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圆尽

而云雪的出现绝对是个变数，是他没有料想到的。

云雪丢掉剑，挡在方语缘前面，向方语陌跪下来。

方语陌惊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是干什么？”

方语缘睁眼，看见眼前站着的黑影，急忙起身拔剑刺过去。

方语陌惊愕回头，方语缘看清是方语陌急忙把剑锋一偏。

割下了方语陌的一缕黑发回旋着飘落……

而方语陌此时的匕首已经冲着方语缘去了，血渐渐染红了龙袍。

方语缘望着他淡淡笑着到了下去。

方语陌呆了，他之前对他还是咬牙切齿的，可当他真的把刀插进他的身体的时候心里却是莫民酸楚，也很惊愕，就像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第三天，诏书将真相大白于天下，现在的局面全是上一辈的恩怨纠葛造成的，方语陌才真的是皇家血脉，而方语缘已经遇刺身亡了……

一个星期后，祭天大典继续举行，只不过这次的皇帝是方语陌。

方语陌和众大臣祭天回来，在宴殿含光殿大摆筵席，突然有人急急忙忙前来禀报。

方语陌见是皇后宫里的人，心里一紧，立即停掉歌舞乐声，问道：“怎么了！”

来人擦擦汗，高兴道：“皇后，皇后醒了！”

方语陌闻言倏地站起来，不管不顾，跳过几案，拨开不知所措的舞姬就往外跑。

气喘吁吁地跑到玉华宫，推门进去，兰蕊果然醒了！

方语陌激动地上去抱住兰蕊道：“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长时间吗？”

方语陌点头，“太久了！”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的粥熬好了，要现在吃吗？”

“皇上，你？我，皇后？”兰蕊惊讶。

这几个月一来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语陌一笑，接过那碗粥道：“朕来给皇后喂，你们出去吧！”

众侍婢出去关上门，方语陌才对疑惑的兰蕊解释道：“我们在那次事故后都侥幸活了下来，丹沙认了你这个妹妹，而吾回来后，成了皇上，就以互相和亲的名义娶了你这个月氏国公主，所以……”

兰蕊笑道：“太好了！”

可随即又忧愁道：“我只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我……”

还没说完，方语陌就捂住她的嘴道：“你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月氏国公主，朕的皇后，谁敢非议！”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

“你放心，谁要敢非议你，那就是在为难朕，吾看谁敢！”

兰蕊抿嘴一笑，又故意说道：“嘁，现在这么说，等你以后纳了新的妃子早就忘了这些了！”

方语陌立即发誓道：“吾，方语陌，这辈子如果敢再娶，就死……”

兰蕊连忙起身捂住他的嘴道：“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

“哎，怎么一直没见小蝶？小蝶呢？”

方语陌放下粥碗，神色凝重地别过头。

兰蕊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急切地跪起来摇着方语陌问道：“小蝶她怎么了？”

“她……为了保护我们……死了。”

“什么？！”兰蕊地眼泪扑簌簌地下来了，然后问道：“那我师父，我爹呢？”

“也……”方语陌眼含泪花，兰蕊痛哭流涕。

方语陌上前抱住伤心欲绝的兰蕊。

兰蕊哭了一会儿，哭声突然戛然而止，“我们都……那你呢？你没事吧？”

方语陌安慰兰蕊道：“吾福大命大，哪有什么事？”

“怎么会？你告诉我！”兰蕊声嘶力竭地哭道。

“好好好，吾只是经脉重伤，自此以后没有半分武功了，再没有什么伤！”方语陌急切道。

“真的？”兰蕊泪眼问道。

方语陌点头，兰蕊大颗大颗地泪珠又滚落下来了，心疼地抱着方语陌就哭，她知道失去武功对方语陌来说比断了他的手脚还让他难过。

兰蕊从方语陌怀里抬起头来，擦干眼泪，坏笑道：“这么说，你没有武功了，但是我还有？”

方语陌奇怪点头。

兰蕊坏笑着逼近方语陌道：“那你以后要是不听话，我就……哼哼！”

方语陌扑倒近在咫尺的兰蕊道：“你不管怎么样，还是吾的娘子！”

两个人都笑了，日日夜夜的思念在此刻都化作了青丝缠绕。

于木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动静，掩嘴笑了，吩咐诸奴婢都在外面守着，不可前去打扰圣上皇后。

然后去宴殿对大臣们说道：“各位大人见谅，圣上有急事不能来了，大家尽兴后就先回去吧，不用请示了！”

各位大臣当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相视而笑，站起来回道：“那臣等就此告辞！”

众大臣转身，左戈也在其中，甚是伤神，这一切又让他想到了小儿子、儿媳，可是他也是别的孩子的父亲，岂能一走了之，只能委曲求全。

而此刻，左戈和苏绡的墓前正跪着方语缘。

前几天，方语陌那一刀虽然冲着他的心脏去，可是此时的方语陌是功力全失，手无缚鸡之力，与左戈无二，所以并没有刺那么深，方语缘当天晚上就醒过来了。

之后，方语缘痛哭流涕，感谢上苍给了他一个弥补的机会，随即把真相大白于天下，找来方语陌即位，而自己就等着方语陌来处置。

没想到，方语陌即位，表面宣布他死了，却是暗度陈仓救了他一命，并安置他在宫里养伤。

就在昨天晚上，方语缘基本痊愈，他该走了，两兄弟此生不能再相见。

方语陌亲自送他出宫，依旧和他不说一句话。

城外，方语缘跪倒在方语陌脚下，泪如雨下，重重磕了一个头起身就走。

“安扶！”方语陌这两天第一次和方语缘说话。

方语缘惊愕停步转身。

只见方语陌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道一声：“保重！”

方语缘泪目，重重点头，然后决绝转身。

眼泪却噼里啪啦掉下来，他终究是原谅他了。

方语缘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夜，天一亮，他发现他竟然来到了左戈的墓前。

方语缘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墓前，声泪俱下，可是不管他磕多少头，事实却再也无法挽回了。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方语缘看着自己的手痛不欲生，他一直以为左戈是因自己而死……

方语缘拔剑挥刀，此时可能只有以死才能谢罪！

可是，突然又是一阵泠泠声，方语缘惊愕地转头四处看看。

他总觉得云雪一直在他身边，他总是能听到那泠泠声，甚至在他天坛遇险的那一天，他还依稀看到了她的身影。

但是这次的泠泠声久久不绝，方语缘起身，追随声源而去，但是那声音似乎总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方语缘一路追随着泠泠声，愕然发现他来到了华神寺。

方语缘笑了，“我在这里早就留了自己的墓，我怎么忘了，差点儿又违背了诺言，谢谢你，云儿，我这就来！”

重游旧地，心里五味杂陈，徒步登上华神山，跪在云雪的墓前，摸着年久失修的墓碑泪如雨下。

“我来了，云儿，我以后哪里都不去了，就永远在这里守着你！”

方语缘笑道，然后横剑准备自刎，但是在那一刹那，手中的剑却被打落了。

方语缘惊愕转头，发现就在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衣女子，亭亭玉立，带着长可及膝的白色幂篱，认不出是谁。

“我是真心求死之人，姑娘何必救我，姑娘若是好心，在我死后帮忙把我葬入这墓，我感激不尽！”方语缘抱拳说道。

云雪听罢，抬手掀开幂篱帽裙，泪眼微笑，唤道：“语缘哥哥！”

云雪见状，急忙起身拾起剑就赶忙走了。

方语陌转头默默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这是上一辈的仇恨，我们都是受害者，现在不止步，将来是要后悔的！”

“吾……”

方语陌犹豫了，但此时方语缘动了，他要清醒了。

有淡淡的香味，但可令别人失去知觉。

他只需要以此草制成熏香，在角落里点上，香味随风飘散，侍卫和侍者们闻久了自然倒下。

可是方语缘内力深厚，却不会这么容易中招，唯有在香坛也点上此香，他才会中招。

“云雪求你放下吧！”云雪声音哽咽。

方语陌这才发觉带着幂篱的云雪哭了，“你……”

“你这是干什么？”方语陌惊讶，“难道你不恨他吗？”

此时的方语陌绝对不是云雪的对手。

虽然这效果只能维持片刻，可对方语陌来说，这足够了，那时间足够让他把刀送进他的心脏。

见众人倒下，方语陌狂笑，上前举起刀。

方语陌喜上心头，天意啊，唯有这个机会，他有机会杀了他。

方语陌对侍者们的规章制度和语气再熟悉不过了，混进天坛绝非难事，而他在月氏国养伤的这段时间认识了很多中原没有的草药，包括圣女草。

方语缘迷迷糊糊地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方语陌，很是惊愕，但是很快，他又昏睡过去了。

方语陌手起刀落，却被一把剑隔开了，惊愕抬头。

云雪！

原来，方语陌在几天前，就赶到了京都，而尚未苏醒的兰蕊依旧由她的哥哥丹沙照料。

此时的兰蕊已经是月氏国公主了。

方语陌想要报仇，完成父王的遗愿，可是他已经武功全失，怎么办，后来听说天坛正在准备天子祭天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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