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巨蟹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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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子所承载水行灵气的经脉得到拓宽,很多固涩之处逐渐通畅,但他找不到丹田,运行一周后,未被身体吸收的大部分灵气都凭空消散,或者进入下一循环,奎子苦恼却毫无办法。

奎子体会到了水行之玄妙,有左河水词《破阵子·河水》云:“破坝排山易泻,穿崖倒壁难收。常展清幽通万物,偶作奔腾起壑沟。载舟亦覆舟。片片炊烟绿野,滔滔命液源流。无止弃污凭愿泄,不尽贪婪任意求。无忧也隐忧。”道出水行的些许奥义。

“啵。”一声轻响,气泡破碎开来,奎子终于是安全着陆了,他趴在地上,饿得前胸贴后背,前方有微光隐隐。

“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注定要在岛上孤独终老吗,或者自己胡乱修炼就能足够强大到掌握命运吗?”奎子默然,他开始有些不自信,开始怀疑自身,精神有些恍惚起来,现实的残酷真的很现实。

身处半空的奎子见识到了姑射岛的不凡,此时岛屿四周八方皆是瘴疬之气,乌黑一片,南岛已然是满目疮痍,充满死亡气息,这本是在意料之内,但以大川为界,岛的北岸却光明如白昼,奎子四顾,却找不到光源所在,巨蟹渡河到达北岸去,是飘过去的,那四对如钢柱般的附属肢竟然如踩在海绵上一般,横行霸道地就这么从水面冲了过去,滑稽而又飘逸,除了水面微微变形荡起的一圈圈波浪,影子都没留下一缕。

这将岛屿一分为二的大河更是奇异,一时风平浪静一时又波涛汹涌,而最为奇特的是水中还波光粼粼倒映星光,而明明岛屿上空是一片黑暗,奎子确信自己没产生幻觉,这座岛太过于神秘和诡异,奎子心中发毛,这些天所见的一切早已颠覆想象。

奎子起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雪白色小花,花瓣反卷如龙爪,散发荧光,一束束密密麻麻却不见半片绿叶,独留一条蜿蜒曲折的石头小道,通往花丛深处,远处越来越暗,最后再看不清晰了。奎子身后是一堵悬崖,横断退路,峭壁靠下位置有一方平整之处,上书三个血红大字“恐灵渊”,如剑痕如刀刻,入石三尺。

彼岸花,相传此花是冥界三途川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开于黄泉,也有此花只绽放于天界的说法。花开时叶子枯落,有叶芽时花瓣凋零,花叶生生相错!永不相见!

奎子联想到了一个在华夏很时髦的词:修真。

修真者属于炼气士范畴,因为炼气士所涉及的不仅是修真者也包括所有会运用“气”法门的人士,如华夏至今仍然有零星传承修行内功的人,当然,大部分人纠结一生也无法感受到所谓具有亲和力的“气”,一般炼气宗派和世家等都会为有灵根的苗子开窍指引,提供充足的相应灵气感悟,修真者首先必须感受到“气”的存在,认识它,亲近它,得到它的认可,吸收转后天之气为先天之气,并运行全身经脉,让经脉能承载灵气,最终收纳于丹田。

奎子就在螃蟹前螯上的泡泡里面,此时的他不会再相信自己单纯的只是一条被殃及的池鱼,因为除了装着自己的泡泡之外,所有水泡早已经在毒瘴之中消耗干净,他不会天真的认为是自己的力量能与瘴气抗衡或维持泡泡的妖力,只有一个解释,这螃蟹就是故意把自己抓回来的,而那些弄坏帆船毫不在意的景象都是假象,奎子看它此刻那正得意干瞪着的大吊眼睛里,透露出的骄傲小眼神,就知道被骗了,自己分明是被这货掳来的,这样的大妖早就有了智慧,但奎子依然无能为力,他只能干看着,奎子为这种生命被别人左右的状态而恼怒,但他没有骂街或作出什么挑衅动作来,他清楚地知道此时的自己如同一只弱小的玩物,或许还不如一条池鱼,静观其变以寻找机会是他如今唯一该做的。

巨蟹速度极快,横行入北岛,一路往东北,而奎子第一次到北半岛真是被惊艳到了,这里的生物奇形怪状不说,明显比南半岛更为凶残,有巨大的长了翅膀的大肚子蜥蜴,提着一只大象样生物横空而去,有一群小山般高大的狗居然长着三个脑袋,还会喷火,这只螃蟹不是最大的,但无一例外,一路上遇到的无论飞禽还是走兽皆是远远避让开来,好似这只螃蟹有着威慑所有凶兽的气息。

他脑海中浮现一张经脉图,那一本在翰墨楼里偶然获得的盗版《黄帝内经》里的,他不能内视,单凭感觉引导灵气顺脉势而走,竟是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每运行一周肌肉筋骨就更强劲,原本简陋得不屑一顾的经络图竟然有不知名的奇用,全身清朗,水中生机足以抵抗瘴疠之气,溃而后生的皮肤、咽喉等各部位的细胞活跃到不可想象的地步,终于是能勉强解决当下的危机。

一只巨大的螃蟹,带着一个可悲的人,穿过重重迷雾,也不知过了多久,重见光明的时候,迷瘴已然消散,奎子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姑射岛上。

最后在一处深渊前,巨蟹终于悬崖勒马停了下来,这里是整个北岛唯一阴暗之处,奎子直面巨蟹,对方这么大阵仗把自己擒来,还制造自己必死的假象,定是不会只要自己的性命这么简单,巨蟹翻了翻大白眼,斜视奎子,漫不经心地对着大螯钳吹了口气,和常人向上吹开遮住眼睛的刘海一样的随意,然而就是这随意的一口气,让奎子随着泡泡一起缓缓飘向深渊,奎子要骂人,不,是骂蟹,他恨恨地盯着巨蟹,像要把它烤来吃了一样,巨蟹一阵不自在,返瞪回去,只是一眼,瞪得奎子双眼生疼,不敢再看。

奎子在坠落,他当真毫无办法,也不敢妄动水泡,以现在的速度看来,到底还是摔不死的。

也不知飘了多久,降下多远,估计是不止一天了,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炼气,但是他饿极了,他经历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二次快要饿死的状态,他是可以炼气,但还个凡人,是人就要吃东西的,算下来他也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还好水行灵气可以维持生机,他才不至于饿死、渴死。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声响,最后奎子实在受不了煎熬选择了入定,奎子发现他可以忘我的入定,沉浸在水行灵气的感悟之中,而此时的灵气吸收和运转会到达最快速度。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炼气就是一种修行,以达到不断进化或者还原祖性的目的,夺天地灵气炼化纳入体内为己用,从而强化精气神,增加在穷山恶水之中的生存几率。

奎子很幸运,就在今天,体会到了气感并成功开窍,他没有任何修行法门,但在强力的求生欲望下,奎子竟是在一夜之间转后天之气为先天,真正成为一位炼气士,他能做到引水行之气入体,虽然在体内运行起来显得混乱,万幸的是本来怕水的他居然对水灵力拥有异常的亲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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