平平,貂蝉不再继续唱歌,而是依岸而居。她自幼腿疾,不便奔跑,住到桃花源后,去那棵桃树下反而方便,只是不再闻那琴声,她的歌声也就没有了意义。

一曲越人歌,吴侬软语,唱得路人止步,听者如临其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浣江旁的桃花花开正盛,她名貂蝉,今日一身锦衣渡江而上,很久之前就听说这桃林有武陵仙君护佑,女子只要来此祈福,必能实现心愿。

只见粼粼波光里,她身后的人,丰神俊朗,有一双深邃的双眼,就算只是透过水面,依旧可以看出眼底的深沉,仿佛重于泰山。倒映的是一张焕然面容,他浅笑之际,俊朗的眉目在水波倒影里舒展开来,微微摇曳。此时花瓣随风而逝,不沾染半丝妖艳,只是潇洒。

是谁?貂蝉急忙转身,却发现,桃树下只有她一个人。

夹岸边纷纷飘零的桃花拂面,暗香扑鼻。似有故人吟声而唱,借水声引领迷途的人回家。可她不是归人,她是过客。她小心靠了船踏岸,有续续琴声从层叠桃树里纷扬而至,扰的她满心惊慌。最终,她停在了最大的一株桃树下,琴声停止,她四处寻找,却遍寻不得那弹琴之人。

桃树下恰巧一条溪流缓缓流过,她随意地坐下,心不在焉地将手探入水中。

那绕梁三日的越人歌,便是由她唱出。随一叶轻舟独渡万重山,梦不完的长魇,回不去的乡关。却谁也不知道,她在江上唱起这扣人心弦的歌曲时,她听到的从来不是乐工们的靡靡之音,隐隐绰绰之间,自江畔总有琴声响起,与她的歌声相合。

或许是被搁置的憧憬期待又重生萌芽,她曾经问过,不知这江畔可有人能奏出一曲仙乐,却总引得旁人轻轻一哂,若是真有这么神奇的琴声,兴许只有传说中桃林的仙君了。

依稀有女子婉转的词唱,流淌于烟波浩渺的浣江水声间。轻灵飘忽,似是一副图卷,顺着溪流泉水,缓缓铺开。

“今日何日兮,得与子同舟?”

桃林临水,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落英纷纷,落入江水,顺流而下,桃林的影子倒映江中,一场镜花水月,分不清到底江上江面是否为真。

乱花渐欲迷人眼,那琴声跃然入耳,仍悠悠深长。也不知漂泊多久,渐有幽幽桃花随风。百花深处烟几重,歌声一曲乍停。难道真是武陵仙君听到了她的愿望?貂蝉循声而去,一路桃林与溪水交相呼应,琴声环绕,仿佛引着她一路向前。

执笔/残蝶零

“今夕何夕,搴舟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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