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定角
“侬脑子滑塌了？”
祁澜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这句方言，挥手解释道：“你不要看他的性别，你就这么看。”
她伸出两只手指遮住秦依的发型和额头，只露出秦依眉毛以下的脸庞。
祁澜抿唇，这是她第一部书跨界改编的剧。她当然希望这部剧一帆风顺，平平稳稳的。
但......
她低头看了眼章园手里的简历，眼底明光闪烁。
章园了解她，知道她这是在做抉择了。
“要不我们再看看......”章园耐心对她建议道。
“我要他演红菱。”祁澜抬头直视章园，打断她。黑白分明的眼里映着坚定的光，晃得章园眼晕。
这日光灯开太足了。章园心想。
但祁澜不晓得她的心理活动，她语气笃定说着，又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你看他照片里的眼神，是不是就像鱼隔着水看你的眼神。这感觉太像了，这让我觉得他能演好红菱。”
不，我根本没有隔着水观察过鱼。章园接着想，不过你想让他演就让他演吧。
反正祁澜的直觉在这方面一向很准。
她听着祁澜的滔滔不绝，拿出手机，发信息让人联系这个女气的秦依。
既然制片人都放话要他演这个角色了，她也不想和祁澜这头牛唱反调，不如顺水推舟，直接让他有空签约。
距离开机时间越来越近，她再也不想和祁澜在这个问题上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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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画走出地铁口，地上和地下简直是两个世界。
裹挟着细密雨丝的风向她袭来，直冻得她脊梁骨发僵。为了在试戏的时候让导演和制片人注意到她的体态，她并没有穿很多。然而现在她不仅没能拿到角色，还被冻得瑟瑟发抖。
嘴角不自觉抿出一丝苦涩的笑，她想，这算不算得不偿失？
身边的宋雪子已经开始抱怨开了，讲话越发难听。
说什么制片人冠冕堂皇。她也不想想，祁总要真是想让那个有后台的演员拿到角色，有什么必要再说那些得罪人的话给她听？
江映画再也听不下去，正要打断她，却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雪子已经迫不及待喊出声来：“秦师兄。”
秦依和煦地朝她笑笑，继而柔声问江映画：“试戏结果好吗？”
她还没来得及回他，旁边的宋雪子便嚷嚷开了：“好什么啊，那个制片人讲话一套选角一套，说得冠冕堂皇的，结果一个都没选上。”
“你别这么说。”江映画打断她。
“怎么的，她能做我为什么不能说？”宋雪子不服气，“她就是要把角色给那个有后台的演员。”
江映画气急，却不想像她一样在地铁口顶着路人怪异八卦的眼光同她争吵，只拉了秦依躲开。
宋雪子瞧他们两个甜蜜蜜的模样，也不稀罕追上去，哼一声扭头朝反方向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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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样？”秦依将手上袋子里的羽绒服拿出来，帮江映画穿上，继续问道。
江映画套完左手，继续套右手，其中一只手还要拿着雨伞，很不方便。
“我们出来之后导演和制片人就在会议室里吵了一架，结果一个都没选上。”江映画皱眉想了想，苦笑解释，“可能这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吧。”
秦依点点头，帮她拉了拉链，这才直起身。
“这个圈子里这种事不少见。像你这样的，没得罪人就好。这次机会没了，很快就有下次。”
江映画调皮笑笑：“我知道的，师兄。我都按照你说的，全程都很乖。”
秦依认可点头，揉了揉她的脑袋。江映画顺手将雨伞递给了他，空出来的两只手抱上了他的胳膊。
“师兄我们去吃火锅吧，这么冷的天，就应该吃火锅。”
“好。我正好知道有一家很不错的重庆火锅店。”秦依想了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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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细密的小雨，祁澜却拿了逗猫棒蹲在落地窗前逗小梅玩。
小王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她这副全无形象的模样。
“祁总元盛地产那边打电话来了，说刘总要请您吃饭。”
“这么快？”祁澜一手拿着逗猫棒，一手支着脑袋偏头问道。
小王不明所以，祁澜也没想和他解释。顺手将逗猫棒往身后的花瓶里一插，直起身走回座椅边坐下。
小梅忽然丧失了唯一的玩具，不满地咬着小王的裤脚玩。
“那你就帮我和刘总订个时间吧。”祁澜打开码字软件，头也不抬说道。
“已经订好了。这周日上午十一点。”
祁澜抬头斜睨他：“周日的吗？确定吗？”
“是的呢，周日的呢。“小王微笑，语调甜腻冲她说道。
祁澜停下手里的工作，失落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对咬着小王裤脚玩得不亦乐乎的小梅喊道：“听到了吗？周日你自己在家。”
小梅闻言，咬得更凶了。
“只要感觉对了，他们肯定会接受的。”祁澜斩钉截铁，“演员演得好才能引起观众共鸣，又不是靠性别演戏。”
章园听她这么说，无奈摊手：“道理我都懂，但你确定真要怎么做？太特立独行起反效果就不好了。”
她点点头，化完妆之后还可以更像。
祁澜看她的表情，觉得有门，更加滔滔不绝。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就看好他了。”章园挥手打断她呱噪的声音，“但就怕观众不接受反串。”
祁澜看也没看就摇头道：“她不行，红菱是鲤鱼精又不是条蛇精。”
“那我们总不能找个男演员来演吧！”听着祁澜说话这么不留余地，章园的脾气也上来了，一把将手里的资料摔到桌上。
震得进来整理的小王一抖，做事显得畏畏缩缩。
“你看，像不像女人？”
章园皱着眉端详了一会。别说，还真的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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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园接过祁澜递过来的这张简历，目瞪口呆。
祁澜不满地看了章园一眼，后者正一脸怒气瞪着她。
她刚想回过去，脑中却飞快闪过一个模糊的剪影。
听她这么说，章园也觉得有些发愁。但开机的时间越来越近，主角都定好了，结果在配角的挑选上，祁澜精益求精的臭毛病却犯了。
“要不选一个看起来最接近的怎么样？”章园建议她，“我觉得这个宋雪子还不错，外形还有些符合。”
“你等等，的确还有一个人。”她顿时激动起来，眉眼发光地同章园说道。听得章园一头雾水。
哪里还有一个人，选上来的人她个个清楚。那几个女演员全在刚刚试戏的那拨人中，祁澜却将她们全部否决了，一个不剩。
“你就等我一下。”祁澜满脸激动冲她说道，站起身跑回办公室将那张简历打印出来。
“怎么样？”最后一个试戏结束，章园侧头低声问祁澜道。
后者深呼一口气，抬手捏了捏疲惫的眉头，摇摇头。
“都不行。”想了想，她措辞道，“不是说她们演得不好，相反有几个很不错。但是放在红菱这个角色上就不行。红菱相比一般角色女气没这么足，她应该是一个充满英气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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