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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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敬虽然不愿打扰先人尸骨,但又担心真的出问题,考虑了一下还是让下人开棺验尸。

师父吩咐道:“凡属羊、属虎,五月、八月生人者,请背过身去。其他人准备开馆!”

听到师父所言,便有几人转身,背对棺材。其余人上前撬开封棺钉,慢慢的将棺盖掀开。

回到义庄,将李老太爷棺材安顿好,我便和师兄显摆起来,说李家饭菜如何好吃,羡慕的师兄直流口水,说下一次一定让师父带自己去云云。

这时李家管家来到了义庄,见到了师父,拿出了十块大洋,说是李员外感谢师父让他送来的,待得李老太爷下葬后还有重谢。

师父接过大洋吩咐我和师兄送客,然后叫我二人来到身边,每人给了一块大洋说道:“我看你们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旧了,这钱你们去买身新衣服吧。”

“多谢师父!”我们师兄弟二人异口同声说道,说完接过大洋。我用指甲钳住大洋放在嘴前吹了一口,只听得大洋“嗡嗡”作响,这可能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了,听的我眉开眼笑。师兄趁我不备,伸手夺过大洋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来啊,能抓住我就给你。”

“你给我站住!”气的我瞪眼直追。师父笑着摇了摇头回屋了。

师兄身手比我好多了,我根本抓不住他。还好快要中午了,我和师兄要做饭了,在厨房终于抓到了师兄,要回了大洋。

吃午饭的时候师父嘱咐我们说到:“秋生、文才,吃过饭你们二人好好检查一下义庄的屋顶,看有没有漏的地方,今晚将门窗用黑布掩死。虽然李老太爷的煞气已经放了出去,但如果照到月光还是会重新聚集,那时候麻烦就大了。切记!”我和师兄满口答应。

饭后便找来梯子爬上屋顶,看看有没有破损的地方。检查完毕,又用黑布遮住门窗,这时突然听到‘吱吱’的声音,抬头一看,房梁上竟然有一只大老鼠。看到这只肥硕大老鼠,平时一定没少偷吃粮食,现在兵荒马乱的,有多少人都饿死在街头。这老鼠竟然还吃的这么肥硕,气的我和师兄抄起身边的东西就像房梁上扔去,“乒乒乓乓”一顿乱响,终于将老鼠打了下来,师兄上去一脚踢晕了这老鼠,拎起来跑到外面准备弄死它,我也跟着师兄出了屋子。我们没有注意的是,刚刚扔东西打老鼠的时候,震松了一块瓦片,瓦片斜着搭在屋顶,露出一小块天空。

吃过晚饭,我和师兄准备出去逛逛,盛夏的天气很热,现在根本睡不着,等晚上天气凉爽一些再回来睡觉,师父嘱咐我们早点回来,便回屋了。

我和师兄进村子坐在大树下面听着老人们聊天,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回到义庄。栓好大门,走进了屋子。

我们师兄弟二人和棺材住在一个屋子里,方便每天上香,师父说是为了锻炼我们两个人的胆量,干我们这行怕死尸可不行。开始的时候,我和师兄吓得整晚睡不好,但都没发现什么可怕的事,现在睡得跟死猪一样。

进屋之后,我和师兄给棺材逐个上过香后,就铺开被褥,准备睡觉。我和师兄一个睡在屋东头,一个睡在屋西头。躺下之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咚咚”的响声吵醒。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我以为是师兄睡觉掉地上了,就问道:“师兄你干什么?好好睡觉不行吗?”

“不是我!文才,你仔细看看!”师兄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揉揉眼仔细看了过去,由于门窗都被黑布遮住了,屋里非常黑,但棚顶一点月光洒了下来正照在李老太爷的棺材上,那“咚咚”的响声就是棺材里发出来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棺材板。吓得我汗毛全都立了起来,颤声说道:“师……师……师兄,怎……怎么办?”

“灯在你床边,你先把灯点着。”师兄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哆嗦着摸到了火柴,好几下才划着,点燃了床边的油灯。接着昏暗的灯光看到李老太爷的棺材,随着“咚咚”的声音抖动着,棺材盖已经被撞开了一道缝隙,随着撞击的声音,缝隙逐渐在扩大。

“师兄……师兄……师兄……”我的牙齿打着战,语无伦次的只会喊师兄。

师兄咬着牙说道:“你先把灯放下,我们去把棺材盖按住,别让里面的东西出来,然后叫去叫师父!”

我哆哆嗦嗦的把油灯放在床边,站了起来,只感觉双腿发软一屁股又坐到了床上,师兄已经下了床,胆怯的慢慢走向棺材。

突然“砰”的一声,李老太爷的棺材盖飞了出去,里面的李老太爷的尸体直挺挺的从棺材里站了起来。我被吓的长大了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师兄也被吓的坐到了地上,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尸体站在棺材里并没有动,鼻子却慢慢的掀动起来,似乎在闻什么味道。突然,尸体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像发现猎物似的,向着师兄跳了过去。我第一次看到腿不回弯还能跳的东西,吓得我大叫出声。

师兄也被我的叫声惊醒,看到尸体正向着他跳过来,翻身爬起来,躲到一副棺材后面,李老太爷的尸体蹦跳着围着棺材转圈,却怎么也抓不到师兄。

这时,尸体突然一个大跳,跳上了棺材,俯身直挺挺的用手去抓师兄,师兄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尸体直起身子,跳下棺材继续追师兄。师兄被吓的到处躲避,慢慢的靠近了我这边。

“师兄,你别过来啊!”我带着哭音说道。

不巧的是那李老爷子也发现了我,听到我的声音舍弃了师兄,向我蹦了过来。当时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伸手掀翻了床板挡在了前面,李老爷子双手猛力的插进了床板,力气大的直接把我撞到了墙上,后背像是从高处跌落一样的痛。李老爷子的指甲穿过床板,停在距离我脖子几厘米的地方,看着黝黑的指甲吓得我裤裆一湿,尿了裤子。

“师兄,救我!”这回我是真的哭了,眼泪鼻涕其流,用前臂死死抵住床板,哭喊着师兄。

我和师兄情同手足,师兄见我危险,也顾不得害怕,伸手拿起倚在墙边的扁担,抡圆了对着李老爷子的头上就是一下,砸的李老爷子一个趔趄,随即放下对我的追杀,转身跳向师兄。

(本章完)

师父检查完尸体,向李家敬说道:“李员外,令尊尸身受煞气影响不重,刚刚开馆被太阳一照已无大碍。现将令尊请到义庄,待我选好新址,再行安葬吧。”

李家敬再次谢过师父,便命人将棺材封好抬到义庄。

“那指甲怎么这么长?”我又接着问道。

“人死之后,在尸体不腐的情况下,指甲和头发还会继续生长,不碍事的。”师父说道。

“哦!”我点了点头。

由于李家敬带来的下人不少,我和师兄也是乐得清闲,站在一边看着众人挥动锹镐,辛苦工作。

不久坟内的棺材就露了出来,由于李老太爷去世还不到五年,棺木看起来还比较新,应该是用的上等漆料。师父着人将棺材抬出坟,放在旁边的地上。随着棺材抬出,棺下地面露了出来。只见有一个洞,洞内有一具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尸体。尸体已经腐烂,上面爬满蛆虫,散发这阵阵恶臭,极其恶心。

我和师兄龇牙咧嘴的看了一眼动物的尸体,跑到一旁蹲在地上喘气,喉头一阵发痒,直欲作呕。

掀开棺盖的下人“啊!”的一声,吓了我们一跳,我凑近一看原来李老太爷的尸身并未腐烂,身上穿着黑色的寿衣,双手指甲长长的,脸上的肌肉凹陷进去,非常渗人。看的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转身问师父道:“师父,李老太爷都过世快五年了,怎么还没有腐烂?”

师父说道:“那是由于棺木选的好,棺材密封会保尸体长年不腐。”

我还待再问,李家敬却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九英师傅,家翁的棺木应该怎么处理?”

“就先放在义庄吧,待我找到好的墓穴,再行安葬。不过还是先开馆验尸吧,我还不清楚李老太爷受煞气影响有多大。”师父提议道。

师父用树枝将那动物尸体挑出,仔细观察。随后跟李家敬说道:“李员外,这就是煞气的祸因了,这应该是一只黄鼬,不知怎么竟将洞穴安置在李老太爷的棺木之下,我刚刚检查发现,这黄鼬身上有枪伤,应该是被人打伤以后跑回洞中死的。死后怨气激发成煞,影响了李老太爷,所以这可万年青才会枯死。”

我凑到师父身边问道:“师父啊,黄鼬是什么东西?”

毕竟李家敬捐过官,坐轿也不算逾礼,我们师徒三人只能跟在人群中靠腿脚上山了。

到得李老爷坟地,一眼便能看到枯死的万年青。李家敬虽然有准备,依旧皱紧了眉头。下得轿来跟师父说道:“有劳九英师傅了。”说罢不忍看父亲坟墓被掘,转身看向远处。师父走到坟前组织众人掘坟。

师父跟我解释道:“黄鼬就是黄鼠狼,东北也叫黄皮子,此物颇具灵性,又具邪性,在东北很多人家都会供奉黄鼬成为保家仙,称其为‘黄仙,’所谓南茅北马,南茅指的是我们茅山一脉,北马指的就是出马一脉,出马弟子可以请仙上身,这黄仙就是其中一种。”

“哦!那这只黄鼬成仙了吗?”我接着问道。

“应该还没有,若是修炼有成,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所伤。”师父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这只黄鼬也已经有些道行了,不然死后的怨气也不可能影响到李老太爷。”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师父叫醒了。穿好衣服洗了把脸来到堂内,发现李家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有白粥、包子、鸡蛋、咸菜。李家敬邀请师父和我落座,刚要开动,门外下人通报,秋生师兄到了。师兄来的到巧,正好赶上早饭,便一起吃了起来。

师兄跟我一样,虽然家里有钱,但自从上山跟了师父,再也没有跟家里人联系过,所以遇到了肉包子也跟见了仇人一样,鼓起腮帮猛嚼。

饭后我和师兄腆着肚子跟随师父一起上山,前往李老太爷坟地。李家敬也带了十几个下人,坐上小轿一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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