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圆尽

方语陌重新审视这个小蝶姑娘，确实，她下楼的脚步很轻，可以看出来轻功过人，方语陌心里一惊，难道安扶那天的推测是对的？

小蝶款款下楼，交给方语陌一张纸，说道：“这是小姐出的上联：红衣舞衣红，兜兜转转，请公子写出下联。”

楼下开始议论纷纷：这上联也太简单了吧！

小蝶暗暗施展内力，方语陌立即手都麻了，可是想抽又抽不回来，方语陌就是想探知对方的功力，但是可不想就这么暴露自己的功底，所以也没还手，只是还强忍着笑。

众人看着小蝶出丑，暗自窃笑，老鸨也颇为尴尬，世子爷以前不这样啊，而且世子爷什么世面没见过，今天怎么……

此时，方语陌彻底摸清了对方的功力，欠身说道：“还请姑娘松开手，方某已经想出下联了。”

方语陌抬起他们连着的手，暗暗松开，这么一看，果然是小蝶在抓着方语陌的手，小蝶脸一红，赶忙松开，她怎么也想不清楚，他是怎么放手的，明明是他抓着自己，自己施功让他想抽抽不回，只能哑巴吃黄连忍着，怎么……就变成她非礼人家了！

方语陌悠然转身向旁边的桌案走，暗中甩了甩麻了的胳膊。

方语缘、方语岚他们赶上去，悄声问道：“怎么样？她的功力是深是浅？”

方语陌悄悄说道：“那丫头的内力挺深，但是吾能对付，放心！”方语缘他们点头，正好此时方语陌也写完了，回身交给小蝶。

小蝶狐疑地看看了手中的纸，念道：青衫泪衫青，凄凄惨惨。

左戈忍不住喝彩：“好！”在鸦雀无声的人群中就像是平地一声雷，大家一惊鄙视地看向他，因为他们还没回转过来，而左戈这一声喝彩确实就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你悄悄的！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方语岚小声呵斥道，左戈委屈地嘟囔道：“就是好嘛……”

在他们前面的方语缘回过头来笑道：“确实是好，雨斋没说错，这前半句就不说了，那个‘凄凄惨惨’确实描画出了青衫的感觉、整个情节和人生，又乘机向兰蕊撒娇自己见不到她心里有多凄惨。”

“撒娇？”左戈一脸惊讶，还有自己体会不到的意思？

“嗯，她调侃他那么想见自己却拿别人当借口，他还‘兜兜转转’的兜圈子，他倒好，不道歉，也不解释，反而撒娇，告诉她自己见不到她都凄惨到落泪了，还计较什么细节。”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这个安文！”左戈了然，而方语岚则还是一脸的不懂，她没怎么读过书，只勉强认得几个字，刚才左戈说了一大堆她就没懂，现在更不懂了。

突然，吱呀一声，小蝶又出来了，宣布道：“这位公子通过了第一关，请公子上到二楼接受第二关的题目，但是，只能您一个人哦！”

方语陌对方语缘点一点头就上去了，小蝶公布试题：作一首诗描写小姐昨晚的舞蹈，诗体不限，但是诗歌通篇不能出现‘舞’字，还要让人一眼即知所写为舞。

楼下的人一听，又开始议论：这不是难为人吗！

小蝶咳嗽一声，众人立即噤声，小蝶又补充道：“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请您这就移步书案前。”

方语陌听了，哈哈一笑，“佳人舞姿如在眼前，小生提笔就来，烦请姑娘这就研磨！”

小蝶惊讶，这人……太狂……

方语陌挥笔，写一句念一句：轻罗红绡莲步移，观者屏息望朱颜。玉芝一跃宾客惊，衣裙飘浮丹蕖开。纤手转拂寒客笑，英落氍毹满堂彩。回裾弄袖若惊鸿，飞转腾挪游龙来。红衣千姿天下无，诸客见之惊且叹。曲尽乘风踏莲去，空留看客枉呆然。

“好！”

这次左戈学乖了，噤声不语，反倒是堂下的人在喝彩，左戈回头，看见大家群情激奋地鼓掌，兴奋地脸都涨红了，好像这诗是他们作出来的。

单独看这首诗并没有那么出彩，可是提笔就能做出这样的诗足以让人惊讶了！

小蝶看看笔墨还没干的纸，又看看方语陌，很是讶异。

这一次，方语陌又通关了，小蝶告知他可以上三楼了，但是方语陌却不动了，装腔作势地说道：“烦请小蝶姑娘通报兰蕊小姐，若是吾最后通关，而这几个朋友不能一起去，吾宁愿放弃！”

小蝶惊讶，方语缘他们更是惊讶，他当初眼巴巴地盼着能见她，这时候了又拿架子，不怕玩儿火玩儿过了呀！她是什么人，别人拿钱砸都根本见不到一面，你还得瑟上了……

原来，在方语陌去从小蝶手里接过纸的时，乘机摸上了小蝶的手，发现那双手虎口那儿有薄薄的茧子，确为练武之人。

小蝶想要抽回来手，却被方语陌死死抓住了，而他又嬉皮笑脸地对着她只是笑，一脸的淫贱，小蝶气急，心里发狠道：“之前看你出手打那个禽兽，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原来都是衣冠禽兽！敢对我上手，我就让你摸个够！”

他居然敢占那个……的便宜！大家都惊讶地盯着方语陌。

左戈到方语陌那一幕，都快羞死了，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啊？抓着人家姑娘的手？天呐！非礼勿视！左戈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方语缘他们，离得近，都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内力的气流，只是紧张地盯着方语陌。

然后老鸨又在人群外双手叉腰大喊一声：“大家让一让了啊，又有人要答题！”众人嗡地一声开始讨论：“又是一个傻子，哎……”

前面挑战的人很多，但是走到最后一关的，很少，毕竟文武双全的人太少了，就算有最后走到的，也被打得很惨，那小蝶姑娘看起来是袅袅娜娜的一个弱女子，下起手来可真狠……

嘶……有人又想起来那疼痛了，他们还留在这里，并不奢望能上去，而是想看别人怎么挨打的……哦，不，通关的，还有，他们还巴望着，万一最后兰蕊姑娘出来见大家了呢。

左戈见状，开始解说，他一向对自己的才学是很骄傲的：“前半句正读反对都一样，看似很难，但其中只有一个‘红衣’是代指‘红莲’，需要注意，其它就没有什么了；难的是看似简单的下半句，这‘兜兜转转四个字包含着三层意思：第一点，舞姿再缤纷，总结起来也不过‘兜兜转转’的动作；第二点，一曲舞罢，舞者又要退回去，‘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这第三点也是这个道理，不过长度扩展到了整个人生，而非短短……”

左戈忘我地解说着，可是一看众人，目光都不在他那儿了，左戈顺着大家的目光望过去，发现方语陌正嬉皮笑脸地摸着人家小蝶姑娘的手！

到楼梯口，一行人停住脚步，大家都紧张的等着，他们想看这位世子爷到底能不能通关，而且，到最后，不管是小蝶还是这位世子爷，谁出丑一定都好看……还没开始，就有人开始幸灾乐祸了，因为他觉得那三关就是让想见她的人知难而退的，根本没有人能通关。

不一会儿，大家都在仰望的那扇门开了，出来一个碧衣少女，洁白的皮肤，圆圆的脸，齐刘海儿，再加上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怎么看都人畜无害，但是随着她下楼梯，众人还是畏惧地后退了一步。

等大家都转过来看清是谁，都安静了，也许只有那位风流的世子爷能通过所有关卡了吧。

众人让开一条路，方语陌面带微笑、风度翩翩地摇着扇子上前去，方语缘他们无法，也只能面带微笑跟上去，但愿没有人认识自己……

不然平时见到左戈这么尴尬的时候他一定要凑凑热闹才罢休。

“哎！”老鸨这才收回神，一千两黄金啊，那得是多少金子啊，哈哈哈哈哈，想想就高兴，左戈松一口气。

这么想的还有左戈，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来青楼，要是被爹娘知道了，那肯定会家法伺候，屁股又要开花了，左戈想着满是寒意，倒没那么紧张了。

方语岚看看红着脸的左戈小声骂道：“下流！这你就想到什么了？还脸红上了！”，左戈一听，脸更红了，但是谁让人家是公主，说什么他都得默默受着。

当然，这些都是一瞬间悄悄进行的，兴奋的方语陌压根没注意到。

“卖出去了，最后拍了一千两黄金，张公子一会儿拿走！”老鸨兴奋地说。

左戈本来还想自己买下来，最后听了成交价，吓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千两黄金！得亏自己刚才没开口，要是父亲知道他这么败家，一定会打死自己的！想到这儿左戈只能干笑着点点头。

方语陌听到兰蕊这么稀罕，别提多高兴了，转移话题道：“哈哈哈，那请妈妈替吾禀报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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